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 赟
不言而喻,語文課需要培養(yǎng)學生的思維能力。而語文思維,既離不開語言形式,又離不開語言內(nèi)容。從這一角度看,語文思維的載體非常重要。像備受學生青睞的“電子文本”[1],由于“‘眼動頻率’決定了它在多數(shù)情況下是一種浮光掠影的‘淺閱讀’”[2],所以對學生語文思維的培養(yǎng)自然是很不利的。而像較受學生喜愛的“通俗讀物”[3]或者“時尚讀物”[4],雖然能滿足年輕人一定的“精神生活需求”[5],但除了可能具有“潛在負價值”[6]外,還存在著內(nèi)容缺乏思維“深度”[7]或者說“無法使人的精神世界得到有效提升”[8]的問題,所以也同樣不是培養(yǎng)學生思維能力的理想載體。毫不夸張地講,培養(yǎng)學生語文思維能力的最佳載體,非“高值化”的經(jīng)典名著[9]莫屬,因為其呈現(xiàn)出來的思維深刻性已達到了很高的層次,其中的一部分甚至達到了“精神世界的巔峰”[10]。其無論在促進“審美感知、審美體驗和審美理解”方面[11],還是在養(yǎng)成“語言的清晰和思維的深刻”方面[12],抑或在促成“閱讀可持續(xù)發(fā)展”方面[13],都具有無與倫比的力量。這里,擬探討如何在名著閱讀教學中培養(yǎng)學生的語文思維能力。
如上所述,思維離不開語言的形式及所涉對象,作為語言大師或思想大師的精心之作,經(jīng)典名著為學生提供了人類思維的高級范本。如果學生對其有“足夠敬意”[14]和“摹仿”,那思維就會有扎實的底子。不僅這樣,經(jīng)典名著中所描繪的各式各樣的人物,其思維方法方式,也常能讓“摹仿”閱讀者受到啟發(fā)或加以借鑒。
如《富蘭克林傳》傳主的豐功偉績,常令學生感嘆和敬佩。故可讓學生讀后談談自己和“傳奇人物”之間的差距,并設想如果自己想成為“富蘭克林”,還需要從哪些方面努力。在發(fā)言中,學生既有對“扼住雷電的咽喉的‘國父’”的肯定,又有對“奪暴君權杖還于民眾的‘科學家’”的欣賞,還有對其“雙贏的實用主義”的財富自由之路的羨慕,但更多的是對其面對復雜問題時所表現(xiàn)出的多元化思維的驚嘆。這種驚嘆帶動著學生在今后的閱讀中靈活地思考問題,逐漸形成多元化的立體思維模式。
由此可知,當前教師“在非常有限的語文教材上‘精雕細刻’”[15],并“采取各種措施和方法來對學生進行應考能力的強化訓練,包括月考和周測試以及跨校聯(lián)評、聯(lián)考等等”[16],從而導致學生“名著閱讀量少”[17]、“名著閱讀困難”[18],是學生語文思維“蒼白”的主要原因之一。
“當考試成績在學生的學習生涯中具有壓倒一切的意義時”[19],許多學生已經(jīng)沒有多少“空余時間來看課外書”[20],甚至連對極需要耐心的讀名著也是抱著一種“求速度”、“求效益”的“急功近利的浮躁心理”[21],他們往往先上網(wǎng)看簡介或評論,然后再進入閱讀。這種“先入為主”的閱讀習慣,使得他們失去了自主思考的機會,很不利于形成批判性思維。因此,在名著閱讀教學時,可提出“換位思考”式的問題,讓學生對名著進行“個性化解讀和多元化解讀”[22]。
如在教《老人與海》時,筆者要求學生“為‘與老人搏斗的魚’做一次專訪,讓它談談對這次生死搏斗的感想。”為完成這次“訪問”,許多學生不滿于通讀全文,而是在熟讀基礎上設計出了一些別出心裁的問題和答案——如“奮斗路上的老人與我”、“犧牲了一條魚,成全了千萬人”、“談談生存競爭中的雙贏”等等,甚至有學生在課上“化身”為魚,和采訪者互動問答。這些“反套路”式的問題帶領學生脫離了“循規(guī)蹈矩、人云亦云”式的窠臼,促進其批判性思維的產(chǎn)生。
越是“意蘊深邃且結構宏大”[23]的作品,學生閱讀的積極性越低。究其原因,表面上看是因為“懶得看”,實則是因其讀了一部分就迷失了方向。正如艾麗斯·馬蒂森所言:“閱讀體驗不應像在牧場里漫無邊際地巡游,而應該像在公路上沿著既定線路前進”[24],為理清結構,可引入“思維導圖”,以直觀的方式引導學生概括歸類,把握作品主旨。
如《紅樓夢》教學,筆者請學生三人或五人組隊,在前五回中任選一回,化身為作者或者小說中的人物,向同學們介紹“我眼中的”,學生通過團隊分工,最終以“思維導圖”的形式分別展示了“曹雪芹眼中的石頭情緣”、“林黛玉眼中的賈府”“警幻仙姑的金陵十二釵”?!八季S導圖”的設計,不僅帶學生進入了小說情境,也幫助學生完成了邏輯思維的推導演繹。
良好的名著教學,“離不開比較分析”[25],因為“有比較才會有鑒別”。更重要的是,通過與不斷出現(xiàn)的新參照物進行對比性分析,能找出其中新的共同點和差異點,觸發(fā)創(chuàng)新性思維的產(chǎn)生。
如讀《三國演義》后,可讓學生進一步閱讀《三國志》中關于某一人物如曹操的描述,并提出“文學真實性”問題[26],然后再讓學生以“史實”中曹操的身份給《三國演義》的作者或當今讀者寫一封信。如能這樣,學生的抽象性思維、想象性思維、創(chuàng)新性思維等,都會有所提升。
長期以來,高中語文教師在“文選教材”和“強化訓練及由此而來的批量課外作業(yè)”[27]上拼盡全力,加上“學校普遍不重視課外閱讀教育”[28],結果是學生的語文思維變得“蒼白”。而隨著《普通高中語文課程標準》(2017年版)的頒布,“整本書閱讀與研討”已成“顯性課程”[29],作為“語文學科核心素養(yǎng)”基石的名著教學[30]也將正式地出現(xiàn)在語文課堂上。那么,它會改變目前學生語文思維的“蒼白”狀態(tài)嗎?只要我們有“榜樣”意識[31]且“引領盡心”[32],從邏輯上講,應該是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