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表叢林中的殿宇特色及影響

達 亮

一、嶺表叢林：僧以寺名，寺因僧顯

在東漢、三國之交，佛教已傳入廣州地區(qū)，為全國當先。據(jù)記載，“中國佛教史上第一個佛經(jīng)翻譯家安世高于東漢建和元年（147）來中國，就是由海路到廣州，后北上江淮。”據(jù)《高僧傳》卷九之《晉洛陽耆域》記載，西晉初期，繼安清（世高）之后又有一名印度高僧——耆域抵達廣州。以上這兩位富有傳奇色彩的高僧都曾抵達廣州，并由此開創(chuàng)了嶺南的佛教之始。這一時期，先是僧侶游歷廣州，后是高僧來此翻譯佛經(jīng)，接著創(chuàng)建廣州早期佛寺中的其中一所——王園寺。史載嶺南之有寺，始于三國。時虞翻舍宅，初名制止寺，又因此地原為西漢南越王玄孫趙建德府邸，至今有1700多年的歷史。

在魏晉南北朝長達300多年的時間里，廣州地區(qū)的佛教有了初步的發(fā)展，進入廣州宣講佛法或從事翻譯的域外梵僧漸多，如支彊梁接、強梁婁至、迦摩羅、耆域、曇摩耶舍、求那跋陀羅、智藥三藏、達摩祖師、真諦三藏、般剌蜜諦、不空、法度等，皆在嶺南開山說法、經(jīng)典迻譯、譯經(jīng)布道、駐錫弘化，廣州已成為佛教沿海路傳入中國的重要門戶。佛山得名、塔坡寺創(chuàng)建也是在這一時期。其次，粵中地區(qū)的番禺一帶已興建不少寺院，如魏晉時期出現(xiàn)的三歸寺、仁王寺、白沙寺、塔坡寺、王園寺、寶莊嚴寺（劉宋代時代所建）等。粵北地區(qū)的始興郡（即韶州）曲江縣所建佛寺有靈鷲山寺一座，粵東、粵西未見有佛寺分布。該時期廣東的佛教寺院主要分布在粵中的番禺。六朝時期嶺南地區(qū)由廣州至嶺北的交通要道上興建有佛寺37所，主要集中在廣州和始興郡（即韶州）兩地，其中廣州19所，始興郡11所。

南朝梁武帝初年，天竺僧智藥三藏浮海至廣州后，溯北江而上，在曲江先后建寶林寺和月華寺、檀特寺，寶林寺即今南華禪寺的前身。歷史上，韶關(guān)地區(qū)是佛教尤其是禪宗弘法和傳播的重要策源地和據(jù)點，故有“韶之梵宇獨多他郡”之說。由于南禪祖庭、云門宗禪寺同在韶州，五代韶州佛教勢力極盛。

在晉代，潮陽縣西已建有西巖寺，是目前仍有實物遺存的寺院。潮州開元寺建于唐開元二十六年（738）、潮陽靈山寺建于唐貞元七年（791）等宮殿式的建筑群，可知唐代佛寺建筑已初具建筑規(guī)模與水平。敕建的潮州開元鎮(zhèn)國禪寺的歷代住持，都是南禪的子弟，一直沿襲到現(xiàn)在。嶺東禪風(fēng)正是由大顛禪師開啟的。

唐代廣州嶺表叢林，除法性寺（光孝寺）外，尚有寶莊嚴寺（六榕寺）、開元寺（后改元妙觀）、蒲澗寺（在白云山）、華林寺（今下九路華林正街）、大通寺（在大通涪）、慈度寺（在海珠島）。唐代中外交往頻繁，信徒眾多，佛寺建設(shè)有增無減，不僅數(shù)量多，規(guī)模也越來越大。這一時期的寺廟主要分布在白云山、越秀山一帶，還有靠近航運港口的城西6座、城東1座。這座有著1700多年歷史的光孝寺，是連接著中印兩大世界文明古國的文化與友誼的橋梁，是成為中外高僧往來傳法的重要基地。

