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庚
一
1940年初冬的一天,在位于皖南的新四軍軍部簡陋的會議室里,喜氣洋洋,十分熱鬧,一場婚禮正在這里舉行。主婚人是軍部戰(zhàn)地文化工作委員會負責人錢俊瑞,證婚人是新四軍軍長葉挺和夫人李秀文。
新郎是年約40的音樂家任光。任光,1900年出生于浙江省嵊縣(今嵊州市)城關鎮(zhèn),他自幼熱愛音樂,1919年赴法勤工儉學,入里昂大學音樂系學習樂理和作曲,畢業(yè)后于1927年應聘就任上海法商創(chuàng)辦的百代唱片公司音樂部主任。面對災難深重的祖國,滿懷愛國熱忱的任光毅然放棄自己優(yōu)越的生活,投身到進步文化運動中。在反抗日本侵略者的斗爭中,他更是奮勇向前,創(chuàng)作了《漁光曲》《打回老家去》等一大批膾炙人口的抗日救亡歌曲,影響傳遍全國,任光的名字也由此為大眾所熟知。1940年,任光受葉挺的邀請來到皖南,在新四軍軍部從事宣傳、文化工作。
新娘名叫徐瑞芳,原籍廣東東莞,戴一副近視眼鏡,身材嬌小,溫文爾雅,是位家境富裕、思想進步的大學生。作為一個愛國的炎黃子孫,在民族存亡之際,她毅然放棄了優(yōu)越的生活條件,千里迢迢從南洋歸國直奔皖南,投奔新四軍,來到抗日救國的最前線。
婚禮進行得熱烈而又儉樸,儀式快完畢時,有人提議:“請新郎新娘共同唱一支歌!”唱歌,對于音樂家來說,那是手到擒來,太容易了,何況又是在這種喜慶的場合。任光和徐瑞芳落落大方,男方拉著小提琴,女方伴唱了一曲《彩云追月》。
正是這首《彩云追月》,成全了他和她的地久天長。任光和徐瑞芳的相識相愛,沒有任何人為他們牽線搭橋作介紹,如果說有的話,就是這首《彩云追月》。
《彩云追月》是任光6年前為電影《空谷蘭》所作的插曲,也是他早期的代表作。最初是民族管弦樂曲,后來,任光從創(chuàng)新的角度,運用西洋作曲技巧,采取“探戈”舞曲節(jié)奏,并汲取我國江南絲竹優(yōu)美輕松的音調,匠心獨運地創(chuàng)作出這首意境深邃、舒適優(yōu)美、富有神韻的小型器樂合奏曲。這首歌曲一誕生,不但在中國城鄉(xiāng)風靡開來,而且還很快地流傳到南洋諸國的華僑中。
任光與徐瑞芳的相識是在他隨葉挺到達皖南軍部不久之后的一天。那天黃昏時分,一個剛從卡車上下來、背著挎包,甩著短發(fā)的時髦年輕女子來到了一個拉著小提琴的軍人面前,熱情洋溢地問道:“文化服務處在哪兒?”
拉小提琴的軍人隨口答道就在這兒,然后仍自顧自地拉著小提琴,沒有再搭理姑娘。那位姑娘毫不在意,向他介紹說,自己名叫徐瑞芳,是從南洋歸國,早就向往參加新四軍,現在終于夢想成真。徐瑞芳說著便從挎包里掏出八路軍駐昆明辦事處的介紹信,雙手遞給那位拉小提琴的軍人。
軍人看了一眼,問:
“會書法?”
“不大會。”
“會跳舞嗎?”
“不大會?!?/p>
“會拉琴嗎?”
“也不大會?!?/p>
“那你還會什么?咱這里可是政治部文化服務處!”那軍人皺起眉,凝神地看著徐瑞芳。
活潑的徐瑞芳歪著頭笑了起來:“我會唱歌,我還會哼《彩云追月》!你會嗎?”
拉小提琴的那位軍人終于舒開眉笑了:“哼給我聽聽!”
