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隊指揮刻意放緩了節(jié)奏,樂聲顯得陰沉而詭譎。只見臺上的黑衣男人掏出一柄法杖,那法杖不知道是什么材質做成的,被雕刻成了一條全身黝黑發(fā)亮的猙獰毒蛇,最頂端蛇眼的位置,鑲了一顆血紅的寶石。他緩緩舉起法杖,嘴中喃喃念誦著什么,隨著他振臂呼喝,一道黑色的光線自蛇眼迸發(fā),剎那之間,烏云游移,原本明媚燦爛的陽光頓時被遮蔽了,廣場陷入一片昏暗。
失去了陽光,舞臺上用作布景的花朵隨之凋零,樹木也隨之枯萎。暗夜之中,一位身穿鎧甲的戰(zhàn)士登上舞臺,他握緊了手中的寬刃劍,猛力劈向之前施布法術的黑衣男人。電光石火之間,黑衣男人抬起了左手,掌中蘊出幽藍色的詭異火焰。下一刻,他將幽火擲向腳邊的動物,被烈焰吞噬的小熊發(fā)出痛苦的哀號,它的身形在幽藍暗火中不斷擴大,不斷變化著,最終化成了人形獸頭的怪物。與此同時,他又向地面的頑石擲出幽火。只見石塊在烈火中爆裂,也幻化出了人形,只不過像是用拙劣的技法由石塊拼接而成的,成了全身坑坑洼洼、遍布裂痕的怪物!
緊接著,樂聲變得激昂起來。獸頭怪物與石頭怪物向身穿鎧甲的戰(zhàn)士發(fā)起了猛烈的進攻。同時,黑衣術士揮動法杖,蛇眼寶石迸發(fā)出妖異的紅光,一道赤焰向鎧甲戰(zhàn)士狂襲而去,就像是一條猙獰的可怖的火蛇。鎧甲戰(zhàn)士狂怒地揮動長劍,如果他能下定決心,一劍斬落纏斗不休的獸頭怪物與石頭怪物的頭顱,便能躲開黑衣術士的攻擊。但當他的劍鋒切向那本是無辜,卻被黑衣術士變成怪物的生靈的頸項時,他遲疑了幾秒鐘。就在這短短的一瞬,黑衣術士的烈焰將鎧甲戰(zhàn)士、獸頭怪物以及石頭怪物,一并吞噬了。
當烈焰爆開的一剎那,舞臺上迸發(fā)出炫目的光芒。在昏暗的天幕下,烈焰余燼漫天飄落,帶來凄涼與悲壯的美感。令步凡更驚訝的是,在爆炸的一剎那,他甚至能感覺到火焰的溫度!他忍不住伸出手,用食指輕輕地觸碰那飄散的星火。就在他情不自禁大聲贊嘆“哇,這特效做得好棒啊”的時候,樂聲變得輕柔而哀傷。
伴隨著令人傷感的樂曲,一名身穿白色長裙,頭戴青色枝蔓編制的花環(huán),擁有湖水一般碧藍眼眸的女子,登上了舞臺。她輕輕地在鎧甲戰(zhàn)士倒下的身軀旁邊跪了下來,小心翼翼地抱住了鎧甲戰(zhàn)士的頭,輕輕地啜泣著。
一滴晶瑩的淚珠,順著女子的臉龐滑下,墜落的瞬間,迸射出耀眼的藍色光芒。很快,一位擁有青色魚尾、長著尖耳的人魚從淚珠中孕育出來。
與此同時,女子腳下的藤蔓無聲無息地生長起來,綠色的枝條輕輕向上蔓延,開出一朵純白的花。在花瓣盛開的一剎那,花蕊里飛出一個美麗的小人兒,她擁有一對和蜻蜓一樣閃著光芒的翅膀。
樂聲再次變化,變得空靈而神圣。長著翅膀的小人兒在半空中輕盈地一旋身,地面生長出無數的綠色枝蔓,纏住了黑衣術士的腳踝。只見黑衣術士橫起法杖,再次釋放可怖的火蛇,可就在火蛇噴薄的一剎那,人魚抬起白皙的手臂,天空中竟然飄落漫天大雪。雪花紛紛揚揚,伴隨著零落的冰晶,仿佛是墜落人間的星辰。
冰雪熄滅了烈焰,綠植禁錮了黑衣術士的動作。白衣女子停止了哭泣,她左手拿起自己的法杖,右手舉起鎧甲戰(zhàn)士身側的長劍,將二者重重地敲擊在一起,霎時間迸射出金色的亮光。光芒驅散了黑暗,也讓黑衣術士的身影消失無蹤。烏云與陰霾瞬間消散,明媚的陽光重新照耀大地,凋零的花朵重新綻放,枯萎的樹木恢復了生機。而白衣女子和鎧甲戰(zhàn)士卻化為石像,靜靜地佇立在散落的冰晶之中。
“哇,好贊!”步凡興奮地拍起了巴掌。這場表演實在太帥了,先前的火焰特效已經讓他很震驚,沒想到最后的冰雪表演更夸張!他明顯能感覺到氣溫都下降了好幾攝氏度,當冷風吹來的時候,他甚至能感覺到冰片砸在自己臉上的那種冰涼的觸感。他忍不住轉身詢問身邊的路人:“哈嘍,請問這是哪個電影公司???特效超棒的!對了,你們這電影叫什么名字?等上映了我一定要去捧場!”
站在步凡身旁的是一位年長的漢子,他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問道:“電影?那是什么?”
“哎呀,別再演戲啦。大叔,你就告訴我嘛,我一定支持正版,上電影院看,不會偷偷去網絡上下載的啦?!辈椒残χf。
這說辭,讓大叔更加迷惑了。他瞥了步凡一眼,顯得非常不悅,一邊轉身離開,一邊丟下一句:“別開玩笑了?!?/p>
這樣冷淡的反應,讓步凡有些不解。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只能漫無目的地走在廣場上,此時,先前聚集在舞臺前的人也都四處散開,有的在廣場上談笑風生、載歌載舞,有的則走向街道,在商店店主熱情的招呼聲中,挑選著心儀的商品。街道上熙熙攘攘,偶爾還有駿馬拉著華麗的馬車通過,場面著實熱鬧。
“如果不是拍電影的話,難道是什么奇怪的主題公園?”步凡自言自語,將視線投向遠方。一眼望不到頭的西式建筑,在蔚藍天空的反襯下,顯得格外鮮艷。
突然,天空中浮現出一個小黑點,并且在不斷擴大。眼神不好的步凡,下意識地瞇起眼,通過鏡片望向那逐漸逼近的怪東西……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