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慶為何青春常在

王一彪　費偉偉　吳齊強　孫振

引子

大慶是個奇跡！

自1976年攀上年產原油5000萬噸的高峰后，大慶連續(xù)27年保持5000萬噸水平，緊接著又連續(xù)12年保持4000萬噸以上。截至去年，仍年產油氣4000萬噸以上。這樣的高產穩(wěn)產水平意味著什么？

比較——最有說服力。國外與大慶同時期的陸相砂巖油田，穩(wěn)產10年以上就很罕見。最長者蘇聯(lián)杜瑪茲油田，從1955年到1968年保持年產原油1000萬噸以上，穩(wěn)產14年;其次是蘇聯(lián)羅馬什金油田，從1966年到1978年保持年產原油6500萬噸以上，穩(wěn)產13年。大多油田穩(wěn)產不到10年便迅速跌落。

大慶獨一無二！迄今已保持高產穩(wěn)產40多年，為共和國經(jīng)濟發(fā)展注入了強勁動力。

60年來，大慶累計生產原油23.9億噸，占全國同期陸上原油產量40%以上，如果用60噸的油罐車來裝，可繞赤道14圈。

大慶為什么能行？

歷經(jīng)一個甲子的風云跌宕，大慶是不是還能行？

新時代的大慶人，把我們這些問號，一一拉直！

科研支撐

“超越權威、超越前人、超越自我”

“大慶油田原油含蠟高、凝固點高，只有搬到赤道上才能開采！”1960年，大會戰(zhàn)剛剛開始，國外專家的斷言就已襲來。幾年后，國際權威的“溫和均勻注水”開發(fā)理論，在油田開采實踐中碰壁——“注水三年，水淹一半，原油只采出5%”。

權威理論“失靈”，怎么辦？

“相比權威，我更相信科學！”當時還不到30歲的科研人員王啟民，大膽提出與國外理論完全不同的“非均質注水”開采方案。為驗證方案，他和團隊頂著零下30多攝氏度的嚴寒逐井取樣，采集分析了上千萬個數(shù)據(jù)，在結滿冰溜的帳篷里一住就是10年。

這10年間，大慶原油產量以每年20%多的速度遞增，到1976年實現(xiàn)上產5000萬噸，攀上產量高峰。

上高峰難，下高峰卻易，很多油田產量登頂不久便掉頭直下?！案叻濉蹦芊窬d延？關鍵就看有沒有接替產能。王啟民的團隊又錨定地下油層厚度小于0.5米的表外儲層，用事實打破了該油層無法開采的國際公論;破除油田高含水期開采“提液穩(wěn)產”老模式，成功探索出“穩(wěn)油控水”新辦法……通過給油田注入強大“技術壓力”，大慶油田穩(wěn)定在年產5000萬噸的“高峰”上長達27年。

“超越權威、超越前人、超越自我”，大慶油田勘探開發(fā)研究院實驗樓里，這12個大字格外醒目，它照見大慶油田60年敢于挑戰(zhàn)自我、敢于戰(zhàn)勝困難的風雨歷程，也照見一代又一代大慶科研人熠熠閃光的奉獻情懷。

“超越”之棒，在90年代傳到了伍曉林這一代。伍曉林學的是精細化工，1994年，研究生畢業(yè)后來到大慶?！澳銓W精細化工的，到油田能干出啥？”朋友苦勸，“放著大公司化妝品研發(fā)不做，干嗎從南方跑到東北賺那點死工資？”家人更是不解。

20世紀90年代中期，大慶油田進入高含水期，采出來的液體90%以上是水，人們把目光瞄向三元復合驅采油技術，試圖用化學劑把藏在巖石孔隙里的油“洗”出來。這項技術如果應用成功，油田可多挖出約3億噸可采儲量！“洗”油用的“表活劑”，原料需從國外進口，每噸不低于兩萬元，成本畸高，開采便沒價值。

研究精細化工的伍曉林，堅信自己在“表活劑”研制上大有可為。而國外權威則斷言：“中國沒有生產表活劑的基礎原料，你們還是把它忘了吧?！?/p>

不信邪！伍曉林找同事借來實驗室鑰匙，利用周末和工作日晚上，擠別人休息的時間攻關;為尋找可替代原料，他上撫順，下南京，跑遍各地洗化廠，淘換可用的下腳料……

為讓相關部門堅定信心，他“一股子愣勁兒插到底”，拿著還不成熟的成果就找研究院領導匯報，還跑到油田公司領導會議上請命：表活劑國產化研究一定能成功，核心技術必須掌握在我們自己手里！

