蘋果產區(qū)農地流轉和契約穩(wěn)定性對土地質量改善行為的影響

李星光，霍學喜，劉軍弟，張慧利

蘋果產區(qū)農地流轉和契約穩(wěn)定性對土地質量改善行為的影響

李星光，霍學喜※，劉軍弟，張慧利

（西北農林科技大學經濟管理學院，楊凌 712100）

為了考察農地產權制度模糊不清的情境下，農地流轉和契約穩(wěn)定性對土地質量改善行為的影響，并提出相應的政策建議。該文利用OLS模型及762戶蘋果種植戶的調查數據實證檢驗農地流轉、契約穩(wěn)定性與土地質量改善行為的關系。結果發(fā)現：1）農地流轉擴大經營規(guī)模，攤薄保護性投資成本，促進農家肥投資；2）與自有地相比，租賃地抑制農家肥投資；3）流轉租金越高，越有助于及時收回保護性投資成本，促進農家肥投資；4）農地流轉獲得村集體批準或備案，促進農家肥投資。研究結果表明：土地質量改善收益大小取決于經營規(guī)模，而收益可得性取決于地權穩(wěn)定性。因此，應完善農地確權改革配套措施，強化農地確權政策執(zhí)行監(jiān)管；規(guī)范農地租賃契約及其條款，積極培育農地租賃市場；充分發(fā)揮村集體及其領導者的作用。

土地利用；農村；土地流轉；契約穩(wěn)定性；農家肥投資

0 引 言

長期以來，中國農業(yè)經濟的增長模式以高投入、高產出和高資源環(huán)境代價為特征，從而導致土地質量退化問題突出[1-2]。有研究發(fā)現，中國土地表層的有機質含量僅為歐美發(fā)達國家的25%～40%[1,3]。一般認為，土地質量取決于自然活動和人類生產活動，而自然活動導致土地質量變化通常是緩慢且穩(wěn)定的[4-5]，因此，人類生產活動對土地質量變化的影響是巨大的。理論上，農業(yè)經營者是否改善土地質量依賴于其收益大小及收益可得性，而土地質量改善收益大小及收益可得性很大程度上取決于農地產權制度。對中國而言，農地產權制度模糊不清導致農地產權不穩(wěn)定[6]，既不利于培育農地租賃市場，阻礙農業(yè)經營者擴大土地經營規(guī)模[7]，也不利于農業(yè)經營者參與農地流轉及時收回土地保護性投資的成本，還不利于提高剩余索取權安全性，進而可能抑制土地保護性投資。

在產權界定模糊不清的情境下，如果農地租賃契約具有完全性，有助于降低產權風險，增強及時收回保護性投資成本的預期，從而改善土地質量[8-9]。然而，實踐中不確定性、資產專用性和機會主義傾向造成租賃契約不完全，此時農地交易者面臨機會主義行為的風險[9-10]。如果預期到無法獲得土地保護性投資的完全剩余索取權，農業(yè)經營者通常降低投資意愿，從而可能不利于改善土地質量。鑒于此，本研究試圖探析農地流轉和契約穩(wěn)定性對土地質量改善行為的影響。

對土地質量改善的影響因素而言，現有研究主要圍繞農戶特征、地理及區(qū)域差異、經濟因素和政策及產權制度因素等四方面展開[6,11]。然而，本研究重點關注產權制度對土地質量改善行為的影響。現有研究認為，農地流轉對土地質量改善行為的影響路徑有二：其一，農地流轉擴大土地經營規(guī)模，有助于實現規(guī)模經濟，刺激土地保護性投資的意愿，最終改善土地質量[4]。賈蕊等[12]研究發(fā)現，土地經營規(guī)模越大，有助于攤薄土地保護性投資的成本，提高土地保護性投資的收益，最終增強采用水土保持措施的積極性。與之類似，龍云等[13]指出，改善地權流動性有助于盤活農地資產價值，刺激農業(yè)經營者從事土地保護性投資。其二，地權穩(wěn)定性有助于提高剩余索取權安全性預期，激勵土地保護性投資的意愿，最終改善土地質量[4,14]。在產權制度模糊不清的情境下，農地流轉導致租賃地的地權不穩(wěn)定，從而造成租賃地有機肥使用概率和用量均顯著低于自家地，且這種差異隨使用權穩(wěn)定性的增強而減弱[15-17]。與此同時，產權制度不完善導致農地交易權不完整，農業(yè)經營者參與農地租賃市場并未顯著影響化肥等短期生產要素投入，但對土地長期肥力存在明顯負外部性[9]。然而，Saint-Macary等[18]研究越南北部山區(qū)土地政策對土地保護技術采用的影響后發(fā)現，擁有正式土地權利有利于提高土地保護技術的利用率。農地確權是當前最重要的農地產權制度改革，有助于明晰農地產權結構，降低產權風險，提高農地內在價值，培育農地租賃市場，進而刺激生產性投資[19-21]。應瑞瑤等研究發(fā)現，農地確權頒證顯著促進農家肥投資[22]。