徐瑞芳一點也不忸怩地哼唱起來。當時,她并不知道,她面前的這位軍人就是《彩云追月》的作曲者、享譽現代中國樂壇的音樂才子任光!
沒過幾天,組織上把徐瑞芳分配到音樂組工作,恰巧和任光在一個單位,而且任光還是她的頂頭上司!
“你就是任光?《彩云追月》是你創(chuàng)作的,還有《漁光曲》也是你的!”徐瑞芳驚訝地叫起來,她臉紅了,為自己那天不知天高地厚而羞愧。之后她悄悄地開始了在音樂組的工作。任光分配她的任務是刻樂譜,一個音符一個音符地刻。在自己崇拜已久的偶像身邊工作,讓她備感欣慰!她每天哼著《彩云追月》《漁光曲》認認真真地刻。
相處時間長了,徐瑞芳逐漸了解了任光:他有強烈的愛國之心,出眾的音樂天才。他在國外結過婚,法國籍的妻子不愿隨他來中國,在祖國和妻子之間,他選擇了祖國,只好含淚忍痛與妻子決裂?;貒?,他至今還未再婚。了解了任光的一切以后,徐瑞芳更樂于接近任光了,對他的感情也逐漸加深。
任光也注意到這個常哼著《彩云追月》《漁光曲》的美麗開朗的姑娘。平直的短發(fā),整潔的軍裝,颯爽英姿,淳樸大方。她似山谷清澈叮咚的小溪,又像皖南隨處可見的修長翠竹。她是一位靈秀的華僑女大學生,又是一位執(zhí)著堅定的戰(zhàn)士。他常常情不自禁地在心中輕輕地喚著:瑞芳!瑞芳!
終于有一天,倆人的心靈撞擊出愛情的火花,共同走進婚姻的殿堂,成為一對革命伉儷。
二
得到愛情的滋潤,任光創(chuàng)作情緒更加勃發(fā),投身革命工作的熱情更加飽滿旺盛。丈夫作曲,妻子記譜,丈夫以小提琴試奏旋律,妻子輕聲試唱。夫唱婦隨,令人羨慕!
任光在徐瑞芳體貼入微的照顧下,更能集中全部精力,領導全軍的抗日音樂工作。他經常深入連隊,和戰(zhàn)士們打成一片,培養(yǎng)文藝骨干,教唱抗日歌曲,使新四軍各部隊的歌詠活動蓬蓬勃勃地開展起來,既活躍了連隊的文化生活,又極大地振奮了新四軍廣大指戰(zhàn)員的抗日激情。在緊張而熱烈的戰(zhàn)斗氛圍中,任光創(chuàng)作熱情很高,在短短的幾個月時間里,便創(chuàng)作了《友軍呼聲》《擦槍歌》《反投降歌》《打靶歌》等40余首革命歌曲,受到部隊指戰(zhàn)員們熱情贊揚。
這對革命的新婚夫婦怎么也沒有想到,僅僅度過了幾個星期甜蜜的新婚生活,一片不祥的陰云就向他們飛來。蔣介石掀起了第二次反共高潮,強令在皖南的新四軍部隊限期開赴長江以北。一時間,皖南上空戰(zhàn)云密布,波詭云譎。
在新四軍奉命北撤之前,軍政治部主任袁國平交給任光一項緊急任務,要任光為他親自起草的《別了,三年的皖南》這首歌詞譜曲。任光深知這個任務重要,立即全力投入了創(chuàng)作,徐瑞芳理所當然地成了他最好的助手。夫婦倆傾注了全部心血,一邊譜曲,一邊用小提琴演奏,聽效果。這一天,葉挺隨著小提琴聲走進來,站在旁邊,看他們夫婦倆邊唱邊改譜,禁不住也興致勃勃地參加進來,還為歌曲的修改提了好幾條意見。
不久,《別了,三年的皖南》歌詞譜曲任務完成了。這首歌后來被改定為《新四軍東進曲》:
前進號響,大家準備好了。
子彈上膛,刺刀上鞘。
三年皖南,別了!
目標,揚子江頭,淮河新道。
哪個來攔路,哪個被打倒!
