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可愛（二）

蕭小船

新浪微博：@簫四娘下面湯

上期預告：高考之后，夏霽以自己沒談過戀愛有點兒遺憾為由，抓陳桉桉做了一日水上樂園情侶，但是，上大學前夕夏霽又找上她，說后悔了，不想只做一天男女朋友。然后陳桉桉在發(fā)蒙之際，莫名其妙開啟了這段美（被）好（懟）的愛情……

（四）陳公主：廚房這種地方，不適合我這樣的仙女

1.0

陳桉桉讓任天一把謊說得像樣一點，好讓她在H市多玩幾天。

對此，夏霽有些不樂意：“我就這么見不了光？怎么好像是你在外面養(yǎng)的野男人一樣？”

“我媽一直當我們是純潔的同學關(guān)系，冷不丁和她說，她會轉(zhuǎn)不過心態(tài)的。你也知道，我家里我媽說了算，要是她帶頭反對，我們以后真的要見不了光了?！?/p>

夏霽冷哼一聲，就往自己的房間里走，陳桉桉一把拽住他的衣袖：“你干嗎去呀？”

“被養(yǎng)的野男人要有保存體力的自覺，睡覺去。”

直到砰的關(guān)門聲響起，陳桉桉才反應過來他這話的意思。這男人真是，給他個戲臺子能立馬開一場演唱會。

本來，夏霽得冠軍，他掛名的俱樂部要給他辦慶功宴，但他顧及陳桉桉，就和教練說回A市再說，在海邊租了棟民宿風的小別墅。

陳桉桉一心一意地想著去潛水、看海星，可到了別墅，夏霽沾床就睡，她只能躺在院子里吹海風、曬太陽。

她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夏霽大概是在和她鬧脾氣。

雖然在外人看來，夏霽清清冷冷的，不好接觸，不過自從他們在一起之后，他雖然毒舌，但處處照顧、包容她，像這樣鬧脾氣還是第一次。

陳桉桉對著鏡子演練表情，躡手躡腳地溜進夏霽的房間。

窗戶開著，海風有些大，時不時地吹起厚重的窗簾，漏下幾絲陽光。夏霽半睡半醒間翻了個身，手搭上一個毛茸茸的東西。

他的眼睛沒睜開，手順著毛搓了搓，隨后一把推開，又翻了個身，留了后背給她。

陳桉桉很震驚，揉她的頭都消除不了他的火氣了嗎？

她頂著一顆頭發(fā)亂糟糟的腦袋跟著蹭上床，半趴在他的身上，手指一下一下地在他的下巴上戳：“夏老大，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夏霽閉著眼裝睡，一聲不吭。

“從前有一個將軍，他跟他的女朋友，不對，跟他的娘子生氣，然后，他就戰(zhàn)死了。這個故事告訴我們，男人是不能跟自己女朋友生氣的。”

夏霽肩膀一抖，將她甩到一邊，裹著被子往里面挪了挪，沙啞著聲音道：“將軍的夫人是正經(jīng)過門的妻子，是光明正大的，是被世人接受的，即使將軍戰(zhàn)死，他娘子也能頂著他的姓氏繼續(xù)活著。我算什么？呵！野男人罷了?！?/p>

陳桉桉盤腿坐著，換了個思路：“要不我委屈委屈，做野女人？”

夏霽冷聲一哼，不置可否。陳桉桉盯著他的后腦勺，一個餓虎撲食壓到他的身上，嘟著嘴，胡亂地往他的臉上親。

在戀愛里，她一貫是被動的，偶爾的一次主動就能讓夏霽激動得不行。

陳桉桉不是餓虎，而是送到狼嘴里的小白兔。

夏·大灰狼·霽的手扣住她的肩膀，一條長腿鉤住她的膝蓋窩，一個翻身，兩人就調(diào)換了位置。

陳桉桉心頭一喜，忍著羞澀，仰頭去夠他的唇，碰上的卻是他寬厚的掌心。

夏霽睜著一雙毫無睡意的眼，從她的身上下去：“你要是喜歡這間房，就睡在這里，我去睡另一間?！?/p>

陳桉桉頹喪地摸了摸臉：“我們在一起才不到一年，我在夏霽的眼里就已經(jīng)不新鮮了嗎？”

走進另一間房的夏霽靠在門板上，深深地呼吸好幾次才平復身體里涌動的熱血。

剛才就差那么一點點，他就真的要成狼了。

但他這一次一定要堅持！

努力爭取名分的男人最美！

2.0

陳桉桉是個不懂就問的好學生，拉了一個討論組，先扔了一個紅包再提問，態(tài)度非常真誠。

【陳可愛：如何哄好鬧脾氣的男朋友？】

【汪汪汪：母胎單身狗，無法回答你的問題，汪汪?！?/p>

【江呀江梨子：夏老大嗎？夏老大怎么會鬧脾氣？肯定是你想多了。】

【陳可愛：……真的在鬧，已經(jīng)拒絕和我同框出現(xiàn)了?！?/p>

【任大二：男人鬧脾氣，有的時候就是想讓你哄他，為他做點兒什么，不然，他總覺得自己的付出得不到回報，心里不平衡。我男朋友就是這樣，每次鬧一鬧，我就給他做頓飯吃，吃完，他就好了?！?/p>

【江呀江梨子：大二啊，你那是哄男朋友還是養(yǎng)豬呢？】

【任大二：都有吧！】

……

做飯，聽起來倒是不錯，可以試一下。

別墅的廚房里食材齊全，而且都事先處理好了，陳桉桉在網(wǎng)上下了菜單，決定熬一鍋海鮮粥，涼拌一個海蜇菜心，煎兩塊雞排。

她上一次做飯是在小學三年級，給陳爸爸打下手，陳爸爸說她在做飯上很有天賦，隨他。

話音剛落下，陳桉桉切土豆的刀一偏，劃傷了手，之后陳爸爸就再也不讓她進廚房了。

反正她有天賦，菜單上又有詳細的步驟，照著做就行了。

陳桉桉放心下來，雙手合十地放在下巴下，做了個祈禱的姿勢，隨后將米倒了出來。

下定決心的夏霽倒是真的睡了一會兒，不過，大概半個小時后就醒了。有點口渴，他便去廚房找水喝，一進去就有些蒙，懷疑自己沒睡醒。

剛才干凈整潔的廚房此刻像被人拿炸彈炸過一樣，洗手臺上一堆耷拉著的菜葉子，電飯煲下面全是淌出來的湯水，煎鍋里躺著兩個疑似炭塊的黑色不明物體。

陳桉桉從另一口鍋里撈出兩枚雞蛋，興沖沖地往碗邊上一磕，不料，里面的蛋液流出淌了她一手。

“這怎么沒熟啊……”陳桉桉手忙腳亂地拿抹布去擦，結(jié)果蛋液蹭到身上純白的T恤上，她手里拿著抹布，還要去擦衣服，抹布卻被半道伸過來的手搶過去扔到一邊。

“去換件衣服?！?/p>

陳桉桉看著他，又看著一片狼藉的廚房，依依不舍。

“你還嫌毀得不夠徹底嗎？”