伍曉林犯愣，他的領導、時任研究院采收率研究二室主任楊振宇也甘心為他“背鍋”。院領導找楊振宇咨詢表活劑國產化可行性，楊振宇當即立軍令狀：拿不下，主動下崗！

是什么，讓這幫大慶科研人個個鐵骨錚錚、逆流勇進？時至今日，三元復合驅采油技術已工業(yè)化推廣，年貢獻400萬噸以上原油，而伍曉林總也忘不了：

那些年，已經(jīng)退休的王啟民依然泡在實驗室，指導他們和其他團隊做科研，給年輕一代科研人員傳遞敢于超越的勇氣、敢啃骨頭的硬氣;

那些年，規(guī)?；囼炘萑肜ьD，面對上千萬元損失，研究院領導卻寬容地說：“科研一定會有失敗，弄清為什么失敗，就不可怕！”團隊提出要增加儀器，不到3個月，50萬美元的進口儀器到貨;

那些年，伍曉林專攻表活劑研發(fā)，其他團隊甘居幕后做技術應用配套，困難縱然再大，也大不過“眾人同心，其利斷金”！

如今，25年過去，從水驅、聚合物驅到三元復合驅，大慶三次采油技術碩果累累，先后捧回3個國家科技進步特等獎;25年里，伍曉林在表活劑研發(fā)上，屢屢讓國際同行驚艷，不少國外企業(yè)許下重金，“來我們這里，給你1000萬元年薪?！蔽闀粤侄家豢诰芙^。

“后悔嗎？”記者話音剛落，伍曉林哽咽了，他提起老領導楊振宇。2009年，楊振宇罹患肝癌去世，同事整理他辦公桌時，發(fā)現(xiàn)一張2000年的中科院博士生錄取通知書。人們這才知道，就在他立下軍令狀那年，就在表活劑科研最關鍵的時刻，他默默放棄了讀博機會，全身心投入攻關。

海外創(chuàng)業(yè)

讓“大慶精神”“鐵人精神”走出國門

一頭豹子，從草叢中一點、一點向前靠近，隨時準備騰身、躍起、猛撲……

“砰！”正低頭擦拭工具的謝宇新，手里的管鉗不小心掉落，砸在電纜絞車上，發(fā)出一聲悶響。豹子一驚，箭一般向井場外圍竄去……“天吶，好險！”謝宇新一抬頭看到這一幕，驚出一身冷汗。

這里是印尼蘇門答臘的熱帶雨林，沼澤成片，蚊蟲成團，野獸、毒蛇不時出沒，而大慶油田力神泵業(yè)有限公司所服務的兩口電泵井即位于此。豹口脫險的謝宇新，是公司在印尼的項目經(jīng)理，2003年起負責設備銷售、維修等服務。

除了面對惡劣的環(huán)境、隨時可能的危險，還要面對外方的冷眼。

作為海外1205鉆井隊隊長，李新民率這支“鐵人”王進喜當年帶過的隊伍來到南蘇丹，第一次走出國門。然而，“1205鉆井隊”的牌子并沒讓當?shù)馗呖匆谎郏赫Z言水平半吊子，聽不懂甲方監(jiān)督指令;國際標準、規(guī)范等摸不準，相關作業(yè)等達不到要求……

在外人眼里，這支隊伍也就鉆井設備還說得過去。第二年，甲方要打水平井，找到鉆井隊，但只想借用設備，活還是想找別家干。李新民心頭一陣苦澀。

21世紀初，大慶油田的海外業(yè)務剛剛起步，謝宇新和李新民的遭遇，每個“走出去”的大慶人，都沒少經(jīng)歷。

新環(huán)境“水土不服”？李新民用“精神不服”來治。幾天后他找到甲方，明確拒絕借設備，同時送上了詳細的水平井鉆井技術分析。

甲方作業(yè)部總裁很驚訝，考慮了幾天，撂出一句話：“就信你們一次。這口井很重要，打廢了，我會第一個被‘炒魷魚，你們將是第二個！”

打水平井難度很大，當?shù)氐牡刭|條件又復雜，李新民心里清楚，攬下“瓷器活”，就得拿出“金剛鉆”，不僅要有拼勁，更得靠技術。

那段日子，李新民帶著全隊，分析當?shù)氐貙忧闆r，梳理出20多條操作要領;對照國際標準，結合可能出現(xiàn)的問題，做足全套預案;鉆機一開鉆，50多攝氏度的高溫里，這幫東北來的年輕人“喘氣都費勁”，卻全部吃住在井上，嚴把技術操作，盯緊每一個參數(shù)……

