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衛(wèi)波(1.蘭州大學文學院;2.河南科技學院文法學院)
現(xiàn)代意義上的中國古代筆記文獻整理出版始于20世紀初。從1912年始,上海進步書局以石印線裝的形式出版了一套袖珍版的《筆記小說大觀》叢書,這套叢書按時代順序,匯集了從晉到清的各種筆記作品二百余種。盡管這套叢書在當時“由于經(jīng)多人繕寫,校對也較粗疏,因而書內(nèi)字體不一,訛誤遺漏甚多”,[1]但仍然為后來多部筆記文獻叢書的整理出版奠定了基礎。江蘇廣陵古籍刻印社《筆記小說大觀》(1983年版)、臺北新興書局《筆記小說大觀》(1986年版)、周光培《歷代筆記小說集成》(河北教育出版社出版,1994年版)、上海古籍出版社《歷代筆記小說大觀》(1999年版)等都深受上海進步書局《筆記小說大觀》編纂體例的影響,以“筆記小說”之名行“筆記”文獻搜羅匯集之實,對筆記文獻的保存和傳播具有重要意義。除了這幾部筆記文獻叢書之外,出版界還出版了偏重史料性質(zhì)與學術(shù)性質(zhì)的筆記文獻叢書。史料性質(zhì)的筆記文獻叢書出版主要以中華書局的《歷代史料筆記叢刊》及大象出版社的《全宋筆記》為代表;①學術(shù)性質(zhì)的筆記文獻叢書主要有中華書局的“學術(shù)筆記叢刊”、學苑出版社的“清代學術(shù)筆記叢刊”等。②筆記文獻叢書可以說是古代筆記文獻整理出版的重要組成部分,此外,筆記文獻編選集及單本筆記著作也值得一提。單本筆記集的整理出版主要針對一些經(jīng)典的筆記著作進行校注譯注而出版,如《世說新語》《唐語林》《武林舊事》《容齋隨筆》《東坡志林》《東京夢華錄》《陶庵夢憶》《西湖夢尋》等,這些筆記著作因為其永恒的經(jīng)典性、超高的知名度而得到不斷地??弊⑨尣⒍啻纬霭?。總之,筆記文獻的整理出版隨著學術(shù)研究的推進和古籍整理工作的蓬勃發(fā)展得以不斷推進,逐漸形成以筆記文獻叢書、筆記文獻編選集及單本筆記著作為主的出版格局。③縱觀百余年以來的筆記文獻整理出版工作,其在取得豐富成果的同時也呈現(xiàn)出一些特點、存在一些問題,急需得到進一步總結(jié)和梳理。本文在總結(jié)中國古代筆記文獻整理出版特點、分析其中問題的基礎上提出相關(guān)對策,以期更好地推進未來的筆記文獻整理與出版工作。
從出版形態(tài)來看,古代筆記文獻的整理出版既有大部頭叢書形式的整理出版,也有筆記作品的編選整理,更有單本筆記著作的刊行重印。① 大部頭叢書形式的整理出版對于筆記文獻的整體保存和匯集意義重大,如前文提到的“筆記小說大觀”“歷代筆記小說集成”“歷代史料筆記叢刊”等,這些叢書匯集了從先秦至清以及近代各類筆記文獻作品,比較完整地呈現(xiàn)了筆記文獻在歷代的創(chuàng)作和保存概貌;另外還有專注于某一朝代的斷代筆記文獻的輯集,如大象出版社的《全宋筆記》對兩宋筆記文獻進行了全面收集和整理,完整地呈現(xiàn)了有宋一代筆記文獻的創(chuàng)作情況。② 筆記作品編選集以及單本筆記著作的刊行重印促進了經(jīng)典筆記作品的普及和傳播。頗有影響的筆記文獻編選集如呂叔湘先生的《筆記文選讀》、朱瑞熙和程君健譯注的《宋代筆記小說選譯》(鳳凰出版社,2011年版)、嚴杰譯注的《唐五代筆記小說選譯》(鳳凰出版社,2011年版)等。