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思主義文藝觀的價值意蘊與時代使命

王 丹

(沈陽音樂學院 思政部，遼寧 沈陽 110818)

習近平文藝思想繼承了馬克思主義文藝觀理論，開拓了中國文藝的新使命?！皼]有高度的文化自信，沒有文化的繁榮興盛，就沒有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绷暯娇倳浾驹跁r代的高度，在黨的十九大報告中提出“堅定文化自信，推動社會主義文化繁榮興盛”。中華文明能夠綿延數千年，與中華文化的發(fā)展密切相連，充分證明沒有高度的文化自信，就不會有文化的繁榮興盛。隨著中華民族復興的進程加快，我們有必要梳理文化自信的歷史發(fā)展脈絡，在追溯歷史的過程中體味民族崛起與文化的復興。在中華民族發(fā)展的進程中，文化自信是民族復興、國家強盛的基礎，民族的復興必然以文化復興為旨歸。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必然以文化自信為前提和基礎。

一、歷史演進：民族強盛與文化自信的確立——馬克思主義文藝觀的“國家”視閾

馬克思主義文藝觀認為：藝術是屬于人民的，文藝創(chuàng)作的根基在人民。一切創(chuàng)作的源泉都深深地根植于人民群眾。中國文化自信的確立與民族強盛和時代作品的群眾性緊密地結合在一起。中華文明經歷了春秋戰(zhàn)國、秦漢、隋唐、兩宋與明清的不同繁榮階段。國家的強盛、文化的繁榮為中華民族的文化自信奠定了基礎。這些先進的文化使中華民族在歷史的發(fā)展中熠熠生輝，為中華文明創(chuàng)造出無數璀璨的文化瑰寶。

中華文明可以追溯到文字的產生。在公元前14世紀左右，“書畫同源”的表意符號逐漸形成了固定的文字——甲骨文，并成為漢字的雛形。甲骨文的出現突破了語言在時間、空間的限制，使語言得以保存，為人們社會交往的擴大提供了便利條件。文字記錄了人類歷史和人類在生產生活中所創(chuàng)造的文明成果，推動了歷史向前發(fā)展。春秋戰(zhàn)國時期，中國出現了“百家爭鳴”的文化繁榮局面，儒家、道家、陰陽家、法家、墨家等各家學派相互論戰(zhàn)、相互交流，形成了中華民族獨特的文化精神。如儒家提出的“以仁為核心”和“人為貴”的思想體系為治理社會提供了寶貴的思想源泉；道家主張“天人合一”的理念把人置于天地之間，倡導人的行為遵循自然規(guī)律。

秉承春秋戰(zhàn)國時期的文明，秦始皇統(tǒng)一中國，建立了中國歷史上第一個封建大一統(tǒng)的中央集權制國家，統(tǒng)一的文字、統(tǒng)一的度量衡和貨幣為全國的經濟文化發(fā)展提供了便利，保證了中華文明的傳承發(fā)展，不至于因外來侵略與改朝換代而變得束手無策。在漢代，儒家思想在諸子百家中卓然而立，成為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主流?！按笠唤y(tǒng)”的政治理想、“大同”“德治”等倫理政治理念一并構成了中華文化的核心價值觀，由統(tǒng)治者的積極主張逐漸深入到尋常百姓家，成為全社會的文化認同意識，使中華文明產生了更為廣泛的世界性影響。

魏晉南北朝時期，國家長期陷于分裂的狀態(tài)，文人墨客借助老莊哲學的處事方法表達對苦難社會的關注與無奈。“儒道互補”成為當時知識分子文化品格的典型代表。到了隋唐時期，開啟了一個自由而輝煌的時代。唐朝經濟繁榮、國力昌盛，以包容、開放的心態(tài)積極吸收接納外來文化，與數十個國家和地區(qū)互訪交流，允許外國人在唐朝做官，促進其它國家的發(fā)展。唐朝經濟的發(fā)展、政治的穩(wěn)定、文化的發(fā)達、社會的和諧使中國精神文化、行為文化、政治文化成為很多國家和民族喜歡和模仿的對象。

