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心思有誰知

推薦詞

在追求深刻文學(xué)的年代，人間的樸質(zhì)總是被忽視的。細米，一個土生土長的農(nóng)村男孩，靦腆害羞。在遇見梅紋之前，細米的藝術(shù)天賦是不被重視的，他只能小心翼翼地在竹林背后的高墻上創(chuàng)造一幅巨大的壁畫。但自從梅紋與細米相識后，一切都發(fā)生了改變。梅紋鼓勵并引導(dǎo)著細米，教他如何雕刻，帶他去參加文化館展覽;細米為了梅紋去偷考卷，照顧生病的梅紋。毫無血緣關(guān)系的二人卻能做到惺惺相惜、互相扶持，這一幕幕無不反映出人間樸質(zhì)的溫情。曹文軒總是這樣在每件平凡的事情上，繪出世間渺小的真情，因為他堅信“美的力量不亞于思想的力量”。

……

春天的雨水多，地里又不太需要水，太陽還沒有多大蒸發(fā)水汽的力量，大河變得十分開闊與飽滿。此刻，只有一絲小風(fēng)輕輕地吹過，河面上起了細密的波紋，仿佛有成千上萬條銀色的小魚游到了水面上。陽光下的草屋與瓦房，既有規(guī)則又無規(guī)則地排列著，散落著，寧靜地勾畫出一個既緊湊又稀松的村落。一條不大不小的河從大河分出，流過村后，河那邊是稻香渡中學(xué)。細米是校長的兒子，他的家就在校園里。細米看到了稻香渡中學(xué)的旗桿與紅旗，還看到了院子里的媽媽與他的小狗翹翹。細米什么都看到了：兩岸的麥田、水塘邊啃草的牛、停在小河里的船、慢悠悠旋轉(zhuǎn)著的風(fēng)車、在地里覓食的各種顏色的鴿子、東一簇西一簇的蘆葦和菖蒲、河灘上的墳場、幾戶人家的炊煙……稻香渡有的是景色。此時，這些景色都籠罩在一片靜謐的氛圍之中，仿佛在耐心地等待著什么?！九?：麥田、水牛、泊船、風(fēng)車……在靜謐的鄉(xiāng)村等待著女知青的到來。景色滿懷期待，人們也一樣，大家都耐心地等著。此情此景，反映出稻花渡人們熱情好客的特點。】

……

小七子光頭，穿著一件松松垮垮的長褲，上身卻光溜溜的沒有一絲布。一根寬寬的皮帶，緊緊地勒在腰上，勒出一個圓溜溜的肚皮。皮帶有點長，余出的一截，就耷拉在那里，更將小七子裝點得吊兒郎當(dāng)。

……

當(dāng)大船距離水碼頭還有五十米遠當(dāng)時候，當(dāng)船上的女孩已一個個被看清楚之后，不知為什么，稻香渡的人全部被眼前的情景鎮(zhèn)住了。

……

十幾個女孩兒，有的坐在船頭上，有的坐在船棚頂上，有的站在船的尾部，還有兩個互相倚著站在大帆下。不同的姿態(tài)，也都好像凝固在了大船上。

只有船在動，船頭發(fā)出“潑剌潑剌”的水響。

稻香渡很少有人見過長成這樣的女孩兒。她們的形體、服飾、面容、膚色與姿態(tài)，皆與岸上的稻香渡人形成鮮明的對比。她們優(yōu)雅而美麗，帶著城市少女特有的文靜、安恬、害羞與一種讓人憐愛的柔弱。她們有幾許興奮，又有一番怯生生的樣子，仿佛一群長飛的鴿子因要在半途中（下轉(zhuǎn)第四版）（上接第二版）覓食而落在了一片陌生的田野上，讓人有一種只要一有動靜，它們就會立即飛掉的感覺。

