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毅 坦蕩 博學 求實
——紀念老戰(zhàn)友李一氓同志

宋任窮 耿 飚 姬鵬飛

數(shù)月前，令人崇敬的老共產(chǎn)黨人李一氓同志，永遠地離開了我們。

一氓同志投身革命事業(yè)65個春秋。他是我們黨內(nèi)已為數(shù)不多的大革命前入黨的老同志之一。他從事過地下工作、軍隊工作、保衛(wèi)工作、政權建設工作、宣傳教育工作、經(jīng)濟工作、文化工作和外事工作，是一位具有百折不撓、襟懷坦蕩、博學多才、實事求是這樣特色的老共產(chǎn)黨人。他數(shù)十年如一日，不斷地探索新事物，開闊新視野，提出新見解，總是緊跟時代前進。他以自強不息、無私無畏的堅定步伐，走完了作為一位徹底唯物主義者的一生。

一氓同志是我們的親密的老戰(zhàn)友。他的逝世，使我們不勝悲痛。他的業(yè)績，值得紀念；他的品格，值得學習。

信念堅定 百折不撓

一氓同志的一生，是光輝的、戰(zhàn)斗的一生。他歷經(jīng)革命勝利和失敗的考驗，在艱苦的征程中，始終充滿革命樂觀主義精神。他對共產(chǎn)主義事業(yè)忠貞不渝，并為之付出了全部精力。

他在“五四”運動的影響下，在中國共產(chǎn)黨誕生的鼓舞和《新青年》等進步刊物的熏陶下，于第一次國內(nèi)革命戰(zhàn)爭國共合作時期，毅然加入中國共產(chǎn)黨。那時他在上海讀書，是一個政治上異?；钴S的大學生。投筆從戎后，直接參加了1926年、1927年的大革命和南昌起義。由于他政治上堅定和頗有才華，在北伐時即先后擔任了國民革命軍總政治部宣傳科長、秘書；在南昌起義中任參謀團秘書長。他沒有被蔣介石叛變革命的大屠殺和南昌起義的失敗所嚇倒，在黨的安排下，又秘室去上海從事更艱難的地下保衛(wèi)工作，同時做文化工作。當時黨中央的領導同志，常常坐在由他開著的小汽車里面開會。他曾將從蘇聯(lián)歸國不久的趙毅敏（當時叫劉焜）當作弟弟，趙一曼（當時叫李一趟，又名李坤泰，后來在東北抗日戰(zhàn)場壯烈犧牲）當作妹妹，加上自己的家屬，組成一個臨時家庭，掩護以中共中央和中華全國總工會名義召集的一次全國蘇維埃代表大會。這個時期，他巧妙地同敵人周旋，為轉(zhuǎn)移、保存黨的重要力量做出了貢獻。

1932年李一氓同志奉命去江西瑞金中央革命根據(jù)地，任國家保衛(wèi)局執(zhí)行部長。在幾次反“圍剿”中，一氓同志歷盡千辛萬苦，為鞏固中央革命根據(jù)地做出了優(yōu)異成績。他于1962年重訪瑞金后寫的一首五律詩《葉坪老樟樹》，抒發(fā)了他對當年斗爭生活的緬懷：“屋后百年樟，盤虬散木香。隨枝系戰(zhàn)馬，縱筆聽寒螀。別久如親故，感懷益勁蒼。重來綿水老，難以紀流光?！?/p>

在長征路上，一氓同志主要從事政治工作，先后任特種營教導員、總政宣傳部宣傳科長。瑞金時的紅軍大學等四所紅軍學校在長征中曾改稱干部團，團長陳賡，政治委員宋任窮；李一氓同志與徐特立、董必武、成仿吾、馮雪峰等同志一起，擔任干部團上級干部隊政治教員。一、四方面軍匯合后，恢復紅軍大學，原干部團易名，任窮仍當政委，一氓繼續(xù)任教。一氓同志對張國燾分裂黨的活動，態(tài)度鮮明，批判堅決。他在長征途中，始終保持革命豪情和必勝信念。這充分體現(xiàn)在他于1936年寫的《從金沙江到大渡河》紀實文章之中（收入50年代出版的《紅軍第一方面軍長征記》）。這篇長文還為美國記者哈里森·索爾茲伯里撰寫《長征——前所未聞的故事》一書提供了翔實的基礎材料。

