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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是地球上綜合生產能力最大的一個生態(tài)系統(tǒng),人類所呼吸的一半氧氣亦來自海洋。
但海洋危機已經(jīng)在過去半個世紀成為全球化問題,從北美到亞洲,我們選擇了三位人生故事各不相同的海洋環(huán)保人士,試圖從他們畢生所學、所長、所愛之事,來傳遞“保護地球,恒動不息”所關注之問題。
他們分別是目前致力于推動“藍色使命”計劃的海洋生物學家席薇亞·厄爾(Sylvia Earle),在中國推廣“守護海岸線”項目的仁渡海洋公益中心創(chuàng)始人劉永龍,攜手PSAI設計科學潛水課程的潛者韓颋。
盡管來自不同成長環(huán)境、駐足于不同領域(海洋生物、公益慈善和科學潛水),他們卻擁有相同的共性:對海洋和生命的敬畏與熱愛。
如果想了解海洋和一位女性的關系,席薇亞·厄爾(Sylvia Earle)無疑是最有故事、最有說服力的一位海洋生物學家:半個世紀前,人們還尚未認知到海洋的重要性和日后的危機時,這位女性已經(jīng)決心將海洋作為自己一生的最愛。她對藻類進行了開創(chuàng)性研究,探究了珊瑚礁的生態(tài),創(chuàng)造了深潛記錄,追蹤了海洋哺乳動物,并說服了人們,建立起海洋保護區(qū),即“藍色使命”項目。
2014年8月15日,當席薇亞·厄爾戴著自己的金色勞力士蠔式腕表在Netflix紀錄片《藍色使命Mission Blue》鏡頭中微笑,相信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她對于海洋的情感,如海洋般無法盡數(shù)——因為“時至今日,我們只知道海洋的5%”。
自12歲時隨全家移居去佛羅里達,直到大學時代,席薇亞·厄爾就目睹了沼澤和溪流被人類的開發(fā)所改變和污染。但她擁有過十分快樂的孩提時代,其他孩子們的后院是游樂場,而她家后院是物種豐富的墨西哥灣——她癡迷于潮起潮落的一切,把海藻中的小螃蟹捉起、再輕輕放回大海,高中時代,大家都叫她“書呆子”。
如今,人們知道她累計潛水時間超過7000小時,科研潛水超過四十年,曾于上世紀90年代初擔任美國國家海洋和大氣管理局(NOOA)首席科學家……但是,這些都無法完整傳達83歲的席薇亞·厄爾對于海洋深沉的愛。
拍攝紀錄片時,厄爾78歲,她用雙手抱住自己的短發(fā),“我只是像一個孩子,”她笑說海底世界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開車去潛水的高速公路上”。
在每一個鏡頭里面,我們都可以感受她語言背后的含義,岸上的任何時刻都遠不及她用望遠鏡觀察鯨魚、在墨西哥灣石油泄漏后不久在海灣調研一批鯨鯊時所感受到的觸動:“我們是醒著,還是在夢境中?”
她戴上呼吸面具下水的那一瞬間,我們明白,答案或許很簡單,“海洋即是她的熱情”,“拯救海洋即是她的使命”——鏡頭跟隨厄爾那對紅色的腳蹼,在藍色大海中追逐龐然巨獸在墨西哥灣短暫巡游(此后就再也沒有被人看到在該地出現(xiàn))。“它們數(shù)百萬年前就存在了,人類只是后來者,我很開心能成為其中一部分?!?/p>
事實上,這部紀錄片的名字取自厄爾一手創(chuàng)建的全球項目“藍色使命”
(Mission Blue),她呼吁公眾利用一切必要手段,義不容辭地加入海洋保護行列,促使人們共同建立海洋生態(tài)保護的全球網(wǎng)絡,去創(chuàng)建一個類似國家公園的地方,一個叫做“希望點”的地方。
只要有更多人親身接觸海洋,見證碧海美麗而脆弱的一面,以及我們對它的影響,定能讓人類繼續(xù)長久存活下去。
拍攝《藍色使命》(Mission Blue)紀錄片時,著名導演詹姆斯·卡梅?。↗amesCameron)出鏡為厄爾“站臺”。
他說,潛到那么深的海域可以觸及我們更為人性的地方,看到數(shù)億年前形成的地方,燈光之前都是從未被探索的地方——這段經(jīng)歷描述的正是席薇亞·厄爾和他合作的經(jīng)歷,搭乘一架綠色的小型潛水裝置,只能容納一位乘客,下潛至海下11公里!