陳桉桉沒話說了，低著頭走了出去，好半天才換好衣服出來，此時廚房已經(jīng)被收拾干凈，夏霽身上系著圍裙，立在菜板前將焯好浸了涼水的海蜇皮撈出來，快刀切成絲。

夏霽在廚房里游刃有余，和方才陳桉桉“炸”廚房的架勢一比，真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

他的氣貌似還沒全消，也不和她多說話。

陳桉桉出去將臟了的T恤洗干凈晾好，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發(fā)呆。

夏霽做的菜很快上桌，色香味俱全，看一眼就讓人食指大動。

陳桉桉卻只小口小口地吃著。夏霽終于控制不住去看她，發(fā)現(xiàn)她眼角紅紅的，顯然是剛哭過。

“是剛才等吃飯餓得哭了？”

陳桉桉咽下一口酸甜可口的海蜇皮，嘴唇抿緊：“我其實是為了讓你高興才想做飯給你吃的，但是，我又搞砸了。好像我一直都是這么一個人，從小到大，除了學習之外的任何事都不擅長。這次我來H市，本來是想給你個驚喜的，可我下了高鐵就迷路，還害得你剛比完賽，連氣都沒喘勻就要跑來找我……”

夏霽放下筷子，沒想到這次爭取名分還沒什么結(jié)果就惹得她傷心，不免有些后悔。

“你什么都會，學習好、體育好、方向感好，會做飯，還寫得一手好字……跟你比起來，我真的一無是處?，F(xiàn)在你說什么我在你眼里是一百分，但我覺得你可能是瞎了。等哪一天你不瞎了，就會看我哪里都不順眼。所以，我要是現(xiàn)在告訴我媽我們的關(guān)系，她那么喜歡你，到時候肯定受不了到手的女婿飛走了的打擊的?！?/p>

“你就是以未來一定會分手的心態(tài)和我在一起的嗎？”夏霽恨得直磨牙，想伸手掐她又怕這個時候控制不住手勁兒掐疼她，最后只啪地拍了下桌子，惡狠狠地道，“我就愿意一輩子瞎，你能把我怎么樣？！陳桉桉，你敢把我眼瞎病治好試試看！”

3.0

夏霽的脾氣來得莫名其妙，走得也莫名其妙，陳桉桉只記得她胡攪蠻纏地哭了一通，他就徹底投降了，親著她、抱著她、哄她，就差把她供起來了。

第二天，夏霽帶她到附近轉(zhuǎn)了轉(zhuǎn)，下午就去買了潛水的工具。

陳桉桉咬著吸管喝杧果汁，看著夏霽前前后后地忙活著，就想起她和夏霽那莫名其妙的“一日的男女朋友”。

之前她覺得夏霽可能是太閑了，現(xiàn)在想想，那不是閑，那是罪惡的開端。

換好潛水服，夏霽牽著她一路叨叨地囑咐：“你第一次下水，可能不適應，要是哪里不舒服，就浮上來，調(diào)整一下呼吸再下水。”他一邊說，一邊用高大的身體將她整個擋在角落里，手出其不意地將她身上潛水服的拉鏈拉下來。

“你干什么呀？”

“太熱了，透透風，臨下水時再拉上。這里面還有泳衣呢，你緊張什么？”他將自己身上的潛水服的拉鏈也拉下來，他里面可什么也沒穿，蜜色的胸膛就在她的臉邊。

陳桉桉眨了眨眼，拿手指頭戳了一下。

“我就試試看油不油。”

“……”夏霽按住她的手，帶著它往里面伸，一本正經(jīng)地道，“戳是感覺不到什么的，你摸摸看，看油不油?！?/p>

陳桉桉：“……”

深水里的世界是靛藍色的，五彩斑斕的魚群在頭頂游過，深綠色的水草隨著水浪搖擺。

海星趴在石頭上，陳桉桉一只手抓著夏霽，另一只手費了好大勁兒才將它拽下來。這是顆鮮活的星星，落在海底的星星。

她正看得出神，夏霽繞到她的身后將她抱住，她手一松，海星飛走，對面抓拍的攝影師按下快門。

她放飛了一顆星，而他擁住了屬于他的那顆星。

折騰了一整天，回到別墅，陳桉桉筋疲力盡，累到得話都不想說，找個水缸把海星放進去就直接去洗澡了。

她出來的時候，夏霽房間的門關(guān)上了，估計是睡了。

陳桉桉想起上岸之后海浪卷過來，一群跳魚跟著飛來，他又扛著她看了許久，八成是累得脫水了。

吹好頭發(fā)躺在床上，睡前習慣性刷朋友圈，她就看見夏霽發(fā)了一條——夏豬蹄子：有我在你身后。

配圖就是那一張他在她身后擁緊她，陪她放飛那顆海星。

是啊，她迷糊，她路癡，她做飯炸廚房，可只要她身后有夏霽，這又有什么關(guān)系？！

門開了一條縫兒，夏霽翻了個身，手觸上毛茸茸的東西。他的手狀似無意識地向下，落在她的脖子上往里一鉤，她不得不站起，最后腦袋貼在他的頸窩處，身子也只能跟著上床，緊貼著他躺下。

“夏霽——”

“嗯？”

“我還是不想跟我媽說……”

