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語“良莠不齊”與“不郎不秀”考源

胡海寶

成語“良莠不齊”與“不郎不秀”的語源問題，目前相關(guān)的辭書、論著或較少述及，或所論有可商之處。探明成語的來源，不僅有助于成語的規(guī)范與使用，同時也方便觀察漢語成語的形成與流變規(guī)律，對漢語詞匯史的研究有所裨益。而“良莠不齊”與“不郎不秀”的語源恰有關(guān)聯(lián)，可相互發(fā)明，故一并在此稍做探討。

一、 “良莠不齊”溯源

成語“良莠不齊”見收于許多辭書。如《漢語成語考釋詞典》（劉潔修1989）：“指好人壞人都有，混雜在一起?！薄稘h語成語大詞典》（朱祖延1985）：“良： 善良，指好人，莠： 惡草，比喻壞人。指一群人中有好的強(qiáng)的，也有壞的或差的?！薄稘h語成語詞典》（宋永培等2001）：“莠： 類似谷子的野草。好苗和野草混雜不齊，比喻好人和壞人都有，混在一起，雜亂不一?！薄冬F(xiàn)代漢語詞典》第6版：“指好人壞人混雜在一起（莠： 狗尾草，比喻品質(zhì)壞的人）?！薄稘h語大詞典》：“指好人壞人都有，混雜在一起。莠，狗尾草，比喻壞人。”可見，目前常見的辭書都將“良”理解為好的禾苗或好的人，將“莠”理解為害草，比喻壞人，對“良莠不齊”有著基本一致的理解。而“良莠不齊”的來源問題，或因體例不便，以上諸多辭書都沒有詳談。

一些專門考訂成語來源的辭書也較少談及“良莠不齊”的語源問題。唯劉潔修所撰《漢語成語源流大辭典》（2009）有載：“良莠不齊，指好人壞人都有，混雜在一起。莠，狗尾草，比喻壞人?！剁R花緣》六八503： 無如族人甚眾，良莠不齊，每每心懷異志，禍起蕭墻。《官場現(xiàn)形記》五六978： 各省候補(bǔ)人員十分擁擠，其中魚龍混雜，良莠不齊?！痹撧o書對“良莠不齊”回溯到了清代的直接用例，但尚未對其形成的本源做更為深入的探求。

從目前的語料來看，“良莠不齊”形成較晚，始見于清代文獻(xiàn)，又寫作“良莠不一”“良莠難齊”。如：

（1） 第該夷等狐疑成性，良莠不齊，且難保無各首逆潛通主使探我動靜。（清曹振鏞《平定回疆剿擒逆匪方略》）

（2） 其初聲勢聯(lián)絡(luò)甚為賊憚，后則村董內(nèi)良莠不齊，于是施家灘等處藉盤查奸細(xì)為名殺人奪貨。（清陳其元《庸閑齋筆記》）

（3） 而受雇之人良莠不一，其有無藉之徒，領(lǐng)船駕運(yùn)，視非己物，毫不顧惜。（清陳昌圖《南屏山房集》）

（4） 因思投誠義勇一項(xiàng)，人非一省，良莠難齊。[清王先謙《東華續(xù)錄（咸豐朝）·咸豐四十七》]

此外，“良莠不齊”還寫作“稂莠不齊”，同樣始見于清代文獻(xiàn)：

（5） 雖已兆夢于維魚，稂莠不齊，間有嚙群之害馬。（清陳文述《頤道堂文鈔》）

（6） 匪亂時，各家皆募勇丁為之保家，稂莠不齊。（清方浚師《蕉軒隨錄》）

從以上語料看，“良莠不齊”與“稂莠不齊”出現(xiàn)的時間相仿?！傲驾积R”的早期用例見于清曹振鏞《平定回疆剿擒逆匪方略》;“稂莠不齊”早期用例見于清陳文述《頤道堂文鈔》。曹振鏞雖早生于陳文述，但從兩書的弁首序文來看，《平定回疆剿擒逆匪方略》成書時間當(dāng)在《頤道堂文鈔》之后?！镀蕉ɑ亟饲苣娣朔铰浴非盀榍逍诘拦饣实坌蛭?，落款為“道光十年歲次庚寅仲夏月吉御筆”，據(jù)此，該書當(dāng)成于道光十年（1830）前不久?！额U道堂文鈔》前有英和的序文，落款為“道光戊子二月長白英和書于寶應(yīng)舟次”。由此可知，《頤道堂文鈔》成書當(dāng)不晚于道光八年（1828）。因而“稂莠不齊”的用法當(dāng)略早于“良莠不齊”。