其中,《筆記文選讀》以文學審美的角度從《世說新語》《國史補》《夢溪筆談》《東坡志林》《雞肋編》《老學庵筆記》《嶺外代答》《癸辛雜識》《武林舊事》9部筆記經(jīng)典著作中選取篇目93篇編纂而成,最早由上海文光書店于1943年出版,并在之后的半個多世紀中由中華書局、上海古籍出版社、語文出版社、遼寧教育出版社等出版社先后出版,實乃筆記作品編選的經(jīng)典之作。③ 單本筆記著作的整理出版往往集中在少數(shù)知名經(jīng)典的筆記著作的校注、譯注上。如,《世說新語》就有數(shù)種不同的校注譯注本:具有嚴格學術(shù)意義的校注本有徐震堮《世說新語校箋》(中華書局,1984年版)、余嘉錫《世說新語箋疏》(上海古籍出版社,1993年版)、朱鑄禹《匯校集注世說新語》(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楊勇《世說新語校箋》(中華書局,2006年版)、龔斌《世說新語校釋》(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年版)等;側(cè)重于普及的譯注本有許紹早《世說新語譯注》(吉林教育出版社,1989年版)、李毓芙《世說新語新注》(山東教育出版社,1989年版)、張扌為之《世說新語譯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96年版)、柳士鎮(zhèn)和劉開驊《世說新語譯注》(貴州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等。
從整理的方式上來講,古代筆記文獻的整理出版有影印、點校、標點、注釋、翻譯、編撰等方式。江蘇廣陵古籍刻印社的《筆記小說大觀》、周光培的《歷代筆記小說集成》及臺北新興書局的《筆記小說大觀》都采用影印的方式,近乎原樣出版。這些影印整理雖然沒有涉及到點校、標點、注釋、翻譯,但也需要整理者遍查全國各家圖書館館藏古籍文獻、策劃歸類并高精度掃描才能完成。除了影印整理之外,隨著人們對筆記文獻深入了解與研究需求的不斷增長,各種點校、注釋、翻譯、編撰等越來越成為筆記文獻整理的主流方式。如,上海古籍出版社的《歷代筆記小說大觀》、中華書局的《歷代史料筆記叢刊》和《學術(shù)筆記叢刊》、大象出版社的《全宋筆記》等都是這方面整理的成果。它們作為今人對古人所著述的筆記文獻進行加工的派生物、衍生物,代表著筆記文獻整理的成績和水平。
筆記一體向來以“雜”相稱,舉凡神鬼怪異、軼聞瑣事、天文地理、典章制度、風俗民情、考證辨訂等幾乎無所不包,要對筆記文獻進行分類整理實有難度。上海進步書局于20世紀20年代出版的《筆記小說大觀》作為最早的筆記文獻,其實就沒有做任何的分類,不分內(nèi)容地匯集了各個時期的筆記著作。其后江蘇廣陵古籍刻印社的《筆記小說大觀》、周光培的《歷代筆記小說集成》及臺北新興書局的《筆記小說大觀》都是如此,只側(cè)重于歷代筆記文獻的匯集而非內(nèi)容上的分類整理,不免給筆記文獻的使用和利用帶來諸多的障礙和不便。為了便于對筆記作品的考察和把握,學界展開了對筆記文獻的分類研究。其中影響最大的觀點即是劉葉秋先生所作的分類:其在20世紀80年代初的學術(shù)著作《歷代筆記概述》中把筆記分為小說故事類筆記、歷史瑣聞類筆記和考據(jù)辯證類筆記三類。這一觀點后來成為筆記文獻分類的共識。筆記文獻的整理出版開始由最初的不加分類、忽略分類逐漸走向以分類整理為特色的出版歷程。