他小心地抬起她的腦袋，將胳膊放在她的頭下面讓她枕著，側(cè)過身摟住她，鼻息落在她的頭頂，隨后應了一聲：“嗯。”

“這么好說話？你不會是敷衍我，日后逮著機會繼續(xù)鬧吧？”

夏霽搖了搖頭，鼻尖來回蹭著她的頭頂：“我想了想，你對我們的關(guān)系沒什么安全感肯定是因為我做得不夠好。我有信心等到你沒顧慮的那一天，所以，我不急?！?/p>

陳桉桉環(huán)住他精瘦的腰身，臉埋在他的懷里，悶悶地道：“夏霽，你真好。”

他輕輕地親了親她的額角：“睡吧！”

他是好，不然，也沒那個榮幸能得到她的喜歡。

反正他不會說，不代表以后別的人不會大嘴巴說出去。

所以，我的陳可愛，我們來日方長。

（五）夏老大：我的魅力通殺男女老幼……還有雌雄雙狗

1.0

比賽已經(jīng)結(jié)束，陳桉桉不用再去擊劍館陪夏霽。

夏霽本來能以各種借口去找她出來，但最近她的心思明顯從他的身上飄到了別處……飄到了一條狗的身上。

事情是這樣的，本來任天一這次假期沒回家，但她家奶奶突發(fā)奇想，組織了一次家庭旅游，任爸爸孝順，親自逮了她回來。

任天一在群里吐槽不想和全家出去，每年過年回去受罪還不夠，還要年中加一次，她一定會成為全家攻擊的活靶子。

【任大二：我本來出去做家教就是想避開他們的念叨，沒想到……唉，蒼天饒過誰！】

任天一家里養(yǎng)了只特別漂亮的薩摩耶，叫妹妹。陳桉桉從小就喜歡狗，但奈何陳媽媽明確說過：“這個家里，你和狗只能留一樣！”

她想養(yǎng)，也養(yǎng)不成，這次就和任天一商量，把妹妹寄存在她家。任天一的狗，陳媽媽就算不想養(yǎng)，也不能扔出去。

果然，任天一牽著妹妹、提著妹妹的各種用具上門，陳媽媽只是短暫的表情崩掉，之后就又笑瞇瞇的，等任天一走后，才指著陳桉桉罵了一個小時。

但有狗的陳桉桉是聽不到任何罵聲的，自此夏霽約她出來，十次有八次她都拒絕，白天說妹妹膽子小，離開她就亂叫，會擾民被鄰居投訴的。

傍晚，她說要牽著妹妹出去遛彎兒，鍛煉身體，不然，妹妹病了，任天一回來是要奓毛的。

“那我呢？你有多久沒陪我了？”晚上視頻通話時，夏霽刻意委屈地說，想喚起她一點兒良知，哪知她心里剛有點兒動搖，下一刻妹妹跳上她的床，依偎進她的懷里撒嬌，她果斷地掛斷了通話。

【我的陳可愛：早睡早起身體好哦！晚安！】

夏霽憤恨地盯著屏幕，心道：真是人不如狗！

陳桉桉家的小區(qū)附近有個小花園，每天吃完晚飯，她就牽著妹妹到這兒來遛彎。

妹妹“背井離家”，倒被陳桉桉養(yǎng)得胖了兩斤，毛發(fā)如雪團一樣，誰看到都忍不住想摸摸它的頭。

沒兩天，妹妹就徹底適應了環(huán)境。到了無人的草坪邊上，陳桉桉放開繩子，妹妹撒歡地跑，再扎進旁邊的灌木林子里。

這次不到平時一半的時間，妹妹就慌不擇路地從林子里鉆出來，撒丫子往她的身邊跑，邊跑還邊嗚嗚地叫著，看見她后，先委屈巴巴地拿腦袋蹭了蹭她的小腿，然后前肢立起來往她的身上搭，向她求抱抱。

“怎么了，妹妹？”陳桉桉摟住狗，輕輕地揉它的腦袋安撫它，隨后聽見它嗷嗚一聲，然后從林子里走出來一人一狗。

一只英武帥氣的大德牧，一個英俊帥氣的男朋友。

陳桉桉有點兒想跟妹妹一樣吼兩嗓子，不過，妹妹嗷嗚地叫，是被嚇的，她是被領(lǐng)狗的男朋友萌的。

“這狗是誰的呀？”

陳桉桉想把妹妹扯下來，但實在扯不動，拖著胖狗往前艱難地走了兩步，就聽見一聲低喝：“妹妹，下來！”

妹妹嗚咽了一聲，倒真的聽夏霽的話，慢騰騰地從陳桉桉的身上下來了。

“你怎么到這兒來了？是不是專程來堵我的？”陳桉桉不懷好意地看著夏霽，后者吹了聲口哨，大德牧一下躥出去，在妹妹準備起跳前一爪子按住它的頭。

夏霽壓了壓頭頂?shù)暮谏羟蛎保骸拔抑皇莵礤薷绺绲模灰宰鞫嗲??！?/p>

“哥……哥哥？”

夏霽從善如流地應一聲：“乖，小妹妹。”

陳桉桉：“……”

2.0

哥哥是夏霽叔叔家養(yǎng)的狗，被他暫時借來養(yǎng)幾天，還改了個藝名。這狗聽話極了，才受訓了幾天，就接受了自己新的身份，在灌木林埋伏時逮到妹妹就伸出惡魔之爪。

對此，夏霽很是滿意，不愧是他的狗，該出手時就出手。

自此，陳桉桉每天遛妹妹的時候，都能“偶遇”到跨越兩個小區(qū)趕過來遛狗的夏霽。哥哥長得高大，一雙眼睛如老鷹的眼睛一樣發(fā)亮，每次盯著妹妹的時候就會更亮一些，嚇得妹妹走著走著就腿軟，賴在地上不肯動。

哥哥也不走，歡快地搖著尾巴在妹妹的身邊跑來跑去，然后蹲在一邊，前爪還有一下沒一下地蹬著妹妹的肚子。

陳桉桉看到這場景，覺得無比眼熟，這簡直就是狗版的她和夏霽嘛！

她頓時心生同情，走過去拍開哥哥的爪子。

汪！

哥哥一嗓子嚇得她不敢動，夏霽坐在長椅上喊了聲：“哥哥過來。”