沖過重重疊疊的封鎖,
沖進日本鬼子的窩巢。
我們一定勝利,
我們一定達到目標!
這首雄壯的進行曲,先由軍號吹出響亮的前進號聲,中間伴以堅定的軍鼓節(jié)奏,既表現了任光的抒情風格,又充滿了高昂的抗日激情,歌聲悲壯激昂,催人奮進,唱出新四軍指戰(zhàn)員堅強不屈、勇往直前的精神,唱出了人民戰(zhàn)士對皖南人民的依依惜別之情。
隨后,任光親自下到連隊,來到戰(zhàn)士中間教唱,使這首歌曲得以迅速地在皖南新四軍各支部隊和老鄉(xiāng)中傳唱,受到全軍官兵和人民群眾的歡迎。
三
1941年1月4日,皖南新四軍軍部直屬部隊9000余人,唱著《新四軍東進曲》的歌曲告別云嶺,奉令北撤。
1月6日,當部隊到達皖南涇縣茂林地區(qū)時,突遭國民黨軍隊7個師8萬余人的襲擊,震驚中外的“皖南事變”爆發(fā)了。
1月10日夜間,任光和徐瑞芳在轉移中又一次遭到國民黨軍的瘋狂堵擊。槍聲、炮聲、曳光彈撲面而來,深度近視的徐瑞芳只顧氣喘吁吁地在崎嶇的羊腸小路上奔跑,看不清路面,“撲通”一聲栽進一個水塘。任光好不容易才把妻子拉扯上來,但她身上的衣服全部濕透了,刺骨的寒風凍得她瑟瑟發(fā)抖,更要命的是,他們夫婦二人竟跟部隊失散了。他們辨不清方向,不知朝什么地方跑,只得趴在路上觀察周圍的動靜。
“你怕不怕?”任光問徐瑞芳。
“跟著你跟著部隊,我不怕!可我們現在跟部隊失去聯系了?!毙烊鸱即鸬馈?/p>
“我們是一個革命大家庭,同志們親如手足,他們一定會來接應我們的!”任光充滿信心和希望地告訴徐瑞芳。
任光說的沒有錯。葉挺接到他們走失的報告后,立即命令警衛(wèi)連派出一個班的戰(zhàn)士回頭尋找,一定要找到他們!戰(zhàn)士們找了好一陣,才把他們接到石井坑。
在葉挺的心中,任光是中國人民杰出的音樂家,為了投身抗日救國,他放棄了高薪,丟掉了洋房、小汽車,主動要求來到抗日第一線。葉挺非常愛才,就在這次事變之前,葉挺再三勸他們夫婦先行撤出皖南,可任光卻說:“新四軍需要音樂,我的音樂也離不開新四軍!”硬是不同意先撤。為了他們夫婦安全,這次撤離時,葉挺把他們編入軍部直屬隊。
石井坑方圓五六里,只有十來戶山民。國民黨第三戰(zhàn)區(qū)司令部總參議兼第三十二集團軍總司令上官云相,根據蔣介石的“一網打盡,生擒葉項”的手令,動用了幾萬兵力包圍了這個彈丸之地。葉挺決定將他的指揮部設在這里,與前來包圍的國民黨軍血戰(zhàn)到底。
任光和徐瑞芳,還有軍部的秘書、記者,文化服務處的干部,十幾個人躲在一個只有矮樹遮掩的小山凹里。天寒地凍,北風呼嘯,為了抵御凌晨的嚴寒,不時有人站起來蹦跳幾下取暖。他們已經兩天沒有吃飯了,只能挖些野草根嚼著充饑。
身負重任的葉挺念念不忘這些國之瑰寶的藝術家,他帶著滿身的硝煙趕來看望他們,并讓任光領著大家唱一首歌。任光抽出隨身背著的小提琴,正了正弦,悲壯激憤的旋律從琴弦上流淌出來,人們跟著唱了起來。葉挺也亮開歌喉加入和聲:
起來,饑寒交迫的奴隸,
起來,全世界受苦的人。
滿腔的熱血已經沸騰,
要為真理而斗爭。
……
歌聲是低沉的、疲憊的,但卻是昂揚的、激動人心的!充分顯示出新四軍戰(zhàn)士英勇頑強地與敵人血戰(zhàn)到底的精神和勇氣。
