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之國”南非（上）：在“濃墨重彩”中行進

喻季欣

說起南非，對這個地處南半球的非洲南端之國，你眼前是否色彩斑斕？可知她“彩虹之國”美譽的由來與多姿？可知她彩途行進的昨天和今天，與中國、與廣東有著歷史與現(xiàn)實的色澤交融？

多彩匯成“彩虹”

“彩虹之國”有著多彩行途，這是世界與生活的五彩繽紛，也是歷史與文明的濃墨重彩。

這是南非留給世界的一抹抹重彩：

被尊稱為“南非國父”的首位黑人總統(tǒng)納爾遜·羅利赫拉赫拉·曼德拉（Nelson Rolihlahla Mandela，以下簡稱“曼德拉”），為領(lǐng)導南非人民的反種族隔離斗爭，曾在牢獄中度過27年漫長的“鐵窗”歲月。

充滿詩意又飽含挑戰(zhàn)的南非之南的“天涯”岬角“好望角”，以“殺人浪”頻繁而成為世界最危險的航海區(qū)域之一。

南非全國全年平均日照時數(shù)為7.5-9.5小時，尤以4、5月間日照最長，故又以“太陽之國”著稱。南非以豐富的礦物資源馳名世界，黃金、鉑族金屬的儲量居世界第一位，其中黃金儲量占全球的60%，這一“眩目之色”讓世界游人到此購買黃金、鉆石成為購物“標配”。

南非是世界上唯一同時存在3個首都的國家：行政首都（中央政府所在地）為比勒陀利亞（現(xiàn)已更名為茨瓦內(nèi)），司法首都（最高法院所在地）為布隆方丹，立法首都（議會所在地）為開普敦；所以初到南非，說起去“首都”看一看，常常會讓游人“目迷五色”。而南非國旗就由紅、綠、藍、白、黑、黃六種顏色組成，象征著聚合不同的南非民族，共同發(fā)展，一起走向今后的道路。

一抹抹重彩還相間著一臉臉不同的“顏色”。南非“彩虹之國”美譽的本意，正是這個意義上的指向。這是由南非大主教 desmond tutu 在結(jié)束種族隔離后成立南非共和國時提出的建議。因為南非有各種人種和民族文化，黑人，白人，印度人，黃種人，阿拉伯人等，猶如匯成的“彩虹”?！安屎缰畤北阍⒁鉃椴煌N族的人們和平地生活在這個美麗的國家。這是一個很美的設(shè)想和南非所努力的目標，并表達排除種族隔離的思想。

多彩匯成彩虹。彩虹輝映文明。

精神鑄就旗幟

在南非的彩途行進中，曼德拉留給世界的這一抹重彩，其底色是南非人民共同跋涉的“光輝歲月”。

1652年，荷蘭殖民者侵入南非，19世紀初英國殖民者侵入并奪占其“開普殖民地”，荷裔布爾人被迫遷向南非內(nèi)地，并于1852年和1854年先后建立了“奧蘭治自由邦”和“德蘭土瓦共和國”。19世紀中后期南非發(fā)現(xiàn)鉆石和黃金后，大批歐洲移民蜂擁而至。1899-1902年的“英布戰(zhàn)爭”，英國吞并荷蘭治地，于1910年5月將荷蘭治地與自己治下的開普共和國、納塔爾共和國一起并為南非聯(lián)邦，成為其自治領(lǐng)地。

歷史由此而留下深深的印記：聯(lián)邦的原四個治地分別有自己的首都，但為保留納塔爾德班的重要通商地位而不再設(shè)首都，于是其余3處的次瓦納建行政首都于比勒陀利亞，立法首都設(shè)于開普敦，司法首都定于奧蘭治的布隆方丹。由此，南非成為世界上唯一一個同時擁有3個首都的國家。還有意思的是，當國旗插在那個城市，表示總統(tǒng)到了那里。

1961年5月31日，南非退出英聯(lián)邦，成立南非共和國。但白人執(zhí)政，當局長期在國內(nèi)以立法和行政手段推行種族歧視和種族隔離政策，先后頒布了幾百種種族主義法律和法令。1994年，南非舉行首次不分種族參加的大選，曼德拉當選為首任黑人總統(tǒng)，標志著種族隔離制度結(jié)束，新南非誕生。

為新南非的誕生，曼德拉這位反種族隔離斗士一生奮斗不止，更有從46歲入獄至72歲出獄的長達27年的鐵窗生活。距開普敦約11公里的羅本島，是關(guān)押曼德拉18年的地方。1964年，曼德拉被當時南非白人政府判處終身監(jiān)禁，開始在羅本島服刑，直至1982年才被轉(zhuǎn)移到波爾斯摩爾監(jiān)獄。