這個潛水艇亦是由這位女性科學家發(fā)明的,事實上,她還在上世紀80年代和工程師格雷厄姆· 霍克斯(Graham Hawkes)共同創(chuàng)立了DeepOcean Engineering和Deep OceanTechnologies公司,設計海底運載工具,使科學家能夠在以前無法到達的深度進行工作,“他設計的機械爪可以完成銀行簽名,我被吸引住了”。
席薇亞·厄爾剛成為科學家時,非常喜歡透過潛水、使用潛水器、居住在水底等方式探索海洋,而自己親身探索的喜悅更是當時的一大推動力?,F(xiàn)在她不僅專注個人探索,還希望鼓勵其他人探索海洋。
在勞力士今年推出的“保護地球,恒動不息”計劃中,席薇亞·厄爾博士的“ 藍色使命”得到了進一步支持,通過“希望點”網(wǎng)絡保護海洋,也回應了她當年所說,“ 不只是為了我自己,而是為了所有人獲得和大海的關聯(lián)?!?/p>
席薇亞·厄爾在此之前也不乏挑戰(zhàn)之舉。
1979年,她身穿JIM耐壓潛水衣潛進太平洋水面以下381米(1,250英尺),創(chuàng)下自由下潛世界紀錄,耗時兩個半小時。她甚至要求項目組把燈光關掉一會兒,“這樣我可以擁有完全黑暗的海洋,但并不是完全的,宇航員們登上月球,他們只是互相對望,而我是被生物包圍著,發(fā)光的魚兒從身邊經(jīng)過,周圍到處有無數(shù)的火花和閃光?!?/p>
我們無須重復這位女性科學家的潛水行程,而是可以走訪華盛頓國家自然歷史博物館——最終,她把自己的研究捐贈給了史密森學會?!拔易约合矚g回去看這些東西是否還在?!逼┤?966年在加帕戈采集的藻類標本,“我們12個科學家第一次來到從未被探索的地方,那是水下的魔法王國……那是人們看到最多鯊魚的地方,而鯊魚根本不理會你們?!?/p>
而這也是她拍攝《藍色使命》紀錄片的原因,自1950年以來,許多海洋動物正在逐漸消失,如今僅剩當時5%的藍鰭金槍魚、10%的鯊魚。
席薇亞·厄爾甚至回答了一個非常尖銳的問題,“如果我看起來像個激進分子,可能是因為我看到了別人看不到的東西?!鄙踔炼驙柕哪赣H也有一句“狠話”,“如果你也81歲,那就別等了,去潛水?!?/p>
席薇亞· 厄爾說:“現(xiàn)在是時候,我們的決定,我們的行動將影響隨后的一切?!眲⒂例堃舱J為行動是關鍵,他希望“ 守護海岸線”項目的36個沿海城市、58個監(jiān)測點、所有統(tǒng)計數(shù)據(jù)和科學研究終將助力海洋垃圾治理。
9月28日,這原本是一個普通的周六,仁渡海洋公益發(fā)展中心(下文簡稱“仁渡海洋”)的一眾志愿者從上海浦東新區(qū)驅車出發(fā)前往崇明陳家鎮(zhèn)海灘,他們在培訓流程結束之后,準備親身投入“守護海岸線”項目的科研監(jiān)測行動——通過一套科學的垃圾分類和記錄方法,采用比日常凈灘更為嚴苛的選址布點和更加詳實的數(shù)據(jù)采樣,來分析和監(jiān)測中國海洋垃圾狀況。
毫無疑問,海洋塑料垃圾對生態(tài)系統(tǒng)的影響已成為全球性問題。“仁渡海洋”的創(chuàng)始人劉永龍和我們一路都在聊保護海洋的問題,包括馬里亞納海溝塑料垃圾、北太平洋亞熱帶環(huán)流東部“大太平洋垃圾帶”,以及今年6月大阪G20峰會(二十國集團領導人峰會)所承諾的“2050年前將海洋塑料垃圾減為零”。
不過,他回憶自己的成長經(jīng)歷更令人印象深刻。母親將穿破的衣服拿去縫制鞋墊,“那時由于物質匱乏,鞋墊布最后再拿去搓繩子,今天的我才知道了,原來最后布料慢慢地都變成了微纖維。
