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么能夠阻擋，你爸媽對種菜的向往

曉灰

人退休后愛種菜可能真的是宇宙真理，連滅霸（美國漫威旗下的反派角色）都過上了田園牧歌的生活。是的，你爸媽早已超越了伺候“花花草草”的階段，直接進入“蔥蔥苗苗”的高級領域，并以收獲“瓜瓜果果”為人生中的最大樂趣。

“養(yǎng)什么花？養(yǎng)花能吃嗎？”種菜，甚至種樹才是爸媽關心的正經(jīng)事。

種菜，他們是認真的

雖然在某蟻森林天天澆水的你，看著長大的樹也露出了姨母般的笑容，但有錢有閑的爸媽卻動了真格——買一棟帶小院子的遠郊別墅，已經(jīng)成為當代成功退休人士的必需品。每逢周末，他們就從城市驅(qū)車百里，不辭辛苦來到遠郊小院，“礦泉水澆地，保時捷拉肥”。他們嗅著泥土的芬芳，為那幾棵才長到膝蓋的樹苗牽腸掛肚。此時，什么功名利祿都是過眼云煙，如今這小菜園才是他們的寶貝疙瘩。

對種菜的渴望，是寫在父母的基因里的。他們看到一塊地荒著，就覺得是暴殄天物，一定要種點什么才能撫慰心靈。父母最大的得意就是招待賓客時，能滿心自豪地去園子里摘個南瓜、割點小油菜做頓農(nóng)家飯，還要驕傲萬分地說一句：“自家種的，特別健康！”毫無疑問，在鋼筋水泥的城市之外，能擁有一個生機盎然的菜園，是一種低調(diào)的炫耀。

別人家的小院子惹得老爸很眼紅，他一臉怨念：“你爸是被樓房耽誤的種菜達人?！痹诖缤链缃鸬某鞘欣?，眾多渴望“自由種菜”的爸媽們見縫插針地創(chuàng)造條件。有陽臺的種陽臺，沒陽臺的上天臺，再不濟還有窗臺。但凡他們種下一盆，就一定會種下一萬盆。泡沫包裝盒種韭菜、花盆栽辣椒、塑料飯盒發(fā)豆芽、煙灰缸里泡大蒜、可樂罐種大蔥。只要有決心，就連水泥地縫里都能塞仨瓜倆棗。

“閨女，去陽臺藍色花盆里割點韭菜，旁邊那個蔥也掐一段。快點，和餃子餡兒呢?！毙〉揭桓[、一把香菜，大到一個冬瓜、一棵大白菜，在父母的眼中，總是能在需要的時候手到擒來。自給自足的樂趣鼓舞著他們對菜地傾注更多感情。怕太陽出來把土曬熱了，傷了花，老爸凌晨五點就爬起來給花澆水，晚上臨睡前的最后一件事，必定也是上陽臺巡視一圈，看著葉子都合上了才安心。貓不小心跳進花盆里，老媽摸著殘缺的紫蘇葉，心疼得說不出話。甚至你可以窺見菜如何參與了他們的愛恨情仇——56歲大伯和54歲“前女友”吵架，一氣之下拔光“前女友”菜地里的菜。

比兒女？過時了，現(xiàn)在流行比種菜

“你家種什么了？”之類的隨口寒暄，最后總會變成類似“你家娃考了多少分”這樣暗中較勁的攀比大賽。去朋友家串門，看到人家種的珍珠番茄長得鮮亮又好看，再看看自家花盆里的歪瓜裂棗，老爸郁悶了一整天。“你看對面陽臺好像結了好多辣椒，為什么我們家連根黃瓜都沒長起來？”“爸，你連這個都要比？”

“我得去買點農(nóng)科院的蘿卜苗。就連老孫家的雞毛菜都長得那么好，我看著就來氣！”

可能你養(yǎng)花很佛系，只圖好看，或是當個樂趣。但爸媽對種菜其嘔心瀝血的程度之深，也注定他們期待在豐收時能“摘個大的”。他們對一株不結果的草莓秧嘆氣，其恨鐵不成鋼的程度一點也不亞于對找不到對象的你。

后來，老爸終于擁有了自己的小院，整個春天都在跟人炫耀：“六棵櫻桃樹，樹苗都是進口的！等豐收了摘一筐你嘗嘗！”轉(zhuǎn)眼到成熟季，櫻桃結得稀稀拉拉的，還被鳥啄了不少。別人家院子碩果累累，唯有自己院子是禿的，都不好意思跟鄰居打招呼。曾經(jīng)夸下海口，如今他只盼著大家都忘了這件事。

此后，中央七套的《農(nóng)廣天地》晉升為老爸最愛的節(jié)目。他每天專心琢磨怎么才能種出好果好菜：“咱也不求大富大貴了，就希望我這片菜地果蔬滿堂。”

愛種菜的中國人，連月球都沒“放過”

中國人對土地是有親近感的。不管走到哪兒，都要吃兩口自己種的菜。本能也好，天賦也罷，只要有土地，就一定能種點什么。

“種菜”這項技能已經(jīng)刻在中國人的骨子里。古人被貶或者隱居，大多就是找個地方種菜：劉備投靠曹操，鉆進菜園韜光養(yǎng)晦；綜藝《向往的生活》請來黃磊、何炅等大明星，都送到田里干活；劉慈欣寫的科幻小說里，中國人在外星球也用種菜做消遣……甚至曾經(jīng)連夸人都要說：這個人“油菜花”（諧音“有才華”）。

一位中國老母親不遠萬里來到國外的女兒家，精心將女婿的花園改造成了一個菜園。老母親幸福感爆棚，洋女婿百思不得其解。耶魯大學的陪讀父母，把校園里的荒地開墾成菜園，還得到了校方的肥料支持。據(jù)說，在洛杉磯的居民區(qū)里，要想快速分辨該住戶是否為中國人，就看他的院子是花園還是菜地。去非洲考察援建的中國人，除了完成本職工作，離開時也能留下一片菜園。中國維和部隊的“種菜興趣小組”自己種菜改善伙食。當時，友軍來中國軍營學種菜甚至成為了一種流行和時尚。

不少老外試圖向中國人學習這門來自東方的神秘技巧，但失敗的現(xiàn)實告訴他們，這門手藝經(jīng)驗與天賦缺一不可。最終他們只好幫著除草施肥，希望能換幾個剛摘的新鮮西紅柿。

無論是雪域還是沙漠，中國人都能開墾出菜園。即使是在世界的盡頭南極，中國科考隊還搭建了溫室大棚種出蔬菜來涮火鍋。

“嫦娥四號”上的棉花種子發(fā)了芽，地球已經(jīng)無法阻止中國人種菜了?；蛟S就像馬特·達蒙在電影里描述的那樣，在火星種土豆的日子指日可待。

雖然現(xiàn)在的你還是個“種啥死啥”的年輕人，但請堅信這點：天賦，就是一項刻在骨子里但你還尚未發(fā)掘的技能。（資料來源：《中國新聞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