哥哥噌地一下跑回去，乖乖地蹲在他的腳邊。

陳桉桉用手順了順妹妹發(fā)抖的脊背，夏霽又喊：“妹妹也過來。”

妹妹弱弱地叫了一聲，還是搖著尾巴過去了，和哥哥并排蹲著。

陳桉桉精心養(yǎng)了這么多天的狗，居然這么快就叛變了，讓她不甘又好奇。

“它為什么這么聽你的話呀？”

“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p>

陳桉桉左右看看，確定附近沒有疑似陳媽媽的人員，俯身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

夏霽拍了拍旁邊，陳桉桉從善如流地坐過去，好奇地盯著他：“那是為什么呀？”

她偶爾說話，尾音會習慣性地上揚，像拿著根羽毛輕柔地撓著他的心，讓他又癢又熱。

夏霽心念一轉(zhuǎn)，帽檐扣得更低，壓在唇線上邊，長指點了點心儀的“親一下”部位。

兩個狗頭齊齊地往一個方向歪著，純凈的眼睛盯著她看。

陳桉桉雙手捧著他的臉，將小幾號的臉貼上去，軟軟的唇印在他的唇瓣上。

夏霽的手放在她的腰上，將她往自己這邊拽，她只能側(cè)身坐在他的膝頭，像小孩子一樣被他攬住。

一吻終了，這夏日的熱風變得更加濃稠。

陳桉桉怕陳媽媽來跳廣場舞逮到他們，和夏霽隔著安全距離坐著。

哥哥已經(jīng)四仰八叉地躺在妹妹的身邊，大尾巴一甩一甩地打在妹妹的身上。妹妹滿臉不甘不愿，還是蜷縮著躺下，和哥哥依偎在一起。

“妹妹是從我家里被帶走的。之前我家養(yǎng)了只薩摩耶，生了幾只狗崽兒，任天一想要，我就送了她一只。妹妹還在我家的時候，二叔常帶著哥哥過來，它們倆小時候一起被我訓過。不過，后來我家的那只薩摩耶病死，之后我家就再也沒養(yǎng)過狗了?！?/p>

算算，那差不多是高中的事情，任天一是夏霽的同桌，也難怪能要到夏霽家的狗崽兒。

陳桉桉盯著妹妹一會兒，嘴巴就嘟了起來。

“當然，我送她狗崽兒是有條件的，就是讓她問問你要不要，我給你留了一只最好看的，眼睛黑黑的，臉肉肉的，長得可像你——”

陳桉桉沒注意到他攻擊她的言論，迅速抓住重點：“那次是你讓她問的？”

夏霽點頭。

然后，她得到的回答就是陳媽媽的金句：“這個家里，你和狗只能留一樣！”

陳桉桉嘟起的嘴立馬彎起來。

原來，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什么都想著她了呢！

過去的年月里，有人無時無刻不在惦記著自己的感覺可真好。

遇見你，可真好。

3.0

暑假還剩兩周的時候，任天一全家度假回來，陳桉桉想多陪妹妹一會兒，夏霽就牽著她，她牽著狗，眼淚汪汪地往任天一家的小區(qū)走。

“你要是實在喜歡妹妹就留下?！?/p>

“我不在，我媽會殺狗的。再說，君子不奪人所好，我不能，我不能搶人家的……”她一張可愛得過分的臉，帶著哭腔說這么一句豪氣的臺詞特別有喜感。

夏霽沒忍住，泄露了一絲笑，她可生氣了：“你在笑什么？我這么難過，你還笑。”

“你太可愛了，想想這么可愛的姑娘是我女朋友，我喜不自勝就笑出聲了?！?/p>

陳桉桉：“……”

任天一走了半個月，黑了兩個等級，瘦了一大圈，整個人看著還懨懨的。這一趟旅行促進了一個家庭的和諧，卻摧毀了一個花季少女的靈魂。

陳桉桉將妹妹抱在懷里又親又摸，走的時候，一步三回頭，最后是夏霽嫌她走得太慢，將她一把扛起塞進電梯里的。

“吃杧果干嗎？”

“要不吃巧克力？夏天和我說有一家新開的巧克力店不錯，就在霽虹街。”

“我每次不高興的時候，我女朋友親親就好。這樣吧，你讓你男朋友親親，估計你就好了?！?/p>

夏霽趁著電梯門打開前，干脆利落地將她堵在角落，飛快地親了一下。

陳桉桉臉蛋紅通通地從他的胳膊下鉆出去。

工作日，外面來來往往都是人，并沒有誰因為這一場小別離而停下腳步，除了夏霽?！耙?，我跟任天一把狗要回來？本來妹妹就是我的狗?！?/p>

男友力MAX的夏霽過于不要臉，陳桉桉心一熱，忙扯住他，仰著頭：“我要杧果干?！?/p>

“好?！?/p>

“我也要巧克力?！?/p>

“好?！?/p>

“我要吃火鍋?！?/p>

“陳桉桉，你不要得寸進尺——”

“嗚嗚嗚……”

“好，火鍋就火鍋?！?/p>

八月二十三號是陳桉桉的生日，她是踩著獅子座的尾巴來到這個世界的。

夏霽總嘲笑她是個假獅子座，一點兒也不嚴肅、霸氣，看著就軟，實際上更軟。

哦，還有一句——“最軟的還是嘴” 。

陳桉桉對這一天的期待除了可以收到很多紅包之外，就是夏霽準備的禮物。

去年的今天，他們的關(guān)系處于一種她不知道，但他知道他們還在一起的詭異狀態(tài)。

陳桉桉壓根兒沒把夏霽當男朋友，也就不存在禮物的問題，所以今天算是他們在一起之后她過的第一個生日。

一大早，陳桉桉接到了夏霽的消息，匆忙地爬起來就下了樓。

夏霽在一樓等著她，腳邊放著一個大盒子，上面系著蝴蝶結(jié)。

陳桉桉看著那個盒子的大小，再想想去年圣誕節(jié)的增高鞋就有點兒慌。這里面要是一打增高鞋墊，她該咋辦？手刃親男友？

她拆開蝴蝶結(jié)的手都是顫抖的，蓋子一拿開，她哇地叫出聲，一下子跳起，掛到夏霽的身上：“夏老大，你也太感人了吧！”

