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彥一
“社會主義”作為一種社會學思想,其鮮明特征是將社會公共利益挺在前面,個人利益或者小集團利益服從于公共利益和全局利益。以此而論,當一個人選擇了革命道路,真正接受了黨的理論和章程,那么他的人生軌跡,必然要寫上“奉獻”和“忘我”。
在寫這行字時,腦子里浮現的是一位已故本市“老革命”的身影。
他叫易文斐,一生坎坷。14歲秘密加入青年團,15歲轉為共產黨員,在1929年一次地下黨領導的兵變中,被任命為團黨代表、團黨委書記兼代團長,那年他18歲。后因叛徒出賣,他遭特務逮捕,鋃鐺入獄,與組織失去聯(lián)系。1933年出獄,到1949年,十多年間,他堅守信念,一直在找黨。
易文斐的“找黨”之路困難重重。羅世文、車耀先、程子健等四川和川東地下黨著名人物都曾是他的老領導,他并不缺找黨所需要的社會關系,曾三次短暫恢復組織關系,旋即又因聯(lián)系人出事與組織失去聯(lián)系。車耀先被抓時,他剛好應約去車家,幸好得到車的女兒機智暗示,及時轉移,否則又將落入敵手。做地下工作,基本沒有活動經費,易文斐即便找到黨,組織也給不了錢和勢,但他矢志不渝,從青年找到中年,耗去了人生最寶貴的青春年華。順著他的“找黨”經歷絲絲縷縷往下捋,知情者都感嘆:“革命真的相當不容易!如果沒有堅強的信念,很難堅持長久?!?/p>
本期介紹的一位本市黨史前輩胡康民的故事,也深刻詮釋了同一個道理。胡康民在浩如煙海的史料堆中辛勤耕耘,其驅動力是嚴謹求實的治學精神,但更重要的是,他從大量承載黨優(yōu)良傳統(tǒng)作風的史實中受到了影響,升華了境界,從而轉化為責任和擔當。他多次面對同事感嘆:“這些老革命太了不起了。如果被歷史煙塵掩蔽,太對不起他們了。”
熟悉的人都知道,憑胡康民的革命經歷,本可以辦離休,但他給不少當年的戰(zhàn)友寫了證明材料,就是不寫自己的申請,甘愿辦理退休。但退休并不停止工作,還天天整理材料,審閱稿件,甚至比在職時更忙。他干起事來,不分白天黑夜,更不顧及身體是否超負荷,并且從不計較報酬。他整理“蕭(澤寬)李(止舟)廖(伯康)反黨集團案” 史料,前后一年多,帶著藥瓶東跑西顛,耗費不少心血,最后成書卻堅決不署名。許多單位請他作報告,講“紅巖精神”和川東地下斗爭,他堅決不要對方派車接,說“那個地方我找得到,自己坐公交車來”。他在生活上要求極低,偶爾單位同事小聚,一碟鹵豬耳朵或一份青豆蒸肉就十分滿足。這些事雖小,但感人至深。
著名的“獄中八條”,經胡康民整理并公布發(fā)表,為后來者留下一份珍貴的醒世教材。文尾有幾句話,是胡康民及同事加的,其曰:“地下時期,考驗共產黨員的是生死關、毒刑拷打關、敵人收買關。叛徒們過不了這幾關,出賣的是革命,是黨的組織,是黨員的人頭。”執(zhí)政以后,“考驗共產黨員的是名利關,色情關,權力關。腐敗分子們也過不了這幾關。他們出賣的是社會主義建設和改革開放事業(yè),是黨的形象,是黨和人民的血肉聯(lián)系”。
振聾發(fā)聵呀!每一名新時代中國共產黨員當以此殷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