在這個過程中,棉布實現(xiàn)了“一個盡可能的循環(huán)利用”,但是,海洋垃圾問題目前仍然急需解決——在仁渡海洋公益發(fā)展中心的“仁渡海洋”微信公號,我們可以看到這個機構在“凈灘活動”中的馬不停蹄:
7月13日,來自普華永道的41位志愿者在上海崇明陳家鎮(zhèn)海灘,開展“愛我生命之源”凈灘活動,總計清理掉76.2公斤的海洋垃圾;
7月17日,來自陶氏化學的33名志愿者也在此接力凈灘活動,總計清理出131公斤海洋垃圾;
7月19日,來自Ole精品超市和10International的51名志愿者在深圳海灘進行了凈灘活動,清理出了141.4公斤海洋垃圾;
8月30日,來自阿迪達斯的40名志愿者在南匯嘴海灘,凈灘清理出117.2公斤的海洋垃圾;
9月6日和10日,來自柯尼卡美能達的23位志愿者們分別在大連黑石礁和福州海灘清理出超過133公斤的海洋垃圾……
崇明陳家鎮(zhèn)的凈灘活動現(xiàn)場,仁渡海洋的工作人員將志愿者分配為不同的小組,在指定區(qū)域進行垃圾清理:每組分別在各自的5米監(jiān)測區(qū)域內,先撿拾垃圾,后分類計數(shù)稱重,在ICC卡上記錄各小類垃圾的數(shù)量和重量,同時記錄能辨識品牌的垃圾的品牌信息。
其中,最重要的工作是填寫ICC卡,這張海洋垃圾統(tǒng)計卡即是“ 科研監(jiān)測ICC卡”,是實現(xiàn)垃圾數(shù)據(jù)精準統(tǒng)計的重要工具,其來自全世界規(guī)模最大的凈灘運動“國際凈灘運動”(InternationalCoastal Cleanup,即ICC)。
志愿者們必須完成嚴格的垃圾分類、計數(shù)和稱重,將全部海洋垃圾分別登記歸入“一般塑料類”、“泡沫塑料類”、“橡膠類”、“玻璃陶瓷類”、“金屬類”、“紙質類”、“木質類”和“混合材料及其他類”八大分類,總計超過58項細分垃圾。統(tǒng)計完指定區(qū)域的垃圾數(shù)據(jù)后,志愿者們在夕陽下拿一些垃圾作為“紀念品”,譬如,東洋漁具廠的藍色塑料浮標,被仁渡海洋的工作人員戲稱為“小黃瓜”。
劉永龍強調說,“所以我們這叫科研監(jiān)測,所有參加這個活動的人都是‘公民科學家’。說長遠一些,我們希望將來這個數(shù)據(jù)能夠影響政府的政策和決策?!倍谶@次志愿者活動舉辦的前一周,仁渡海洋發(fā)布了2019年的“守護海岸線第4次科研監(jiān)測報告”。
志愿者們正在嚴格按照規(guī)定,將搜集到的海洋垃圾分類、計數(shù)和稱重,并填寫到實現(xiàn)垃圾數(shù)據(jù)精準統(tǒng)計的重要工具“科研監(jiān)測ICC卡”上。
監(jiān)測過程中的每一個步驟都需要十分嚴謹,垃圾分類總計超過58項,需要一一清點和稱重,每一次活動中,在監(jiān)測上花費的時間大致是撿拾垃圾的2-3倍。
值得一提的是,自2009年成為“國際凈灘運動”中國協(xié)調人,仁渡海洋一直在全中國聯(lián)合各地凈灘伙伴一起行動。截至今年,“守護海岸線”已在全國36座沿海城市建立了58個海灘垃圾監(jiān)測和清理點,其中最北的城市是遼寧盤錦。
劉永龍笑說,在凈灘活動全程,自己都得聽從“仁渡海洋”工作人員的安排,“他們需要我做什么,我再做什么”。這意味著,這個團隊已經(jīng)掌握了一套完整的工作方法,而他的角色和作用留在其他領域,譬如,前一天晚上的面試新人以及對外授課或聯(lián)絡。