唐代佛教在中國臻于鼎盛。蕪城東南的屯門開始作為海上絲綢之路上一航站。唐至德二年（757）前，莞城一直是東莞的政治、經(jīng)濟和文化中心，因而早期的東莞佛教寺廟均修建于莞城周圍的海島上。而廣州不僅是來自西方佛國的高僧的登陸之地，也是東方僧人經(jīng)海路西行求佛法啟程的港口。

梅州靈光寺與千佛塔都是唐代留下的歷史文化遺產(chǎn)，其中靈光寺的慚愧祖師信仰，不但深入到粵東地區(qū)的鄉(xiāng)村，而且隨著粵東地區(qū)客家人的大規(guī)模遷臺，也傳到臺灣與海外。

五代時南漢國諸帝佞佛，從烈祖劉隱到后主劉 ，在嶺南各地大建寺廟，并在興王府城內(nèi)大擴寺院，如長壽寺（今六榕寺）“橫直綿亙面積實逾二里”，并環(huán)城建有28寺，分東西南北各7座，南7寺和北7寺分別位于珠江南岸和北岸，除南7寺之一千秋寺（今海幢寺）和北7寺之一新藏寺（今大佛寺）外，其他均已湮沒。南漢時期已有許多寺觀，如乾亨寺（即今光孝寺）、凈慧寺、華林寺、開元寺、長壽寺（今六榕寺）等。

明清時期，佛山鎮(zhèn)（現(xiàn)禪城區(qū)舊區(qū)）的狹小范圍，佛教寺庵多達160多處。

17世紀末18世紀初，廣東鼎湖山慶云寺是嶺南地區(qū)的一大名剎，與越南蓮宗和蓮宗寺有著十分密切的關(guān)系，在嶺南與越南佛教文化交流史上曾起到積極的推動作用。

紹治四年（1844），越南僧人福田在北寧端明寺翻印了反映嶺南禪宗肇慶鼎湖山系的重要典籍《鼎湖山志》。由此可見，廣東與越南的佛教因緣之深已可知可見。

清代佛教又恢復(fù)往日的發(fā)展，形成廣州“五大叢林”，包括光孝寺、華林寺、大佛寺、海幢寺和長壽寺，而當時的六榕寺還未形成叢林的規(guī)模。清代廣州寺院大致分布在白云山、越秀山一帶、南濠至清水濠東堤一帶、珠江南岸沿江一帶、東面城墻內(nèi)外一帶、城西西關(guān)一帶。當時佛寺與園林結(jié)合發(fā)展，亦寺亦園。

清末，兩廣總督岑春煊大行“廟產(chǎn)興學(xué)”之策，光孝寺也在之列。至清末民初，廣州五大叢林已無一保存完整，所謂“五大叢林半劫灰”（《羊城竹枝詞》1920年版）。據(jù)有關(guān)資料統(tǒng)計，廣州歷史上曾先后出現(xiàn)過近200所寺庵，至民國24年（1935）尚有11寺、39庵堂。

大型寺院內(nèi)大都建有輝煌的殿堂樓閣或者設(shè)計精巧的園林，如光孝寺大雄寶殿的規(guī)模宏大，為嶺南地區(qū)之最；海幢寺的藏經(jīng)閣“壯麗甲東南”，其園林與長壽寺西園都深得士人推崇；華林寺的五百羅漢堂獨具特色；大佛寺則以寺內(nèi)的大佛著稱；六榕寺現(xiàn)存的主要建筑有大雄寶殿、六祖殿、觀音殿、花塔和碑廊等，“寺以塔顯”的六榕寺花塔，是抗戰(zhàn)爆發(fā)前廣州城內(nèi)的制高點和著名的地標。光孝寺、華林寺、海幢寺與六榕寺被稱為廣州佛教四大叢林，均具有久遠的歷史，是佛教文化在嶺南傳播與發(fā)展的歷史見證。

