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第三只眼》是筆名為洛桑然巴的作者創(chuàng)作的自傳體性質(zhì)小說三部曲之一,該作品對西藏進行了神秘化的描繪,加劇了西方社會對當時西藏的錯誤認識。本文以該小說為文本,嘗試從文體學(xué)的視角,對該作品中的詞匯、修辭手法和敘述視角進行分析,來揭示該作品利用杜撰的西藏敘事神秘化西藏的事實。
關(guān)鍵詞:《第三只眼》 ?神秘化 ?文體學(xué)
中圖分類號:I106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文章編號:1672-1578(2019)09-0012-02
20世紀中葉以來,西方的文學(xué)作品中出現(xiàn)了神秘化西藏
的趨勢。這種情況在當時并沒有得到重視,進而出現(xiàn)了西方社會被這些作品蒙蔽的現(xiàn)象。英國人西里爾·哈斯金(Cyril Hoskin),以洛桑然巴(Tuesday Lobsang Rampa)為筆名,利用自己的豐富的想象,杜撰了神秘化西藏的自傳體“三部曲”小說——《第三只眼》(The Third Eye,1956年),《來自拉薩的醫(yī)生》(Doctor from Lhasa,1959年)和《然巴的故事》(The Rampa Story,1960年),并且欺騙西方社會長達半個世紀之久。這些作品,尤其是《第三只眼》,在當時的英國一經(jīng)出版,就立馬成為了暢銷書,并多次再版發(fā)行。
小說《第三只眼》以主人公自述的口吻講述了其從一個貴族家的孩子成長為一位有名的喇嘛并最終游走中國內(nèi)地的經(jīng)歷。作者充分運用自己的想象能力,借助豐富的詞匯,采用多種修辭手法和一人稱的敘述視角,對西藏的各個方面進行了神秘化書寫,使西方讀者篤信該作品中的西藏就是真實的西藏。事實上該作品建構(gòu)了一個虛幻的西藏,加深了西方社會對現(xiàn)實西藏的錯誤認識。本文以《第三只眼》為文本,從文體學(xué)的角度,對該作品中的詞匯、修辭手法和敘述視角進行分析,來揭示該作品利用杜撰的西藏敘事神秘化西藏的事實。
對小說《第三只眼》的用詞進行仔細分析就會發(fā)現(xiàn),小說作者的用詞非常豐富、具體且生動,能夠給讀者以強烈的直觀性和形象性。在小說第15頁描寫西藏人民的生活場景時,作者通過運用golden、brilliant、blue、stony、roofs、domes、Potala、sunshine、farther、yaks、Lhasa、trumpets、musicians、monk等48個形容詞、名詞和動詞,構(gòu)建起了一幅生動、立體而又充滿祥和氛圍的生活畫面。這樣的畫面對當時正在反思現(xiàn)代性的西方讀者來說,無疑會喚起他們對藏族人民無限美好生活的想象和向往,這些敘述為神秘化西藏做了鋪墊。
在描寫西藏人民的宗教信仰時,小說作者也運用了豐
富的詞匯。小說第27頁,作者通過使用visitors、 Buddism、 pilgrims、 gifts、 blessing、 animals、 virtue、 life、man、 credit、 never-ceasing、 sacred、holy、 scarce、 traveled、brought、obtaining、saving等詞匯刻畫了藏族人民虔誠對待自己的宗教信仰的畫面,也描繪了他們珍視生命、熱愛動物的善良心理。這些敘述,對于當時正處于社會物質(zhì)財富飛速發(fā)展而精神文明相對滯后的西方社會而言,是一種深深地觸動,使他們產(chǎn)生了對藏族人民由衷的敬佩。在小說第73頁描寫“我”在接受開啟天眼的手術(shù)時,作者也使用了諸如particular、pain、penetrated、 skin、 flesh、 jolt、 end、 hit、 bone、 ?pressure、 rocking、 instrument、 sharp、 ache等詞匯,詳細地介紹了這一手術(shù)的復(fù)雜過程,不僅刻畫了一個具有堅強毅力的主人公形象,更是凸顯了這一手術(shù)的神秘性,也加深了西方讀者對想象中的神秘西藏的憧憬和向往。