盒子里是兩只小小的茶杯犬，擠在一起像兩團小棉花。

陳桉桉徹底失控，激動地對著夏霽喊：“它蹭我的手心了，它怎么這么可愛！”

“挑一只?！?/p>

陳桉桉護食一樣抱住盒子：“你什么意思？”

“本來就是你和我一人一只的，你挑一只，剩下的那只，我一會兒帶走?！?/p>

“不要！”

夏霽挑著眉看她，她哭喪著臉掙扎半天，才挑了耳朵上有一塊黑斑的那只。

“雖然可愛，不過茶杯犬的耳朵上怎么會有黑色的毛？”

“我染上去的，就知道你會選特別一點的。這是只母狗，我不能讓任何雄性接近你?！?/p>

大好的日子，陳桉桉不想和他計較。

夏霽捏了捏她的臉頰：“名字我都想好了，一只叫除夕，一只叫初一?！?/p>

陳桉桉的第一反應是這兩個名字過于一般。

不過，配上夏霽的解釋，這兩個名字就過于美好了。

“從一年的第一天到最后一天，我都在你的身邊?！?/p>

（六）陳跟班：我們會帶著祝福，馬不停蹄地滾走

1.0

大二伊始，除了一個假期不見的同學們聚一聚，維持下塑料同學情外，整個A大都在為迎接新生做準備。

在準備之余，打著太陽傘、捧著冰西瓜汁在操場外圍觀學弟學妹們，也是大二的學長學姐們的一大樂事。

陳桉桉卻是有點兒愁，愁得沒時間快樂。

而這從回學校前一天就開始了。

A大的中文系一直有個不成文的傳統(tǒng)，院系學生會換屆之后，各部部長是公平競爭上崗的，但每年的主席早就內(nèi)定好了，是年級成績第一名。

這次換屆，陳桉桉這個即使有英語一門拖后腿，但兩學期的總成績還是一騎絕塵的人，自然而然地C位出道了。

她上位第一件事，就是統(tǒng)籌負責院系的迎新晚會節(jié)目。

文藝部部長是個長相古典、行事豪放的東北妹子，一早知道陳桉桉要做老大，立馬制定了一攬子計劃，在開學前一天聯(lián)系上了她。

【文藝部部長：我籌劃了一部古風短劇，既能展示古典漢服，又能寓教于樂。服裝不用擔心，我家就是開漢服店的，現(xiàn)在就是缺幾個穿漢服的小哥哥來鎮(zhèn)場子。呵呵，那個，陳主席，你家男朋友有空嗎？】

【陳可愛：……這不太好吧？他畢竟是別的學院的?！?/p>

【文藝部部長：我打聽過了，醫(yī)學系那個“風騷怪”學生會主席看小姐姐現(xiàn)在選秀火，拉了一群白衣小姐姐要在晚會上走秀，用不上夏霽他們的?！?/p>

【陳可愛：可是……】

【文藝部部長：要是陳主席覺得不好意思開口，你把他們叫出來，我來說，反正我不要臉的。】

陳桉桉：“……”東北妹子真的是很拼。

文藝部部長都這么說了，她也不好意思再拒絕。醫(yī)學系大二的課程又難又多，夏霽回學校之后就開始忙，眼看著新生軍訓要結(jié)束了，她才試探著開了口。

夏霽倒是答應得很痛快，還說服同寢室另外三人一同加入，不過，他有個條件：“我好不容易找借口從輔導員那兒討來點兒時間，所以彩排的時候，你都要陪我?！?/p>

陳桉桉為他爭分奪秒地和自己在一塊而大大地感動了一把，不過，很快她就發(fā)現(xiàn)他另有目的。

第一次彩排是在A大的小禮堂，在后臺換服裝的時候，主角夏霽與另外三個扮演炮灰的室友隔開。

夏霽低頭系著漢服的帶子，系了幾次都系不好，他雙臂舒展，對著陳桉桉的眉頭一揚：“皇后，給朕更衣?！?/p>

陳桉桉：“……”

路過的文藝部部長：“……”

陳桉桉搬了張小馬扎，站在上面給夏霽系帶子、整理衣服，夏霽的手自然地扶著她的腰，穩(wěn)住她。

文藝部部長被虐得想汪汪叫，拿出手機偷拍了一張，卻被夏霽發(fā)現(xiàn)。他招呼她：“待會兒發(fā)給我，剛好有用?！?/p>

十分鐘后，男寢C601寢室私群“吃棗藥丸門診部”里消息閃動。

【精神科—專治不服夏大夫：這衣服真的很難穿?！?/p>

【婦產(chǎn)科—保大保小郭大夫：誰說不是呢？欸，那個領(lǐng)子往哪兒翻?。俊?/p>

【精神科—專治不服夏大夫：[圖片]幸好有陳桉桉幫我穿?！?/p>

【生殖科—送子觀音隋大夫：……】

【婦產(chǎn)科—保大保小郭大夫：……】

【精神科—專治不服夏大夫：她個子不夠高，也要站在凳子上幫我穿?！?/p>

【泌尿科—條條路通鄭大夫：我舉報，沒有人有意見吧？】

【婦產(chǎn)科—保大保小郭大夫：沒有。舉報完，讓夏霽帶著我們的祝福滾吧！】

2.0

文藝部部長策劃的短劇走的是宮廷斗爭和輕喜劇的路子，外加實時人形彈幕吐槽，是現(xiàn)在最流行的混搭風。

劇情大概是夏霽扮演的侍衛(wèi)與深宮中的宮女一見鐘情，決定逃離皇宮，長相廝守。臺上演的，就是那個逃亡過程。

臺邊坐著的兩人針對這個過程瘋狂吐槽，幕布上的字幕實時跟進。

“哇，大半夜的，侍衛(wèi)居然這么容易就能進宮，這個皇上腦袋上真的是一片青青草原。”

“在宮道上這么急速奔跑，是怕人看不出來他們要干壞事嗎？”

“我的天哪，鏟子！夏侍衛(wèi)拿出鏟子，在宮墻根兒挖地道。那么，問題來了，挖掘機技術(shù)哪家強？”

“……”

