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zhàn)時期重慶漫畫歷史文獻的整理與研究

張懷玲

（四川美術學院，重慶，401331）

抗戰(zhàn)期間，重慶漫畫家們的救亡宣傳活動并沒有因條件的惡劣而止步。在特殊環(huán)境下，他們創(chuàng)辦漫畫刊物、投稿報紙、舉辦展覽、張貼畫報、繪制壁畫和標語漫畫，宣傳方式靈活多樣，深入人心、功效顯著。其中尤以漫畫刊物、報紙投稿的社會效益最為廣泛和顯著。這些報紙和期刊刊載的漫畫家們的作品及漫畫展訊是抗戰(zhàn)時期重慶漫畫運動的真實寫照。

一 、報紙上的漫畫

抗戰(zhàn)期間，大量報紙隨著華北、華東主要城市的淪陷內(nèi)遷重慶。其中《新華日報》《中央日報》《大公報》《時事新報》《掃蕩報》等和重慶本土的《國民公報》《商務日報》《新蜀報》成為漫畫家們的主要陣地。尤以《時事新報》《國民公報》《商務日報》出版的漫畫副刊最為顯著。

（一）《時事新報》副刊——《漫畫周刊》

《時事新報》的《漫畫周刊》副刊自1939 年12月10日創(chuàng)刊至1940年6月23日停刊，共出14期，其中前兩期為《漫畫周刊》，第3 期開始改名為《漫畫雙周刊》，第1 期至第8 期由中華全國漫畫作家抗敵協(xié)會主編，第9 期至第14 期由軍委會政治部漫畫宣傳隊主編。這是抗戰(zhàn)期間重慶出版的第一個漫畫副刊，也是持續(xù)時間最長的漫畫副刊。

《漫畫周刊》的發(fā)刊詞表明了他們的辦刊目的：

我們希望這僅有的園地能夠以漫畫去反映抗戰(zhàn)中現(xiàn)實的全面，和發(fā)表一些可以作宣傳范本的畫幅，使能夠做到傳播作用，更希望盡量介紹一點中外的漫畫理論藉以加強漫畫的理論建設，同時更報告全國各地的漫畫運動情況，交換工作經(jīng)驗，大家取得密切的聯(lián)系。

路是廣闊而遙遠，前進著的隊伍，倘若是孤軍也不行，它需要更多誠摯的戰(zhàn)友的善意的指示和幫助。[1]

正如發(fā)刊詞所言，《漫畫周刊》刊登了大量漫畫理論文章，如《漫畫是什么？》（黃茅，1939 年12 月10 日第1 期、第2 期連載），《談繪畫工具》（楊訶，1940 年1 月14 日第3 期），《由漫畫說到一切繪畫的進展》（余所亞，1940 年4 月28 日第10 期），《談連系漫畫》（黃茅，1940 年5 月12 日第11 期），《仍需諷刺》（黃茅，1940 年6 月9 日第13 期），《鴨子不會淹死——略談觀察》（楊訶，1940 年6月9 日第13 期），《關于題材》（王樂天，1940 年6 月23 日第14 期），《把握住新問題》（廖冰兄，1940 年6 月23 日第14 期）等。

漫畫作品多以抗戰(zhàn)期間軍民合作、后方民眾生活、討伐汪精衛(wèi)、諷刺日寇等為題材，共刊登了漫畫、木刻作品《撲滅破壞團結(jié)的毒蟲》（沈同衡）、《勝利的笑》（劉元）、《汪精衛(wèi)救國，救的是日本，不是中國！》（陸志庠）、《家》（丁聰）、《公債亡國的倭寇》（宣文杰）、《把一切獻給抗戰(zhàn)》（廖冰兄、賴少其）、《把春禮送給壯丁新兵》（黃茅、廖未林）、《廣西山水甲天下》（特偉、黃新波）、《日寇在沿海的跳躍》（張光宇）、《休憩》（李樺）、《徒有其表的新攻勢》（梁中銘、仲綱）等47 幅。

另外還有介紹各地漫畫運動情況的文章和消息，如《上海漫畫界近況》《西北的漫畫運動》和不定期刊登的《各地消息報道》《消息一束》等；也有介紹外國繪畫的文章，如《讀凱綏·珂勒惠支畫冊》《戰(zhàn)時的日本繪畫》等。