還應指出的是，規(guī)范化的農地租賃契約及其條款有助于穩(wěn)定產權風險預期，提高土地保護性投資收益可得性，從而刺激土地保護性投資，改善土地質量[9,23]。有研究發(fā)現，土地調整過于頻繁損害產權穩(wěn)定性，不利于簽訂書面契約，且流轉期限趨于短期化，從而降低農業(yè)生產投資[24]。與之類似，Kousar等[23]研究巴基斯坦農地流轉契約對土地保護性投資的影響后發(fā)現，與分成契約相比，固定租金契約激勵農戶施用更多化肥和更少有機肥，這與Deininger等[25]的結論相一致。可能的原因是固定租金契約平均流轉期限少于分成契約，從而造成農業(yè)經營者生產行為短期化，不利于刺激土地保護性投資。

綜上，現有研究詳細討論地權穩(wěn)定性對土地保護性投資的影響，但并未深入分析農地流轉、契約穩(wěn)定性對土地質量改善行為的影響機理。因此，本文的主要貢獻在于：把地權穩(wěn)定性細分為產權界定和產權實施2個層面，采用OLS模型及762蘋果種植戶的調查數據分析農地流轉對土地質量改善行為的影響機理，之后采用OLS模型及地塊層面的調查數據分析契約穩(wěn)定性對土地質量改善行為的影響機理。

1 數據與方法

1.1 理論邏輯及研究假設

1.1.1 農地流轉與土地質量改善行為

本文定義土地質量改善行為為在土地利用過程中保持或改善土地質量的生產行為，主要包括秸稈還田，種植綠肥，施用商品有機肥、農家肥和土壤調理劑（如石灰等）和測土配方施肥等提高土地貧瘠的措施，以及平整土地和整修水渠等提高保水、保土和保肥能力的措施[1,26]。現有研究表明，土地質量退化是由于不合理地使用化肥和農藥，不充分地使用有機肥以及不科學的耕作制度等農地利用及投資行為造成[11]。更重要的是，當期土地質量取決于上一期土壤營養(yǎng)物質總含量加上當期土壤營養(yǎng)物質等土地保護性投資量，再減去作物生長過程中損失的土壤營養(yǎng)物質含量，因此，對土地質量改善行為的分析可簡化為對土地保護性投資行為的分析[4]。

理論上，土地質量改善的收益大小及收益可得性決定農業(yè)經營者是否愿意改善土地質量。對收益大小而言，經營規(guī)模越大，越有助于攤薄土地保護性投資的成本，從而實現規(guī)模經濟，促進土地質量改善行為，最終提高土壤肥力[4,13]。因此，農業(yè)經營者參與農地租賃市場擴大農業(yè)經營規(guī)模，有助于促進土地保護性投資，改善土地質量。對收益可得性而言，農地產權制度模糊不清導致地權不穩(wěn)定[6]，而農地投資回收期限較長，如果預期到無法獲得完全剩余索取權，農業(yè)經營者通常降低土地保護性投資，從而不利于改善土地質量。然而，在農地租賃市場具有有效性的情境下，發(fā)育良好的農地租賃市場有助于農業(yè)經營者通過參與農地流轉及時收回土地質量改善行為的成本[27]。換言之，農地流轉租金水平能有效反映土地質量好壞，有助于及時收回土地保護性投資的成本，從而促進土地保護性投資，改善土地質量。鑒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設：

假設1：農地流轉擴大土地經營規(guī)模，攤薄土地保護性投資成本，從而促進土地保護性投資，改善土地質量。

假設2：在產權制度模糊不清的情境下，租賃地產權穩(wěn)定性較弱，從而導致租賃土地保護性投資少于自有地，不利于改善租賃土地質量。

假設3：在農地租賃市場具有有效性的情境下，農地流轉租金有效反映土地質量的好壞。因此，租金水平越高，越有助于及時收回土地保護性投資的成本，從而刺激土地保護性投資，改善土地質量。

1.1.2 契約穩(wěn)定性與土地質量改善行為

本文定義契約穩(wěn)定性為在參與農地流轉過程中，交易雙方的違約可能性。在產權制度模糊不清的情境下，如果土地交易者預見到未來所有可能狀態(tài)，并在事前規(guī)定交易雙方的權利、責任和義務，此時流轉契約達到帕累托最優(yōu)狀態(tài)，土地交易雙方有激勵遵守并維護流轉契約及其條款，從而有助于穩(wěn)定農業(yè)經營者產權風險預期[8-9]，提高收益可得性預期。簡言之，完全的流轉契約有助于降低農地交易雙方的違約可能性，改善地權穩(wěn)定性，提高土地保護性投資收益可得性預期。然而，現實中外部環(huán)境的復雜性和不確定性導致流轉契約不完全，農地交易者面臨其他當事人機會主義行為的風險[8]，從而損害剩余索取權安全性，減少事前專用性投資。