一氓同志到達陜北后，工作流動性大，他不知疲倦，忘我工作。他先后擔任由李富春等同志任書記的陜甘省委、陜甘寧省委、陜西省委宣傳部長期間，經(jīng)常遠途跋涉，特別是有一段時間作為省委代表專管寧夏東北地區(qū)，成天騎馬奔波，為籌集糧食、建立黨的基層組織等工作而不遺余力。

1937年抗日戰(zhàn)爭爆發(fā)后，一氓同志受黨的委派，協(xié)助葉挺同志組建新四軍，并擔任新四軍秘書長。皖南事變并未使他的斗志稍減。他脫出重圍后，歷經(jīng)艱險，奔桂林，轉(zhuǎn)香港，過上海，回到蘇北新四軍軍部。1942年后相繼擔任淮海和蘇北區(qū)黨委副書記、行署主任等職務?？谷諔?zhàn)爭勝利后，又先后擔任蘇北區(qū)黨委書記、蘇皖邊區(qū)政府主席。這個時期他風華正茂，政績卓著，鵬飛與他接觸的機會較多。淮海地區(qū)廣大人民至今仍深深懷念著曾經(jīng)為他們作出無私奉獻的老領導李一氓同志。

新中國誕生以后，40年來李一氓同志將他的智慧和經(jīng)驗主要用于外事工作，1950年曾被任命為準備出席聯(lián)合國大會的中國代表團副團長（團長為張聞天）。此后，無論是任保衛(wèi)世界和平理事會書記，還是任駐緬甸大使和國務院外辦副主任，都表現(xiàn)了他勇于開拓的特點。國家旅游局最初就是一氓同志倡議、經(jīng)中央和國務院批準而設立的?！拔母铩逼陂g，一氓同志受“四人幫”殘酷迫害，被關押達6年之久，他進行了不屈的斗爭?；謴凸ぷ髦笤谥新?lián)部的8年，他猶如獲得第二次青春，壯心不已，同中聯(lián)部其他領導同志密切配合，切實依靠廣大干部，以飽滿的政治熱情和求實的科學態(tài)度，深入調(diào)查研究，為發(fā)展我黨同世界各國政黨的關系做了大量工作，起了重要作用。他德高望重，從中國國際交流協(xié)會成立時起，便被推選一直擔任會長。他在1982年退居二線之后，鑒于他具有難得的博學多才，中央委以領導國家古籍整理出版規(guī)劃的重任，他則不顧80歲高齡，為此傾注了極大心血，做出了卓越貢獻，開拓了弘揚民族文化的新局面。他的逝世，是古籍整理工作方面難以彌補的巨大損失。

一氓同志百折不撓、勇于進取的精神，貫穿著他的一生。

顧全大局 襟懷坦蕩

一氓同志的最大特色，是胸懷坦蕩。他顧全大局，能上能下；敢于負責，又善于納諫；嫉惡如仇，待同志則十分寬厚；做事大膽果斷，又能認錯改錯；為人剛直不阿，處事公允廉潔，從不宣揚自己，不擺老資格，卻時時記著他人的功勞。一氓同志的這些高尚品德，有許許多多的事例。

從一氓同志的簡歷可知，他雖然是一位資歷很深的老同志，但是職務上上下下變動是很多的。對于組織上的安排，他總欣然接受，從無怨言，小平、陳毅同志曾經(jīng)稱贊他“很開明”、“不計較個人”。他在瑞金時期已身負國家保衛(wèi)局部長的要職，而在長征途中則一度擔任由團中央、婦聯(lián)、工會和一些老同志組成的特種連指導員。他在抗日戰(zhàn)爭勝利后擔任過蘇皖邊區(qū)政府主席，不到兩年又去擔任旅大區(qū)黨委副書記。新中國成立之后，職務變動也較多，但他總是愉快地在不同崗位上竭力奉獻，做出成績。