如果我們進(jìn)一步調(diào)查文獻(xiàn)即會發(fā)現(xiàn)，雖然“稂莠不齊”的用法始見于清代，但“稂莠”并稱的文例非常早，先秦時即已有之，多泛指對禾苗有害的雜草，常用以喻指害群之人。

（7） 子服之妾衣不過七升之布，馬餼不過稂莠。（《國語·魯語上》）

（8） 藜筱稂莠化為善草，魑魅魍魎更成虎士。（晉陳壽《三國志·吳書》）

（9） 大慝適去，稂莠不薅。（唐韓愈《東雅堂昌黎集注·碑志》）

不難看出，“稂莠”一詞導(dǎo)源于《詩經(jīng)·小雅·大田》：“既方既皂，既堅(jiān)既好，不稂不莠?！泵珎鳎骸帮?，童梁也。莠，似苗也?！?/p>

“稂”，又寫作“蓈”?！墩f文》：“蓈，禾粟之采，生而不成者，謂之蕫蓈?！毙鞛墩f文解字注箋》：“谷之有粰而無米者謂之蕫蓈?！笨梢?，“稂”本指發(fā)育不全、沒有結(jié)子的禾苗?！拜保墩f文》謂：“禾粟下?lián)P生莠也。”對“莠”字的理解大致有兩種說法，一種認(rèn)為是指“狗尾草”。如段玉裁注：“禾粟下猶言禾粟間也。禾粟者，今之小米。莠，今之狗尾草。莖葉穗皆似禾，故曰惡莠恐其亂苗?！绷硪环N則認(rèn)為“莠”與“稂”同類，也指沒有發(fā)育完全的禾苗。馬瑞辰《毛詩傳箋通釋》“不稂不莠”條中引焦循之說：“揚(yáng)者，簸揚(yáng)之謂。粟之不堅(jiān)好者，簸揚(yáng)之必在下。今俗稱粟之不成者尚曰下?lián)P，是謂莠為浮秕下?lián)P所生?！钡珶o論何種解釋，“莠”都是指區(qū)別于正常禾粟的不良植株。

所以，從以上文例的使用時間及《詩經(jīng)·小雅·大田》的原文來看，“稂莠不齊”當(dāng)為初始形式，其在使用之初的本義當(dāng)是指“稂”“莠”等雜草或壞苗生于正常的禾粟間，與正常的禾苗相比，參差不齊。比喻品質(zhì)較差、參差不齊的人或物。后來訛變?yōu)椤傲驾积R”，其意義也做了重構(gòu)，比喻一個群體中，好的與壞的人事物參差不齊，與其源義稍別。

二、 “不郎不秀”溯源

類似成語“良莠不齊”這樣的訛變，還有一個相關(guān)的平行旁證，這要從一個叫“郎不郎，秀不秀”的俗語說起。

在今長江中下游部分地區(qū)的方言中有俗語“郎不郎，秀不秀”，如湖北武漢、咸寧，江蘇淮安等。其含義通常是指一個人的相貌、行為、能力等高不成低不就的一種半吊子狀態(tài)。但若問當(dāng)?shù)厝藶楹斡写撕x，則往往難以道明。

通過檢索文獻(xiàn)，我們發(fā)現(xiàn)“郎不郎，秀不秀”在明代時已有明確的文獻(xiàn)記載，如：

（10） 郎不郎時秀不秀，長衣一領(lǐng)遮前后。（明馮夢龍《醒世恒言》）

（11） 店主人道：“你這樣人，種火又長，拄門又短，郎不郎秀不秀的，若要覓衣食，須把個官字兒閣起，照著常人傭工做活，方可度日?！保髁铦鞒酢冻蹩膛陌阁@奇》）

（12） 也倒是一個鬼魔，也倒是一個賊奴，閃些兒點(diǎn)污了婚姻簿。猛可的硬心腸，扯斷絲蘿。郎不郎，秀不秀，文不文，武不武，倒去與油炸猢猻的人做夫婦。那里管傷倫敗俗。（明毛晉《六十種曲·琴心記下》）