契約期限是反映契約穩(wěn)定性最重要的指標之一[24]，契約持續(xù)期限越長，越有助于減少機會主義行為導致的農業(yè)生產無效率。不完全契約理論認為，一方當事人進行事前專用性資產投資，而事后面臨其他當事人機會主義行為，則事前投資的資產專用性越強，從事投資的當事人要求更長期的交易持續(xù)性[28]。值得注意的是，土地保護性投資通常與特定地塊相連，從而導致保護性投資的資產專用性較強，因此，流轉契約期限越長有助于刺激土地保護性投資。還應指出的是，在流轉契約不完全的情境下，事前的產權制度安排是重要的，通常決定著契約類型的選擇[10]。統(tǒng)分結合的雙層經營體制實施以來，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導致農地所有權屬于村集體，因此，農地流轉獲得村集體批準或備案有助于實現對租賃土地合法性和持續(xù)性的認可或背書[29]，從而穩(wěn)定產權風險預期，刺激土地保護性投資。鑒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設：

假設4：流轉契約期限越長以及農地流轉獲得村集體批準或備案反映契約較穩(wěn)定，刺激土地保護性投資，有利于改善土地質量。

1.2 數據來源及識別策略

1.2.1 數據來源及描述性統(tǒng)計

表1 蘋果種植戶樣本數量與區(qū)域分布

表2給出被解釋變量、核心解釋變量和控制變量的描述性統(tǒng)計結果。對土地保護性投資而言，樣本戶的平均農家肥投資為19 662.30 Yuan/(hm2·a)，62.6%的樣本戶采取平整土地等改善土地質量的相關措施。對農地流轉而言，樣本戶的平均果園經營規(guī)模為0.71 hm2，而平均果園流轉規(guī)模為0.28 hm2，平均流轉租金為6 652.50 Yuan/(hm2·a)。對農地流轉契約而言，農地流轉的平均期限為15.48 a，其中不約定農地流轉期限的比例為21.29%，流轉期限在5 a及以下的比例為8.82%，流轉期限在15 a及以上的比例為52.26%，反映出農地流轉契約趨于長期化，而農地流轉獲得村集體批準或備案的比例僅為1.7%，反映出村集體介入蘋果園土地流轉的積極性不高。對戶主特征而言，樣本戶的戶主平均年齡為52.20 a，平均受教育年限為7.28 a，4.2%的樣本戶是蘋果經紀人。對家庭特征而言，樣本戶的農業(yè)勞動力占家庭總人口的比重平均為57%，且16.5%的樣本戶有水窖等設施。對地塊特征而言，樣本地塊發(fā)生自然災害或病蟲害的概率較低，土地質量主觀評價較高，離最近鄉(xiāng)鎮(zhèn)政府的平均距離為3.34 km。

表2 被解釋變量、核心解釋變量和控制變量的描述性統(tǒng)計

1.2.2 識別策略

為驗證研究假設1，考慮到農家肥投資是連續(xù)變量，本文采用OLS模型，可設定為

式（1）中，是被解釋變量，表示農家肥投資對數值，這里選擇農家肥投資表征土地質量改善行為是因為農家肥投資是一種典型的與特定地塊相連的土地保護性投資，且單個農業(yè)經營者有能力承擔農家肥投資的成本，而不必依賴村莊集體行動。為保證研究結論的穩(wěn)健性，這里使用是否采取平整土地等改善土地質量的相關措施表征土地質量改善行為，考慮到該變量是二分變量，采用Logit模型進行檢驗。是核心解釋變量，表示是否發(fā)生農地流轉和轉入果園面積對數值，而是控制變量，包括戶主特征、家庭特征、地塊特征和區(qū)位特征。其中，戶主特征包括戶主年齡對數值、戶主受教育年限對數值、戶主是否蘋果經紀人，家庭特征包括家庭農業(yè)勞動力占比、是否有水窖等設施、村莊網絡和通信方便嗎、果園總面積對數值，地塊特征包括離最近鄉(xiāng)鎮(zhèn)距離對數值、土地質量主觀評價、是否發(fā)生過霜凍等自然災害和是否發(fā)生過病蟲害，區(qū)位特征包括是否山東省和陜西?。ň唧w含義及取值見表2）。此外，和分別是核心解釋變量和控制變量的系數，而0和分別是截距項和隨機誤差項。

為驗證研究假設2，考慮到農家肥投資是連續(xù)變量，本文仍采用OLS模型，可設定為

式中是核心解釋變量，表示是否租賃地，和分別是核心解釋變量和控制變量的系數；0和分別是截距項和隨機誤差項。

本次調查并未收集到地塊層面土地質量改善相關措施的數據，因此，這里并未分析租賃地對土地質量改善相關措施的影響。

為驗證研究假設3，考慮到農家肥投資是連續(xù)變量，本文仍采用OLS模型，可設定為

式中是核心解釋變量，表示農地租金對數值；和分別是核心解釋變量和控制變量的系數，0和分別是截距項和隨機誤差項。

為驗證研究假設4，考慮到農家肥投資是連續(xù)變量，本文把租賃地土地保護性投資影響因素的OLS模型設定為

2 實證結果與分析

2.1 農地流轉與土地質量改善行為

為避免可能存在的多重共線性，本文計算所有模型的方差膨脹因子，結果表明，所有模型的方差膨脹因子均小于經驗值10，故不必擔心存在多重共線性。依據式（1），表3給出是否發(fā)生農地流轉、流轉規(guī)模與土地質量改善行為的估計結果。模型1給出是否發(fā)生農地流轉對農家肥投資的影響，而模型2給出轉入果園面積對農家肥投資的影響。為保證研究結論的穩(wěn)健性，模型3給出是否發(fā)生農地流轉對是否采用改善土地質量相關措施的影響，而模型4給出轉入果園面積對是否采用改善土地質量相關措施的影響。