到了宋朝，經濟發(fā)展、制度建設和科技文化都處于世界領先地位。宋朝健全了一整套的文官制度，使中央與地方之間既相互配合又相互制約，政治上的理性為文化的發(fā)展起到了巨大的推動作用。科舉制度以規(guī)范、嚴格的程序使出生于貧困家庭的人物能夠崛起，范仲淹、歐陽修等一批杰出人士脫穎而出。宋代在政治理念、思想文化等方面的創(chuàng)新已經深入到中國社會的肌體之中，特別是以儒學復興為標志的文化繁榮對整個亞洲產生了深遠影響，形成了亞洲儒學圈。

到了明代，農業(yè)經濟發(fā)展較為迅速，天下一統(tǒng)的安定局面營造出了一個安全、便利的商品市場。鄭和下西洋就是一個典型代表，它密切了中國與其他一些國家的關系，成為中華文明對外開放的壯舉。明代文化基本上形成了士人文化與市民文化互相包容、發(fā)展的格局，促進了各種題材的小說的發(fā)展，將文學藝術推向了頂峰。明代萬歷年間，西方傳教士到明朝傳播西方的宗教、哲學、數學、天文等科技知識，同時在中國上層知識分子的協(xié)助下開始向西方譯介中國古代的經典文獻典籍，使中西方文化的交流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折射出了中國社會的包容開放心態(tài)。在較為平等的中西文化交流中，中國文化在西方得到了應有的尊重，體現了當時社會對世界變化所持有的包容開放的文化自信。

時代的發(fā)展在不斷地向前推進，由藝術創(chuàng)作者創(chuàng)造出來的豐富的文藝作品仍然回蕩在人們的耳畔。廣大的藝術創(chuàng)作者孜孜不倦地探索文藝作品的形式，豐富藝術作品的樣式，推動了民族文化的繁榮。新時代的文藝工作者應該積極學習前輩的“文藝觀”理念，堅持藝術創(chuàng)作的人民性。正如習近平總書記所言：“文藝創(chuàng)作方法有一百條、一千條，但是最根本、最關鍵、最牢靠的辦法就是扎根人民，扎根生活”。藝術創(chuàng)作來源于人民，文藝作品只有順應民意，才能繁榮發(fā)展。文藝只有根植于現實生活，才能獲得發(fā)展的機會，獲得源源不竭的動力。

二、歷經曲折：國力衰弱與文化自信的失落——馬克思主義文藝觀的價值意蘊

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始終認為，文藝的根本問題是“為什么人”的問題。毛澤東曾經指出：為什么人的問題是一個根本問題，也是一個必須探討清楚的問題?！盀槭裁慈恕钡膯栴}與國家政治密切相關，也與國家的載體密切相關?；叵胫袊鴼v史的演進，什么時候政治清明，國家文化就會得到快速發(fā)展，文藝作品就會得到多樣化的呈現；相反，什么時候國家政治體制落后、國力衰弱，文化自信就會失落。例如，明朝后期統(tǒng)治階級抱殘守缺，以血腥政策對待百姓，已經暗含了中國開始走向衰落的危機。清朝由強盛走向衰敗的過程造成中國人文化自信的失落，這與閉關鎖國的政策密切相關。1793年，英國派出博學多才、具有豐富外交經驗的馬戛爾尼率團出使中國，目的是擴大在中國的影響力，與這個“神秘的大國”建立聯(lián)系與交流，從中獲取更有價值的東西。可是，乾隆皇帝對當時英國使團精心準備的代表西方科技的禮物，如天文器材、槍炮等毫無興趣，僅僅將之作為一般的貢品存放在圓明園內。乾隆皇帝沉浸在“天朝上國”的迷夢中，錯失了與西方先進國家進行交流的機會，使馬戛爾尼使團看到表面強盛下的中國所露出的腐朽與衰落，正如亞當斯密在《國富論》中所說：“中國一向是世界上最富的國家，就是說，土地最肥沃、耕地最精細，人民最多而且是最勤勉的國家，然而，許久以來，它似乎就停滯于靜止狀態(tài)了?！盵1]65從公元元年到公元1000年時，中國的GDP占全人類的1/4，可是到了甲午戰(zhàn)爭前夕，中國經濟的發(fā)展落后于其他國家，工業(yè)生產總值僅占世界的6%，而全歐洲占62%[2]73。中國從一個在經濟貿易方面走在前列的國家淪為日益衰敗的國家，極大地傷害了國民的自尊心，造成了中國人文化自信的失落。