與一氓同志一道工作的同志都有一個共同的感受，就是他敢于負責，頗有氣魄。對上，他能直言不諱，不說違心話，勇于直接把自己的見解報告中央。對工作，雷厲風行，從不拖拉，而且從自己做起，身體力行。這是基于對情況有深入的了解和對黨的托付毫不茍且。同時，他又一點也不專橫，非常善于聽取不同意見，包括資歷比他淺得多、年齡比他輕得多的同志的哪怕一孔之見。大家稱贊他從善如流，公道正派，可敬可親，把他看作是一位既嚴格又寬厚的長者。與一氓同志共事，同志們總覺得工作起來痛快，思想受到啟迪，問題解決及時，自己也得到提高。

一氓同志是真正做到嫉惡如仇的。他當年對張國燾是這樣，對“四人幫”也是這樣。他常常以幽默的諷刺鞭撻敵人。他在被“四人幫”關押期間，要他以自傳形式寫交代材料，規(guī)定了3個條件。第一條就是不準“丑表功”。他詼諧地說：“既然是受審查寫的自傳，這傳自然就是‘供詞’。供詞是供認你有什么罪、你有什么錯，當然不是要你供你有什么功，你有什么勞。所以它的第一條不準是有它的道理的?！币幻ネ具€對在“四人幫”淫威之下攀誣同志的人，予以應有的譴責；對于在歷史上受到不公正待遇的同志，敢于聲張正義。

一氓同志對于同志，對于戰(zhàn)友，對于為人民做過一些有益的事情的人，懷有極為深厚的感情。在他臨終前不久完成的長達30萬字的回憶錄中，無一處自我炫耀，但又借各種場合，以動人的筆觸，高度贊揚那些他所熟悉的為中國革命事業(yè)作出貢獻的同志們。他將自己1934年1月7日為紀念錢壯飛烈士以鄧發(fā)名義寫的、至今鐫刻在瑞金紀念塔上的熱情悲壯的贊詩，恭敬地抄錄其中。這里不妨再舉一件事。1948年夏天，胡愈之同志經(jīng)過大連準備去河北平山找黨中央。一氓同志同他談起戰(zhàn)爭形勢。胡愈之從軍事形勢和人心向背諸因素分析，認為解放戰(zhàn)爭勝利不需要兩年，大概再有一年就行了。一氓同志聽后“大為欣喜”，建議他“一定要把這個看法告訴毛澤東同志和黨中央”。后來毛澤東同志在1948年11月14日以新華社評論名義發(fā)表的《中國軍事形勢的重大變化》，使用了這樣的說法：“原來預計，從1946年7月起，大約需要5年左右時間，便可能從根本上打倒國民黨反動政府?，F(xiàn)在看來，只需從現(xiàn)時起，再有一年左右的時間，就可能將國民黨反動政府從根本上打倒了。至于在全國一切地方消滅反動勢力，完成人民解放，則尚需較多的時間?！崩钜幻ネ菊J為，毛澤東同志作出這樣振奮全國人心的科學預言，包括也吸收了胡愈之同志的意見。他稱贊胡愈之同志對黨的貢獻。

一氓同志平日不茍言笑，但待人平易可親，頗有風趣。許多職級不等的同志向他要毛筆字條幅，他總是欣然揮毫相贈。他的正直廉潔，傳為美談。他生前將自己多年收集、珍藏的古字畫，捐獻給國家。他對子女要求極其嚴格，沒有一個搞過特殊化，至今都是普通一員。一氓同志對弄虛作假、以權謀私、“走后門”等不正之風，從來是鄙視、抵制的。

一氓同志心胸坦蕩，回憶錄中對于自己在皖南事變時的教訓，多次作自我批評，態(tài)度磊落。他作為見證人，無私無畏地澄清了“四人幫”采用移花接木手法所制造的所謂“伍豪”事件，為粉碎“四人幫”反對周總理這一罪惡陰謀立了大功。