模型1的結果表明，與未發(fā)生農地流轉的農業(yè)經營者相比，參與農地流轉有助于促進農家肥投資，且在1%的置信水平上顯著。模型2的結果表明，轉入果園規(guī)模越大有助于顯著刺激農家肥投資，從而改善土地質量。為保證研究結論的穩(wěn)健性，本文使用是否采取土地平整等改善土地質量相關措施表征土地質量改善行為。模型3的結果表明，與未發(fā)生農地流轉的農業(yè)經營者相比，參與農地流轉促進農業(yè)經營者采用土地平整等改善土地質量相關措施，且在1%的置信水平上顯著。然而，模型4的結果表明，農地流轉規(guī)模越大并未顯著促進農業(yè)經營者采用改善土地質量相關措施，這可能是因為改善土地質量相關措施并未顯著提高農業(yè)經營收益，從而不利于刺激改善土地質量相關措施的采用。上述結果表明，農地流轉擴大土地經營規(guī)模，顯著促進土地保護性投資，改善土地質量，從而驗證研究假設1。

其他變量對土地質量改善行為的影響符合預期。家庭農業(yè)勞動力占比越高顯著抑制土地保護性投資，這可能是因為部分土地質量改善措施屬于資金偏向型投資。對農家肥投資而言，蘋果種植戶生產項目高度集中于種植業(yè)，蘋果主產區(qū)普遍缺乏畜牧業(yè)等相關產業(yè)，導致蘋果種植戶獲取農家肥的成本較高。實地調研發(fā)現，部分蘋果種植戶需要在內蒙古等較遠地區(qū)購買農家肥，從而導致資金成本相對較高。因此，農業(yè)勞動力占比負向影響土地保護性投資。

表3 是否發(fā)生農地流轉、流轉規(guī)模與土地質量改善行為

注：括號外表示模型的估計系數。括號內表示穩(wěn)健標準差，模型3和模型4是指Pseudo R-squared，*，**，***分別表示10%，5%和1%的顯著性水平，下同。

Note: Numbers outside parentheses denote estimated coefficient of modes. Numbers in parentheses denote standard deviation. R-squared of model 3 and model 4 are Pseudo R-squared. ***, **, * denote statistical significance at the 1%, 5% and 10% levels, respectively, the same below.

依據式（2）和式（3），表4給出是否租賃地、流轉租金與土地質量改善行為的估計結果。模型5給出本地塊是否為租賃地對農家肥投資的影響，模型6給出流轉租金對農家肥投資的影響。更重要的是，考慮到流轉租金與農家肥投資之間可能存在雙向因果、遺漏變量等內生性問題，本文利用準自然實驗法進行穩(wěn)健性檢驗。2013年中央1號文件明確要求“用5 a時間基本完成全國范圍內的農地承包經營權登記頒證工作”。理論上，農地確權改革明晰農地產權結構，有助于降低農地產權風險，提高農地流轉租金[31]，從而促進土地保護性投資。因此，農地確權改革作為外生制度沖擊，提供了一個良好的準自然實驗，有助于解決流轉租金對農家肥投資影響的內生性問題。模型7和模型8分別給出確權戶和未確權戶的流轉租金對農家肥投資的影響，模型9和模型10分別給出是否進行農地確權頒證對農家肥投資和流轉租金的影響。主要的解釋是，如果流轉租金對農家肥投資的顯著促進作用并不是雙向因果、遺漏變量等內生性問題導致的，而是真實客觀存在的，則農地確權改革提高流轉租金，導致確權戶的流轉租金顯著高于未確權戶的流轉租金，從而造成與未確權戶相比，確權戶的流轉租金更顯著地促進農家肥投資。然而，主要的擔心是農地確權改革可能降低產權風險預期，從而直接促進農家肥投資，故本研究必須排除農地確權改革直接促進農家肥投資這一競爭性機制的可能影響。

表4 是否租賃地、流轉租金與土地質量改善行為

注：為節(jié)省篇幅，這里未給出戶主特征、家庭特征、地塊特征和地區(qū)特征的具體估計結果，下同。

Note: Estimation results of control variables are not reported to save space, the same below.