這邊，李新民靠過硬的技術“拼命”;那邊，謝宇新靠過硬的服務“玩命”。

當時，大慶油田在印尼服務的不少是海上采油平臺，都在離陸地100多海里的海上，設備半夜出故障，謝宇新搭上快艇就出海。

海闊浪大，時?？耧L暴雨，又是夜里，小艇在海面上躥出一兩米高，座位沒安全帶，謝宇新就用繩子把自己綁住……

2005年底，謝宇新有一次兩天往返300海里，雨夜趕到采油平臺，一干20多個小時，半夜1點故障一排除再急忙搭小艇趕回甲方總部匯報……那幾年，他不分白天黑夜，應急服務響應周期，從未超過1小時。

靠技術、拼服務，大慶人在海外贏得了口碑。

“這就是你們說的‘鐵人精神嗎？”那天回到甲方總部，工作人員欽佩地問謝宇新，豎起大拇指。

李新民的鉆井隊不僅以高質量打成水平井，且比計劃時間提前11天，甲方作業(yè)部總裁又撂下一句話：“以后這個區(qū)塊所有水平井，都優(yōu)先讓你們打！”

十幾年過去，如今，從單一產品服務，到勘探開發(fā)、工程建設、生產運營維護等多個領域，大慶走出去的腳步越來越快，一體化服務的水平也越來越高。這背后，依舊是當年大慶會戰(zhàn)那股勁——

他們揣著青蒿素，走進瘧疾頻發(fā)的蘇門答臘;他們頂著炮火，深入局勢動蕩的伊拉克;有時眼看炸彈就在不遠處爆炸，有時親歷被恐怖分子持槍攔車……但沒有一人，在未接到指令的情況下私自撤離。

他們把“大慶精神”“鐵人精神”帶出了國門，同時，也大大拓展了大慶油田的產能空間，業(yè)務覆蓋中東、中亞、亞太、非洲、美洲等五大區(qū)域26個國家和地區(qū)。去年，大慶油田實現(xiàn)的4167萬噸油氣當量中，就包含來自海外的權益產量617萬噸。

如今，李新民擔任大慶油田中東分公司經(jīng)理;謝宇新?lián)未髴c油田市場開發(fā)部主任，負責海外市場規(guī)劃。謝宇新給記者展示了一張大慶油田未來油氣當量產量規(guī)劃圖，到2059年大慶油田發(fā)現(xiàn)100年時，年油氣當量仍將保持4000萬噸以上水平。他一指逐年上升的海外原油產量線，“看，那時海外原油將占總產量一半以上！”

嚴管提效

“‘三老四嚴，永遠是大慶人的根和魂”

一握手就知道，張弼是一個硬漢——一道道刀痕從手指爬到手背。

可不，1996年至今23年間，從采油工、副隊長、隊長、副礦長，干到采油一廠五礦礦長，他長期在基層摔打。

歲月無聲，卻會留下印痕。本世紀初，他在采油一廠二礦206采油隊任隊長。當時正值油田上產時期，要管200多口井，其中日產上百噸的油井就有20多口。但張弼發(fā)現(xiàn)，全隊總產量常達不到預期，確認管線計量等方面沒問題后，他猛然意識到，有人偷油！張弼親自帶班夜間巡查，逮住好幾個團伙，其間曾多次發(fā)生激烈交鋒，手背、頭部，留下不少“記號”。

傷痛好治，由此暴露出的管理病根難治：工人夜里值班打盹，巡查時走過場，甚至個別員工看到有人偷油也不管。

大慶的傳統(tǒng)是什么？崗位責任制的要求是什么？一場思想大討論在全隊展開。張弼從自己開始，副隊長、班組組長一級一級往下抓。其間發(fā)現(xiàn)仍有人值班時打牌，班組長建議批評一下，張弼卻毫不留情地責令他們在全隊大會上做檢討。

這位張隊長動真碰硬管理嚴在油田出了名。一年后全廠評比，這個落后隊一下躋身銀牌隊。而在張弼看來，這樣的思想討論、嚴格管理，正是大慶多年延續(xù)的好傳統(tǒng)。