（二）《國民公報》副刊——《漫畫版》

1940 年1 月21 日,漫畫宣傳隊編輯的重慶《國民公報》副刊《漫畫版》半月刊出版。該副刊共出6 期，歷時4 個月。主要刊登了廖冰兄、陸志庠、特偉、黃新波、黃茅、宣文杰、劉元、汪子美等人的漫畫作品，同時刊登漫畫理論文章與漫畫活動消息，圖文并茂，是抗戰(zhàn)時期大后方報紙上為數(shù)不多的專為漫畫開辟的副刊?！堵嫲妗房橇艘恍┯幸姷氐奈恼拢纭哆B環(huán)漫畫》（黃茅，1940 年1 月21 日第1 期），《桂貴川間的漫畫宣傳》（孟宇場，1940年2月4日第2期），《關于目前的漫畫運動》（黃茅，1940 年2 月18 日第3 期），《學習漫畫的開始》（孟宇場，1940 年3 月3 日第4 期），《關于鄉(xiāng)村漫畫工作》（葉岡，1940 年3 月17 日第5 期）等。

《漫畫版》刊登作品近20 幅，除漫畫作品《敵寇米內(nèi)新閣的危樓》（特偉）、《募寒衣》（廖冰兄、仲綱）、《服兵役》（陸志庠）、《后方同胞踴躍贈送春禮勞軍》（陸志庠、黃茅）、《“時間”的祭品》（劉元）、《有缸無米的日本人民》（嚴露明、黃茅）等，還刊登了木刻作品《前途渺茫》（韓尚義）、《打破日本的真面目》（建安）、《鞏固團結(jié)肅清奸偽》（黃新波）等，尤以第6 期汪子美、劉元的《發(fā)揮民眾的力量》深刻感人。其中第2 期是《春禮勞軍特輯》，并刊登《出版消息》；第6 期刊登《漫畫界消息》。

1940 年4 月《漫畫版》?？?，漫畫作品和有關漫畫的論述評介文章日趨減少，直到1944 年下半年才逐漸增多，這和抗日戰(zhàn)爭的發(fā)展情勢有一定關系。

（三）《商務日報》副刊——《星期漫畫》

《星期漫畫》是《商務日報》唯一的漫畫副刊，也是抗戰(zhàn)時期最后一個漫畫副刊，自1945 年6 月3日創(chuàng)刊至1946 年2 月5 日止，共出35 期?！缎瞧诼嫛奉櫭剂x，每周出版一期，由星期漫畫社主編。與前面兩個副刊不同的是，它占整個報紙版面的近三分之二，也有全版刊登，并出版展覽特刊，開辟各種欄目，內(nèi)容豐富，是抗戰(zhàn)期間難得的漫畫副刊。

《星期漫畫》的欄目眾多，有《漫畫人物史話》《漫畫碎拾》《漫畫漫話》《漫畫人事》《漫畫藝術雜談》《漫話連篇》《畫碟除墨》《畫壇逸聞》《星漫信箱》等，每期根據(jù)不同需要選擇相應欄目。

隨著戰(zhàn)爭時局的變化和抗戰(zhàn)的勝利，《星期漫畫》中的漫畫作品多轉(zhuǎn)向表現(xiàn)大后方民眾生活，呼吁民主和平。形式多樣，不僅有單幅的漫畫也有連環(huán)漫畫。如《“還政于民”的“重大表現(xiàn)”》（張文元）、《假鳳羽真飛馬》（沈同衡）、《響·向·香·餉》（高龍生）、《無家可歸》（陸志庠）、《鴉頌》（廖冰兄）、《他還在打氣哩，快戳破他》（張光宇）、《戰(zhàn)爭必從發(fā)生的地方結(jié)束》（黃茅）等，均為長期活躍在大后方的漫畫家佳作。另外也有外國漫畫家的作品。

《星期漫畫》的文章，除中國漫畫家的論文，也刊登外國漫畫家的譯文。所有文章中影響最大的應算漫畫人物史話，介紹了葉淺予、張光宇、張文元、陸志庠、梁白波、魯少飛、黃文農(nóng)等知名漫畫家，吸引了大量的讀者。漫畫理論文章，如《最初的漫畫藝術》（大衛(wèi)），《緊接抗戰(zhàn)勝利負起的新任務》、《關于時事漫畫》（林墾），《介紹美名畫家瓊斯》（丁正獻），《畫家要學瞄準，畫展豈能發(fā)財》（麥基尼）等，更是增進了讀者對漫畫的了解，加深了漫畫家對抗戰(zhàn)任務的認知，是抗戰(zhàn)宣傳的另一種方式。