模型5的結果表明，與自有地相比，租賃地的產權風險較高，導致農家肥投資顯著下降，從而驗證研究假設2，這與龍云等[13]的研究結論相一致。模型6的結果表明，流轉租金越高有助于促進土地保護性投資，且在1%的置信水平上顯著，從而驗證研究假設3。為保證流轉租金對農家肥投資影響的穩(wěn)健性，模型7和模型8的結果表明，確權戶的流轉租金顯著促進農家肥投資，而未確權戶的流轉租金對農家肥投資的影響并不顯著。與此同時，模型9和模型10的結果表明，農地確權改革顯著提高流轉租金，但對農家肥投資的直接影響并不顯著，這表明農地確權改革通過提高流轉租金促進農家肥投資，進而驗證上述結論是穩(wěn)健的。

2.2 契約穩(wěn)定性與土地質量改善行為

依據式（6），表5給出契約穩(wěn)定性與土地質量改善行為的估計結果。模型11的結果表明，農地流轉期限越長有助于刺激土地保護性投資，但效果并不顯著，這可能是因為流轉期限越長對土地保護性投資的促進作用依賴于法律法規(guī)等正式制度的有效性，在正式制度具有有效性的情境下，農地流轉期限越長反映農地租賃契約越穩(wěn)定，而在轉型國家中，正式制度普遍缺乏有效性，違背契約及其條款的行為并不會受到符合效率標準的懲罰，從而減弱流轉期限的促進作用，或者隨著流轉期限越長增強契約穩(wěn)定性，其邊際效用逐漸減弱。然而，農地流轉獲得村集體批準或備案有助于在10%的置信水平上顯著促進農家肥投資。上述結果表明，農地租賃契約越穩(wěn)定，越有助于促進農家肥投資，改善土地質量，從而驗證研究假設4。

表5 契約穩(wěn)定性與土地質量改善行為

2.3 穩(wěn)健性檢驗

農業(yè)經營者是否參與農地租賃市場可能存在自選擇問題，這里使用傾向得分匹配法進行穩(wěn)健性檢驗。表6給出利用不同匹配方法的傾向得分匹配估計結果。結果顯示，無論采用最近鄰匹配、半徑匹配或核匹配，農地流轉均顯著促進農家肥投資，改善土地質量，從而表明上述結果是穩(wěn)健的。在匹配前，本研究檢驗平衡性假設和共同支撐假設。結果顯示，匹配后大部分協(xié)變量不存在顯著差異，且大部分樣本處于共同支撐域內，使用傾向得分匹配法是合適的。

表6 傾向得分匹配法的估計結果

流轉規(guī)模對土地保護性投資的影響可能存在遺漏變量、雙向因果等內生性問題，這里利用工具變量法進行穩(wěn)健性檢驗。本研究選取第二輪承包時村集體經濟組織分配給農戶家庭的初始土地規(guī)模作為工具變量，這是因為第二輪承包時初始土地規(guī)模與當前土地經營規(guī)模高度相關，且農業(yè)經營者無法改變土地初始分配的規(guī)模，從而保證工具變量的外生性。表7給出兩階段最小二乘法的估計結果。模型12和模型13的結果表明，轉入果園面積顯著促進農家肥投資，而對改善土地質量相關措施的影響并不顯著，從而表明上述結論是穩(wěn)健的。模型12的值大于經驗值10，故不存在弱工具變量問題，而模型15的沃爾德檢驗結果表明，值大于0.1，故不存在內生性問題。

表7 兩階段最小二乘法的估計結果

注：為節(jié)省篇幅，這里并未匯報兩階段最小二乘法第一階段的估計結果。

Note: Estimation results of first stage of 2SLS are not reported to save space.

3 結論與建議

本文利用OLS 模型及762農戶層面和1163地塊層面的調查數據，實證檢驗農地流轉、契約穩(wěn)定性對土地質量改善行為的影響機理。結果發(fā)現：

1）農地流轉擴大土地經營規(guī)模，攤薄土地保護性投資的成本，從而促進土地保護性投資，改善土地質量。實證結果表明，參與農地流轉顯著刺激農家肥投資，且果園轉入面積越大有助于顯著促進土地保護性投資，從而改善土地質量。類似地，參與農地流轉顯著促進改善土地質量相關措施的采用，但果園轉入面積越大并未顯著促進農業(yè)經營者采用改善土地質量相關措施。此外，傾向得分匹配法和工具變量法的估計結果表明，上述研究結論是穩(wěn)健的。

2）在農地產權制度模糊不清的情境下，農地流轉導致租賃地產權不穩(wěn)定，從而造成租賃地土地保護性投資少于自有地，最終降低租賃地的土地質量。與自有地相比，租賃地產權風險較高，農家肥投資顯著下降。

3）在農地租賃市場具有有效性的情境下，流轉租金有效反映土地質量好壞，租金水平越高有助于及時收回土地保護性投資的成本，從而促進土地保護性投資，改善土地質量。確權戶的流轉租金顯著促進農家肥投資，而未確權戶的流轉租金對農家肥投資的影響并不顯著，這反映出農地確權改革顯著提高流轉租金，促進土地保護性投資，從而驗證上述研究結論是穩(wěn)健的。