上海古籍出版社的《歷代筆記小說大觀》、中華書局的《歷代史料筆記叢刊》和《學術(shù)筆記叢刊》、大象出版社的《全宋筆記》以及一些經(jīng)典的單本筆記著作的校注譯注本都是這方面整理的成果。中華書局《歷代史料筆記叢刊》的校注、輯佚工作做得最為出色,其中諸多筆記的點校本、校注本已經(jīng)成為經(jīng)典之作,如周勛初的《唐語林校證》、劉永翔的《清波雜志校注》。《唐語林》為北宋人王讜仿《世說新語》體例所著的一部筆記作品集,書中所載唐代逸聞軼事都摭取自唐人所著的50種著作中,不過其中很多著述今已失傳,因而經(jīng)由此書采錄而保存下來的資料就顯得殊為可貴。王讜雖在卷首附錄書目,但征引各書卻均不注明出處,不少材料也難免有誤。另外,《唐語林》原書在明初已經(jīng)散佚,現(xiàn)存八卷本是清代四庫館臣據(jù)明嘉靖初齊之鸞刻兩卷殘本以及《永樂大典》所載,加以輯錄增補而成的,雖然此八卷本多為世所用,但闕略謬誤仍不少。周勛初的《唐語林校證》為其中的900多條注明出處,添加標點并加以校勘考訂;并進一步廣征各類文獻典籍,去偽存真,剔除孱入之條,輯佚新條目20條;更為難得的是書后的六種附錄,即“唐語林援據(jù)原書提要”“宋元明三代書目著錄”“前人序跋與題記”“唐語林校證參考書目”“唐語林援據(jù)原書索引”“唐語林人名索引”,可稱得上是《唐語林》一書的專題資料匯編,極富有學術(shù)含量,為讀者閱讀和使用這部筆記著作提供了極大的方便。劉永翔的《清波雜志校注》也是一部??迸c注釋極為精審的上乘之作。南宋人周煇《清波雜志》是宋人筆記中較為著名的一種,該書多記兩宋典章制度、風俗物產(chǎn)及名人軼事,保留不少宋人散佚之詩文詞,具有重要的史料價值。劉永翔的《清波雜志校注》以六年時間注一書,“查書則多多益善,校注則小心翼翼,未嘗敢以輕心掉之”,其校注前后引用書籍達600余種,并做到了“略者詳之,訛者正之;傳聞異辭,真?zhèn)文芏▌t定之,不能定則并存以俟續(xù)考”。[4]中華書局“歷代史料筆記叢刊”的其他點校注釋著作也都秉承精心??薄⑸钊牍{證的優(yōu)良作風,普遍呈現(xiàn)出較高的校注水平和專業(yè)水準,限于篇幅不再一一例舉。另外,經(jīng)典的單本筆記的校注也有較高水平的校注箋注本出現(xiàn)。如伊永文的《東京夢華錄箋注》(中華書局,2006年版),該書可稱得上是作者伊永文“十年磨一劍”的學術(shù)著作,前后共花費20年才完成,更為重要的是該書“不局限于傳統(tǒng)的校注體例,以開闊的學術(shù)視野,多角度多層面運用各種文史資料,在充分吸收已有成果的基礎上,進行跨學科的綜合性的學術(shù)探索”。因此,一經(jīng)出版,遂成為同類校注著作中的佼佼者。