寺為選佛之場，僧乃傳法之賓，三寶具足，乃稱佛寺。故名山古剎與高僧大德互為依托，僧以寺名，寺因僧顯，古剎名寺必有高僧大德主持其間，攝受四眾，領(lǐng)眾熏修，方可化導(dǎo)一方，傳諸久遠。故經(jīng)云：“佛子住此寺，即是佛受用?！?/p>

二、嶺表叢林中的古寺特色及影響

按所處位置區(qū)別，廣東地區(qū)的佛寺主要可分為山林佛寺和城市佛寺兩種。其中山林佛寺以韶關(guān)南華寺為代表，包括清遠飛來寺、潮陽靈光寺、梅縣靈光寺、陸豐定光寺、新興龍山國恩寺以及肇慶慶云寺等；城市佛寺則以廣州光孝寺、潮州開元寺為代表，包括廣州六榕寺、華林寺、大佛寺以及海幢寺等。韶關(guān)南華寺和清遠飛來寺為代表的廣東山林禪寺有建筑結(jié)合自然、軸線長而靈活的特點，以自然景觀為主。廣州光孝寺和潮州開元寺為代表的廣東城市佛寺有軸線較短而嚴謹、軸線以外的建筑布局較為自由的特點，以人造庭院和人文景觀為主。

1.廣州光孝寺：譯經(jīng)訶林伽藍場，禪教遍寰中，祇園開嶺表

嶺南之有寺，始于三國。時虞翻舍宅，初名制止王園寺。制止乃翻宅之易名，王園為西漢南越王玄孫趙建德府邸，至今有一千七百多年。故廣州民諺云：“未有羊城，先有光孝”。趙佗為南海尉，選訶林以為園，及東晉隆安中，曇摩耶舍從西域來，愛其地勝，乞以建梵剎，名王園寺。唐貞觀中改王園為法性寺。南宋紹興七年（1137），稱報恩廣孝禪寺，二十一年又易廣孝為光孝，沿稱至今已八百多年。

印度梵僧求那跋陀羅建戒壇于法性寺，天竺梵僧智藥三藏種菩提樹于戒壇且曰：“百七十年來，有圣人出。”于此開法，度人無量。印度梵僧達摩初至于五羊，盧祖惠能露穎于風(fēng)幡，寶林開墓，曹溪衍派，光昭日月，道破寰宇。

光孝寺譯經(jīng)事業(yè)，上起東晉曇摩耶舍尊者，下迄唐武后梵僧般剌密諦三藏，三百多年，西來僧侶，居此譯經(jīng)，代不乏人。陳時梵僧真諦于此譯《唯識論》，早于玄奘譯此經(jīng)一百多年。唐相國房融于此寺筆受《楞嚴經(jīng)》釋譯，傳播甚廣，為歷代禪門所重。

六祖惠能得黃梅衣缽，隱跡十五年。至儀鳳初，因風(fēng)幡之辯，脫穎而出，果披于樹下，登壇受戒，推為人天師，于此開演東山法門。自爾法幢豎于曹溪，道化被于寰宇，至今稱此為根本地。故憨山大師題云：“禪教遍寰中茲為最初福地，祇園開嶺表此是第一名山?！?/p>

智藥菩提樹、達摩洗缽泉、六祖瘞發(fā)塔、南漢雙鐵塔等，昭示著古寺歷史之悠久，文化之深厚，影響之甚巨，地位之崇高。

古往今來，眾多中外高僧往來駐錫傳教，文明互鑒，中印交流，西來初地譯經(jīng)訶林伽藍場；六祖惠能在此披剃瘞發(fā)，禪宗祖庭，大覺勝境名至歸。故經(jīng)云：“佛子住此寺，即是佛受用。”

2.韶關(guān)南華寺：寺因僧顯，溪以師名；“嶺南禪林之冠”和“嶺南第一山”