在以上三例中，“郎不郎，秀不秀”的語義與以上所說的幾個方言中的用法完全相同?！袄刹焕桑悴恍恪庇謱懽鳌安焕刹恍恪?。明田藝蘅《留青日札》卷三十四：“至今人之鄙人曰‘不郎不秀，是言不高不下也?！?/p>

不過，“郎不郎，秀不秀”與“不郎不秀”分別對應(yīng)著另一個形式即：“稂不稂，莠不莠”與“不稂不莠”，它們的使用時間與用法基本相同，如：

（13） 衣冠欠整，稂不稂，莠不莠，人看處面目可憎;世事都知，啞則啞，聾則聾，自覺得語言無味。（明毛晉《六十種曲·紫釵記下》）

（14） 若是白面郎君，好看不中吃，要他何用？稂不稂，莠不莠，日后反要苦害兒女。（明周清原《西湖二集》）

（15） 老舅莫怪我說你。這讀書求功名的事，料想也是難了。人生世上，難得的是這碗現(xiàn)成飯，只管稂不稂莠不莠的到幾時。（清吳敬梓《儒林史》）

（16） 門里閃出一個不稂不莠、不三不四、不上串的瘌痢頭來。人便是個瘌痢頭，嘴卻是個鷹嘴。（明羅懋登《西洋記》）

（17） 一身無室無家，半世不稂不莠。（明畢魏《竹葉舟·收秀》）

從用法與語音上來看，可以肯定：“不郎不秀（郎不郎，秀不秀）”與“不稂不莠（稂不稂，莠不莠）”為同一俗語，不會從兩個源頭同時并生。那么，何者是其初始形式？其源出何處？對于這個問題，主要有兩種觀點(diǎn)：

第一種觀點(diǎn)認(rèn)為，“不郎不秀（郎不郎，秀不秀）”是初始形式，“郎”與“秀”是元明時不同等第的稱呼。持此觀點(diǎn)的學(xué)者甚眾，如田藝蘅、湯廷尉等。田氏是我們目前所見最早探討“不郎不秀（郎不郎，秀不秀）”語源問題的學(xué)者。他在《留青日札》卷三十四“沈萬三秀”條曰：“今人言富者必曰‘沈萬三秀云，蓋元末人也。沈姓，萬三行秀者，元時稱人以郎、官、秀為等第。至今人之鄙人曰‘不郎不秀，是言不高不下也。”《初刻拍案驚奇》王古魯注引湯廷尉《公余日錄》曰：“元明間閭里稱呼有二等： 一曰‘郎;一曰‘秀?！稍弧硯桌?‘秀曰‘某幾秀?！銊t故家右族，‘郎則微裔末流。”[1]后代學(xué)者多贊同此觀點(diǎn)，當(dāng)代的辭書亦多主此說，如《俗語詞典》《漢語俗語詞典》《漢語大字典》，等等。

第二種觀點(diǎn)認(rèn)為，“不稂不莠（稂不稂，莠不莠）”是初始形式，“不郎不秀”導(dǎo)源于《詩經(jīng)》中“不稂不莠”一語。持此觀點(diǎn)者亦是田藝蘅。他在《留青日札》卷三十四“宿田翁”條下曰：“惡莠恐其亂苗。今莠乃狗尾草，去苗甚遠(yuǎn)，安得亂苗。惟荑稗可以亂苗?！对姟吩唬骸伙惠?，禾粟生穗而不實(shí)者俗名宿田翁。今嗔人曰‘不郎不秀者本此?！?/p>

田藝蘅在同一本書中給出了兩種不同的解釋，可見他對“不郎不秀（郎不郎，秀不秀）”的語源問題也是猶豫不決的。明清及以后的許多學(xué)者大多贊同第一種解釋。不過，這一觀點(diǎn)尚有諸多問題：

其一，雖然田藝衡、湯廷尉等人提出元明人稱人用“郎”“秀”表示稱呼的等第，但遍檢各類辭書，不見列有實(shí)際的文獻(xiàn)用例。且在元代文獻(xiàn)中，也鮮有“秀”用作尊稱者。此外，“郎”亦并不特指賤稱，宋元明時還多用作對青年男子的通稱，如經(jīng)常用“令郎”表示對對方兒子的敬稱：

