琚 慧,唐 玲
(1.北京中醫(yī)藥大學護理學院,北京100029;2.北京中醫(yī)藥大學第三附屬醫(yī)院)
隨著我國經(jīng)濟和社會的發(fā)展,老齡化問題逐步凸顯,成為社會公共衛(wèi)生問題之一[1]。截至2015 年底,我國60 歲以上老齡人口達2.22 億人,占人口總數(shù)的16.1%[2]。預計到2025 年我國老齡人口將達2.8 億人,占全國總人口數(shù)的19.3%[3]。老年綜合征(geriatric syndrome,GS)是老年人群中常伴有的多種疾病或原因造成的一系列非特異性癥狀和體征的臨床問題癥候群,包括視力下降、聽力下降、睡眠障礙、便秘、跌倒、認知障礙、尿失禁等癥候,對老年人的生命質量造成嚴重影響[4-5]。由于老年綜合征的非特異性及隱匿性,易被醫(yī)護人員忽略[6]。調查顯示,老年綜合征在老年人尤其是住院老年人中多發(fā),且與老年人依賴性增加、住院時間延長、病情加重等密切相關[7]。及時發(fā)現(xiàn)老年綜合征并實施干預,可預防其不良后果,提升老年人生命質量,促進老年人疾病康復[8]。本研究對老年綜合征的概念、流行病學、干預策略、相關因素及評估工具等進行綜述,以期推動該領域的進一步研究和發(fā)展。
老年綜合征是人體衰老過程中常伴隨的一系列問題癥候群。通過查閱大量文獻發(fā)現(xiàn),目前國內(nèi)外研究對于老年綜合征包含的癥候尚不統(tǒng)一,仍處于不斷研究和探索當中。目前較為認同的老年綜合征候主要包括認知障礙、衰弱、跌倒、感覺喪失、營養(yǎng)不良、體重減輕、日常生活活動能力下降、疼痛、藥物濫用、尿失禁等[9]。Prudence 等[10]認為老年綜合征應包含譫妄、身體功能下降、跌倒和壓瘡,且認為衰弱與老年綜合征的發(fā)生密切相關,可用于預測老年綜合征的發(fā)生,而不屬于老年綜合征的一種。Satoshi 等[11]則認為老年綜合征應包括輕度認知障礙、譫妄、癡呆、抑郁、頭暈、老年骨質疏松、跌倒、感覺喪失、營養(yǎng)不良、體重減輕、日常生活活動能力下降、疼痛、藥物濫用、尿失禁和壓瘡。隨著對老年綜合征研究的深入,自我忽視[12]、咀嚼困難[13]、多處慢性疼痛[14]、老年貧血[15]、口咽吞咽困難[16]、骨質疏松和肌少癥[17]等已被廣大學者提出并納入老年綜合征研究的范疇,認為其與老年人衰弱、營養(yǎng)水平低下密切相關。而國內(nèi)學者對老年綜合征所開展的研究主要參考2010 年陳錚主編的《老年綜合征管理指南》。書中重點介紹了跌倒、癡呆、尿失禁、譫妄、抑郁、疼痛、失眠、暈厥、帕金森綜合征和多重用藥10 個老年綜合征的管理[18-20]。由于老年綜合征包含的癥狀尚不統(tǒng)一,給國內(nèi)外開展相關研究造成一定困難。盡管不同學者對老年綜合征的表述各有側重,但均包含一些共同要素,如老年綜合征是一個非典型癥狀或非特異性癥候群,包含認知功能障礙、譫妄、身體功能下降、跌倒等老年人常見問題。綜上所述,臨床應針對老年綜合征的概念進一步研究,界定其范圍,明確其概念,以促進該領域的研究和發(fā)展。
目前,國內(nèi)外均未針對老年綜合征的發(fā)病情況開展大規(guī)模的流行病學調查,現(xiàn)有調查多為小樣本和小范圍調查,調查地點局限于醫(yī)院、養(yǎng)老機構及社區(qū),但結果均提示老年綜合征發(fā)病率較高,發(fā)病情況不容樂觀。Prudence 等[10]對澳大利亞某醫(yī)院血管外科110 例65 歲及以上住院病人的調查發(fā)現(xiàn),老年綜合征發(fā)生率為36%,其中衰弱發(fā)生率為39%,身體功能下降發(fā)生率為25%,譫妄發(fā)生率為20%,壓瘡發(fā)生率為12%,跌倒發(fā)生率為4%。Carmen 等[6]對西班牙743 名65 歲以上的社區(qū)老年人調查發(fā)現(xiàn),衰弱的發(fā)生率為75.6%,高于以往研究(46.7%~78.2%)。