另外，展覽特刊是《星期漫畫》的一大特色，它是當時漫畫展覽的一個特殊展場，對于我們現(xiàn)今研究抗戰(zhàn)大后方美術具有重大的意義。如《西游漫記·張光宇繪》（1945 年11 月25 日第26 期），《謝趣生·新鬼趣圖漫畫展覽特刊》（1945 年12 月16 日第29 期）等。

《漫畫人事》《漫話連篇》《畫碟除墨》《畫壇逸聞》欄目對于聯(lián)系各地漫畫家、了解各地的漫畫發(fā)展動向起到了良好的作用。

除上述漫畫副刊，《新華日報》（漫畫家張諤任美術編輯）、《中央日報》《新民報》《新蜀報》《大公報》《掃蕩報》《聯(lián)合畫報》等報紙在抗戰(zhàn)期間，隨著戰(zhàn)爭的變化和需要，都曾刊登了大量的漫畫作品、文章、特刊等，表現(xiàn)了對抗戰(zhàn)時期重慶漫畫運動的大力支持。

二、期刊上的漫畫

抗戰(zhàn)時期重慶出版的美術期刊甚多，有在重慶創(chuàng)刊的，也有在外地創(chuàng)刊后遷來重慶的。而專門的漫畫期刊，目前只查閱到《抗戰(zhàn)漫畫》。

《抗戰(zhàn)漫畫》共出15 期，1938 年1 月1 日在武漢創(chuàng)刊，出版12 期。武漢淪陷后遷來重慶，在重慶漫畫刊物幾近荒蕪的情況下，漫畫宣傳隊隊員們費盡心思，連續(xù)出版了第13 期至15 期。1940年4 月14 日《時事新報》刊登消息說明了遷渝后未能即時出版的原因，介紹了即將出版的第13 期的情況：

《抗戰(zhàn)漫畫》半月刊自前年于漢口停版后，二十多個月來因材料關系，未能繼續(xù)出版。該刊最近改為石印版半月刊，十六開封面底均用四色彩印，仍由中華全國漫畫作家抗敵協(xié)會出版漫畫宣傳隊編輯，內(nèi)容以創(chuàng)作為主，文字理論木刻次之，執(zhí)筆者除留渝者外尚有香港、桂林、江西、浙江等地作家按期寄稿，復刊號五月一號出版。[2]

《抗戰(zhàn)漫畫》雖說是半月刊，第14 期到1940年9 月1 日才出版，編者在《我們之間》寫道：

1.把《抗漫》作為屬于每人自己的刊物，需要讀者與作者，編者之間像鐵鏈一樣聯(lián)系著，不斷地通信——供給稿件和意見。廣大的讀者們分布在前方和后方，所見所聞，自然有極好的材料，應該通過了諸位美好的構(gòu)思與技巧而公之同好。

加強我們——漫畫工作同志之間的互助與發(fā)展。

2.前線及各地政工同志和救亡團體，因交通不便，無法得到本刊，來函詢問者甚多，我們很愿意盡我們的力量來彌補這缺憾……

敵人的走狗，四億五千萬人民的公敵，罪惡的代表，漢奸汪兆銘及其爪牙以綁票來取得金錢，我們，反帝，反侵略，反漢奸，反一切黑暗與倒退，擁護三民主義及最高領袖，擁護民族的解放，擁護堅決抗戰(zhàn)的《抗戰(zhàn)漫畫》，以正義取得正義。[3]

編者簡單地介紹了《抗戰(zhàn)漫畫》的內(nèi)容和性質(zhì)，并希望全國的作者、編者、讀者能夠保持親密的聯(lián)系，盡最大努力讓各地的人們讀到《抗戰(zhàn)漫畫》。正如《時事新報》的介紹，第14 期中除一則消息外，基本都是漫畫作品，這些作品大體可分為幾類：一，諷刺揭露敵人罪行，如《東亞新秩序的一課》（葉淺予）、《日本內(nèi)幕》（陸志庠）、《救不了別人，救不了自己》（張文元）、《所謂新□運動》（張光宇）、《封鎖與對策》（未林）、《扔石子與配玻璃者》（張光宇）等；二，鼓舞士氣，如《紙彈攻勢》（張諤）、《炸的面面觀》（廖冰兄）、《桂南戰(zhàn)場》（朱金樓）等；三，反映后方現(xiàn)實生活，如《桂林風景甲天下》（劉元）、《蚤》（黃茅）；四，刻畫漢奸走狗下場，如《傀儡近衛(wèi)的再登臺》（楊訶）、《明日中國》（葉淺予）等。