（18） 令郎來辱，恵問勤懇，第恨溢美辭多，令人讀之赧然。（元?dú)W陽玄《圭齋文集》）

（19） 太公道：“客官既是肯教小頑時，使一棒，何妨？”王進(jìn)笑道：“恐沖撞了令郎時，須不好看?！保ㄔ┠外帧端疂G傳》）

（20） 仆今急為此女擇壻，將以小女薄奩嫁之令郎，姻期少待改卜。（明抱甕老人《今古奇觀》）

（21） 飲酒中間，陳朝奉問道： 恩兄，令郎幾歲了？（明馮夢龍《警世通言》）

這樣的用法在元明時有大量用例，且通用日久。因而田藝蘅等人所說郎、秀等第之事，即便真實(shí)存在，亦當(dāng)是小范圍的一時一地之語。

其二，如果“不郎不秀（郎不郎，秀不秀）”為初始形式，很難解釋為何在理據(jù)已經(jīng)非常充足的情況下，卻節(jié)外生枝，嚴(yán)整地出現(xiàn)了“不稂不莠（稂不稂，莠不莠）”這樣的換用形式。

據(jù)此，我們認(rèn)為，“不郎不秀”當(dāng)是由“不稂不莠”演變而來的，后者又導(dǎo)源于《詩經(jīng)·小雅·大田》的“不稂不莠”。理由如下：

一，雖然《詩經(jīng)》中“不稂不莠”的本義是指田中不生“稂”“莠”這樣的惡草壞苗，但因其與“不倫不類”“不三不四”等詞有著相同的結(jié)構(gòu)形式，因而在化用時，其語義也趨同，表示半吊子或吊兒郎當(dāng)?shù)囊馑肌?/p>

宋元以后，大量產(chǎn)生“不……不……”構(gòu)式的詞語。以“不倫不類”“不三不四”為例：

（22） 豈識方寸之間，不倫不類，可大可小，有張有弛。（宋趙孟堅(jiān)《彝齋文編》）

（23） 史記貨殖傳議論未了，忽出敘事，敘事未了，又出議論，不倫不類。后世決不如此作文，奇亦甚矣。（明王鏊《震澤長語》）

（24） 智深見了，心里早疑忌道： 這伙人，不三不四，又不肯近前來，莫不要灑家。（元施耐庵《水滸傳》）

（25） 可見元宵之夜，趁著喧鬧叢中干那不三不四勾當(dāng)?shù)?，不一而足。（明抱甕老人《今古奇觀》）

類似“不……不……”這樣的結(jié)構(gòu)有著較強(qiáng)的類推作用。《詩經(jīng)·小雅·大田》中的“不稂不莠”因?yàn)樾问脚c之相近，所以也受此影響而被用以表達(dá)半吊子的意思。加入這種構(gòu)式的詞有的是近義性質(zhì)的，如“倫”與“類”，“稂”與“莠”;有些是反義性質(zhì)的，如“卑”與“亢”，“人”與“鬼”，等等。還有些則僅為同類詞，如“三”與“四”。可見“不……不……”這種特定結(jié)構(gòu)有著很強(qiáng)的生命力。

二，“郎不郎，秀不秀”與“不郎不秀”相比，后一形式使用較早。目前可見最早的記錄即明嘉靖年間田藝蘅所著《留青日札》。田氏文中只提到“不郎不秀”，而沒有“郎不郎，秀不秀”。因而，后者當(dāng)是由前者進(jìn)一步化用而來的。而且田氏同時提出“不郎不秀”的語源即《詩經(jīng)·小雅·大田》的“不稂不莠”。

三，在“不稂不莠”產(chǎn)生后，因其用法與原義有距離，且“稂”“莠”在中古以下皆非通用的口語詞匯，因而容易導(dǎo)致音近字替換，從而產(chǎn)生“不郎不秀”的形式，并在流傳過程中，為其重新分析構(gòu)詞理據(jù)。這個過程與“稂莠不齊”最終演變?yōu)椤傲驾积R”的過程相似，二者可以相互印證。