Satoshi 等[11]對340 名居家老年婦女單一老年綜合征發(fā)生情況調查結果顯示:8.5%的老年婦女有尿失禁,27.1%發(fā)生過跌倒,6.5%體重偏低,10.0%伴有抑郁,34.4%身體功能下降。Satoshi 等[11]對多種老年綜合征(multiple geriatric syndrome,MGS)進行調查顯示,同時有身體功能降低、發(fā)生過跌倒兩種老年綜合征的老年人占比為36.2%;同時伴有抑郁、身體功能下降的老年人占比為10.1%;曾經(jīng)發(fā)生過跌倒,并伴有抑郁、身體功能下降的占比為10.1%。我國中西部等地區(qū)開展的研究相對較少。楊雪等[19]對中西部地區(qū)的7 個城市(成都、昆明、雅安、瀘州、綿陽、遂寧、贛州)的16 個社區(qū)的1 076名老年人的調查顯示,老年綜合征發(fā)生率為66.54%。其中,36.34%的調查對象出現(xiàn)視力下降,31.60%出現(xiàn)聽力下降,31.32%伴有睡眠障礙,25.56%伴有口干,24.44%的老年人伴有疼痛,23.88%的老年人便秘,19.33%的老年人有多重用藥,12.17%的老年人有噎嗆,7.53%的老年人伴有關節(jié)活動障礙,6.78%的老年人曾發(fā)生跌倒,6.69%的老年人大小便失禁等。儲蘇平等[20]對上海市浦東新區(qū)新場社區(qū)的238 名居家養(yǎng)老老年人的調查結果顯示,45.4%的老年人伴有視力異常(其中5.9%伴有嚴重視力障礙),34.5%的老年人伴有聽力下降(其中8.0%伴嚴重聽力障礙),34.5%的老年人伴有睡眠障礙(54.9% 服用鎮(zhèn)靜、催眠藥物),17.2%老年人伴有慢性疼痛,16.0%的老年人存在多重用藥,18.9%的老年人近1 年曾發(fā)生跌倒,29.0%老年人伴有便秘,18.5%老年人發(fā)生尿失禁[16]。國內(nèi)老年人群中老年綜合征發(fā)生情況不容樂觀,尤其在老年共病病人中,發(fā)生率更是達到100%[20]。
由于老年綜合征的復雜性和多樣性,單一干預措施往往難以滿足臨床實際需求。目前,臨床上多采用“生物-心理-社會-環(huán)境-工程”醫(yī)學模式,由全科醫(yī)師、老年病醫(yī)師、康復師、護士、心理治療師、營養(yǎng)師、臨床藥師、綜合評估師、社會工作者、護工、宗教工作者、病人本人及其家屬等構成的多學科團隊對老年綜合征病人實施評估及干預[21]。
3.1 老年綜合征的綜合評估 老年綜合評估(comprehensive geriatric assessment,CGA)是老年醫(yī)學的一項核心干預措施,傾向于準確評估而后進行對癥干預。包括一般的醫(yī)學評估及對老年人的軀體功能、精神心理、社會功能、生活質量等方面的評估[21],以明確老年人在生理狀況、功能狀況、社會狀況、心理狀況等多個方面的問題,從而制定連續(xù)、綜合、長期的治療、照護和隨訪計劃[22]。陳子潔等[22]利用簡易CGA 初篩量表對上海市某中醫(yī)醫(yī)院和社區(qū)的老年人群進行評估和干預。干預組使用簡易CGA 量表進行初篩,之后結合相關量表對病人進行進一步評估。根據(jù)評估結果,采取針對性的癥狀管理、康復訓練、膳食安排、護理措施、藥物不良反應等干預;對照組則采用普通門診就診模式,不進行CGA 評估并實施常規(guī)干預措施。1 年后干預組老年人的日常生活活動評分(activities of daily living,ADL)優(yōu)于對照組,累計住院次數(shù)低于對照組。王輝等[23]采用全科醫(yī)生主導的多學科團隊服務模式對老年綜合征病人進行評估,全科醫(yī)生接診并評估病人病情,如病人生命體征、主要臟器功能、分階段解決的健康問題、合并癥、并發(fā)癥及用藥問題等,制定診療方案。