4）農地租賃契約越穩(wěn)定，有助于促進土地保護性投資，改善土地質量。農地流轉期限越長并未顯著刺激農家肥投資，而農地流轉獲得村集體批準或備案顯著提高農家肥投資。

總之，土地質量改善的收益大小取決于經營規(guī)模，而收益可得性取決于地權穩(wěn)定性。為此，本文建議：1）完善農地確權改革的配套措施，強化農地確權政策的執(zhí)行監(jiān)管。農地確權頒證明晰農地產權結構，有助于降低產權風險，但是實踐經驗表明，發(fā)放土地證書并不必然穩(wěn)定產權風險預期和提高農地租賃市場有效性，這可能是因為政府執(zhí)行農地確權政策的能力不足或農業(yè)經營者缺乏對確權政策可持續(xù)性的信心等。因此，加快制定和完善農地確權改革的配套法律法規(guī)，保證有法可依，有法必依；加強農地確權改革執(zhí)行過程的監(jiān)督，加大損害農地確權改革的懲處，保證執(zhí)法必嚴，違法必究，從而充分發(fā)揮農地確權改革的實際效果；2）規(guī)范農地流轉契約及其條款，積極培育農地租賃市場。規(guī)范的農地流轉契約及其條款反映農地租賃市場發(fā)育的質量，有助于減少當事雙方的機會主義行為，提高產權穩(wěn)定性預期。同時，農地流轉契約及其條款的有效性依賴于完善的法律法規(guī)，因此，產權界定和產權實施互為補充，相輔相成；3）充分發(fā)揮村集體及其領導者的作用。在國家公權力逐步退出鄉(xiāng)村社會的背景下，村集體及其領導者既充當上級政府代理人，具有正式規(guī)則的權威性，又充當本村村民代理人，具有非正式規(guī)則的權威性，因此，充分發(fā)揮村集體及其領導者的作用，有助于降低交易成本，維持鄉(xiāng)村內部交易秩序。

[1] 楊志海，王亞鵬，麥爾旦·吐爾孫. 農戶耕地質量保護性投入行為及其影響因素分析：基于兼業(yè)分化視角[J]. 中國人口·資源與環(huán)境，2015，25(12)：105－112.

Yang Zhihai, Wang Yapeng, Maierdan·Tuersun. Farm households’ input behavior of land conservation and its driving factors: From a perspective of farm household differentiation[J]. China Population, Resources and Environment, 2015, 25(12): 105－112. (in Chinese with English abstract)

[2] Xu Yuting, Huang Xianjin, Bao H X, et al. Rural land rights reform and agro-environmental sustainability: Empirical evidence from China[J]. Land Use Policy, 2018, 74: 73－87.

[3] Fan Mingsheng, Shen Jianbo, Yuan Lixing, et al. Improving crop productivity and resource use efficiency to ensure food security and environmental quality in China[J]. Journal of Experimental Botany, 2012, 63(1): 13－24.

[4] Lyu K, Chen K, Zhang H Z. Relationship between land tenure and soil quality: Evidence from China’s soil fertility analysis[J]. Land Use Policy, 2019, 80: 345－361.

[5] Mazvimavi K, Twomlow S. Socioeconomic and institutional factors influencing adoption of conservation farming by vulnerable households in Zimbabwe[J]. Agricultural Systems, 2009, 101: 20－29.

[6] Peter Ho.誰是中國土地的擁有者？：制度變遷、產權和社會沖突[M]. 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8.

[7] Jin S Q, Deininger K. Land rental markets in the process of rural structural transformation: Productivity and equity impacts from China[J].Journal of Comparative Economics, 2009(37): 629－646.

[8] 聶輝華. 契約理論的起源、發(fā)展和分歧[J]. 經濟社會體制比較，2017(1)：1－13.

Nie Huihua. Contract theory: Original，development，and divergence[J]. Comparative Economic & Social Systems, 2017(1): 1－13. (in Chinese with English abstract)

[9] 俞海，黃季焜，Rozelle S，等. 地權穩(wěn)定性、土地流轉與農地資源持續(xù)利用[J]. 經濟研究，2003(9)：82－91.

Yu Hai, Huang Jikun, Rozelle S, et al. Use rights security, land transfer and resource degradation[J]. Economic Research Journal, 2003(9): 82－91. (in Chinese with English abstract)

[10] 楊瑞龍，聶輝華. 不完全契約理論：一個綜述[J]. 經濟研究，2006(2)：104－115.

Yang Ruilong, Nie Huihua. Incomplete contracting theory: A survey[J]. Economic Research Journal, 2006(2): 104－115. (in Chinese with English abstract)

[11] 李照全. 農田管理措施對紅壤稻田土壤養(yǎng)分及雜草種群的影響[D]. 長沙：湖南農業(yè)大學，2008.

Li Zhaoquan. Effects of Farmland Management Practices on Soil Nutrient and Weed Population in Red Paddy Soil[D]. Changsha: Hunan Agricultural University, 2008. (in Chinese with English abstract)

[12] 賈蕊，陸遷. 土地流轉促進黃土高原區(qū)農戶水土保持措施的實施嗎？：基于集體行動中介作用與政府補貼調節(jié)效應的分析[J]. 中國農村經濟，2018(6)：38－54.

