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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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學期伊始,我趴在圖書館的桌子上看書,走神的時候望向窗外,看到很多學弟學妹們正穿著迷彩服在樓下不遠處站軍姿。陽光有些刺眼,我瞇起眼睛,歪著頭想了一下,不禁笑了出來——不知道又有多少新生會在介紹自己時,加上一句,其實我是小時候看了老舍的《濟南的冬天》,所以才報了濟南的學校,仔細說來,算是被“騙”到這里的。
雖然在這里生活的幾年間,濟南的冬天已不再像20世紀30年代老舍筆下描寫的那般溫和,但文字的魔力,就是它能穿越重重歲月,讓此時此地的我們心底仍感到一絲溫情。
彼時高考成績下來后,一心想去外省讀書的我,面對剛過重本線十幾分的成績,猶豫了很久,權衡之下,最后選擇了省內口碑還不錯的省屬重點大學山東師范大學。
仍然記得開學那天,從市區(qū)坐車到長清湖校區(qū),一路上視野越來越開闊,慢慢遠離喧囂,下車后看到了對面群山環(huán)抱中的校園。寬闊的校門,陽光下的音樂噴泉,整齊的教學樓與宿舍樓,以及校園廣播里的歌曲,都讓我匆忙趕路的焦灼心情放松下來,第一次感覺身心如此地接近藍天白云。
學校一共兩個校區(qū),千佛山校區(qū)是校本部,因距離濟南三大名勝之一的千佛山很近而得名。長清湖校區(qū)則是建在長清大學城之中,因距長清湖很近而改名為“長清湖校區(qū)”。這里雖然距離市區(qū)有些遠,但勝在環(huán)境幽靜,校園開闊,設施也很完善,所以學校的大部分專業(yè)都在漸漸向長清湖轉移。
大學剛開始時,空閑的時間很多,所以我們經(jīng)常坐校車去千佛山校區(qū)玩。校園里有許多不知名的樹,春天走在階梯式的林蔭道上,路旁有開得繁盛的花朵從空中墜落;夏天,枝葉繁茂的樹木把陽光遮得很嚴實;到秋天的時候,秋雨過后,泛黃的葉子便鋪滿了小路。被郁郁蔥蔥的雪松簇擁著的毛主席像后面是文化樓,一棟古樸典雅的建筑,正是高三時在網(wǎng)上見過的那張圖。
舍友經(jīng)常會大呼小叫:其實我們是被“發(fā)配”到新校區(qū)了,校本部才是高中時夢想中的大學的樣子啊。但每次回到長清湖校區(qū)后,又會止不住地感嘆,還是這里安靜又不擁擠啊。長清湖校區(qū)人工湖旁邊的垂柳下,適合平日里坐著看書或發(fā)呆。日子慢悠悠地過去,我們抱著課本,哼著歌,每次都要提前20分鐘出門,穿過大半個校園去上課。偶爾也按捺不住想去各處游玩的心,于是結伴混進大學城的其他學校里玩。交通學院春夏時節(jié)的大片大片的油菜花,對面工藝美術學院的各種攝影展或美術展,這些都成了記憶里的美好片段。
2
所謂師范大學,實力最強,也最熱門的當然是那些師范類的專業(yè)。只不過當時報考志愿時,我并沒有選擇師范類的專業(yè),而是選擇了一個自己感興趣的非師范類專業(yè)。但心里還是有著想要站在講臺上講一次課的小小愿望,所以剛一入學時,在各種各樣的社團中,我只參加了一個西部支教的社團。
除卻社團的一些常規(guī)活動之外,過了一段時間,社團就在為支教做各種籌備工作。經(jīng)過嚴格的面試,我進入了支教團,參加了為期三個多月的支教團培訓。每天晚上,支教團三十多個人一起圍著偌大的校園跑步,周六晚上做模擬授課,周日早上早早起床,集體去爬學校的后山。
日子變得緊湊起來,帶隊學長學姐的嚴謹態(tài)度,影響了很多人,我也漸漸改變了“打醬油”的想法,開始幻想起從濟南到貴陽火車硬座上的漫長路途,以及深山里的支教生活。
但可惜的是,在看似漫長的訓練結束后,我卻因為家里的變故,不得不放棄了去支教的機會??粗?jīng)的同伴給我發(fā)來的照片,一張是簡陋的教室外,幾個支教的同學和當?shù)氐暮⒆訃粡堊雷映燥垼R頭前每個人都露出了開心的笑容;一張是放學后,一個同學正低頭給一個小孩子輔導作業(yè)。那一刻,我更加體會到支教這件事的偉大意義,也明白了為何進支教團的面試要那么嚴肅,因為必須要本著對受教育者負責的態(tài)度,所以不能放松對自己的要求。
有人說,學校的整個氛圍比較嚴謹和保守,但學為人師,行為世范,此所謂“師范”之意,每年都會有很多畢業(yè)生走上不同教室里的講臺教書育人,所以最開始的時候,必須以勤懇嚴謹?shù)膽B(tài)度治學。
有人戲稱山東是“學霸省”,而身在“學霸省”的師范大學里,對于周圍人的勤懇認真只會感觸更深。平日里,無論起得多早,路上總有比自己起得更早的人;期末復習階段,圖書館經(jīng)常占不到座位,可以背書的那層樓,連樓梯間都會有人坐在臺階上忘我地背書。
身處這樣濃厚的學習氛圍中,漸漸放棄青春浪蕩,在一無所有的年紀里,知識讓我們的青春變得充實而難忘。
3
學校的新圖書館被命名為“天地書聲”,據(jù)說是取“吸天地正氣,聞瑯瑯書聲”之意。還記得我剛入學的那一年,學校的圖書館剛開始籌建,圖書館工地的一堵長長的圍墻上,有美術學院的同學在上面進行各種涂鴉,有的是模仿世界名畫,有的是京劇臉譜,有的則是動漫人物,這堵圍墻被我們稱為“涂鴉墻”,結束一天的軍訓后,我們經(jīng)常會沿著涂鴉墻邊走邊觀賞。
而今涂鴉墻已不見蹤跡,高大氣派的圖書館安靜地坐落在孔子像之后。長清湖校區(qū)當年建校區(qū)時栽下的小樹苗如今都已長大,新的建筑不斷落成,在看似漫長的幾年時光里,我們也在不知不覺地成長。每年都有熟悉的面孔離開,每年都有新鮮的人到來,周而復始,沒有人能永遠年輕,但永遠有人年輕著。
幾年之后,我們該怎么說起它呢?在心底,它和所有其他的學校都不一樣。我們大概會忘記課堂上沒回答出來的問題,忘記班級合唱取得的榮譽,忘記食堂好吃的大骨面,但依然會懷念大學給予我們的情懷,以及不滅的純真。
所有的年華都是經(jīng)歷者的年華,也許它還有更多的故事等待著被訴說,但于我們而言,這就是我們的青春了。
山東師范大學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教育部與山東省人民政府共建的綜合性師范大學,入選國家建設高水平大學公派研究生項目、國家特色重點學科項目、國培計劃等,是山東省屬重點大學。國家重點學科有:中國現(xiàn)當代文學;國家重點(培育)學科:教育學原理;ESI全球排名前1%學科:化學、植物與動物學;山東省一流學科:生物學、化學、馬克思主義理論、中國語言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