20世紀以來,古代筆記文獻的整理出版雖取得一定成績,但依然存在一些問題和不足。首先,出版界和整理者對“筆記”“筆記小說”等概念的界域依然沒有嚴格的界定和區(qū)分,也沒有達成一定的共識,遂造成筆記文獻整理一定程度上“各說各話”的混亂局面。在筆記文獻的早期整理階段,冠名為“筆記小說”的各類叢書出版其實泛指各類筆記著作,既有小說故事類的筆記,也有歷史瑣聞類及考據(jù)辯證類筆記,其所謂的“筆記小說”的內(nèi)涵其實等同于“筆記”。后來也許是意識到了這一問題,筆記文獻的整理者和出版者不再使用“筆記小說”這一說法,而采用“筆記”概念,但又出現(xiàn)新的問題。如,大象出版社的《全宋筆記》,從其前七編所收錄的作品來看是把小說故事類筆記排除在外的,但是從第八編開始,又收錄了徐鉉《稽神錄》、吳淑《江淮異人錄》、張君房《麗情集》、張師正《括異志》、洪邁《夷堅志》等志怪小說集??梢钥闯?,編纂者在采用“全宋筆記”概念來收羅宋代筆記作品集時對其指稱范圍是否涵蓋小說故事類筆記是有所猶疑和矛盾的,使原本按照時代先后順序編排的體例多少受到影響。其次,筆記文獻的點校注釋整理多集中在少數(shù)知名的筆記著作上,大量非知名的筆記著作尚無人問津。再次,筆記文獻各類資料匯編薄弱,阻礙了筆記文獻資源的有效開發(fā)和利用。近年來,古籍整理的網(wǎng)絡化及數(shù)字化趨勢的發(fā)展,對古代筆記文獻的整理與出版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為了更好地優(yōu)化和推進筆記文獻的整理與出版工作,筆者以為可從以下幾個方面做起。
早期筆記文獻的整理與出版者對“筆記”的界定、范圍、分類還缺乏深入的認識,遂造成所出版的筆記著作存在一定的疏于擇取、分類不精的問題。隨著學術(shù)界對“筆記”研究的開展,有關(guān)“筆記”概念的界定、文體特征、類型劃分都得到了進一步的深化和認識。出版界應積極吸收最新的研究成果和理論觀念,對自己所要出版整理的筆記文獻進行科學合理的界定、劃分,嚴格按照所界定的范圍、標準去搜集整理筆記著作。如若進行“筆記”文獻的整體匯集,所整理搜集的重點在于“全”,各類小說故事類筆記、歷史瑣聞類筆記及考據(jù)辨訂類筆記都要包括進去;若只是側(cè)重于筆記文獻三大類型中某一類的整理出版,就要嚴格擇取,不要把其他類型的筆記著作孱入,特別是在名稱上盡量選取“筆記體小說”“史料筆記”“學術(shù)筆記”等不易給人造成歧義的術(shù)語進行命名。這樣做有利于推動筆記文獻整理工作更加科學研究,也為閱讀者和使用者帶來更大地方便。
筆記文獻的點校注釋是一項極為艱苦和頗費心血的工作,在把方便給予讀者的同時往往把困難留給了作者。因此,好的點校注釋對作者的專業(yè)水平要求非常高。20世紀以來筆記文獻的點校注釋取得了豐富成果,出現(xiàn)了一些具有典范意義的點校注釋之作,但基本上是對歷代著名筆記著作的點校注釋,大量非知名筆記著作的點校注釋還有待完成。大象出版社的《全宋筆記》在這方面走在前列,其所出版的10輯102冊477種筆記作品中,有半數(shù)以上是屬于點校出版,如周羽翀《三楚新錄》、鄭文寶《江表志》、龍袞《江南野史》、王曾《王文正公筆錄》、勾延慶《錦里耆舊傳》、蘇軾《仇池筆記》、題蘇軾《漁樵閑話錄》、呂希哲《呂氏雜記》、莫君陳《月河所聞集》等。但較為遺憾的是,該書只做了點校還缺乏注釋,未來希望能在此基礎上進一步完成各種筆記著作的注釋工作。因此,出版界應該逐步加強其他各代尚未進行過點校的筆記文獻的整理工作。當然這要求整理者對筆記著作的各種版本盡可能全面的搜羅,在比較各家版本優(yōu)劣的基礎上對文本本身進行準確標點、精審???;注釋、箋注應充分關(guān)注和吸納學術(shù)界最新成果,力求準確而又深刻。只有這樣,筆記文獻的點校注釋才能有更高的品質(zhì)。
