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末
樊奎首先是個“怪物”,多少年來我一直這么叫他。我們兩個認識不超過15年,但因為我們走路的“樣子”太接近,所以,更顯得像發(fā)小。這個事實除我們彼此嘲戲之外,我妻子也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如果我們倆并排走,看上去絕對就是兩支用舊了的“圓規(guī)”——似乎從出生開始,兩條腿就沒挨到過一起。每當我們在有太陽的馬路上突然看到彼此的影子,便哈哈大笑,彼此照例是指戳,照例是嘲戲!
樊奎是上世紀七十年代的人,比我小差不多一輪,但我們倆廝混在一起,就看不出來了。遺憾的是這貨比我長得耐看一點,而且身手也比我敏捷,就這兩點,他的美女緣比我等都好。但這并非是他的強項,如果你是第二次見他,只要他一張口,你看著他的樣子就想笑,當然,聽他講段子,那是另一回事,就有很多美女一直笑彎下去,半個多鐘頭還起不來。
我有一個工作室,常有各路大神來賦閑,樊奎講段子像日常說話,令大家各自笑翻,諸眾皆不成人樣,一地雞毛!有一回,竟然有個漂亮女士笑得坐空,摔個四腳朝天!
樊奎行武出身,愛玩、愛耍是他的天性。自他從部隊回來之后,就一直沒有機會施展拳腳,偶然只能從他的一些練拳的兄弟那兒過過拳癮。但這貨有時也來點花子,如徒手拔釘、單掌斷磚等,多數(shù)情況下釘子是搞不定的,但若碰到街皮混混兒,他那幾下還真頂用。他不止一回在路上打抱不平,也有被他堵在樓下三天不敢出門的小人。
樊奎最沒想到的,是他這輩子會去做媒體人,或許就是他那點愛玩的天性和行武的秉賦,又讓他從媒體人里凸顯出來。
這家伙其實在部隊里也不光是練掌打拳拔釘子。兩年前,他給我發(fā)了一組報刊插圖和幾張很熟悉的設計圖樣,那是他當年之作,我嚇了一跳,那份鬼氣和才情至今還在印象里。一晃十幾年過去,他一直都在這個領域的最前沿,無論是交朋友,選擇書畫家,還是撰文用意,都憑良心布局,憑水平取舍,始終把作者的人格人品放在與作品水平同樣準星上,且文字用言極其簡約、果敢、精準、幽趣,不刻意哄抬,不搔首弄姿,但也不佛里佛氣、一本正經(jīng)。所到之處,皆有他明確的記號,一切正反、好差皆寓于喜笑怒罵之中,但無不在性情良知匡扶之內(nèi)??梢韵胂?,在紙媒尤其書畫媒體淪陷的今天,他坐高懷柔,執(zhí)情著意,能玩到現(xiàn)在,豈能只靠他那張惹人發(fā)笑的嘴、圓規(guī)腿,還有劈磚的掌?
在逼仄的空間/透支了所有的眼淚和憤怒/黑暗依然沒有盡頭/每個人/都在摸黑自救/憑恐懼/引導前行/累了/就躺在歌舞升平的大夢里/向往著對美好生活的向往/然后/像牲口一樣苦笑……
一群失守者的狂歡/毀了七夕的貞節(jié)/沒有人/再去仰望星空/千古哀傷的相守/其實/她并不遙遠/抬頭可見……
“不到長城非好漢”,這話太絕對,好漢即使跌落到陰溝,爬起來還是好漢,慫人即使上了長城,也只是偶爾爬得高的慫人而已。非自勉無以上進,非自強無以立身,人之秉性,無關長城。
——這是我從樊奎微信里隨便截取的三段文字。
他曾經(jīng)在描述我的文字里,用“煢煢孑立”四個字,總結了我的人生,而他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我們所有人都靜默在自己的世界里,煢煢獨行,腳下有永遠走不完的路。這世界像布滿了巨大的隧道,每個人都在自己那個管道里,盡管能感覺到彼此都在,但永遠沒法碰到一起。
有什么用呢?樊奎雖形尚武,但他的心性終究還是文人。中國的文人,一說起就想到魏晉或民國,那些例子太多了 。我一直喜歡嵇康,但更喜歡陳獨秀和劉文典,他們是真正的“士”,然后才是文人。但現(xiàn)在吾人卻少有或沒有,而樊奎的骨子里有!
2018年9月23日
樊奎:資深媒體人。1976年生,曾服役于武警某部,后進入媒體工作,歷任新聞部主任、總編輯助理、書畫頻道總編輯等職?,F(xiàn)為西安市書法家協(xié)會理論委員會副主任、四川文化藝術學院湯用彤國學院副教授、西安大秦體育文化產(chǎn)業(yè)運營管理有限公司(陜西大秦搏擊俱樂部)總經(jīng)理。
樊奎自幼喜愛書畫,崇尚武藝;性格了如松竹,講些江湖義氣。他常年從事書畫評論、策展、書法創(chuàng)作以及青少年武術散打普及教育。書法創(chuàng)作以隸書見長。
樊奎曾應邀為著名古跡西安鐘樓書寫楹聯(lián),該楹聯(lián)(木刻)常年懸掛于鐘樓二樓門柱;應邀為西安名勝小雁塔書寫楹聯(lián);應邀為西安漢長安城遺址內(nèi)宣平里景區(qū)闕門書寫牌匾,該闕門為陜西最大仿古闕門;應邀為四川文化藝術學院湯用彤國學院書寫長篇院賦并被該院永久性收藏;應邀為大型電子商業(yè)平臺“商蜜”題寫logo書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