這些字幕明著是吐槽，實則指出現(xiàn)在不太嚴謹?shù)墓叛b劇的漏洞，而她們找的人形吐槽機是每天晚上聽郭德綱相聲入眠的相聲社小哥哥，又有梗，又好笑，彩排效果非常好，非要說有什么不好的話——

人形吐槽機乙：“咱們夏侍衛(wèi)對宮女沒多少愛意??！這是逃離皇宮，恩恩愛愛的劇本嗎？這明顯就是要拐她出去通宵排隊，代買AJ鞋的節(jié)奏?！?/p>

人形吐槽機甲：“夏侍衛(wèi)看墻邊那棵樹時眼里一汪水一樣，這難道是人與樹妖戀愛的故事？”

臨時被抓來演樹的陳桉桉：“……”

“咔！”文藝部部長喜歡這對很久，堪稱CP粉頭，這回拉夏霽過來也算是自己給自己產(chǎn)糧，此刻也有點崩潰，“喂？一一零嗎？我實名舉報這里有人公費談戀愛?！?/p>

一室起哄聲，郭銘昊甚至吹起了口哨，文藝部部長叉腰：“咱們撐過這一段，我單獨給你們寫個番外怎么樣？”

陳桉桉已經(jīng)被鬧得滿臉通紅，哪里還在意什么番外不番外的，夏霽倒是上了心，愉快地點了點頭。

很快，陳桉桉拿到了臨時趕出來的所謂的番外劇本。

夏侍衛(wèi)與宮女沒逃成功，半路被抓。原來夏侍衛(wèi)是流亡在外的皇室遺孤，不僅沒被罰，反而被封了王爺。夏王爺揚眉吐氣，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墻根那棵樹移回家，因為在他危難之際，他意識到自己并不愛宮女，只是放蕩不羈愛自由。

而樹妖的小名就叫“自由”。

跨越種族的愛戀最后感動上蒼，然后一人一妖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陳桉桉看了這個劇本后，整個人都不是很好，而真正演起來時，沒有最羞恥，只有更羞恥。夏王爺一身華服錦衣，頭戴玉冠，眉目俊朗，一個“腿咚”將她“咚”在墻邊：“你現(xiàn)在就算回去，也只能做一棵樹，但是，你跟著我，就能做一棵有美男愛的樹?！?/p>

“哈哈，這什么沙雕臺詞！”臺下有人已經(jīng)樂瘋了，戳了戳文藝部部長，“你不會把這個加到正式表演里吧？”

文藝部部長按下單反相機的確認鍵，摩拳擦掌：“當然不會，不過 ，我錄下來了，嘿嘿。嗑現(xiàn)實CP真是幸福，跪求你們結(jié)婚！”

那廂夏王爺已經(jīng)無法自拔，做自己的野雞，給自己加戲，他將頭壓低，鼻尖近乎貼上陳大樹的額角。

“所以，你跟不跟我走？”

無數(shù)雙眼睛盯著，陳桉桉知道不答應不能善終，只好點頭再點頭。

夏霽瞇瞇眼，側(cè)身擋住臺下人的視線，輕輕地親了親她的額角。

3.0

陳桉桉面皮比較薄，自從夏霽在眾（雖）目（然）睽（沒）睽（人）之（看）下（到）親了她，她覺得她走到哪兒都有人不懷好意地打量著她。剩下的幾次排練，她堅決不肯再去。

夏霽有種搬起石頭砸碎自己腳背骨的感覺。

“你就不能管好你的嘴嗎？”陳桉桉捂著臉從寢室樓下來，在小花壇邊哼哼唧唧地捶著他。

“我這么做是有原因的?！毕撵V任她捶，她捶完，他還幫忙按摩她的小拳頭，“你們學生會那個外聯(lián)部的部長對你心懷不軌。江湖中人，講究的就是先下手為強，我剛好趁機宣示一下主權(quán)?！?/p>

“外聯(lián)部部長？”陳桉桉對與自己不太有關(guān)聯(lián)的人的印象都很模糊，想了半天也就想起那應該是個男的。

夏霽微笑：“希望你理解我的一顆維護主權(quán)的心。”

“我和他也沒什么接觸啊?！?/p>

“我當初不是也和你沒怎么接觸就喜歡你了？”夏霽揉揉她的頭發(fā)，順帶揉亂了她的一顆心。

這么會說情話的男朋友，她當然是選擇原諒他。

大一新生軍訓結(jié)束，萬眾期待的迎新晚會在禮堂舉行。

中文系的節(jié)目在倒數(shù)第二個，和壓軸的醫(yī)學系挨著，后臺醫(yī)學系的學生會主席看見夏霽他們幾個，非常怒其不爭：“你們怎么能跟著中文系的人一起表演呢？”

夏霽輕飄飄地扔了一句：“我是中文系學生會主席直系家屬?！?/p>

“那他們幾個呢？”

“直系家屬的直系兄弟，以后要做伴郎的?！毕撵V拍了拍胖胖的學生會主席的肩膀，“到時候發(fā)喜帖，一定來?。　?/p>

“一定，一定……欸，不對，問題還沒交代完呢……”

夏霽被稱為A大的“不完美男神”，處處都完美，但因為已經(jīng)有女朋友，所有的完美都是別人的了，所以就是不完美。

新生里有不少熱愛蹲直播間看小哥哥的人，一聽說今天有活的夏霽上場，頓時激動不已。陳桉桉從后臺出來，居然看見人群里有好多女生手里舉著寫著夏霽名字的燈牌。

這場面，她以前也沒少見過。震驚三秒之后，她淡定下來。

自家男朋友太招人喜歡，證明他優(yōu)秀。

優(yōu)秀的男朋友只喜歡她一個人，證明她更優(yōu)秀。

這個道理是夏霽第一次親她的時候告訴她的。

剛好在去年的這個時候，軍訓之后，她被曬得黝黑，他卻一點兒沒變，依舊好看得惹眼。

她還沒有適應女朋友的身份，首先感受到了外形上的落差。

夏霽剝著澳橘，一邊往她的嘴里塞橘子，一邊教她人生哲理：“我優(yōu)秀，我喜歡你，這說明你更優(yōu)秀。這么優(yōu)秀又可愛得過分的陳桉桉讓我很有危機感，我可得看牢了?！?/p>

