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化之中的朝鮮 永恒的中朝友誼

寧賦魁

平壤黎明大街街景。

今年10月，是中國與朝鮮建交70周年。值此節(jié)點，我和幾位曾在朝鮮學習工作過的退休同事應朝鮮有關方面的邀請，在盛夏8月開啟了朝鮮之旅。這是我時隔10年、有的同事時隔20多年再次重訪故地。雖然因工作調動等原因，我們都多年未曾訪朝，但始終關注著朝鮮的變化與發(fā)展，因為那里是我們學習、工作過十幾年的地方，有我們青春的記憶，有難忘的風物人情——我們都是中朝友好發(fā)展過程的參與者和見證者。

一

飛機在平壤順安機場平穩(wěn)落地，我們通過廊橋進入候機樓。該候機樓建成于2015年，雖然規(guī)模不大，但機場設備已較先進，且因機場旅客不多，所以舒適度很好。

在朝鮮的行程一共五天，感覺變化最大的是首都平壤。朝鮮政府近年來為民眾新建了一大批住宅和公共服務設施，城市面貌煥然一新;商品流通領域發(fā)展較快，百貨商店、餐廳、食品攤等大量增加，民眾的衣食住行水平明顯改善。新建的“未來科學家大街”和“黎明大街”為平壤增色不少?！拔磥砜茖W家大街”位于美麗的大同江畔，街道寬闊。大街兩側和周邊的建筑大多是十幾層甚至幾十層高的居民樓，每棟樓的造型不同，色彩多樣，據說總共有數千套住宅。建筑的底層大多是百貨商店、食品店、大大小小的餐廳和冷飲店等?！袄杳鞔蠼帧眲t緊鄰朝鮮最高學府金日成綜合大學，這也是我和幾位同事的母校。朝鮮方面特意安排我們重返金日成綜合大學參觀并到“黎明大街”觀光。我曾在金日成綜合大學學習四年，自認為對大學周邊的環(huán)境很熟悉，但此次重訪，幾乎認不出來了，我曾住過四年的“外國留學生宿舍”舊跡全無，在原址上建起了數十層的高樓。對“宿舍”的消失，我心里多少有些失落，因為那是這次最想探訪的故地之一。不過我們更為朝鮮的發(fā)展變化感到高興?！袄杳鞔蠼帧笔?017年4月建成的，街兩邊的建筑仍以住宅為主，街道雖然不長，但主要建筑物的設計都頗具特色，很抓人眼球，已成為外國游客去平壤必看的景點。據朝方陪同人員介紹，這兩條大街都是根據朝鮮最高領導人、國務委員會委員長金正恩的指示建設的，入住者主要是科研人員、教授、教師等知識分子，體現了朝鮮黨和政府對知識分子的重視和關懷。

同10年前相比，平壤的街心公園、花圃綠地、供兒童娛樂的小型游樂設施明顯增多了，老年人在公園休息、散步、健身，兒童在游樂場玩耍，隨處可見的冷飲攤更增加了城市的生活氣息。讓我最感驚訝的是平壤街頭出租車的大量增加。在我的印象中，平壤的出租車很少，而且主要供外國人使用。這次，我們在平壤街頭的許多地方都看到了出租車，其樣式與北京的很相近，乘坐出租車出行，已成為平壤市民的又一選擇。不僅如此，以前不多見的自行車、電動車也成為大眾化的交通工具。

早就聽說近年來平壤新開了許多餐廳，有朝鮮烤肉、冷面、各式傳統菜肴等，價格跟中國相比并不貴，有的比中國國內還便宜。這次朝鮮之行，朝鮮有關方面在平壤、北部的妙香山、南部的開城都安排我們品嘗了當地的特色菜肴，特別印象深刻的是坐落在大同江畔的平壤玉流館。這是朝鮮一家著名的老字號餐廳，有時歡迎外國領導人的國宴也會在這里舉行。玉流館的招牌是冷面，去年9月韓國總統文在寅訪問平壤時，朝鮮最高領導人金正恩委員長就在玉流館款待了文在寅夫婦和隨行人員，菜肴中就包括了冷面。當年在朝鮮學習、工作時，我們中的很多人都曾多次去過玉流館用餐，這次朝鮮方面細心地安排我們再次到玉流館吃冷面。時值中午，餐廳內熙熙攘攘。陪同人員說，玉流館面積已擴大了兩倍，依然不夠用。玉流館有個規(guī)定就是不預留座位，對外國人也是如此。由于就餐人員較多，我們等了半個小時才有座，而且是同五、六位普通朝鮮民眾在一張大圓桌上用餐。一份200克（根據個人需要也可訂300克或400克）的冷面，加上幾個小菜、一個冰淇淋，合二、三十元人民幣。