之后由多學科團隊綜合評估病人日常生活能力、認知能力、聽力、視力、跌倒風險、疼痛、睡眠、老年譫妄、社會支持、家庭功能等內(nèi)容,并針對評估結果共同制定決策。結果顯示,通過團隊合作的精準評估不僅提升了團隊成員的技能水平,還提升了病人與家屬的滿意度。傅瓊等[24]利用CGA 對上海居家伴有老年綜合征的老年人進行4 個月干預研究,干預組每個月由全科團隊上門進行CGA 并進行生活指導。CGA評估內(nèi)容包括疾病診療評估、老年人常見問題(如衰弱、睡眠障礙、記憶障礙等)的評估、軀體功能、認知功能、心理、情緒等的評估;對照組則只進行一般生活指導,干預4 個月后,干預組的老年綜合征的癥候個數(shù)、簡易智能狀態(tài)量表(Mini-Mental State Examination,MMSE)評分及老年抑郁量表(Geriatric Depression Scale,GDS)評分均低于對照組,兩組比較差異均具有統(tǒng)計學意義。
3.2 老年綜合征的多學科干預 側重干預措施及方案的制定、結局評估等,對于多學科團隊成員具有較高要求。多學科團隊成員主要包含老年病科醫(yī)師、康復醫(yī)師、臨床藥師、心理師、營養(yǎng)師、個案護士、家庭照顧者等[21,23],共同商討制定老年綜合征病人的干預措施,并進行干預前后的評估。
3.2.1 以醫(yī)療團隊為主導的多學科干預 團隊成員主要包括康復師、藥劑師、營養(yǎng)師、心理醫(yī)師等,由老年全科醫(yī)生領導團隊成員。全科醫(yī)生需要評估病人的需求和負擔,領導、協(xié)調團隊成員,跟蹤、隨訪病人,并及時調整治療方案[23]。何艷等[25]通過多學科醫(yī)療團隊對122 例65 歲以上合并老年綜合征的老年急性期疾病病人進行干預。對研究組表型衰弱量表(Fried)評分≥3分、譫妄評分(+)、簡易精神狀態(tài)量表<26 分、微型營養(yǎng)評定法簡版<11 分、近1 年內(nèi)發(fā)生過跌倒、視覺模擬評分(Visual Analogue Score,VAS)>3分、ADL<6分、便失禁、便秘進行多學科討論,制定康復方案。以140例合并老年綜合征的老年急性期疾病病人采用急性疾病常規(guī)內(nèi)科治療作為對照。結果通過多學科干預顯著降低了研究組病人的用藥數(shù)量、住院天數(shù)、住院費用及全因死亡率,而病人滿意度及ADL 評分得到了顯著提升。李霞等[26]對168 例患3 種及以上慢性疾病的住院老年病人采用多學科管理模式進行干預,觀察組在入院1 周內(nèi)由多學科團隊(主要包括老年病科醫(yī)師、康復醫(yī)師、臨床藥師、心理師、營養(yǎng)師、個案護士等)進行評估,開展多學科查房及小組會議,綜合各學科意見制定診療計劃并實施,于病人出院時再次進行多學科評估并制定家庭或社區(qū)治療計劃,出院后由老年病科醫(yī)師定期指導治療及療效評估。對照組則采用傳統(tǒng)醫(yī)療管理模式,由老年病科診療醫(yī)師制定診療計劃,必要時請相關學科進行會診,出院時由主管醫(yī)師制定出院后的治療方案。結果顯示,觀察組病人平均住院時間較對照組縮短,疾病好轉率高于對照組,并發(fā)癥發(fā)生率低于對照組,兩組比較差異均有統(tǒng)計學意義;觀察組家屬滿意度明顯高于對照組。與入院時比較,觀察組病人出院及隨訪3 個月時,MMSE、ADL、步態(tài)評估量表(Tinetti)評分均明顯改善,差異均有統(tǒng)計學意義。出院及隨訪3 個月時,觀察組病人MMSE、BI、Tinetti 評分均高于對照組,差異均有統(tǒng)計學意義。