南華寺為南禪祖庭，禪宗的主要道場，向有“嶺南禪林之冠”和“嶺南第一山”之稱。它除具有宗教歷史和建筑文化上的重要意義外，寺內(nèi)還保存了許多珍貴文物，最著名的如六祖真身、千佛袈裟（又稱摩衲袈裟）、唐元明圣旨、北宋木雕五百羅漢造像（現(xiàn)存360尊）、唐代鐵鑄觀音像、六祖在黃梅舂米時的墜腰石、北宋銅佛造像和萬斤銅鐘、清代南華寺鐵塔（又名“降龍鐵塔”）等。

曹溪在前，寺名在后，曹溪在中國佛教歷史上聲名遠播。六祖惠能駐錫曹溪弘揚南宗禪，以佛法化嶺南，而傳馬祖興于江西，南華寺成為禪宗祖庭，聲聞國內(nèi)外?！八乱蛏@，溪以師名”，曹溪已成為中國人“明心見性”的印鑒。

祖庭開象鼻山前，可謂是莊嚴福地；曹溪祖庭殿堂雄偉壯哉，立萬年之香火而不衰。由此，南華寺作為禪宗祖庭及在嶺南乃至中國佛教發(fā)展史上占有重要地位。

3.韶關(guān)云門寺：禪林中“云門天子”

開山祖師文偃在寺說法二十七年，創(chuàng)立禪宗五家之一的云門宗，寺因而成為云門宗的祖庭。文偃在嶺南傳教近四十年，云門宗風(fēng)向以孤危險絕、艱深玄奧著稱，禪林中比之為“云門天子”。虛云老和尚對于弘揚宗風(fēng)、中興祖庭云門，功莫大焉！南華、云門兩寺的格局、建筑規(guī)模都是出自虛云之手，他為韶關(guān)的佛教事業(yè)發(fā)展作出了巨大貢獻。

4.廣州華林寺：佛教禪宗的開山之地

廣州西關(guān)寺院以華林寺的歷史最為久遠，它的前身為達摩創(chuàng)建的西來庵，又稱西來堂。西來庵是中國佛教禪宗的開山之地，亦是早期中印文化交流的有力見證。西來庵歷經(jīng)隋、唐、宋、元、明諸代，傳燈不絕。華林禪寺為清代廣州五大叢林之一，又與中國佛教禪宗始祖達摩初抵東土之事跡有密切關(guān)系，在中國佛教史上占有重要地位。

5.廣州六榕寺：六榕寺花塔以獨特的佛教建筑藝術(shù)成為嶺南佛教傳播的象征

南朝宋代廣州六榕寺稱廣州寶莊嚴寺。寶莊嚴寺在劉宋時已聲名傳贊，并在蕭梁時吸引名僧曇裕法師攜至尊的佛祖舍利駐錫，成為嶺南佛教傳播的重要場所，寺內(nèi)現(xiàn)存的六榕花塔、六祖銅像及清代佛教造像，初唐四杰之一王勃碑記（《廣州寶莊嚴寺舍利塔碑》），都是彌足珍貴的佛教文化遺產(chǎn)。

寺院的標志性，首先在周邊街區(qū)的街巷名中反映出來。廣州各大寺院，周邊大都有以寺院名字命名的街巷，如龍藏寺（即大佛寺）旁的龍藏街、寺前街；凈慧寺（即六榕寺）旁的花塔街、凈慧街；光孝寺前的光孝街；長壽寺附近的長壽大街、長壽西街、長壽直街；西來庵（即華林寺）旁的西來初地、寺前街、華林北街、華林新街、華林南橫街、華林北橫街等。

六榕寺因其久遠的歷史、獨具特色的佛教建筑和歷代高僧駐錫而備受尊崇。古老的廣州，六榕寺花塔以獨特的佛教建筑藝術(shù)成為嶺南佛教傳播的象征，也成為六榕寺的標志性建筑。