一氓同志在他樸實無華的回憶錄中，卻把自己的整個革命歷程說成“是很平庸的”。這是過謙之詞，但這也再次證明了他嚴于律己的美德。

治學嚴謹 學識淵博

一氓同志年輕時便以黨內(nèi)、軍內(nèi)的才子著稱。在他一生活動中，就文化領域而論，涉及過社會科學研究、理論和詩歌的翻譯、古典詩詞創(chuàng)作和校注、文學和書法藝術著述以及京劇、詞典、版畫、碑帖等方面的評論。古典詩詞造詣尤深。他還就國際問題、哲學問題、歷史問題、黨建問題和經(jīng)濟問題寫過不少專文。早在1939年《抗敵報》上發(fā)表的長篇論文《漫談蘇聯(lián)紅軍向波蘭進軍》，立論正確，見解新穎，當時對于澄清思想認識曾起過重要影響。直至晚年，他還不斷地對當代國際關系中的許多重大問題進行潛心研究，并帶領同志們寫過一批很有分量的調(diào)研報告。他在建國后已經(jīng)和即將出版的專著有《一氓題跋》、《花間集?！?、《存在集》、《擊楫集》、《續(xù)存在集》等。他早期主編過雜志《流沙》和《巴爾底山》，問世的譯著有《馬克思恩格斯合傳》、《馬克思論文選譯》、《新俄詩選》等等。他的許多著述，尚待整理出版。

作為一位治學嚴謹?shù)膶W者，一氓同志有其特色。

他勤為學習，善于學習。在幾十年革命生涯中，在戎馬倥傯和公務繁忙之余，他從不間斷地學習。他能隨遇而學，孜孜不倦。在陜甘工作期間，他對毛澤東主席用淺近文言寫的《致東北軍五十七軍軍長董英斌的公開信》的譴詞用句、謀篇布局非常欣賞，讀了一遍又一遍。到了鄜縣，自然而然地想到杜甫的《月夜》詩句：“今夜鄜州月，閨中只獨看”，并加考證。去瓦窯堡過延長，便聯(lián)系沈括《夢溪筆談》中的“鄜延境內(nèi)有石油”，對石油舊稱“脂水”又作一番查考。開辟工作去寧夏，對當?shù)匾安莞什莩蔀橹兴幍挠蓙?，加以研究。在皖南期間，新四軍軍部遷到歙縣的巖寺，又想起明朝李日華《禮白岳記》關于巖寺的記載，有所抒懷。去到蘇北，乘分配工作前之空隙，精讀《資本論》。在蘇皖邊區(qū)，開始搜集字畫、瓷器，偶獲刻有“小松所得”字樣的筆筒，系黃小松遺物，愛不釋手，相伴終身。

一氓同志勤于筆耕，直到晚年，仍保持自己動手查閱資料、撰寫文章的習慣。他思想銳敏，才華橫溢，有著驚人的記憶力，都是同這種勤奮分不開的。1981年，他曾親自主持將外國出版的數(shù)十本含有反華內(nèi)容的書摘編成冊，并在青島休息時寫了一篇氣度恢宏、以理服人的前言。他年事已高，視力減弱，那些手跡仍蒼勁渾厚，顯出頗深的書法功底。他的著述，有許多獨到的見解，文字清新活潑，不落俗套，自成風格。古籍專家們贊仰他“學問可佩，為人嚴謹，言之有物，精彩難得”。

這里想起一件往事。1943年秋冬，他在蘇北淮海地區(qū)主持工作時，為了豐富文化生活，曾親自組織一個京劇團。演出多彩多姿，十分活躍，頗受黨政軍民各界歡迎。一氓同志本人還將當時在延安作為整風學習文獻的郭沫若同志寫的《甲申三百年祭》，改編成京戲《九宮山》連場公演，作為整風學習的一種輔助形式，曾轟動一時。