3.2.2 以護理團隊為主導的多學科干預 護理人員可通過及時評估和有效支持進行老年綜合征的早期識別和預防[27]。以護理團隊為主導的多學科干預,有利于充分利用醫(yī)療資源,改善和維持老年人日常生活能力,充分體現(xiàn)“以病人為中心”的護理理念。陳麗方[28]采用多學科干預對70 例住院老年慢性阻塞性肺疾?。–OPD)病人進行干預研究,采用美國老年人資源和服務操作功能評價量表(Older American Resources and Services,OARS)對病人進行綜合評估,在此基礎上,干預組針對量表評估結果制定CGA 護理計劃進行指導,對照組則采用常規(guī)護理。結果顯示,干預組老年COPD 病人呼吸癥狀改善,增強了運動耐力,并且提高了病人的生命質量,與對照組比較差異均具有統(tǒng)計學意義。Liang 等[29]對65 歲以上的老年輕中度癡呆病人進行綜合護理干預,包括多學科小組會診和干預、非藥物治療、老年綜合征調查和CGA 干預,對照組則采用常規(guī)護理模式(記憶門診治療),結果顯示多學科護理干預病人認知功能和身體功能下降具有明顯的延遲作用,還可以改善或預防老年綜合征的發(fā)生,尤其是跌倒發(fā)作、尿失禁和營養(yǎng)不良的風險等老年綜合征。此外,也有學者采用Eat-Walk-Engage 護理模型對老年綜合征病人進行干預,并評估其療效。Eat-Walk-Engage 護理模型是多學科干預模式的一種,旨在識別和解決老年綜合征的危險因素,早期對老年人實施運動干預、喂養(yǎng)協(xié)助和任職刺激,以提高老年人的活動能力、功能獨立性和營養(yǎng)狀況[30]。Mudge 等[31]對老年綜合征病人采用Eat-Walk-Engage 模式進行干預,干預團隊由醫(yī)生、護士及循證實踐研究小組成員等組成,通過CGA 評估結合Eat-Walk-Engage 模式制定綜合護理干預方案,但該研究目前尚處于研究中。以護理團隊為核心的多學科干預研究尚處于起步階段,有待學者對老年綜合征的綜合護理干預方案進行進一步探索[31]。
研究表明,老年綜合征的發(fā)生與人口社會學因素、疾病相關因素及社會支持因素等諸多因素相關。其中,良好的家庭功能有利于預防老年綜合征,而衰弱、健康狀況差、共病種類多等則是老年綜合征發(fā)生的危險因素。
4.1 人口社會學因素 研究表明,年齡、性別、婚姻狀況、教育程度等與老年綜合征發(fā)生密切相關。楊雪等[19]通過對中西部地區(qū)1 076 名社區(qū)老年人進行調查,通過單因素分析發(fā)現(xiàn),年齡、婚姻狀況、文化程度、收入情況、疾病種類、健康自我評價等是老年綜合征的影響因素;多因素分析結果表明,高齡、無配偶、疾病種類多、健康自我評價差是老年綜合征發(fā)生的危險因素。Carmen 等[6]對西班牙743 名社區(qū)老年人的調查發(fā)現(xiàn),女性、年齡>75 歲、獨居、生活質量偏低等是老年人健康狀況低下的主要原因,也是老年綜合征發(fā)生的危險因素。此外,年齡為80~89 歲、生活質量偏低是男性老年人老年綜合征發(fā)生的主要危險因素。因此,對于高齡、無配偶、疾病種類多等情況老年人應給予更多的關注和支持,提高老年人生命質量,預防老年綜合征。
4.2 疾病相關因素
4.2.1 非特異性癥狀和體征 由于老年綜合征尚存在概念界定不清等問題,因此老年綜合征所包含的非特異性癥狀既是其內(nèi)涵,同時也可作為危險因素進行預測和預防。多項研究表明,與正常老年人相比,伴有衰弱、直立性低血壓、譫妄、尿失禁、疼痛、多重用藥等疾病或癥狀的老年人更易發(fā)生老年綜合征。Prudence等[10]通過對血管外科65 歲以上住院病人調查發(fā)現(xiàn),衰弱是老年綜合征發(fā)生的危險因素,發(fā)生衰弱的病人,更易伴有老年綜合征。衰弱同時被廣大學者認為是老年綜合征的一種,衰弱的相關因素即為老年綜合征的相關因素[32]。Chen 等[33]對693 例65 歲以上的老年住院病人調查結果顯示,直立性低血壓與衰弱相關,可增加衰弱的發(fā)生概率。因此,直立性低血壓為老年綜合征的危險因素。此外,活動能力下降、多重用藥、疼痛與尿失禁等老年綜合征密切相關,是老年綜合征的危險因素。Kyoung 等[34]研究結果表明,活動能力下降、多重用藥及疼痛與尿失禁的發(fā)生相關。研究還發(fā)現(xiàn),譫妄、便秘與男性尿失禁相關,認知障礙與女性尿失禁相關。而Carmen 等[6]研究結果也表明,衰弱、活動能力下降、多重用藥、疼痛、自我護理能力低下及譫妄等是老年綜合征的危險因素,對老年綜合征有一定預測作用。