6.廣州海幢寺：亦園亦寺，外銷畫中的嶺南文化特色的寺院公園

海幢寺是明清以后一座集宗教、政治、經(jīng)濟、文化為一體的非常特別的寺院。海幢寺位于河南南華西路，始建于南漢時期（905-971），迄今有一千多年歷史，是廣州市重點文物保護的寺院。海幢寺以寺貌莊嚴、殿宇雄偉、高僧輩出而聞名于世，被譽為廣州“五大叢林”之一，是現(xiàn)時廣州的“四大叢林”之一。在清代，時僧眾逾百。寺產(chǎn)之多，寺內(nèi)僧人之眾，又為當時“五大叢林”之冠。

（1）與“十三行”一江之隔：在十三行發(fā)展的過程中，廣州因此衍生了不同的本土文化，有河南廟（海幢寺）與十三行佛教文化的傳播，這都豐富了嶺南文化的內(nèi)涵。廣州十三行的出現(xiàn)便掀開了廣州對外貿(mào)易史上輝煌的一頁。

（2）承接招待外國使團的任務(wù)：海幢寺知名度很高?！昂幽纤拢℉onam Temple，即海幢寺，西方人稱此寺為河南寺）是中國南方最大的佛教寺院之一，坐落在珠江的南岸?！焙４彼略趶V州“一口通商”時期，還承擔接待外國使團的任務(wù)。十九世紀末接待過兩個使團：—個是英國使團，一個是荷蘭使團。清光緒十七年（1891）四月五日，俄國沙皇尼古拉二世來到廣州，他的船是靠在河岸的，嗣后他參觀了海幢寺。

（3）海幢經(jīng)坊：海幢寺曾經(jīng)是集書籍編輯、印刷、出版、發(fā)行、贈閱等于一體的文化傳播機構(gòu)，但其作用和傳播內(nèi)容已經(jīng)超出佛教之外。廣東自唐代至清代佛教文獻印刷出版的歷史軌跡，其中提及海幢寺是清代廣東刻書最多的寺廟之一，列舉其刻書29種。

（4）戲曲基地：清光緒三十年（1904），程予儀等人和興中會同志，陳少白、李紀堂等發(fā)起組成“天演公司”在海幢寺諸天閣辦了第一間粵劇學(xué)堂。招收十二至十六歲青少年80人，專門訓(xùn)練和教授戲劇表演技巧。這是有史以來廣東第一間粵劇學(xué)校。

其實，清代海幢寺與當時流行歌曲《茉莉花》有一段鮮為人知的因緣：約翰·巴羅（John Barrow，l764—1848）于清乾隆五十七至五十九年（1792—1794）間，任英國駐華大使馬戈爾尼伯爵的秘書，是一位地理學(xué)家和旅行家。他曾隨大使在承德避暑山莊受過乾隆皇帝的接見。他返英后將在中國的見聞撰寫成《中國游記》（Travels in China）一書。該書提到《茉莉花》及其曲調(diào)，而這首歌的曲譜及翻譯歌詞卻是巴羅在廣州（海幢寺）完成的。其實，《茉莉花》在當時為廣州當?shù)氐某黾胰烁木幒蠹{入寺院梵唄。

（5）寺廟園林：海幢寺是廣州地區(qū)最大的寺廟園林。另外，廣州很多佛寺與園林相結(jié)合的也有很多，海幢寺亦寺亦園，曾作為海幢公園；能仁寺與風(fēng)景秀麗的白云山景色融合在一起，園林化景觀與寺廟建筑很好的融合在一起。

在對外交流史上，海幢寺被地方政府選為接待外賓地點，又是官方指定外商游玩之地。清嘉慶年間，清廷對前來經(jīng)商的外國商人防范甚嚴，海幢寺是指定的外商外出游覽的兩個景點之一。