四
從1月11日開始,守在石井坑外圍的新四軍第二縱隊,一天之內打退了國民黨軍的25次沖鋒。
12日上午10時,任光剛想去找葉挺打聽一下火線上的情況,突然,密集的槍聲從四面八方響了起來,國民黨軍以10倍的兵力向石井坑發(fā)起總攻。任光急忙伏在地上,躲避不停朝石井坑打來的炮火。為了給妻子壯膽,任光爬到徐瑞芳身邊,輕輕地哼起《新四軍東進曲》:“前進號響,大家準備好了!子彈上膛,刺刀出鞘……”唱著唱著,任光突然不唱了。徐瑞芳轉過頭,只見任光昂著頭,遠望著戰(zhàn)斗激烈的東流山,聆聽著槍聲、炮聲、喊殺聲。徐瑞芳知道,任光正在捕捉靈感,捕捉中國《馬賽曲》的旋律。因為此前,葉挺曾希望他能譜寫出中國的《馬賽曲》。任光也曾發(fā)過誓,要通過參加戰(zhàn)斗的親身體驗,譜寫好這支曲子。徐瑞芳相信,這支未來的樂曲,將是一支最威武、最雄壯的戰(zhàn)歌,因為世界上還沒有一位音樂家會在如此激烈的炮火中捕捉過旋律。
東流山的槍炮聲震得人們耳膜隱隱作痛,任光依然全神貫注地沉醉在他的樂思之中。
12日傍晚,東流山守衛(wèi)戰(zhàn)進入白熱化狀態(tài),守在山上的新四軍戰(zhàn)士,子彈打光了,就用牙咬;敵軍逼近了,就拉響手榴彈與其同歸于盡。重傷員也不下火線,咬緊牙關站起來,抱著敵人滾下深谷。
血戰(zhàn)至13日黃昏,國民黨軍仍在向新四軍發(fā)起猛攻,沒有絲毫撤圍的跡象。葉挺判斷,黨中央指示在重慶的周恩來跟國民黨當局緊急交涉,看來沒有任何結果,便不得不作出分散突圍的決定。
任光夫婦跟隨突圍部隊,在夜色的掩護下,向敵人的包圍圈沖擊。國民黨軍知道新四軍在突圍,便居高臨下地架起機槍向新四軍突圍部隊瘋狂掃射。背著小提琴,早已疲憊不堪的任光,不幸被一顆罪惡的子彈射中胸膛,只見他身子一震,倒在了地上。任光傷勢很重,十分吃力地對守衛(wèi)在他身邊的徐瑞芳斷斷續(xù)續(xù)地說:“你……你快走吧,不要管我,自己沖出去……
徐瑞芳抽泣著說:“我不能走,我陪著你,我們生死與共,永不分離?!彼幻婧叭?,一面按住任光流血的傷口。
在附近指揮作戰(zhàn)的葉挺得到任光掛彩的報告,臉色變得異常沉重,在衛(wèi)士的保護下,他很快趕到任光身邊,緊緊握住任光的手。在衛(wèi)士遮擋下,葉挺用手電筒一照,只見任光臉色蒼白,呼吸微弱,痛苦不堪。
“軍醫(yī)!軍醫(yī)!”葉挺連叫了幾聲,無人應答,部隊已被沖散了。他又叫道:“快抬走?!比喂獬粤Φ乇犻_眼睛,望著他所敬仰的葉挺,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軍長,中國的《馬賽曲》我還沒有譜成……”
葉挺含淚安慰道:“你一定能譜成!”
幾個戰(zhàn)士急忙抬起任光,剛走了半里地,頑軍便沖過來了。跑在最前面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士兵,他以為躺在擔架上的這個傷號肯定是新四軍的大官,便喊道:“排長,這里有個新四軍當官的!”排長舉著手槍,興奮地跑過來,氣勢洶洶地朝擔架上的任光喝問:“你是什么人?”