4.2.2 疾病相關因素 老年綜合征的發(fā)生與老年人自身疾病密切相關。王秋梅等[35]對213 例老年糖尿病病人調查發(fā)現(xiàn),老年糖尿病病人的認知損害、慢性疼痛、跌倒等老年綜合征發(fā)生率較高,并且通過對比發(fā)現(xiàn),病程長的病人跌倒發(fā)生率較高,血糖控制較差組則平均病程較長,跌倒發(fā)生率和睡眠障礙發(fā)生率較高,差異均具有統(tǒng)計學意義。梁芳等[36]對850 例65 歲以上老年病人進行綜合評估發(fā)現(xiàn),伴有高血壓、冠心病、腦梗死的病人老年綜合征發(fā)病率高于無伴隨疾病者。Logistic 回歸分析發(fā)現(xiàn),高血壓、冠心病為老年綜合征的危險因素。因此,對于伴有多種疾病,尤其是糖尿病、高血壓、冠心病、腦梗死等疾病的老年人應注意評估有無老年綜合征發(fā)生,并采取措施積極進行預防。
4.3 社會支持因素 研究結果表明,社會支持有助于預防老年綜合征[37]。Yang 等[38]通過對2 415 名居家老年人調查發(fā)現(xiàn),無伴侶的老年人生活滿意度較低,而生活滿意度低的老年人,老年綜合征數(shù)量則會增加。楊雪等[19]調查結果顯示,家庭功能與老年綜合征發(fā)生相關。良好的家庭功能是老年綜合征發(fā)生的保護因素,對于維持老年人的身心健康具有積極作用。Igor 等[32]對413 名社區(qū)老年人調查發(fā)現(xiàn),家庭功能是衰弱的獨立影響因素,同時也是跌倒風險的獨立影響因素。積極采取措施提高老年人的社會支持水平,對預防老年綜合征發(fā)生具有一定意義。
針對老年綜合征的特點,已有學者開發(fā)出一系列特異性測量工具,目前使用較多的綜合評估量表主要包括OARS 量表、綜合評價量表(The Comprehensive Assessment and Referral Evaluation,CARE)、LEIPAD量表(Leiden-padua Questionnaire,LEIPAD)、SPICES評估工具等,信效度均已得到廣泛驗證。在臨床實際應用中,綜合評估工具可單獨用于調查和評估,也可結合單一評估工具如Barthel 指數(shù)、Berg 平衡量表、Tinetti 平衡及步態(tài)評估等共同評估老年綜合征。
5.1 OARS 量 表 1975 年Duke 大 學 創(chuàng) 立 了OARS量表。內(nèi)容涉及經(jīng)濟資源、精神健康、社會資源、人口學特點和日常生活能力5 個方面,采用6 級評分法進行評分,用于測量老年人綜合健康狀況[39]。我國學者陳芳等[40]對OARS 量表進行漢化改編,形成老年人多維健康功能評價量表(MHACS),該量表包含5 個維度,27 個條目,每個條目均為3 分類變量,計分0~2 分,總分54 分,分數(shù)越高顯示健康狀況越好。陳芳等[40]用該量表測量社區(qū)老年人綜合健康狀況,經(jīng)過檢驗,該量表Chronbach's α 系 數(shù) 為0.86,分 半 信 度0.66,重 測 信 度0.69,信效度良好。傅東波等[41]結合上海老年人特點對OARS 量表進行改編和漢化,并形成上海市老年人綜合健康功能評估表。包含軀體健康、精神健康、日?;顒幽芰Α⒔?jīng)濟狀況、社會資源狀況5 個維度,采取1~6 級評分,分別代表功能狀況極佳、良好、輕度障礙、中度障礙、重度障礙、完全障礙,5 個維度的評分之和為綜合評分,代表老年人的綜合健康功能水平。分數(shù)越高,健康功能水平越差。通過對量表信效度進行分析發(fā)現(xiàn),該量表組內(nèi)相關系數(shù)(intraclass correlation coefficient,ICC)值為0.61~0.83,Kappa 值為0.46~0.80,量表的穩(wěn)定性和一致性較好,可信度較高。目前OARS量表及其漢化版量表被廣泛應用于老年綜合征評估。