第14 期還刊載了《工作·出版·展覽》欄目，主要介紹了漫畫、木刻的出版情況，如《珂勒惠支畫冊》，《前線日報》副刊《星期漫畫》，《救亡日報》副刊《漫木旬刊》《耕耘》和英國漫畫的出版等，全國漫畫作家抗敵協(xié)會香港分會、上海漫畫工作者、西北漫畫工作者等其他地區(qū)的漫畫工作進展情況，蘇聯(lián)中國藝術展覽會的盛況等。

抗戰(zhàn)漫畫是救亡漫畫的繼續(xù)，但無論從規(guī)模、內(nèi)容，還是社會影響，都遠遠超過了救亡漫畫。

除專門的漫畫期刊，《抗敵畫展特刊》（重慶市江巴各界五月抗敵宣傳大會編輯）、《抗戰(zhàn)畫選集》（趙望云主編）、《抗建通俗畫刊》（王建鐸、邵恒秋等人主編，漫畫宣傳隊協(xié)作）、《抗戰(zhàn)畫刊》（趙望云主編）、《藝新畫報》（藝新畫報社主編）、《抗戰(zhàn)與藝術》（老舍、豐子愷、郁達夫、胡考等人執(zhí)筆）、《中蘇文化》（中蘇文化雜志編輯部編輯）、《陣中畫報》等美術、文藝刊物上也刊登了大量的漫畫作品、文章。其中有關漫畫藝術、漫畫運動的主要文章有《漫畫調(diào)板色》（夏馳著，《藝新畫報》第一期，1944 年9 月1 日），《戰(zhàn)時的漫畫界》（胡考著，《抗戰(zhàn)與藝術》1939 年1 月），《抗戰(zhàn)以來的漫畫運動》（林墾著，《中蘇文化》1941 年第9 卷第1 期），《<香港的受難>畫展中的作品》（廖冰兄著，《中蘇文化》1943 年第13 卷第9 期）等。代表性的漫畫作品有《東洋強盜》（李可染，《抗建通俗畫刊》1940 年元旦創(chuàng)刊號），《以新的勝利慶祝新年》（張文元，《抗建通俗畫刊》1940 年元旦創(chuàng)刊號），《抗戰(zhàn)必勝建國必成》（高龍生，《抗戰(zhàn)畫刊》1940 年第2 卷第2 期），《努力前進殲滅倭寇》（萬從木，《抗敵畫展特刊》1938 年8 月），《敵人的血手》（汪子美，《抗戰(zhàn)畫選集》1940 年1 月），《奈何家庭》（葉淺予，《藝新畫報》1944 年2 期）等。

三、漫畫家的畫集

漫畫家的畫集更加系統(tǒng)、直觀地呈現(xiàn)出漫畫家在特殊時期的藝術思想和藝術觀，創(chuàng)作手法和技巧，以及在戰(zhàn)爭年代的杰出作為?？箲?zhàn)時期在重慶出版的漫畫集為數(shù)不多，張諤的《漫畫自選集》、豐子愷的《文明國》《人生漫畫》等具有代表性。

《漫畫自選集》是漫畫家張諤的第一本畫集，1941 年2 月由重慶讀書生活出版社發(fā)行，此外桂林、貴陽、成都、昆明、上海等地均有出版。作者原本收集了158 幅作品，因違反審查標準，奉命刪除10幅后，畫集只收入148 幅作品，分為三部分：政治漫畫；舊陰謀與新花樣；保衛(wèi)大西南。全部作品是作者在1938 年下半年和1939 年創(chuàng)作的，生動有趣。張諤在畫集最后的《寫在后面》中寫道：

把自己的漫畫，選輯起來，編成一本書出版，這還是第一次哩！

說來慚愧！在漫畫藝術部門內(nèi)，不論從那一方面說來，這兒所選輯的一百五十幅，都是很幼稚的，都是不能算為“作品”的東西。

這里所選輯的漫畫，是廿七年下半年和廿八年所畫的①。自武漢廣州相繼棄守，抗戰(zhàn)已進入堅苦之階段，因此印刷和制版，也增加了許多困難；正在這個時候，編印這本畫集，不能算是毫無意義的吧！[4]