任光吃力地回答:“我、我,《漁光曲》作者,任、任光!”那個排長一聽,怔了怔,突然脫下帽子恭恭敬敬地朝任光鞠了一個躬,轉身帶著士兵走了。
任光終因流血過多,含恨地合上了眼睛,悲壯地躺在石井坑這塊被新四軍英雄兒女用熱血染紅的土地上。這一年,他41歲,正是一個作曲家最成熟的年華。
悲痛欲絕的徐瑞芳,抱著任光還有余熱的身體,撕心裂肺地哭喊著,聲音扯破了夜色。此刻,戰(zhàn)斗還在繼續(xù),在漫山遍野的火光中,在一陣陣槍炮聲、喊殺聲中,她一動不動地坐在那兒,護著任光的遺體。她忽然覺得自己仿佛被人狠狠地撞了一下,摸摸臉上、手上全是濕乎乎的血,胳膊也在流血,她知道自己也負傷了,一陣暈眩,隨即倒在丈夫的遺體旁……
下山跟國民黨軍談判,被國民黨第三戰(zhàn)區(qū)無理拘押在上饒集中營的葉挺,驚悉任光殉難,不由得淚如泉涌,仰天悲呼:“中國的音樂之星隕落了!”
噩耗傳到重慶,人民教育家陶行知先生為任光舉行追悼會?!缎氯A日報》刊登悼文,贊揚任光是一位“沉著苦干、富有進取精神的大眾音樂家”,稱譽他為“民族的號手”。
在延安,作曲家協會號召全國音樂工作者學習任光的進取精神和面向現實的創(chuàng)作方向,“以行動和工作來紀念進步的音樂家之死難”。
五
徐瑞芳受傷被俘后,在上饒集中營被折磨了一年零五個月。在集中營里,徐瑞芳化名徐韌,和她的戰(zhàn)友們團結在一起,與集中營的特務展開了不屈不撓的斗爭。
1942年5月下旬,日本侵略軍占領浙江金華,5月31日攻陷衢州。國民黨第三戰(zhàn)區(qū)長官部亂成一團,匆忙決定向閩北奔逃。并同時決定,將囚禁在上饒集中營的新四軍干部和愛國民主人士一起武裝押解,向閩北建陽一帶轉移。
途經福建赤石鎮(zhèn)時,集中營第六中隊100多名新四軍干部舉行暴動,經過殊死搏斗,有50多人成功越獄,回到革命隊伍。
赤石暴動使國民黨第三戰(zhàn)區(qū)司令長官部非常震驚,他們氣急敗壞地決定,立即將一批“頑固不化分子予以處決”。于是在赤石暴動第二天,即1942年6月19日下午,上饒集中營的劊子手們將從集中營各中隊挑選出的“囚徒”,連同越獄暴動被抓回的共約70多位新四軍指戰(zhàn)員一起集體屠殺了。
那一天,殘陽如血,噴灑在武夷山麓,在赤石鎮(zhèn)郊外的茶樹林里,一陣罪惡的槍聲過后,24歲的徐瑞芳與6位姐妹們一同慘遭殺害。
18個月前,徐瑞芳在石井坑戰(zhàn)場上痛哭著與丈夫永別,如今自己也倒在赤石鎮(zhèn)郊外國民黨的刑場上。一對堅強的革命戰(zhàn)士,一對志同道合的紅色夫妻,一腔熱血沒有灑在對日作戰(zhàn)的戰(zhàn)場上,卻雙雙倒在國民黨反共頑固派的槍口之下,令人憤慨,令人痛惜。歷史將永遠記住這悲壯的一幕!
烽火硝煙的日子早已遠去?!恫试谱吩隆贰稘O光曲》的旋律至今仍然響在喜慶的舞臺和影視片中,被人們不斷地翻唱。中國人民將永遠記住這“二曲”的作者——偉大的革命音樂家任光和他所深厚的妻子徐瑞芳的這段往事。
(責任編輯:徐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