7.潮州開元寺：百萬人家福地，三千世界叢林

潮州開元寺為廊院式中的橫聯(lián)三院式佛寺，主院為五進、中軸式對稱結(jié)構(gòu)。寺通衢四達，規(guī)模雄偉宏大，殿堂樓閣壯觀，圣像妙相莊嚴，且唐、宋、元、明、清文物奇珍眾多，如唐代石經(jīng)幢、木魚，宋代木龍、大銅鐘，宋代遺構(gòu)“日本大佛樣”建筑天王殿，元代云版、隕石香爐，又具國內(nèi)最完整的清乾隆版《大藏經(jīng)》及民國時期智誠和尚瀝舌血書八十卷《華嚴經(jīng)》，以及教育界中太虛大師創(chuàng)辦的嶺南第一座佛教院校——嶺東佛學(xué)院。佛學(xué)院的創(chuàng)立，標志著潮汕甚至廣東佛教從傳統(tǒng)叢林式教育向現(xiàn)代學(xué)院式教育轉(zhuǎn)變的開始，在粵東現(xiàn)代佛教史上留下重要的一頁，具有深遠的歷史意義。并有出版界中標新立異的民國佛教名刊《人海燈》，音樂界中潮州佛樂禪和板，國際交往的中泰聯(lián)誼紐帶泰佛殿和東渡學(xué)密第一僧純密和尚等，不一而足。“人以地傳，地以人重”，開元寺亦然。

潮州開元寺是一組較完整的唐代宮殿式四合院建筑群，為粵東地區(qū)第一座千年古剎，素有“百萬人家福地，三千世界叢林”之美譽，也是聯(lián)結(jié)海內(nèi)外佛教文化的紐帶與圣地。潮州開元寺既葆有唐、宋、元、明、清各朝代宮殿式的建筑風(fēng)格，又凝結(jié)宋以后各朝代的建筑藝術(shù)，當之無愧于“嶺南地標性古代建筑藝術(shù)明珠”。

8、慶云律宗開嶺表：慶云寺師承關(guān)系和法嗣的開放性是該寺一大特色

鼎湖山慶云寺乃嶺南一支重要的法系，它的創(chuàng)建與演化，很大程度上反映了明末清初曹溪禪法的中興，突出地體現(xiàn)了明清之際嶺南禪宗的鮮明特點。

肇慶的律宗淵源，還可以追溯到唐開元年間（713-741）路經(jīng)此地的鑒真、榮睿一行。鑒真和尚即為唐代律宗高僧，他東渡日本也是為了傳弘戒律。慶云寺建成后，初祖棲壑和二祖弘贊都盡力于律學(xué)的復(fù)興。棲壑被尊為慶云寺初祖，他所制訂的寺門法旨和規(guī)矩，寺中僧人遵循至今。持戒精嚴成為慶云寺的一大特點。慶云寺第六代住持圓捷一機和尚謂棲壑禪師：“力弘博山之道，更嚴凈毗尼……禪、凈、律三教并行。自有佛法以來，未有如吾師之兼善者也?！?/p>

“嶺海之間，以得鼎湖戒為重”。“百城煙雨無雙地，五嶺律宗第一山”。慶云一派，禪、凈、律兼持，其僧侶以戒律精嚴、行解相應(yīng)著稱。清康熙中葉至民國初，嶺南佛教衰微，寺廟多荒廢，而慶云寺香火旺盛。

慶云寺作為嶺南曹洞宗的傳法基地，其影響一直到現(xiàn)代。其嗣法子孫不僅在廣州、南海、番禺、順德多個寺院的住持，而且南寧、港澳至今仍有多個寺院的祖師堂供奉著慶云寺某代住持及其弟子。如慶云寺第七十四代住持印載筏可是香港寶蓮寺第二代住持，也是任期最長的住持，共歷四十二年；慶云寺第七十代住持印潔質(zhì)良的傳法弟子慧因曾主持澳門普濟禪院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