“環(huán)保是一個很大的話題,環(huán)保也是一個很個人化的價值選擇,是一個三觀的問題,就是說每個人選擇自己的生活,每個人不能去幫別人選擇”,劉永龍認為,社會給個人留下來的空間很小,“自己還是可以去選擇”。
正如“仁渡海洋”開始的歷程——劉永龍和數(shù)位復旦大學校友聚會,這些學生社團活動的朋友們在飯局上定了要做“熱愛家園”志愿者協(xié)會,也可以理解為“仁渡海洋”的前身。
但是,劉永龍覺得,“這個因果鏈和你假設的可能不一樣,咱們回到要考大學的時候,這事是人生最關鍵的一個選擇點?!碑敃r的他希望從事公共事務,故而報考了法律專業(yè),“法律人才將來對公共事務有很大的發(fā)言權”。在復旦校園的第四年,劉永龍受到了一本書的影響,“這是第一次讓我知道NPO(Non-Profit Organization)能夠對社會有那么大的影響?!?/p>
劉永龍回憶道,“我最開始愿意做這件事,也是有一個很重要的因素,記錄海洋垃圾數(shù)據(jù),我第一直覺就是這個數(shù)據(jù)是有用的?!蓖瑫r,他也表示,治理垃圾更多是一種公共管理問題,而非技術問題。
雖然,我們暫時還無法看到這些數(shù)據(jù)如何有助于找到拯救脆弱海洋生物的解決方案,但不可懷疑的是,為了確保還未來一個清潔健康的海洋,“仁渡海洋”、“守護海岸線”項目和志愿者們將不會停下腳步:梳理海洋垃圾數(shù)據(jù),探索海洋垃圾治理?!叭识珊Q蟆泵磕赀€利用科研監(jiān)測數(shù)據(jù)制作《中國若干典型海灘垃圾監(jiān)測研究報告》,為科學研究和政府決策提供支持。
劉永龍的“公民科學家”理念,和韓颋所參與設計的科學潛水課程在根本上有相似之處。只是這一次,韓颋想讓科學家、技術潛水者和大眾潛水愛好者分別找到最適合的潛水訓練,再去找到海洋研究和保護的路徑。
水肺潛水對于20世紀中葉以后的珊瑚礁及海洋生態(tài)研究發(fā)展,都扮演關鍵角色——水肺潛水已被世界各國海洋學者廣泛應用于海洋生態(tài)研究,包括珊瑚、魚類、甲殼類、海藻及其他各類珊瑚礁生物,以及潛水采集樣本(用于實驗室的實驗或分析研究)。
但是,對于中國科學界而言,科學潛水還是一大空白。韓颋,很多業(yè)內人士知道他的洞潛探險者身份,但很少人知道,這位國際專業(yè)水肺潛水協(xié)會(PSAI)認證潛水教練如今正在參與設計科學潛水PSAI認證課程。
10月初,韓颋和幾位科學家相聚在三亞亞龍灣,尋找該教學課程的潛水點。來自自然資源部第二海洋研究所的王鵬斌博士在探點行程結束后,給我微信留了這樣一句話,“我還真不知道韓颋是學哲學的呢……萬物皆哲學,不然博士的英文怎么叫PhD。在我看來,他是一名非常優(yōu)秀的潛水教練、研究者、探險家、公民科學家?!?/p>
王博士欣賞的韓颋在國內以國際專業(yè)潛水協(xié)會(PSAI)教練身份“出道”,擁有IT和I課程的授課資質,前者是休閑潛水,后者則包括各項技術潛水課程。
如果說過往十多年,朋友們將韓颋視為洞潛探險者、愛好者和導師,那么,謙遜、好學、勤于思考的他現(xiàn)在所探索的事情變得更為寬闊——跨界科學和海洋保護。
用他自己的話來說,科學潛水(Scientific Diving)的對象是科學家,即通過潛水來做科研,包括藻類、微生物、地質和氣象等等領域。另外一部分就是培訓技術潛水員去協(xié)助科學家做科研潛水。此外還包括第三方面的“公民教育”,即大眾科普。
毫無疑問,科學潛水課程的設計,正是韓颋所長。
他們決定將基礎潛水課程留給專業(yè)潛水機構,而專注設計“更加模塊化的課程”——這也是他們獲得國際專業(yè)潛水協(xié)會合作科學潛水課程的基礎。