……

河岸上一片騷動。

船頭上，一個大漢叫著：“閃開！閃開！”抓著纜繩跳到碼頭上，然后像牽住牛鼻子的放牛人一般，將還在向前滑行的大船緊緊牽住，直到它的身體慢慢地貼靠在碼頭上。

……

細米一直站在淺水里。從大船靠岸的那一刻起，他就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地站著。他呆呆的、傻傻的、清澈的、充滿好奇同時又顯得很靈動的目光，雖然也不時地看看這個女孩兒再看看那個女孩兒，但大多數(shù)時間里，他在看綰著紅手帕的女孩兒?！九?：呆呆傻傻的細米為什么總看著這個綰著紅手帕女孩兒？是因為這個女孩很特別嗎？還是細米對她產(chǎn)生了情愫？】

……

村東頭的丁大奶奶，幾乎要將臉靠到女孩兒們的臉上，瞇著昏花的老眼打量著她們。她用黑黑的、瘦骨嶙峋的手抓住綰紅手帕的女孩兒的手，正過來反過去地反復(fù)看著。后來，她將綰紅手帕的女孩兒的一只手放在左手上，然后用右手撫摸著：“瞧瞧這手！……”

細米扭臉很厭惡地瞪著丁大奶奶。

……

太陽西墜，天色漸漸暗淡。來自遠處的放鴨人，撐著小船，正趕著鴨群，緩慢地但卻不停頓地行進在大河上。已經(jīng)吃飽了小魚小蝦或是螺螄的鴨們，也已無心再顧及新見的食物，與主人的心思一樣，只顧往遠處的家游去。通往村子的路上，放牛人、放羊人也正在趕著牛趕著羊，不緊不慢地往各自的牛欄與羊圈走。

……

細米坐在荷塘邊，將雙腳浸泡在涼絲絲的水中。有小魚過來吮他的腳趾頭，他覺得很舒服，身體向后仰去，然后只用雙臂撐在地上，任由小魚兒們吮去。此刻，他忘記了白天的失落與悲哀，他甚至有要大聲唱歌或喊叫歌謠的欲望——

亮月子呀，

亮堂堂呀，

我攙奶奶上茅缸呀，

茅缸上有個壁虎子呀，

摸了奶奶的癟肚子呀……

他沖著月亮，仰天胡叫，并故意用了一種嘶啞的聲音……細米越喊越興奮，越喊越來勁，越喊越有節(jié)奏。喊到后來，他站了起來，像演戲似的，在荷塘邊一邊喊，還一邊很夸張地做著動作。

林秀穗終于憋不住，“噗嗤”一聲笑了：“細米，你在喊什么呀？”

細米的聲音像本來正猛勁噴發(fā)的自來水突然被人關(guān)死了龍頭，一下子安靜下來。

……

尾批：“同樣是麥子，但卻是另一種麥子;同樣是稻子，但卻是另一種稻子;同樣是人，但卻是另一種人?！泵棵靠吹脚c鄉(xiāng)村有關(guān)的植物，我就會想起細米，想起梅紋，想起稻香渡。梅紋給了懵懂的細米一段真摯的情感，讓他在純潔的白色里沐浴成長，雖然最后梅紋離開了他。細米在梅紋的引領(lǐng)下，終于從一個對什么都懵懵懂懂的孩子，變成一個會用自己的頭腦思考、用自己的眼睛觀察的少年。在藝術(shù)的熏陶下，他學(xué)會了觀察世間萬物的美。梅紋和細米，兩個來自不同地方的人，毫無血緣關(guān)系，卻因為對對方真摯單純的情誼，慢慢走到了一起。一起克服雕刻的困難，一起去蘆葦蕩的望塔上眺望。他們沒有財富，沒有美好的環(huán)境，卻在情誼的熏陶下，樸素并快樂地成長。從梅紋身上，我學(xué)到了如何善待我身邊的每一個人，它使我懂得了怎樣讓外表到內(nèi)心都很美麗。因為真正的美麗不在于表面的裝飾，而在于發(fā)自內(nèi)心的那種與眾不同的美麗。

盡管兩人最終天各一方，但這相處期間的美好卻引領(lǐng)他們?nèi)ネ伺c以前截然不同的光明大道。

（薦書人：深圳市寶安中學(xué)〈集團〉第二外國語學(xué)校初二〈8〉班 張雨涵，指導(dǎo)教師：王炎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