二

此次朝鮮之行，朝鮮的農村面貌、山林綠化也給我們留下了深刻印象。由于在朝逗留時間較短，我們沒有機會專門訪問農村，但從平壤去向北200公里的妙香山和向南200公里的開城的路途中，我們看到了大片大片的農田和植被茂密的山林，目之所及蒼翠碧綠。10年前，我也曾去過妙香山，那時，山上植被較少，有的地方甚至光禿禿的，農田也不像現在這樣整齊劃一。我?guī)е闷嬖儐柫顺脚阃藛T。朝方人員說，前些年朝鮮經濟困難，特別是在“苦難行軍”的歲月，為增加糧食生產和解決燃料短缺問題，一些山林被無序砍伐了。近年來，金正恩委員長對農村自然環(huán)境保護十分重視，指示在任何情況下都不得隨意砍伐山林，并且要大搞綠化，因此現在朝鮮山林綠化大為改觀。此外，為了便于管理和機械化耕作，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也對農村的土地進行了連片改造。朝鮮還實行了類似于中國聯產承包制的土地責任制，這一做法有效地調動了農民的生產積極性，使糧食產量有所提高。農民還會將吃不完的農產品拿到集市上銷售，從而豐富了農貿市場。

此行我們還參觀了一家兒童醫(yī)院和一家服裝加工廠。兒童醫(yī)院干凈溫馨，走廊和診室的墻壁上畫滿了可愛的動物漫畫，仿佛進入了一個大娛樂室，避免了兒童就醫(yī)的恐懼。另外，為了使住院兒童不影響功課，醫(yī)院還配備了專門的補課老師。

走馬觀花中，我們對朝鮮有了新的了解和認識。當然，總體來看，朝鮮經濟基礎依然較薄弱，老百姓的總體生活水平也不夠高。不過，朝鮮最高領導人金正恩和朝鮮政府已經越來越重視發(fā)展經濟，如果國際社會能為朝鮮的經濟發(fā)展創(chuàng)造更加寬松的環(huán)境，假以時日，相信朝鮮的經濟將會出現跨越式發(fā)展。而一個致力于和平、開放、經濟繁榮的朝鮮符合有關各方和國際社會的共同利益。

三

訪朝期間，朝方安排我們參觀了位于妙香山的“國際友誼展覽館”。這個展覽館主要陳列展示外國領導人及友人贈送給朝鮮領導人金日成和金正日的各種禮品。中朝兩國長期友好，交往頻繁，因此，展覽館內中國贈送的禮品占據了多數。雖然之前我也來過這里，但這次在感覺上同以往有很大不同，多了些親切、懷念和回憶。一張張兩國領導人親切會晤的照片，一件件飽含真情和友情的禮物，又把我們的思緒帶回到10年前、20年前、甚至更久遠的年代。新中國幾代領導人毛澤東、鄧小平、江澤民、胡錦濤、習近平都同朝鮮領導人有很親密的交往，為中朝傳統友誼做出了重大貢獻。禮品館的講解員告訴我們，金日成主席曾訪問中國約40次，而金正日總書記在其18次出訪中有九次是訪問中國。

在開城，我們一行懷著崇敬的心情專門拜謁了志愿軍烈士陵園。進入陵園，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座中式牌樓，牌樓上方中央的大理石上，用中朝文分別刻著“中國人民志愿軍烈士陵園”幾個大字。拾階而上，在陵園的第二層有一座紀念亭，里面的石碑上鐫刻著“永垂不朽”四個字，我們在這里向烈士敬獻了花束，并集體三鞠躬，以表達我們對志愿軍烈士的緬懷和崇敬。在陵園的最上層，整齊地排列著十幾座志愿軍烈士合葬墓，共有15000多位烈士長眠于此。陵園里，還有一面寫著烈士姓名的紀念墻。據介紹，墻上只有一部分烈士的名字，盡管中朝雙方的有關部門想方設法尋找、搜集烈士的資料，但仍有數千名烈士的名字沒有找到，只能作為無名烈士安葬在陵園內。據我們了解，中朝兩國政府對在朝鮮的志愿軍烈士陵園的修建和維護始終高度重視，目前在朝鮮有大小幾十座志愿軍烈士陵園。近年來，在雙方的共同努力與合作下，坐落在平壤的志愿軍“友誼塔”、安葬著毛澤東主席長子毛岸英烈士的檜倉志愿軍烈士陵、開城志愿軍烈士陵和平安北道安州志愿軍烈士陵等都進行了大規(guī)模修葺。其他志愿軍烈士陵或合葬墓也將陸續(xù)進行修葺。

重返朝鮮激活了我們許多塵封的記憶，期待下次的訪問會看到朝鮮更好的發(fā)展、人民生活有更大的提高、中朝傳統友誼結出更豐碩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