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敗恐怖主義的新模式

朱江明

近日，菲律賓國家警察總長奧斯卡·阿爾巴亞德稱，涉嫌參與該國蘇祿省爆炸襲擊的5名阿布沙耶夫極端主義武裝成員已經向菲律賓政府投降。

就在2019年1月27日，當地一座天主教教堂遭遇自殺爆炸襲擊，事件中23人死亡、超過100人受傷，遇難者包括平民和士兵。這次襲擊被認為是2017年政府軍在馬拉維市激戰(zhàn)阿布沙耶夫武裝后，該組織的一次報復行動。

最近菲律賓和美國軍方披露了一些行動細節(jié)，讓外界得以了解到這次行動中的一些門道。盡管馬拉維戰(zhàn)役系菲律賓政府軍主導完成的，然而在這次行動成功的背后，其實存在一支主要由美軍組成的511特殊行動特遣隊（SOTF511）進行任務支持。這支特遣隊隸屬于美軍太平洋特種作戰(zhàn)司令部（SOCPAC），組成人員包括美軍在當地的各主要單位聯絡人、情報人員、民政工作者和特種作戰(zhàn)部隊。

SOTF511的直接打擊力量，主要來自于2002年就已經在菲律賓部署的510聯合特遣隊（JTF510），可以說是后者的升級版。JTF聯合特遣隊雖然同樣承擔訓練和部分情報工作，其核心業(yè)務仍是交戰(zhàn)及協(xié)助東道國菲律賓執(zhí)行軍事任務。而SOTF模式則屬于國家間軍事行動的一種合作模式，SOTF511雖然隸屬于太平洋特種作戰(zhàn)司令部，但在菲律賓的軍事行動中，首先是以外交合作為核心。其第1特別工作組（511.1），常駐在美國駐菲律賓大使館內，成員還包括美國國務院、國防專員辦公室和其他外交部門的人員，隨時保持和菲律賓外交部乃至總統(tǒng)府的直線聯系。

這種由外交人員牽頭的軍事行動合作，是美國近年來從跨國反恐行動中探索出的一種新模式。過去，軍事和外交分家造成了很多不必要的外交糾紛，甚至影響到盟友之間的關系。在SOTF模式下，外交部門不再是協(xié)助者，而是軍事行動的主導者，這樣更有利和與東道國的合作。除外交層面的高位協(xié)作之外，511特遣隊的第2特別工作組（511.2），則直接下沉到戰(zhàn)區(qū)一級，負責與西棉蘭老島司令部合作，并與菲律賓常規(guī)部隊直接建立團隊，提供軍事建議和援助。當菲律賓常規(guī)部隊圍困馬拉維出現困難的時候，511.2能及時調動美國的軍事資源，或者協(xié)助司令部優(yōu)化戰(zhàn)區(qū)內現有的資源，成為戰(zhàn)斗力的倍增器。

2017年10月30日，大約五百名菲律賓士兵在結束了長達五個月的馬拉維戰(zhàn)事之后，抵達馬尼拉港口

上述兩個工作組的工作內容聽起來有點玄妙，實際上是美軍近年來總結軍事行動經驗后的一種新的指揮方式。根據以往的經驗教訓，美軍不應在其他國家的軍事行動中扮演太上皇的角色，對其政府軍直接進行指揮，而是應該成為該國司令部的外腦，及時發(fā)現行動中可能存在的缺陷和問題，并且提出建設性意見以供參考。與此同時，由于外交部門的直接參與，能夠與美國政府和東道國政府構成較好的互動聯系，一旦需要調集任何資源，可以及時將信息反饋。

比如，SOTF的情報部門確定，在菲律賓如果能成功打擊阿布沙耶夫武裝，對消滅ISIS極端組織至關重要，因此要求美國的全部盟友和菲律賓情報機構進行最大程度的情報共享。這些合作要求同時也被不斷地向非美國合作伙伴“發(fā)布”，且合并全球的信息情報資源。當SOTF 511本身的情報分析單位不堪重負時，工作組就會處理情報，開發(fā)和傳播外包給外部機構和組織，利用這些外部資源迅速建立共享聯盟。SOTF能夠調動太平洋戰(zhàn)區(qū)之外的資源，如美國中央司令部，以阻止中東的跨國極端主義戰(zhàn)斗人員增援阿布沙耶夫武裝。

從組織模式來看，SOFT在反恐行動中既要嵌入當地，成為美國軍方和政府在東道國的代表，也要成為外部資源整合者。這種走進去同時引進來的軍事合作模式，是過去軍事行動中所沒有的，也是值得研究的美軍新特種作戰(zhàn)模式。事實上，美國特種作戰(zhàn)單位現在已經在超過70個國家展開軍事合作，協(xié)助當地政府對抗極端組織，而耗費的資源卻非常少，這都得益于SOFT這種軍事模式的創(chuàng)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