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個世紀90年代,張凱麗是一代電視觀眾的心中的“完美女人”,占據(jù)著絕對重要的位置,大家更習慣叫她——劉慧芳。
1990年7月,一部名叫《渴望》的50集電視連續(xù)劇,在北京電視臺首播。劇中劉惠芳的善良,感動了億萬觀眾,也讓這部電視劇,在上世紀90年代轟動一時。據(jù)統(tǒng)計,《渴望》在北京首播的收視率高達92.8%。后來《渴望》在全國各電視臺重播的時候,有的地方應(yīng)觀眾要求,一天播出七八集。如今,90后一代的年輕人,已經(jīng)很難想象,當年《渴望》熱播時的盛況空前。
《渴望》,是我國第一部大型室內(nèi)電視連續(xù)劇。通過這部劇,人們記住了溫柔善良的劉慧芳,自私狹隘的王滬生,老實憨厚的宋大成,以及自命清高的王亞茹。就連當時年輕人的婚戀觀,都深受這部劇的影響,當時流傳著這么一句話,叫作“娶妻當娶劉慧芳,嫁人當嫁宋大成”。然而您或許想不到的是,這部稱得上是中國電視劇發(fā)展史上里程碑式的作品,在籌備的時候,卻十分倉促。在拍攝過程中,更是狀況百出,甚至幾次面臨拍不下去的窘境。那么這部被譽為“時代神話”的巔峰之作,在拍攝中經(jīng)歷了怎樣的波折呢?
上世紀80年代,中國的電視機擁有量,以每年30%的速度增長,中國人已經(jīng)擺脫了幾十個人,在院子里圍在一臺電視機前的歷史,電視機開始越來越多地,擺在每家每戶的客廳里。隨著電視觀眾的增長,中國人對電視劇的渴望,也在與日俱增。到了80年代末,這種供需矛盾,已經(jīng)到了十分尖銳的程度。北京電視藝術(shù)中心,作為北京電視臺專屬電視劇制作機構(gòu),如果不在一年之內(nèi)趕緊拍出一部50集的電視劇,那第二年北京電視臺的電視劇,就真的是無米下鍋了。在這種情況下,1989年初,時任北京電視藝術(shù)中心主任的鄭曉龍,接下了這個緊急任務(wù)。鄭曉龍并沒有想好拍什么主題,于是他召集了編輯李曉明、作家王朔、《十月》雜志副主編鄭萬龍等人,到北京薊門飯店聚一聚,大家一起出出主意。
就這樣,劇中的女主角劉慧芳誕生了。編劇李曉明將大家的意見匯總,寫出了一個七萬字的故事大綱,起名叫作《渴望十六年》。鄭曉龍隨即給正在外地拍戲的導演魯曉威撥通電話,讓他趕緊完成手中的工作,回北京拍攝《渴望》。魯曉威畢業(yè)于北京電影學院,1979年參與創(chuàng)建北京電視臺,是北京電視臺首位開播導演。1986年,他執(zhí)導的電視劇《鐘鼓樓》,榮獲第三屆巴西里約熱內(nèi)盧國際影視節(jié)評委特別獎。當魯曉威拿到這七萬字大綱的時候,距離開拍已經(jīng)不到三個月的時間了。當時編劇李曉明只寫了九集劇本,由于時間緊迫,已經(jīng)來不及把劇本寫完再開拍了,魯曉威就拿著這九集劇本,踏上了尋找劉惠芳的道路。劉惠芳這個角色,導演最初想找的,是后來因《情滿珠江》一舉成名的演員左翎。因為她溫婉嫻熟的形象,和劉慧芳很契合。但是不巧的是,當時左翎正在拍攝米家山導演的電影《袁氏遺產(chǎn)案》,沒有檔期。后來陸陸續(xù)續(xù),有很多女演員來試過劉慧芳這個角色。
在距離《渴望》開拍還有5天的時候,導演魯曉威突然想起了一個人,她就是電視劇《大林莽》的女主角賈雨嵐。于是魯曉威來到煤礦文工團找她,但不巧的是,賈雨嵐出國了。魯曉威失望至極,準備打道回府。然而就在他下樓的時候,卻突然碰到了張凱麗。張凱麗1962年出生于吉林長春,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東北人,青少年時代,張凱麗曾當過速滑運動員,是著名運動員葉喬波的隊友。