從17世紀開始，羅本島成為殖民者關(guān)押土著反抗運動首領(lǐng)的地方。1961年以后，羅本島又成為南非白人當局關(guān)押政治犯的監(jiān)獄，先后關(guān)押過包括曼德拉和祖馬兩位南非前總統(tǒng)在內(nèi)的數(shù)以千計的黑人運動領(lǐng)袖和“政治犯”。羅本島被視為南非黑人反對種族隔離、爭取民族自由解放的象征。1990年曼德拉獲諾貝爾和平獎。1996年羅本島成為南非國家博物館，1999年被聯(lián)合國科教文組織列為世界文化遺產(chǎn)。

監(jiān)獄如今向游人開放。筆者乘船抵達羅本島時，遠遠便見監(jiān)獄四周鐵絲網(wǎng)交織的高高圍墻。這里有15位高齡黑人導游，竟都曾在這里被關(guān)押過。他們現(xiàn)身說法，以自己的親歷痛說種族隔離的苦難歲月。關(guān)押曼德拉的4.5平方米獄室，他當年用過的水杯和飯盒放在一張小木桌上，咖啡色床單依然鋪地并印有他的囚號：46664。

南非人民深深懷念這位“國父”，這個數(shù)字現(xiàn)在成了南非的著名商標。“南非國父”的光輝歲月，鑄就出南非人民的精神旗幟。

歲月的感動

南非如今是非洲第二大經(jīng)濟體，也是非洲現(xiàn)代化程度最高的國家，并與中國、俄羅斯、巴西、印度成為“金磚五國”之一。

這不只是巧合，南非就是一個金礦富國。南非開采金礦的歷史悠久，如今在約翰內(nèi)斯堡建有金礦主題公園，公園里留有當年（1886）的黃金提煉設(shè)備，并有專門向游人介紹煉金流程的現(xiàn)場表演。導游介紹，從明代開始，就有中國人來到南非，這便是鄭和下西洋船隊的遺響，在南非東海岸莫塞爾灣曾發(fā)現(xiàn)有中國陶瓷碎片。幾個世紀延續(xù)，僅1902至1910年間，正式簽約來此的中國勞工達近7 000人，這些定居在“金山”的中國人主要來自廣東鄉(xiāng)村。

有史料表明，從美國的“舊金山”到澳大利亞的“新金山”而南非的“金山”，一代代中國勞工赴海外“淘金”，在眾多國家的歷史與文明行途上無不留下濃墨重彩。

佇立歷史與現(xiàn)實的交匯之地，回望文明與歲月的跋涉行途，筆者便頓時想起在開普敦所住酒店聽到的一首熟悉旋律，這是中國香港著名搖滾歌手黃家駒為曼德拉創(chuàng)作的粵語歌曲《光輝歲月》。這是酒店特意為中國游客播放的，為讓人們感懷曾經(jīng)共同的歲月。

1962年出生于香港一個普通家庭的黃家駒，在報紙上讀到曼德拉在獄中不屈不撓的故事后，產(chǎn)生強烈共鳴，這與他自己和所帶領(lǐng)的樂隊在殖民之下的香港艱辛打拼如此相似，于是奮筆而成這首傳唱一時的經(jīng)典。歌詞開篇這樣寫道：“鐘聲響起歸家的訊號，在他生命里，彷佛帶點唏噓。黑色肌膚給他的意義，是一生奉獻?！边@頌揚與感慨里何嘗沒有這位香港歌手內(nèi)心不掩的情懷？可惜黃家駒沒有看到香港回歸祖國的一天，他于1993年病逝，年僅31歲。

但黃家駒的這首歌受到南非人民的喜愛。在2010年南非世界杯足球賽時，這首歌與世界杯主題歌《非洲歲月》被不時交替播放。2013年12月，黃家駒的弟弟黃家強在接受香港媒體采訪時，曾這樣回憶：2013年7月黃家強去南非，在約翰內(nèi)斯堡時想去探望曼德拉。當時這種探望極為不易，中國駐南非大使館表示可以安排。但黃家強卻怕打擾昏迷中的老人，最終沒有去成。中國使館的工作人員告訴黃家強，曼德拉在醫(yī)院聽過《光輝歲月》一歌，老人聽后為之感動。

感動是人類文明共同的情懷。

這是歲月的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