閉關鎖國的政策違背了文化的開放性特質，盲目的狂妄自大帶來了文化自信的空前低落、文化認同的空前虛無。新文化運動把斗爭矛頭指向了以孔子為代表的儒家文化，認為中華民族的自信蕩然無存。漢字學家錢玄同倡導把中國文字與舊道德一起丟入垃圾堆，主張用羅馬文字來取代漢字，成為當時人們文化心態(tài)的極端代表。梁啟超在《新民說》中認為“今日世界上最優(yōu)勝之民族，五色人相比較，白人最優(yōu)”[3]552，將中國人的種族置于西方人之下。英國近代科技史家李約瑟提出了“李約瑟難題”：為什么在公元前一世紀到公元十六世紀之間，中國人會發(fā)明出如此之多的科學技術？為什么在當時中國會遙遙領先于同時期的歐洲？可是為什么近代科學沒有產生在中國？為什么中國在近代以來會有如此大的落后與衰??？種種之問，其實都與文化密切相關。中國文化在遭遇西方文化之后顯露出的自卑表現成為中國現代化發(fā)展的主要障礙，如果不能改變現狀，就不能實現中華民族的復興。中華民族要想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迫切需要從民族文化的復興開始，用文化自覺去突破“三千年之未有變局”，實現文化復興之夢。

三、新時代：文化復興與文化自信的重鑄——馬克思主義文藝觀的時代使命

中華民族從19世紀的落后到21世紀的繁榮富強，在一個多世紀的考驗中書寫了壯麗的復興篇章，重新獲得了自尊與自信。中華民族的復興包括文化的復興，文化復興是中華民族全面復興的標志。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中國人民通過革命的方式實現了國家獨立與民族解放，在改革開放的近四十年里實現了中國經濟的再次騰飛。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發(fā)展的成就極大地調動了人民群眾的積極性、主動性與創(chuàng)造性。中國共產黨高瞻遠矚，在黨的十二大報告、十二屆六中全會、十四屆六中全會中都提出關于精神文明建設的決議，強調精神文明建設在社會主義建設中的重要地位與作用。1997年黨的十五大報告指出：“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應該有繁榮的經濟，也應該有繁榮的文化”，“全黨必須從社會主義事業(yè)興旺發(fā)達和民族振興的高度，充分認識文化建設的重要性和緊迫性”，將文化建設提升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yè)的整體布局的高度來認識[4]。黨的十七大明確做出了“提高國家文化軟實力”的戰(zhàn)略部署，從黨和國家戰(zhàn)略發(fā)展的高度推動文化事業(yè)的繁榮與發(fā)展。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高度關注文化建設，以培育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凝魂聚氣，以弘揚中華民族優(yōu)秀的傳統(tǒng)文化固本培元，以深化文化體制改革為支撐，多項措施并舉提高國家文化軟實力。這使國人逐漸從文化自卑的陰影中走了出來，在文化復興之路上揚帆遠航，對中華民族的文化逐漸認同，文化自信逐漸得到重鑄。

文化自信需要“以價值選擇性為起點”。我國文化建設成績斐然，充分體現了中國共產黨“以人為本”“人民至上”的價值追求，展現出文化自信的強大內核力量，構成了文化自強的重要支撐。著眼于“人民至上”的文化自信，就是要滿足人民群眾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需要，讓人民不僅享受文化發(fā)展的成果，同時讓人民群眾參與文化建設，用他們的真情實感來表達對美好生活的熱愛與向往，讓人民群眾感受良好的道德風尚與健康文明的社會，繼而為社會創(chuàng)造一種健康、活潑、向上的生活方式；著眼于“人民至上”，就是以民族復興為己任，不僅僅把它當作一種價值追求，還要把它當作一種精神信仰，在多元文化與意識形態(tài)相互激蕩的大背景下全面、客觀、深刻地把握文化自信的內涵與特點，處理好黨與人民相統(tǒng)一的問題、人民與社會發(fā)展相一致的問題，從而推動我國文化事業(yè)的大發(fā)展、大繁榮。