一氓同志非常尊重知識、尊重專家，注意培養(yǎng)人才。這是一貫性的，而在古籍小組和中聯(lián)部工作期間更有突出表現(xiàn)。他在領導古籍小組的工作中，對專家學者十分尊敬，極為重視他們的意見，并為發(fā)揮老專家的作用竭力創(chuàng)造各種條件，因而他本人也受到專家學者們的欽佩和景仰。他還為培養(yǎng)專門古籍人才作了規(guī)劃，寄希望于年輕一代。在中聯(lián)部工作的幾年里，他注重德才兼?zhèn)?，知人善任，妥善安排中年干部，積極扶掖年輕干部，并提議擬定了培養(yǎng)干部以提高政治業(yè)務素質(zhì)以及從高校源源優(yōu)選畢業(yè)生的長期安排。他還熱烈響應中央號召，及時主動退居二線，為中聯(lián)部領導班子新老交替起到了積極的推動作用。

實事求是 與時代并進

一氓同志是一位以辯證唯物主義思想武裝起來、富于哲理的人，是一位勤于思考、緊跟時代前進的人。他堅信馬克思主義是普遍真理，同時又隨著客觀世界的變化而不斷發(fā)展。他堅持實踐是檢驗真理的標準，看問題能由表及里，認清本質(zhì)，大處著眼，抓住關鍵。因此，直到耄耋之年，他始終保持思想活躍而不僵化。能夠經(jīng)常提出新鮮問題和精辟見解而不因循守舊。

這種情形，在他認識時代，分析歷史，處理國際關系問題方面都有鮮明的表現(xiàn)。

他從哲學的高度，贊揚我黨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的改革開放路線。他說，“我以為馬克思主義唯物辯證法的否定之否定這個原則，還是有根據(jù)的。否定前者，正是為后者開辟道路，使新的事物前進，并且要求在前進的過程中，不斷地克服干擾和障礙，以達到自己的目的。停滯、因循、復古是消極的。奮發(fā)、改革、前進是輝煌的?！庇终f，“作為一個民族，一個國家的存在，總得要求發(fā)展，要求前進，要求變革。”這一番話，反映了一氓同志的現(xiàn)實感和時代精神是很強的。一氓同志在一次理論務虛會上，以書面形式系統(tǒng)闡述實踐是檢驗真理的標準，堅決批判唯心主義和形而上學而發(fā)表的宏論，許多同志記憶猶新。

一氓同志運用馬克思主義哲學分析和處理國際關系和世界共運中的重大問題，更有建樹。1978年他率領代表團到南斯拉夫作實地考察，排除歷史上形成的偏見，為實現(xiàn)中南兩黨關系正常化進行了重要的準備，隨后又在中央領導下為完成這種正常化做了大量實際工作。在他主持日常工作期間，中聯(lián)部向中央提出了一系列政策建議，包括辯證地認識意識形態(tài)問題與時代發(fā)展的關系，將其放在適當?shù)奈恢眉右哉_對待，堅持求同存異和互相尊重、互不干涉內(nèi)部事務等原則，從而打開了我黨同包括社會黨在內(nèi)的世界各國政黨關系的新局面。

陳云同志提出，要不唯書，不唯上，只唯實。在這方面，一氓同志作出了榜樣。求實堅定信念，無私方能無畏。這也正是數(shù)十年來一氓同志保持言必行、行必果的大膽潑辣作風之源泉所在。

一氓同志的徹底革命精神，最后集中地體現(xiàn)在他如何對待自己生后而留下的感人肺腑的遺言之中：“我的后事從簡。只稱一個老共產(chǎn)黨人，不要任何其他稱謂。不開告別會和追悼會?；鸹笪业墓腔胰鲈诨搓幤皆拇蟮厣?。”李一氓同志的徹底唯物主義的寬廣胸懷、共產(chǎn)主義者的高尚情操和一個老共產(chǎn)黨人的高風亮節(jié)，將作為我們黨和人民的巨大精神財富而永存。

（原載1991年6月2日《人民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