Jia Lei, Lu Qian. Can land transfer promotes the implementation of soil and water conservation measures in the loess plateau? an analysis based on mediation effect of collective action and moderation effect of government compensation[J]. Chinese Rural Economy, 2018(6): 38－54. (in Chinese with English abstract)

[13] 龍云，任力.農地流轉制度對農戶耕地質量保護行為的影響：基于湖南省田野調查的實證研究[J]. 資源科學，2017，39(11)：2094－2103.

Long Yun, Ren Li. Influence of the farmland transfer institution on farmers’ behaviors of cultivated land quality protection：An empirical study of the fields in Hunan Province[J]. Resources Science, 2017, 39(11): 2094－2103. (in Chinese with English abstract)

[14] Abdulai A, Owusu V, Goetz R. Land tenure differences and investment in land improvement measures: Theoretical and empirical analyses[J]. Journal of Development Economics, 2011, 96: 66－78.

[15] 郜亮亮，黃季焜，Rozelle Scott，等. 中國農地流轉市場的發(fā)展及其對農戶投資的影響[J]. 經濟學（季刊），2011，10(4)：1499－1514.

Gao Liangliang, Huang Jikun, Rozelle Scott, et al. Emerging rental markets and investment in agricultural land in China[J]. China Economic Quarterly, 2011, 10(4): 1499－1514. (in Chinese with English abstract)

[16] Jacoby H G, Mansuri G. Land tenancy and non-contractible investment in rural Pakistan[J]. Review of Economic Studies, 2008, 75: 763－788.

[17] Feng S. Land rental, off-farm employment and technical efficiency of farm households in Jiangxi Province, China[J]. NJAS-Wageningen Journal of Life Sciences, 2008, 55(4): 363－378.

[18] Saint-Macary C, Keil A, Zeller M, et al. Land titling policy and soil conservation in the Northern Uplands of Vietnam[J]. Land Use Policy, 2010(27): 617－627.

[19] De Janvry A, Emerick K, Gonzalez-Navarro M, et al. Delinking land rights from land use: Certification and migration in Mexico[J]. American Economic Review, 2015, 105(10): 3125－3149.

[20] 冒佩華，徐驥. 農地制度、土地經營權流轉與農民收入增長[J]. 管理世界，2015(5)：63－74.

Mao Peihua, Xu Ji. Farmland system, farmland transfer and increase of farmers’ income[J]. Management World, 2015(5): 63－74. (in Chinese with English abstract)

[21] 林文聲，秦明，王志剛. 農地確權頒證與農戶農業(yè)投資行為[J]. 農業(yè)技術經濟，2017(12)：4－14.

[22] 應瑞瑤，何在中，周南，等. 農地確權、產權狀態(tài)與農業(yè)長期投資：基于新一輪確權改革的再檢驗[J]. 中國農村觀察，2018(3)：110－127.

Ying Ruiyao, He Zaizhong, Zhou Nan, et al. Land rights certification, property right state and long-term agricultural investment: Are-examination based on the new round reform[J]. China Rural Survey, 2018(3): 110－127.

[23] Kousar R, Abdulai A. Off-farm work, land tenancy contracts and investment in soil conservation measures in rural Pakistan[J]. Australian Journal of Agricultural and Resource Economics, 2015, 60: 307－325.

[24] 田傳浩，方麗. 土地調整與農地租賃市場:基于數量和質量的雙重視角[J]. 經濟研究，2013(2)：110－121.

Tian Chuanghao, Fang Li. Land adjustment and land rental market: based on the dual perspectives of both quantity and quality[J]. Economic Research Journal, 2013(2): 110－121. (in Chinese with English abstract)

[25] Deininger K, Jin S Q, Yadav V. Does sharecropping affect long-term investment? Evidence from West Bengal’s tenancy reform[J]. American Journal of Agricultural Economics, 2013, 95(3): 772－790.

[26] 楊志海，王雨濛. 不同代際農民耕地質量保護行為研究：基于鄂豫兩省829戶農戶的調研[J]. 農業(yè)技術經濟，2015(10)：48－56.

[27] Carter M，姚洋. 工業(yè)化、土地市場和農業(yè)投資[J]. 經濟學（季刊），2004(3)：983－1002.

Carter M, Yao Yang. Industrialization, land lease markets and agricultural investment[J]. China Economic Quarterly, 2004(3): 983－1002. (in Chinese with English abstract)

[28] 羅必良. 農地流轉的市場邏輯“產權強度—稟賦效應—交易裝置”的分析線索及案例研究[J]. 南方經濟，2014(5)：1－24.

Luo Biliang. Market logic of farmland circulation: “strength of property rights-endowment effect-transaction configuration” as a clue and case study[J]. South China Journal of Economics, 2014(5): 1－24. (in Chinese with English abstract)

[29] 仇煥廣，劉樂，李登旺，等. 經營規(guī)模、地權穩(wěn)定性與土地生產率：基于全國4省地塊層面調查數據的實證分析[J].中國農村經濟，2017(7)：30－43.