在這部小說《第三只眼》中,作者使用了多種的修辭手法,比如夸張、委婉、排比、明喻、擬人等手法,帶給了讀者一種美好的閱讀體驗,使讀者在閱讀的過程中完全接受了神秘化的西藏形象。在描寫“我”學(xué)騎馬的時候,作者就采用了夸張手法,“In Tibet small boys of the upper class are taught to ride almost before they can walk.”(Third Eye,7)作者在此運用這種手法,描述了西藏上層社會教育孩子的方式和觀念,凸顯了他們對下一代的嚴格訓(xùn)練,給讀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委婉也是作者常用的一種手法。在小說第15頁描寫主人公因放風(fēng)箏而墜入平民家屋里,最后挨自己父親暴揍,導(dǎo)致自己晚上只能趴著睡覺,“我”在“毀”掉了平民家屋頂?shù)呐<S團后不得不去重新?lián)炫<S團然后蓋在人家屋頂, 然后自己成為了別的男孩兒的笑柄,那個農(nóng)民卻獲得了雙份的燃料,父親也展現(xiàn)了他正直的形象,而“我”卻累得手臂發(fā)酸。這里作者先采用了委婉的手法,用“corrective medicine”來指代自己挨揍的事情,顯現(xiàn)了作者的幽默感,接著運用了排比的手法,細致地描繪了眾人的反應(yīng),通過敘述我的“不幸遭遇” ,使讀者在同情“我”的不幸遭遇時,也對藏族人民對孩子的嚴格要求有了更強烈的認識,還強化了西藏社會的公平、和諧與美好。作者也常用明喻這種手法。在小說第22頁,用“walking skeleton”生動地比擬了這只貓瘦小的樣子,然后又說西藏的動物既不是寵物,也不是奴隸,它們是和人類一樣的,享有平等的權(quán)利,這就進一步凸顯了作者的主觀臆想,即西藏是一個處處平等的地方,不僅人與人之間平等,而且人與動物之間也是平等的。這進一步加深了西方讀者對當時西藏社會的錯誤認識??傊?,這些修辭手法增強了小說敘述語言的效果,吸引著讀者將注意力集中作者想象中的西藏的美好部分,這對加深西方讀者對西藏的錯誤認識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第三只眼》打著“一名西藏喇嘛的自傳”的幌子,用第一人稱展開敘述,講述主人公“我”的種種奇特經(jīng)歷,并且還在書中“前言部分”不斷強調(diào)敘述者自己的西藏人身份, 這就使作者、敘述者和主人公成為同一個人,這部作品也就自然而然的變成了作者的自傳。這樣就讓讀者完全相信了敘述者話語的權(quán)威性和真實性,盡管這些敘述內(nèi)容充斥著諸如布達拉宮的地下宮殿、遍地的黃金、雪人等與現(xiàn)實中的西藏不符的意象和事件,然而作者充分使用了洛桑然巴洛這個身份,使得小說的作者、敘述者和主人公共用一個名字,成為同一個人,這就讓讀者在閱讀的過程中極易受到迷惑,容易完全相信敘述者的話語就是小說作者個人的真實經(jīng)歷,自然也就全盤接受了該作中神秘化西藏形象。
本文從詞匯、修辭手法和敘述視角這三個層面對小說《第三只眼》的文體特征和表達效果進行了分析,發(fā)現(xiàn)作者通過使用豐富的詞匯和多樣的修辭手法,比如夸張、委婉、排比、明喻、擬人等和一人稱的敘述視角,對西藏人民的宗教信仰、行為方式、社會形態(tài)等各個方面進行了神秘化書寫,使得讀者在閱讀這些敘述內(nèi)容時沉浸于一種虛假的想象中,讓他們不知不覺的就相信了作者敘述話語的真實性,會主觀地相信當時的西藏就是一個平等、和諧而又幸福美好的社會,會喚起他們對當時藏族人民無限美好生活的想象和向往,加深了西方社會對現(xiàn)實西藏的誤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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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莫永華,男,碩士,西藏農(nóng)牧學(xué)院講師,主要研究方向:英美文學(xué),大學(xué)英語教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