筆記文獻數(shù)量巨大,內(nèi)容龐雜,編制相關(guān)的目錄提要、索引、專題資料匯編是開發(fā)利用筆記文獻資源的有效途徑。早在20世紀90年代,就有學者指出國內(nèi)缺少專門的筆記辭書、筆記目錄和索引等,呼吁通過編制筆記文獻目錄、索引等檢索工具來進行筆記信息的開發(fā)利用。然而時至今日,這種狀況依然沒有多大的改觀。也正是鑒于這一問題的存在,著名的古籍整理專家傅璇琮先生在2003年大象出版社出版《全宋筆記》之際,曾提出這樣的意見和希望:“待此書全部完成后,可以再作兩件事,一是所收五百種筆記的點校說明,再加補充、訂正,匯為一編,這實際上是繼清修《四庫全書總目提要》以后,另有一個新編的《宋人筆記總目提要》,以使今天的研究者能了解和掌握宋代筆記的全貌?!备佃壬岢龅木幹啤端稳斯P記總目提要》的意見非常有必要,同時也對當下筆記文獻的整理出版指明了新的方向和路徑:不僅要編制《宋人筆記總目提要》,在將來《歷代筆記總目提要》的編制工作也應該提上日程。這些筆記總目提要要側(cè)重于對筆記作者、寫作時代、版本源流、主要內(nèi)容、特點價值等簡明扼要的介紹,此外還應該對筆記書目、作者、書中內(nèi)容(包括書中出現(xiàn)的人名、地名、物名、歷史事件)盡可能地編制索引條目,方便讀者查詢和利用。另外,面對豐富而又蕪雜的筆記內(nèi)容,應該嘗試對其內(nèi)容進行分析歸納,編纂各類專題性的筆記資料匯編:如經(jīng)濟資料、科技資料、宗教資料、法律資料、史事資料、文學藝術(shù)資料及語言資料等,從而推動和拓展筆記文獻資料的學術(shù)利用和研究空間。
較之傳統(tǒng)方式,古籍文獻的數(shù)字化整理在信息存儲、檢索、加工、利用方面具有無可比擬的優(yōu)勢。目前,各種古籍數(shù)據(jù)庫的建立、普及使得文獻檢索手段更為便捷,為筆記文獻的數(shù)字化奠定了良好的基礎。為順應這一發(fā)展趨勢,筆記文獻的整理者在進行傳統(tǒng)整理的同時,可以積極運用現(xiàn)代數(shù)字技術(shù),循序漸進地推動各種筆記文獻數(shù)據(jù)的建立,如書目提要、文本影像、專題匯編等,并提供檢索、查詢、標注、繁簡轉(zhuǎn)化、跨庫鏈接等服務,最大程度地發(fā)揮筆記文獻數(shù)據(jù)庫的資源共享功能。
[注釋]
① 中華書局的“歷代史料筆記叢刊”從20世紀50年代開始整理出版,分為唐宋、元明、清、近代四個系列。截至2017年3月,已經(jīng)出書196種,其中唐宋系列57種、元明系列26種、清代系列49種、近代系列64種。大象出版社的《全宋筆記》從2003年開始出版,至2018年已全部出版完畢,共收入宋人筆記477種,匯編成10輯102冊,總計2,266萬字。
② 中華書局的“學術(shù)筆記叢刊”從1963年出版于鬯??苯?jīng)部的著作《香草校書》以及??弊印⑹凡恐鞯摹断悴堇m(xù)校書》開始,截至目前共出版學術(shù)筆記文獻32種。學苑出版社的“清代學術(shù)筆記叢刊”于2006年出版,共收錄清代學術(shù)筆記文獻240余種。
③ 關(guān)于中國古代筆記文獻的整理與出版具體狀況可參見《出版發(fā)行研究》2018年第6期《20世紀以來中國古代筆記文獻的整理與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