陳桉桉鼓著腮幫子吃橘子，想了一會兒才明白他這是在給她輸入強心劑。

不愧是未來的醫(yī)生小哥哥。

可能是她吃東西的時候像只小倉鼠一樣太可愛，那個落日黃昏，他們有了橘子味的初吻。

中文系的古風短劇不出所料地引爆全場，完全搶了風頭，后面壓軸的醫(yī)學系的走秀與之對比起來就顯得太過寡淡。

A大官博發(fā)了視頻，底下萬人血書求續(xù)集，絕對主角夏侍衛(wèi)硬生生地靠臉圈了一群粉絲。

@神經(jīng)病仙子：五分鐘內(nèi)，我要這個小哥哥所有的聯(lián)系方式！

@夏離呀：老學姐指路，醫(yī)學系2016級3班。

@熱心吃瓜群眾：指路也沒用，人家有女朋友了。

……

在這熱鬧異常的時刻，文藝部部長將自己保留下的珍貴番外視頻奉獻出來了。

三分鐘后，A大官博炸了。

@神經(jīng)病仙子：啊！這是什么偶像劇劇情？！這身高差真的萌暈我，這對，我嗑爆！

@傾顧顧顧：這對是真人，還是青梅竹馬，早就偷偷萌過的人飄過……

@唧唧復唧唧：萌過+身份證號……

其實，那段視頻拍得一般，陳桉桉也就仔細地看了二十幾遍。

三秒后，她轉(zhuǎn)發(fā)了微博。

@是陳可愛呀：我們會帶著你們的祝福，馬不停蹄地滾走，嘻嘻。

（七）夏老師：把“我喜歡你的全部”用三種方式表達出來

1.0

陳桉桉從小到大都是學霸，除了學習比較擅長之外，沒什么別的優(yōu)點。

夏·時不時不要臉·霽：“初戀男友是渾身沒有缺點的人，你眼光好，這也是個優(yōu)點。”

“你不要臉，這不是缺點嗎？”

夏霽面上毫無波動：“不要臉，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主要看動機。不要臉能和你在一起，要臉就不能和你在一起，我選前者，所以不要臉不是缺點?！?/p>

陳桉桉越來越崇拜他隨口胡謅的能力了。

所以說，濃烈的愛情會讓人盲目。

因為陳桉桉成績好，從小學到高中，她一直都是班里的學習委員。

也多虧了這點，夏霽在高中的陳桉桉眼里多了幾分存在感，不至于和大部分同學一樣，在她腦海里只留下性別的記憶……哦，對，還有嘴毒。

高中時，體育老師有事出去，體育課就會自動變成自習課，這是慣例。每當這個時候，作為體育委員的夏霽就會受班里蠢蠢欲動的男生囑托，想辦法去把體育課要回來。

十次有八次，夏霽都是直接去找陳桉桉的。

“勞逸結(jié)合，放松大腦，這樣學習才有效率?！?/p>

“莎士比亞曾說過，一味地死讀書是不會有出路的?！?/p>

“看在我們也算是舊相識的分上，就不能打個商量嗎？”

彼時的陳桉桉被長得人高馬大的夏霽堵住，聽他說了一句又一句，有些難以置信。

這人平時不是清冷、話少又毒舌？現(xiàn)在怎么這么聒噪？

夏霽是個風云人物，陳桉桉面皮薄，怕圍觀，基本都會答應他的要求，去找班主任通融一下。

他們在一起之后，夏霽回憶過往的心酸，深深地嘆了口氣：“人間不值得?。　?/p>

但是，上了大學之后，陳桉桉這個自認為唯一的優(yōu)點也差點保不住。

因為她兩學期的英語四級全都掛了。

英語一直是陳桉桉的弱項。高中時，她還能靠著強大的學習能力刷題考取高的分數(shù)，上大學之后難度一下高了很多，再死記硬背就很吃力了。

反觀夏霽，兩學期之后已經(jīng)過了六級，還是以超過六百分的高分過的。

成績出來那天，陳桉桉看著自己可憐巴巴的四百一十三分，再看夏霽的，差點兒就要哭出聲。

夏霽只是安慰她下次一定能過，沒再多說什么，她也沒想到他一直記著這件事。

“十一”國慶節(jié)放假回家前，夏霽給了她一張打印出來的表格。

“你回家貼在床頭，照著這個做，我每天訓練完去找你檢查?！?/p>

陳桉桉掃了一眼，表格的標題是：攻克英語四級七日計劃。

上面對這七天假期進行了嚴格的時間規(guī)劃，包括幾點起床，幾點吃飯，幾點休息，什么時間段背多少個單詞，什么時間段做語法練習，什么時間段練習翻譯。

“七天堅持下來，先看看接受程度，之后回學校再調(diào)整?！?/p>

陳桉桉一路看到最后，下巴都要掉下來了：“這怎么還專門有一個時間段是用來想你的？”

夏霽正色道：“學習重要，每天想我更重要?！?/p>

陳桉桉：“……”

2.0

夏老師一本正經(jīng)的時候，陳桉桉是不敢不照做的。

更何況，她自己也憋著一股勁兒，在學習上，她不會輕言放棄的。

七日計劃，她執(zhí)行了兩天。陳媽媽、陳爸爸跟團出去旅游了，走之前陳媽媽還在絮叨：“本來放你一個人在家，我還有點兒不放心，但是，小夏說他會過來給你補英語。有他在，我就不擔心你會把自己餓死了?！?/p>

陳媽媽喜歡夏霽已經(jīng)到了盲目的程度。

陳桉桉試探著問：“媽媽，你就不擔心夏霽把我拐跑嗎？”

“小夏的眼光應該沒這么差?！?/p>

陳桉桉：“……”

家里沒大人，擁有好眼光的夏老師自然而然地登堂入室，午飯自己換著花樣做，晚飯帶她出去吃。

吃完晚飯，他開始一天的學習效果檢查。

起先兩天，他們還是老實地一個教一個學，之后夏霽就開始控制不住為自己加戲了。

“請這位同學用三種方式翻譯一下這句話——我喜歡你的全部?！?/p>

陳桉桉不疑有他：“I like all of you?！?/p>

“最簡單的，還有呢？”