Qiu Huanguang, Liu Le, Li Dengwang, et al. Farm size, tenure security and land productivity: An empirical study based on plot-level survey data from four provinces in China[J]. Chinese Rural Economy, 2017(7): 30－43. (in Chinese with English abstract)

[30] 侯建昀，霍學喜. 高價值農產品流通渠道的關鍵問題與政策導向[J]. 中國流通經濟，2015(5)：27－33.

Hou Jianyun, Huo Xuexi. Crucial problems and policy choices of high value agricultural products[J]. China Business and Market, 2015(5): 27－33. (in Chinese with English abstract)

[31] 程令國，張曄，劉志彪. 農地確權促進了中國農村土地的流轉嗎？[J]. 管理世界，2016(1)：88－98.

Cheng Lingguo, Zhang Ye, Liu Zhibiao. Can farmland registration and confirmation promote China’s farmland transfer?[J]. Management World, 2016(1): 88－98. (in Chinese with English abstract)

Impact of farmland transfer and stability of rental contracts in apple production areas on apple growers’ behaviors for improvement of land quality

Li Xingguang, Huo Xuexi※, Liu Jundi, Zhang Huili

(712100)

How to improve land quality is still a big challenge for most of developing countries. Theoretically, whether farmers are willing to improve land quality depends on the size and availability of the benefits of improving land quality. And farmland is a kind of immovable property whose financial return period is relatively long, which means that tenure security can affect the security of residual claims for those farmers who rents farmland. More importantly, the system of China’s farmland property rights is ambiguous resulting in tenure insecurity, which may hinder the development of farmland rental markets and discourage agricultural long-term investment. However, in the context of ambiguous system of farmland property rights, perfect farmland rental contracts are important because these contracts improve the expectation of tenure security. Thus, this paper attempted to examine empirically the influencing mechanisms of farmland transfer and the stability of farmland rental contracts on behaviors of improvement of land quality using OLS model and survey data from a 762 household-level and 1163 plot-level survey in apple production areas of Shaanxi and Shandong province. To ensure the precision of conclusions, we used PSM model, IV method, quasi-natural experiment method and plot-level survey data to solve the endogenous issue. Thus, the empirical results indicated that: 1) farmland transfer could be conducive to expanding farm size and decreasing the costs of the investment of land conservation, which encouraged the investment of farmyard manure and consequently improved land quality; 2) compared with owned plots, the risk of property rights in rented plots was usually higher, which inhibited the investment of farmyard manure; 3) higher rents of farmland transfer were conductive to obtaining the returns on the improvement of land quality in time, which encouraged the investment of farmyard manure; 4) farmland transfer approved by village collectives could encourage the investment of farmyard manure. According to the abovementioned empirical results, we found that the size of the benefits of improving land quality depended on farm size, and the availability of the benefits of improving land quality depended on tenure security. Thus, three policy recommendations can be made: 1) central government should improve the supporting measures for the reform of farmland registration and confirmation, and strengthen the supervision of performing and implementing farmland registration and confirmation; 2) in the context of ambiguous system of farmland property rights, farmland rental contracts should be designed to be more standard and formal, which can be conducive to reducing the opportunistic behaviors and stabilizing the expectation of tenure security for farmers, and government should develop actively farmland rental markets as well; 3) he role of village collectives and their leaders should give full play. Because village collectives and their leaders not only act as the agents of superior governments, but also act as the agents of villagers in their own villages, which can be conducive to improving transaction order within villages and reducing transaction costs.

land use; rural areas; land transfer; stability of farmland rental contracts; investment of farmyard manure

10.11975/j.issn.1002-6819.2019.15.034

F301.2

A

1002-6819(2019)-15-0275-09

2018-11-22

2019-07-14

國家現代農業(yè)產業(yè)技術體系建設項目“中國蘋果產業(yè)經濟發(fā)展研究”（編號：CARS-28）

李星光，博士生，主要研究方向為農業(yè)經濟理論與政策。Email：447474492@qq.com

霍學喜，教授，博導，主要研究方向為農業(yè)產業(yè)經濟、農村區(qū)域發(fā)展和農產品貿易與政策。Email：xuexihuo@nwsuaf.edu.cn

李星光，霍學喜，劉軍弟，張慧利. 蘋果產區(qū)農地流轉和契約穩(wěn)定性對土地質量改善行為的影響[J]. 農業(yè)工程學報，2019，35(15)：275－283. doi：10.11975/j.issn.1002-6819.2019.15.034 http://www.tcsae.org

Li Xingguang, Huo Xuexi, Liu Jundi, Zhang Huili. Impact of farmland transfer and stability of rental contracts in apple production areas on apple growers’ behaviors for improvement of land quality[J]. Transactions of the Chinese Society of Agricultural Engineering (Transactions of the CSAE), 2019, 35(15): 275－283. (in Chinese with English abstract) doi：10.11975/j.issn.1002-6819.2019.15.034 http://www.tcsae.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