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經(jīng)濟騰飛,科技與工業(yè)的高樓壘起,中國畫的詩性何處尋覓?本文由古至今去思索詩性的起源、發(fā)展、和當今繪畫中詩性的遮蔽,叩問內(nèi)心:物我詩性的生發(fā)由何來?我們該何處尋。
關鍵詞:詩性;國畫;現(xiàn)代
一、詩性是什么,詩與畫的關系
“詩”“畫”就像兩個獨立的循環(huán),自身輪轉(zhuǎn)不息,又環(huán)環(huán)相生。蘇軾言:“味摩詰之詩,詩中有畫;觀摩詰之畫,畫中有詩”。詩賦予想象的畫面,畫傳達出詩性。
溯本求源,在原始社會和早期的夏商周時期,兩者更多是為了記錄生活和宣教。但我們不能一概論之。讓我們想象:仰望斗轉(zhuǎn)星移,跨過時間長河,夢回原始社會,原始人忙碌了一天停下來,坐在潺潺的溪邊,吹著夏夜的微風,聽樹葉颯颯作響。抬起頭發(fā)出:“哦,哦哦……”抑揚頓挫的聲調(diào)。這個聲調(diào),它裹挾著原始人飽滿的情感和現(xiàn)代人所不解的玄秘洶涌而來,那么此時這個聲調(diào)他就充滿了詩性,這個聲調(diào)就是詩。當靠想象力,繪之其畫,并把我融入其中,或許我是個原始人,或許我是夏夜的微風,或許我是一棵樹,甚至我是一顆石頭,當我把主觀的自己融入這幅客觀的畫中時,那么這幅畫便有了詩性,而我也有了詩性。
當一個主體懷有飽滿的情感,把個體的界限模糊,然后“格物”進入到一個事物當中,從而去“致知”,物我相融,傳達出來的情感或意念,就是詩性。在“好的”詩和畫中,詩性是不可缺少的,它的名字可千變?nèi)f化,但它是存在并一直存在著的?;貧w到詩和畫這兩種載體上。毫無疑問,詩畫同源亦有界。對于這個分界。宗白華先生的《美學散步》里有著很好的解釋。對此我有一個歪理,說一說,博君一笑罷了:中華上下五千年,歷史滾滾向前,有多少事物是大浪淘沙后才能呈現(xiàn)給我們的?而詩和畫,二者皆有龐大且不同的體系。若無界限,早該渾溶,否則無二者可言而為一。
二、詩性不是一成不變的
或許在原始時期,人沒有很明確的“我”的意識,那時人與萬事萬物的共情更加容易。從而主客相融以傳情的詩性思維也更容易體現(xiàn)出來。隨著社會時代的發(fā)展,人們的思想逐漸受到一定的禁錮和麻木。在這種壓抑下,詩性就隱匿其中了。它等待著時機,魏晉南北朝就是一個厚積薄發(fā)的時代。魏晉詩初涉玄理,陶謝出乃顯澄明,時稱莊老告退,山水方滋。這一時期,人與文的覺醒,都帶來了詩性的爆發(fā)。人們寄情山水,繪畫作詩。詩畫結(jié)合的一個例子就是《洛神賦圖》。
其后唐宋元明清各有所繼。馬致遠的《天凈沙·秋思》,“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那種凄苦荒涼和憂愁之感由心頓生。此詩性何來?并非單純的物象,而是“枯、老、昏、小、流”這些字眼傳達而生。這些字眼皆靠作者由己入物而知情,物我交融,自心生發(fā)。唐代李思訓的《明皇幸蜀圖》奇峭,怪石林立。北宋范寬《溪山行旅圖》巍峨雄渾。五代南唐董源平淡天真。同為山水,筆墨不同,生“意”不同,這與畫者的選擇有關:何處的山水,筆法,技巧等等。但是探尋本源還是:不同人內(nèi)心生發(fā)出的不同詩性情感。明末清初的朱耷,原為明朝皇族,一朝淪為前朝余孽。世界以痛吻他,他便回之以白眼。在其畫中,他化身魚,鳥。以己之情,熔注彼身。那一個個白眼就是他對世事冷眼旁觀的孤傲。
三、如今我們怎么去看待詩性
我們處于一個包容開放的現(xiàn)代科技社會,詩性本該蓬勃發(fā)展,但是沒有。歸其原因:第一,人們沒有這個意識,不夠敏感。第二,我們被太多的雜念、功利、物質(zhì)裹挾著往前走,忽視了最本心的東西。忘了從哪里看過:說一首好詩誕生,那作者的生活一定不會很幸福。對此我并不贊同:因陶淵明的“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亦生于平淡田園。現(xiàn)在大多人的生活是平靜而安逸的,我們?nèi)鄙俚氖巧罱?jīng)歷的波瀾嗎?不,我們?nèi)鄙俚氖蔷竦母蛔?。而現(xiàn)在一切都太快了,快生活,快節(jié)奏,快情感。例如標題黨。讓我們不能靜下心去體味內(nèi)心的情感。并且在這個以人為中心,個體認知清晰的現(xiàn)代,我們對物的關注太少了。缺少了對萬事萬物,對山川自然,對飛機汽車的敬畏感或者關注感。他們并不在我們眼里,又如何走進我們心里,然后與它交融,從而生發(fā)出詩性呢?詩人艾理略說:“一個創(chuàng)造出新節(jié)奏的人,就是一個擴展了我們的情感,并使它更為高明的人?!庇终f:“創(chuàng)造一種形式,并不是僅僅發(fā)明一種格式,一種韻律和節(jié)奏,而且也是這種韻律或節(jié)奏的整個合式的內(nèi)容的發(fā)覺”,所以我認為的詩性并非要求我們完全的復古。而是要我們?nèi)グl(fā)現(xiàn)自己心中的詩性,這個詩性,它不單純的生發(fā)于人,也不單純的生發(fā)于物,而在于時代的物我相融。
詩性并沒有拋棄我們,只是我們被遮蔽了。被物質(zhì)被形式被技術被……(并無貶義,皆不可缺)。所以洗去浮躁,澄明心境,撥云見日,物我情濃。
作者簡介:蘇碧菡,鄭州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