“I like everything about you?！?/p>

“所有與你有關(guān)的，我都喜歡……不錯，再想想意思相近的?！?/p>

“……”陳桉桉腦袋卡殼兒了。

夏霽握著簽字筆，在紙上寫了簡單的一句話。

——You are my destiny。

“你是我的命運?！?/p>

我喜歡自己，就會喜歡你。

因為我的命運是你，我的全部都是你。

陳桉桉逐漸地紅了臉，夏霽已經(jīng)不知道什么時候擠了過來，手揉著她發(fā)燙的耳垂，低低地問：“那你呢？”

“Me too（我也是）?！?/p>

這一晚的學習效果檢查終止于這一句話。

夏霽撈起人往懷里塞，抱著她到了沙發(fā)上。初一和除夕在地上咬來咬去，他們在沙發(fā)上親來親去。

“這位同學這五天都這么聽話，應該獎勵，一天一分鐘?！毕撵V掏出手機定了個鬧鐘后扔在一邊，俯身壓上她，又親了下去。

整整五分鐘，由春風和煦到疾風驟雨，陳桉桉雙臂摟著他的脖子，最后已經(jīng)暈暈乎乎的了。

叮的一聲，手機響了，夏霽離開時，她下意識地往前湊，他咬了一口她紅嫩的下唇：“這么舍不得我？”

陳桉桉羞澀地將臉埋到他的頸窩里，被他親得這么迷糊，真是丟死人了。

她紅著臉做鴕鳥的樣子真是要多可愛有多可愛，夏霽覺得身上有些熱，再這樣下去，畫面就要不可描述了。雖說家里沒人，但這兒到底是她家，他也不好放肆。

夏霽深呼吸幾次后，從她的身上下來，除夕和初一還在精力旺盛地打架。

“明天阿姨就回來了吧？那一會兒我把它們倆帶走了?！?/p>

陳桉桉點點頭，雖舍不得，但短暫的分離兩天，總比陳媽媽將狗丟出去好，反正回學校就能繼續(xù)在寢室里偷偷地養(yǎng)了。

夏霽看著狗有了個好主意，但現(xiàn)在不好說。他壓住快要控制不住翹起來的嘴角，語氣平平地說：“記得早點兒睡?！?/p>

“好。”

“記得夢到我?！?/p>

“……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厲害到能控制我的夢了嗎？”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白天那么想我，晚上肯定會夢到我。”

“……行吧，我努力。”

陳桉桉上床前，收到了夏霽的消息。

【夏豬蹄子：今天也是努力想要進你夢里的一天?！?/p>

3.0

陳爸爸、陳媽媽旅游歸來，帶了不少特產(chǎn)，有專門給夏霽家的一份。

“等明天你去夏家一趟，把東西送過去?！?/p>

“今天怎么不行？”她今天還沒見到夏霽呢！

陳媽媽收拾東西的手一頓：“今天是夏奶奶的忌日，他家應該沒有人在?！?/p>

時間太久，夏奶奶的模樣在陳桉桉的腦海里變得模糊，但她親手做的桂花糕的味道，陳桉桉一直記到現(xiàn)在。冗長的歲月，總有些東西是刻進了骨子里的。

她想起去年的今天，夏霽少有地情緒低落，當時她還不大適應以女朋友的身份去關(guān)心他，沒想到卻忽視了這么重要的日子。

夏霽的父母都很忙，在老院子待了一會兒就匆匆地走了。

這個院子在陳桉桉一家搬走之后被夏家買了下來，每年的十月六號，夏霽都會獨自在這兒待上一整天。

記憶里，這里的夏天比外面的都要涼爽，他躺在葡萄架下喝著奶奶做的綠豆湯。

隔壁的小孩子來院子里找那個胖乎乎、留著蘋果頭的小丫頭玩兒。

太陽下去之后，陳媽媽捧著個大西瓜到院子里切開，聲音清亮地招呼鄰居來吃。

西瓜瓤已經(jīng)起了沙，一抿汁水，甜得小丫頭笑彎了眼。

“夏霽，夏霽，你不吃嗎？甜的?！?/p>

……

夏霽躺在搖椅上閉著眼，半睡半醒間聽見有敲門聲。

“夏霽，夏霽，你在里面嗎？”

這聲音竟和夢里的重合在一起，他一下清醒過來，猛地睜開眼，門外是風塵仆仆趕過來的陳桉桉。

見到夏霽，她松了口氣：“還好你在這兒，不然，我就白跑一趟了?！?/p>

她定定地看著他，隨后上前抱住他，輕輕地拍著他的后背。

他怔了怔，用力地回擁住她。

她從記憶里、從夢里，走到了他的身邊。

陳桉桉背著個大背包，從里面一樣一樣地往外掏東西。

不是這個季節(jié)的西瓜切了兩塊，用保鮮膜封好；從糕點店買的桂花糕，走了一路，被西瓜壓得快碎了。

她有些沮喪，夏霽卻大口大口全都吃光了。

院子里有一棵桂花樹，小時候，每年夏奶奶都會摘桂花做上一鍋桂花糕。今年桂花依舊開得金燦燦，香氣在路口就能聞到。

“味道是不是不太好？”

陳桉桉咬了一口桂花糕，碎渣干干的，噎得喉嚨難受。

夏霽擰開一瓶水給她，搖搖頭：“我很喜歡。自從奶奶走了之后，這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桂花糕。”

葡萄藤長得茂密，午后的陽光穿過藤蔓、葉片，像過網(wǎng)篩一樣只篩進去細細的光。

“夏霽，以后每年我跟你回來陪奶奶吧！”她想在他難過的這一天、暴露軟肋的這一天，做他不算堅實的盔甲，陪著他、保護他。

夏霽牽著她的手，在院子中慢慢地走，輕輕地嗯了一聲。

那天的后來，他做了一個夢。

夢里，小小的陳桉桉捧著塊紅紅的西瓜又來找他：“夏霽，夏霽，你不吃嗎？甜的?！?/p>

他笑著接過，咬了一口，汁水四溢。

甜的是西瓜——還有她。

那天的后來，陳桉桉學到了一句英文，很像她無數(shù)次想象中，夏霽獨自喜歡她的那么多年。

——I'll think of you every step of the way。

我會想你，在漫漫長路的每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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