當時27歲的張凱麗,是煤礦文工團的一名普通話劇演員。盡管之前曾拍過《八女投江》和《某男某女》這兩部電影,但還并沒有什么名氣。魯曉威覺得,這個機會不能錯過,但他和張凱麗對話后才發(fā)現(xiàn),張凱麗的性格開朗大方,跟內(nèi)斂沉靜的劉慧芳一點兒都不像。當張凱麗得知魯曉威的來意以后,竟然一口就回絕了他。那天,魯曉威和趙寶剛在煤礦文工團轉(zhuǎn)了半天,也沒有什么收獲,臨走的時候,在樓梯口,又碰著了張凱麗,善良的張凱麗怕他們餓著,請他們?nèi)ゼ依锍燥垼髞韽垊P麗還是演了慧芳。
1977年,23歲的李雪健,在北京面臨一個艱難的抉擇,他是從云南部隊的業(yè)余宣傳隊,借調(diào)到二炮文工團,給話劇《千秋大業(yè)》跑龍?zhí)?。但可惜這個話劇最后擱淺了,李雪健面臨被調(diào)回云南的命運。好不容易來了北京,全家人都以他為榮。正在這時,《千秋大業(yè)》的導演,也就是《渴望》導演魯曉威的父親,給李雪健寫了一封推薦信,推薦他去了空政話劇團。李雪健的命運,就這樣被改變了。
當導演魯曉威找到李雪健,希望他來演宋大成的時候,李雪健本不太喜歡劇中的這個人物,因為他此前在話劇舞臺上,都是演英雄人物的。宋大成這個人物,是個老實巴交的普通工人,而且戲份比較少。但出于報恩的心理,李雪健爽快地接下了宋大成這個角色,沒想到,后來李雪健把宋大成這個角色,從配角演到了主角,李雪健也憑借這個角色一舉成名。
劉慧芳的母親劉大媽的尋找是碰巧了。要說起找韓影來演劉大媽,還是要從找他的女婿王滬生說起。劇中的王滬生,是一個出生于上海的知識分子,其實王滬生這個角色,導演最早屬意的,是當時空政話劇團的演員濮存昕。只可惜濮存昕那時沒有檔期,于是魯曉威找到自己的好友,實驗話劇團的辦公室主任孫慶榮,請他來介紹一個演員。沒想到孫主任對魯導演說,我有一個兒子叫孫松,也是學表演的,要不,您看看他怎么樣?導演魯曉威去他家一進門,韓影就熱情地招待他。韓影一口地道的北京話,舉手投足間,透露著北京大媽的熱情干練。于是魯曉威誠意邀請韓影出演劉大媽,還答應(yīng)韓影,如果她肯出演,就捎上她兒子孫松演王滬生。韓影為了支持兒子的事業(yè),也就答應(yīng)了下來。
魯曉威歷經(jīng)千辛萬苦,終于把演員給找齊了,包括劇中很多龍?zhí)籽輪T,后來也成為我們十分熟悉的面孔。比如在第八集出演司機的傅彪,出演宋大成工友熊子的齊焰,出演劉國強朋友的梁冠華等等。
1989年7月,《渴望》正式開拍。經(jīng)過了十個多月的拍攝,和兩個多月的剪輯,50集電視連續(xù)劇《渴望》,終于在1990年年底如期播出了,它將有關(guān)人生人性的一切,都有機地融入到社會的時代背景當中,加上演員的出色表演,成為當年最火的電視劇,創(chuàng)造了90%的罕見收視率,當時家里只要有電視機的,幾乎每天晚上到點,就準時收看這部電視劇?!犊释樊斈甑牟コ觯〉昧肆己玫纳鐣б?,劇集播出期間,全國的犯罪率下降了30%,為此,公安部門還專門給劇組頒發(fā)了一個“維持社會治安最佳獎”?!犊释芳融A得了專家的獎杯,也贏得了觀眾的口碑,最終囊括了1990年中國電視金鷹獎,1991年中國電視劇飛天獎,幾乎所有相關(guān)大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