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曦露
《夏日永別》[ 美] 雷·布拉德伯里著上海譯文出版社2019 年8 月
發(fā)生在這個夏日的故事,對十三歲的男孩來說,是一個成長的邀請。各種各樣的初體驗,就像時令水果一樣新鮮而甜美。道格第一次夢見死亡,它是一艘純白色的小船輕靠在碼頭上;第一次帶領(lǐng)童子軍“征討”老頭兒軍團,墓地里,這位“將軍”看到蝙蝠的翼手在空氣中扇動,轉(zhuǎn)瞬消失在高高的榆樹和楓樹之間,聽見栗子像下雨似的落在綿軟的泥土上。萬物凝固在幽藍的、迷茫的暮色之中,每一塊墓碑都發(fā)出微光;第一次在子夜時分見證市政廳的大鐘如圓月一般冉冉升起;第一次被美麗的女孩親吻,從頭到腳都在震顫,手指根根張開,想象著指尖爆出火花……
最珍貴的“第一次”,是他主動將精心挑選的蛋糕盤遞到夸特梅因手上,那是停戰(zhàn)與和解的信號。在其他男孩們詫異與困惑的目光中,道格終于先他們一步長大了。老頭兒本想羞辱少年,沒想到迫使他往前跨出了一步。那一瞬間,男孩用心感受到了夸特梅因的孤獨與蒼老,聽見老人身體深處的喘氣聲。他把眼前這個傲慢的、不懷好意的生命,與他曾經(jīng)誤傷的一只蝴蝶聯(lián)系在一起,他記起那只蝴蝶閃亮的碎片里蘊含著陽光與青草。
那一瞬間,也是第一次,老頭子夸特梅因看到他自己從男孩的眼睛里向外張望,仿佛那是一扇敞開的門。
夸特梅因這一生沒有結(jié)婚,沒有孩子,他傲慢固執(zhí),很少微笑,當(dāng)男孩向他釋放出善意的一刻,他生命那厚重的殼也在慢慢打破。
打破的過程伴隨著一種深深的自我憎恨。即使他向來是在憎恨他人之中得到快感的,而在男孩久久注視的清澈目光里,他看見了自己的孤立與可悲。
他以為一生的意義在于抓取。獨自奮力跑近終點,才發(fā)現(xiàn)這場比賽毫無意義——沒有人在終點等他,沒有人接他的棒。
《夏日永別》的主角是老人和少年,可似乎最適合給中年人看。他們對少年有體會,對老年有預(yù)感,又面臨著一地雞毛的人生選擇題,總要拈著一枚硬幣躊躇良久,哪一條路可以通往開闊的未來?我想起《刺猬的優(yōu)雅》里的荷妮,深藏自己的精神世界,直到遇見心靈契合的那個人。在死亡來臨一瞬之前,她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去愛了。又像《臥虎藏龍》里名滿天下的李慕白,彌留之際對俞秀蓮?fù)侣墩媲椋骸拔乙恢鄙類壑?,我已?jīng)浪費了這一生?!笨上?,似海深情、浩瀚的精神世界,它們與布拉林老頭兒死死抓住的心臟節(jié)拍器又有什么本質(zhì)不同呢?說到底,我們還是太傲慢了,以為自己可以擁有、獨享、私藏某些東西,沒有想到這都只是借給我們使用一小會兒而已。就像布利克對夸特梅因的勸解:“生命給了我們一切,然后又將一切都收走。青春、愛情、幸福、朋友,到頭來都落進黑暗中?!弊ピ谑掷锏?,遲早枯落而僵硬。死亡是一次重生,當(dāng)他們決定分享與傳遞,走出孤島的一瞬,時間又開始了。
就像這個故事。溫柔的男孩們,悔悟的夸特梅因,讓我重溫了“長大”,那真是一剎那的體驗,是與其他生命的相通相感,也是夸特梅因一直羞于啟齒的——“愛”。而它才是“長大”真正的內(nèi)驅(qū)力。
他們,我們,注定朝著時間的有限與無涯奔去。
很慶幸,這個夏天,小男孩們,老男孩們,都長大了。
于正最新出版的長篇小說。神秘變臉人精心策劃,威脅女演員吳辛潔臥底破壞并探查傳奇魔術(shù)“光影神手”的秘密。幾番較量,沈牧皆有驚無險,終于迎來香港世界魔術(shù)大賽,沈牧欲以驚險魔術(shù)“逆水行舟”登頂世界之巔,不料,表演開始時驟見夏天晴,沈牧心神大亂,錯失最佳時機,情急之下,當(dāng)眾施展獨家秘術(shù)“光影神手”成功奪冠。
重逢后的夏天晴,以徐家當(dāng)家人的身份準(zhǔn)備簽約沈牧,陌生得完全變了一個人,神秘變臉人趁機挑撥離間,引發(fā)徐家與沈牧的世紀(jì)大戰(zhàn),于是,在徐家的號召下,各路魔術(shù)高手齊聚,與沈牧一一展開爭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