新時代的文藝工作者承載的責任比以往更加艱巨，不僅要在文化發(fā)展演變中學習寶貴的經驗，更要在發(fā)展中學會用批判性思維汲取教訓，在文化發(fā)展的進程中積極發(fā)揮先進性作用，為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振興發(fā)揮應有的力量。

第一，用文藝振奮民族精神，努力推進馬克思主義文藝觀的中國化進程。當前，西方文藝思潮不斷涌入中國，我國文化呈現出多元化發(fā)展態(tài)勢。這就需要在精神文化領域開展新的思想解放運動，向世界展示中華民族鮮明的精神旗幟與獨立的文化主體意識。馬克思主義文藝觀與中國的具體實際相結合，與中國的文化建設發(fā)展相結合，與中國的國情特點相結合，既要積極吸收國外優(yōu)秀的文化，又要注重抵御不良社會思潮與文化的侵蝕，主動弘揚中國的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用中國優(yōu)秀的傳統(tǒng)文化助推現代化的發(fā)展，用中國文化的先進性為世界發(fā)展提供借鑒、貢獻中國智慧，為世界發(fā)展提供正能量。

第二，滿足人民群眾對精神文化生活的向往，持續(xù)推進馬克思主義文藝觀的時代化進程。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十九大報告中指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我國社會主要矛盾已經轉化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fā)展之間的矛盾?！碑斍埃覈纳鐣饕馨l(fā)生了變化，人民群眾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展示于文藝創(chuàng)作的要求上。從我國文藝創(chuàng)作的現實境況來看，文學藝術要用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藝術形式創(chuàng)作出題材豐富的文藝作品，滿足人民群眾的需要。習近平總書記在文藝工作座談會上的講話中明確指出了文藝創(chuàng)作中存在的“有數量缺質量”的現象。他強調：“隨著人民生活水平不斷提高，人民對包括文藝作品在內的文化產品的質量、品位、風格等的要求也更高了。”要求文藝工作者“創(chuàng)作生產出人民喜聞樂見的優(yōu)秀作品”，“讓人民精神文化生活不斷邁上新臺階”，這是文藝創(chuàng)作的社會責任和時代使命。文藝工作者應該高標準地要求自己創(chuàng)作優(yōu)秀的文藝作品，提升為人民創(chuàng)作的服務意識，從根本上提高文藝創(chuàng)作的質量。文藝創(chuàng)作要理性地面對現實，面向人民群眾，時刻謹記人民永遠是文藝創(chuàng)作的源泉和土壤。只有藝術創(chuàng)作者永遠同人民心連心，藝術之花才能永遠盛開。

第三，以創(chuàng)作優(yōu)秀文藝作品為中心，深入推進馬克思主義文藝觀實踐化進程。文藝為人民服務的觀念是馬克思主義文藝觀的實踐化的具體彰顯，是中國化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活的靈魂”。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十九大報告中指出，要堅持思想精深、藝術精湛、制作精良相統(tǒng)一，推出精品力作，繁榮文藝創(chuàng)作；要發(fā)揚學術民主、藝術民主，提升文藝原創(chuàng)力，推動文藝創(chuàng)新。新時代的文藝工作者要堅持以繁榮文藝創(chuàng)作和推動創(chuàng)作生產優(yōu)秀作品為中心，呈現出中國民族特點、民族形式，形成中國風格與中國氣派，積極推進馬克思主義文藝觀的實踐化進程。在新的歷史條件下，文藝產品產生了巨大的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因此，馬克思主義文藝觀在實踐進程中呈現出不同的文藝思潮、文藝范式和文藝現象，需要藝術工作者有使命、有擔當，創(chuàng)作無愧于我們這個偉大民族的優(yōu)秀作品。只有能引起人民群眾思想共鳴的作品，才是好的作品，才是能夠經得起時代檢驗的文藝作品。藝術工作者要耐住性子、靜下心來、不畏勞苦、精益求精搞創(chuàng)作，把最好的精神食糧奉獻給人民，把富有魅力的時代作品奉獻給祖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