5.2 CARE 由美國醫(yī)療保險和醫(yī)療補助服務中心創(chuàng)立,包括醫(yī)療狀況、功能狀態(tài)、認知狀態(tài)、社會支持4個維度[42]。CUI 等[43]對CARE 量表進行了漢化,并創(chuàng)立了中文版量表。量表共包含11 個維度,共220 個條目,并對18 名國內(nèi)護士實施調查。結果所有護士對該系統(tǒng)的評估因素表示滿意,接受度較高,但該研究中未給出該評估工具的信效度[43],因此對于該量表的信效度有待進一步研究。該量表目前被廣泛應用于老年人的綜合健康評估、衛(wèi)生經(jīng)濟評估,可評估老年人社會支持、生活事件與所患疾病之間的關系[44]。
5.3 LEIPAD 量表 包含身體功能、自我照顧、抑郁與焦慮、認知功能、社交功能、性功能和生活滿意度7個維度,31 個條目。采用Likert 4 級評分法,從0 分(最佳狀態(tài))到3 分(最差狀態(tài))[45]。最后將所有條目對應的分數(shù)相加,得分越低健康狀況越好。Jalenques 等[46]對LEIPAD 量表進行了跨文化調適,并制定出適合法國人的版本。LEIPAD 量表目前被廣泛應用于老年人群綜合健康狀況評估,也可用于老年綜合征評估。國內(nèi)目前尚未檢索到開展LEIPAD 量表相關的研究和探索。
5.4 SPICES 評估工具 SPICES 評估工具由Tery Fulmer 設計,是常見的6 種老年綜合征的英文縮寫。S代表睡眠障礙,P 代表進食問題,I 代表尿便失禁,C 代表意識模糊,E 代表跌倒,S 代表皮膚破損。劉雪琴等[47]將其用于老年護理實踐的評估,發(fā)現(xiàn)該評估工具有利于護士及時對老年綜合征進行評估和干預,增加了病人滿意度,提高了住院老年病人的護理質量。但該工具只是一個簡單的評估框架,并沒有給出具體評價指標,無法評價其信效度。因此,臨床在使用該評估工具時應將其作為參考,結合其他評估工具進行綜合評估。
5.5 自我管理問卷 2014 年由日本學者Nagai等[48]研發(fā)了自我管理問卷,包括8 個維度,17 個條目。Nagai 等[48]利用該問卷對一家記憶診所的277例病人進行調查,同時對其進行老年綜合評估(comprehensive geriatric association,CGA),包含Barthel 指數(shù)、Lawton 日常生活工具活動、MMSE、老年抑郁量表和活力指數(shù)的測試,通過因子分析檢測到步態(tài)障礙、麻木、尿失禁、失眠、體重減輕等8 個癥狀與CGA 測 量 值 相 關,且 自 我 管 理 問 卷 的Cronbach's α 系數(shù)為0.73,該問卷的信效度較高,可用于老年綜合征的評估。
整體來看,對于老年綜合征的研究尚存在較多不足。雖然國外對于老年綜合征的研究較早,但仍存在老年綜合征概念界定不一致的問題,需要進一步研究和探討。國內(nèi)對老年綜合征的相關因素的研究日益成熟,但缺乏相應的評估體系及風險預測模型,無法對老年綜合征開展科學預測。建議借鑒國外相關研究成果,引進并開發(fā)適合我國本土研究的測量工具,開發(fā)有針對性的干預措施,提高老年綜合征的預防和護理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