綜上，我們認(rèn)為，成語“不郎不秀”與“良莠不齊”相同，二者均導(dǎo)源于《詩經(jīng)·小雅·大田》的“不稂不莠”。

三、 結(jié)語

馬國凡（1978）將漢語的成語從來源上分為“創(chuàng)造、繼承、借用”三類。我國的許多成語都是直接或間接繼承于古代文獻(xiàn)。在此過程中往往又有后人的創(chuàng)造成分在其中。成語“稂莠不齊”便是化用《詩經(jīng)》中“不稂不莠”一句而來。大概是因?yàn)椤帮陛^為生僻的緣故，故而在后世訛作常用詞“良”。“稂”“良”語音極為相近。這導(dǎo)致了“稂莠不齊”最終演變?yōu)椤傲驾积R”，詞義也發(fā)生了重構(gòu)?！安焕刹恍恪钡难葑冞^程與此類似。

據(jù)此也可看出，一些來源于古代書面文獻(xiàn)的成語或俗語在形成與流傳的過程中常有以下兩種傾向： 一，容易脫離文本的原意而發(fā)生語義重構(gòu);二，常以通俗字詞改換生僻字詞。這些現(xiàn)象都是書面詞語在大范圍流通的情況下才會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我們認(rèn)為，宋元以下，市民階層的發(fā)展，文學(xué)的下行，導(dǎo)致眾多源自古典文獻(xiàn)的成語更易發(fā)生流變。這些改頭換面的成語或俗語，有些因?yàn)槔頁?jù)清晰，通俗易懂，因而流傳廣泛，如“良莠不齊”;有些改換后的理據(jù)不明，不便流傳，以致使用范圍日減，“不郎不秀”即是。

對于既成的演變事實(shí)，我們應(yīng)遵從習(xí)慣，規(guī)范使用。但對其演變過程的考察，亦足以正本清源，補(bǔ)益漢語詞匯史的研究。本著這樣的原則，我們對《現(xiàn)代漢語詞典》《漢語大詞典》《漢語俗語詞典》等工具書的修改建議有二： 一是進(jìn)一步做好溝通工作，將不同的詞形以參見的形式系聯(lián)到一起;二是注明詞語直接的文獻(xiàn)來源。具體修改如下：

良莠不齊： 良： 善良，指好人，莠： 惡草，比喻壞人。指一群人品質(zhì)不一，有好的，也有壞的。又作“稂莠不齊”?！帮敝赴l(fā)育不全的禾苗;“莠”指惡草?！帮积R”本指“稂”“莠”等長在禾田中，參差不齊，比喻一群人的品質(zhì)參差有別。“稂莠不齊”導(dǎo)源于《詩經(jīng)·小雅·大田》“不稂不莠”，后演變?yōu)椤傲驾积R”。

稂莠不齊： 見“良莠不齊”。

不郎不秀： 指一個人的品行、才能等高不成低不就的半吊子狀態(tài)。又作“不稂不莠”?！帮敝赴l(fā)育不全的禾苗，“莠”指惡草。“不稂不莠”本指田中不生稂、莠之類的壞草惡苗，語出《詩經(jīng)·小雅·大田》。后被轉(zhuǎn)用指一個人的品行、才能等高不成低不就的半吊子狀態(tài)，遂訛變作“不郎不秀”。也有人認(rèn)為，“郎”“秀”是宋元明時期對人的稱呼，其等第有別： “秀”是較高的敬稱，“郎”是低一些的稱呼。又有“郎不郎，秀不秀”“稂不稂，秀不秀”等變體。

郎不郎，秀不秀： 義同“不郎不秀”，參“不郎不秀”。

不稂不莠： 見“不郎不秀”。

稂不稂，莠不莠： 義同“不郎不秀”，參“不郎不秀”。

附 注

[1]田藝蘅、湯廷尉二人有關(guān)“郎”“秀”論述略同。湯氏生活于明末，疑其說是因承田說而來。

參考文獻(xiàn)

1. 漢語大詞典編輯委員會.漢語大詞典編纂處.漢語大詞典.上海： 漢語大詞典出版社，上海辭書出版社，1986—19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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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朱祖延.漢語成語大詞典.鄭州： 河南人民出版社，1985.

（責(zé)任編輯 郎晶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