作為一個創(chuàng)建于1962年的權威潛水培訓機構,國際專業(yè)潛水協(xié)會提供包括休閑潛水到技術潛水的完整系統(tǒng)課程,“其實從一個產品設計的角度來講,它(科學潛水)不需要大而全,而是要填補那個空白”。
韓颋相信,科學潛水的課程結構要盡量簡化,“除了結構上要更合理之外,另外也考慮可行性,就是在實踐上怎么樣做到更合理”。
但是,他擔心的一個問題是“個體差異非常大”,畢竟科學家們的天資和運動能力各不相同。他們設計的9項專業(yè)潛水研究方向的課程,目前還需要和國際專業(yè)潛水協(xié)會(PSAI)進行溝通和修改,無論是針對水下密閉環(huán)境或低能見度,“希望明年4月可以在海南三亞推出第一次課程”。
在考察科學潛水教學點的過程中,韓颋收獲不少。當他和地質學家們聊起廣西洞穴潛水的“石花”,他們完全忘記了晚餐,而是在忽而有驟雨的室外、端著啤酒杯反復討論廣西都安的地質結構,最終確認那里的“石花”正是鐘乳石的一種類型。
洞潛對于韓颋而言,依然是很特別的旅程,盡管外行人很難感受其中需要全面掌握的嚴謹規(guī)則,譬如潛伴之間的安全協(xié)定、封閉空間無能見度技巧、水下溝通配合及隊形、布線、跳線規(guī)則、復雜洞穴路線導航及記錄等等。
但是,PSAI課本內經(jīng)常提到的那句話可以幫助我們更了解韓颋所想:“在有壓力的情況下,能正確地執(zhí)行任務,都是來自經(jīng)常練習技巧的結果?!?/p>
韓颋如今正參與設計中光層的科學潛水PSAI認證課程,他們在中光層采樣,在海底尋找合適的底棲生物樣品。(圖片由韓颋提供)
科學潛水中所采集的樣本,可用于實驗室研究分析,藻類、地質和氣象等等領域都可以從這些樣本中加以解析。
對于韓颋這位潛者而言,海洋始終值得托付。
聊完他手頭的科學潛水課程設計和進展,我們轉而聊些輕松的話題,“海洋和潛水,對你意味著什么?”
前一段時間剛在泰國學習駕馭帆船,韓颋說自己希望有時間享受海洋,他的回復亦富哲學意味,“其實,環(huán)保主義應該就是一種人道主義。因為,我們有時候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人類把自己想得太多了。我們對地球的影響,最后其實是回落到人本身?!?/p>
盡管以老子的“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為解釋,但這并不影響韓颋對海洋的熱愛。
“潛水被稱為‘藍色鴉片’是最初級的”,他說自己最喜歡的動物是虎鯨,“我們叫它熊貓鯨,但它其實是海豚的一種。”韓颋又談到明年的計劃,和朋友們考慮一起去馬達加斯加,在那里會有機會看到“活著的恐龍”——腔棘魚(Coelacanth),生活在100米以下的深海水域,擁有結構原始的肺部,魚鰭可以當腳使用,在過去一個多世紀被認為是魚類與陸棲動物之間的關鍵銜接。
韓颋說,“當你潛水看到這些美景之后,自然而然,你會形成情感,這些美妙的東西可能在二十年、三十年之后就消失……有這個情感因素的存在,會驅使你去做更多的事情?!?/p>
他還很愿意談自己的朋友:陳荔博士,香港城市大學海洋污染國家重點實驗室副主任。此次三亞行程就是源自他和陳荔對于共同研發(fā)科學潛水空白的共識,“不計個人得失”是他對于后者的評價,言語中充滿佩服。除了理性,出自內心的熱愛是這位男性皈依潛水和海洋的基石,他說只要親身下潛,你就會愛上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