其中主要“政治漫畫”作品有《敵人的兩副面孔》《唯一的出路》《急待救護的前方受傷的英勇將士！》《物價飛漲》《“皇軍”的戰(zhàn)績！》《反汪運動在民間開展起來了！》《聰明反被聰明誤！》《蘇聯(lián)和平外交的又一勝利》《一枝犀利的筆》等；《舊陰謀與新花樣》和《保衛(wèi)大西南》都是連環(huán)圖畫。在《保衛(wèi)大西南中》，首先介紹了大西南的優(yōu)勢，山清水秀、物產(chǎn)豐富、民風強悍、交通要道，進而表現(xiàn)大后方民眾不畏艱險，英勇抗戰(zhàn)，加之嚴密的軍事準備和賢明的措置，軍民全力合作，擴大宣傳，組織救護隊、婦女工作隊、歌劇隊、運輸隊，堅持抗戰(zhàn)到底。

《文明國》是漫畫家豐子愷的畫集，1944 年3月由重慶作家書屋發(fā)行。該畫集是一部敘事性連環(huán)圖畫。主要描寫文兒和明兒采花果途中因警報響起，躲入山洞迷路后，在善山和真山上發(fā)生的事情。在善山凡有人病痛大家都會知曉；在真山凡有人想什么，胸前鏡中就會顯示什么。文兒和明兒回國后，設法仿造兩國的方法，使得國中的人，不得互相欺騙并且痛癢相關?！斑@國因為是由文兒和明兒改良的，就叫做‘文明國’?！必S子愷先生貌似在講故事，實則寓意深刻：告訴大后方的所有人，應坦誠相待，共同抗日。

《人生漫畫》是豐子愷的另外一本畫集，1944年9 月由重慶崇德書店出版，萬光書局發(fā)行。畫集中有漫畫60 幅，是作者從十幾年前為林語堂和陶亢德主辦的雜志《宇宙風》所創(chuàng)作的百余幅漫畫中挑選出來的。其中代表作品有《最后的吻》《春色惱人眠不得》《歡喜的憤怒》《人如狗狗如人》《穿洋裝的洋文盲》《現(xiàn)代家庭又二種》《藝術與討飯》《煩悶》《人生之路》《禮貌與糞擔》等。

此外，在重慶出版的漫畫集還有1940 年4月出版的黃堯編著的《亞洲在漫畫中》《歐洲在漫畫中》等。

報紙、期刊作為“抗日救亡的宣傳陣地”，刊登了大量以抗日救亡為主旨的漫畫作品、文論和戰(zhàn)時漫畫活動的消息、報導，可以看出，漫畫在抗日戰(zhàn)爭期間在揭露日寇罪行、喚醒民族意識、鼓舞人民斗志等方面發(fā)揮了重要的宣傳作用。作為“漫畫展覽的特殊展場”，漫畫副刊對比較重要、具有特殊意義的展覽，或從展覽的籌備、開幕、進行、閉幕，以及社會反應和評價作系列宣傳；或以特刊形式，采用預告、廣告、消息、報導、采訪、特寫，以及約請專家寫評論文章等方式，翔實全面地推介和宣傳漫畫作品。而漫畫家的畫集則更全面地展現(xiàn)了藝術家一個時期內(nèi)的創(chuàng)作思路和思想，是研究抗戰(zhàn)時期漫畫家藝術風格的重要資料。作為“理論建設的論壇”，刊登了大量漫畫理論文章的報紙和期刊，是戰(zhàn)時完善漫畫理論體系的重要平臺，是大后方漫畫理論研究、探索的重要論壇。作為“對外交流的窗口”，報紙和期刊上不定期刊登有關對外漫畫展覽的消息和參展作品，以及外國漫畫家的作品和理論文章，是中國漫畫工作者和愛好者學習國外先進漫畫創(chuàng)作技法和了解創(chuàng)作思維的窗口。

從抗戰(zhàn)期間報紙、期刊上刊登的漫畫作品的數(shù)量和發(fā)表的文章所持的觀點可以看出，報社、雜志及廣大民眾對漫畫的關注程度，以及漫畫在當時的重要性。正如時任《中央日報》副總經(jīng)理的黎世芬曾在《漫談中國報紙的漫畫》一文中講到：漫畫的力量大過文字[5]。

注釋：

這里所說的“廿七年下半年和廿八年”為民國紀年，換算為公元紀年的時間為1938 年下半年和1939 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