60年代，油田中一注水站一把大火，燒出了管理上的漏洞，燒出了“崗位責任制”;在采油一廠中四采油隊，工人不小心擠扁了生產用刮蠟片，想隱瞞過去，隊干部發(fā)現(xiàn)后在全隊展開討論，“對待革命事業(yè)，要當老實人，說老實話，辦老實事;對待工作，要有嚴格的要求，嚴密的組織，嚴肅的態(tài)度，嚴明的紀律”，“三老四嚴”精神由此發(fā)端。

多年來，遍布大慶油田各個角落的基層黨組織，堅持黨建工作繼承創(chuàng)新，抓生產從思想入手，抓思想從生產出發(fā)，這樣的大討論，在大慶油田已融入日常，越抓越實。

“一塊瓷磚查作風”——大慶油田供水公司西水源一個水池部分瓷磚掉落，長時間沒人管，公司領導發(fā)現(xiàn)后組織全員討論，反思“從一塊瓷磚里，我們丟掉了什么”;

“一把扳手砸出‘八不交接法”——輕烴分餾分公司工人一次高塔作業(yè)中扳手滑脫，險些砸傷巡檢工人，一查原因發(fā)現(xiàn)交接班時工具沒做清潔，公司反思討論，制定“工具不完好不交接、操作參數(shù)不正常不交接”等“八不”交接規(guī)范;

“面對金牌找差距”——一次金牌變電所評比，供電公司星火一次變電所以96分獲金牌，職工都很高興。但回來后公司卻開展“面對金牌找差距”大討論，因為扣掉的4分中有0.5分是因員工在運行記錄上灑了一滴墨水，“一個小失誤，關鍵時可能引起設備故障，甚至生產事故”。

進入新時代，大慶加強管理腳步不止，用數(shù)字化、智能化建設，給管理插上科技的翅膀：“崗位責任制”實現(xiàn)信息化，每個崗位的職責被細化到基層操作和管理手冊，上網(wǎng)可查，完成情況每日“網(wǎng)上簽到”;管理實現(xiàn)“集中監(jiān)控、無人值守”，設備運行異常電腦會報警，值班人員在電腦上直接調控就能處理……

盡管進入了“智慧油田”建設時期，當了礦長的張弼，對管理摳得還是那么細、管得還是那么嚴。全礦推行班組專業(yè)化管理，就是這幾年的新鮮事。

更換皮帶、巡回檢查、錄取資料等，五礦采油工王忠會以前和大家一樣，所有活一肩挑，“干常規(guī)活，吃大鍋飯”。現(xiàn)在，根據(jù)每個人特點“專人干?；睢?。王忠會好鉆研，被安排負責維護油井皮帶，他和兩個成員一起從一根皮帶里摳出了大效益。

節(jié)能：過去皮帶誰當班誰調，或過松或過緊，前者影響采油，后者增加電耗。如今專人精細化維護，每根皮帶松緊被拿捏得正好，既保證效率，又節(jié)省用電。

降耗：2016年，五礦每口油井年更換5根皮帶?，F(xiàn)在，王忠會雨天給皮帶搭防雨罩;負荷大的油井用新皮帶，過段時間再把用舊的皮帶放負荷小的油井用;廢舊皮帶可再利用部分改造，變廢為寶……如今，五礦每口油井一年只換1條皮帶，僅這一項，每年就節(jié)約100萬元。

還多產油：以前皮帶運轉時率是96%，現(xiàn)在達98%，時率每提升一個點，根據(jù)礦區(qū)井數(shù)測算，一天就多產15噸油……

“時代進步了，好傳統(tǒng)不能丟?！睆堝稣f，“‘崗位責任制‘三老四嚴，永遠是大慶人的根和魂?！?/p>

改革驅動

打造高產穩(wěn)產百年油田

口紅和油井有啥關系？

大慶采油二廠高級技師劉麗的“天馬行空”，讓人嘖嘖稱奇：以往井口漏油，更換圓筒狀盤根盒的密封圈，要拿螺絲刀往里一點點摳取，底部碎塊摳不凈，還會磨損盤根盒里的光桿。

看著口紅，劉麗腦洞大開，在盤根盒下方設一旋轉底座，像轉口紅一樣把損壞的密封圈“轉”出來。劉麗設計的可調式盤根盒不僅省時提效，還大大減少磨損，提高光桿使用年限。

更讓人想不到的是，這個小發(fā)明自2000年問世，竟更新研發(fā)了5代。今年新推的第五代產品，劉麗給它裝了一套彈簧裝置，單井日省電11度。

20年堅持做深做好一件事，劉麗卻笑稱，“一直踩在改革的鼓點上”。

這些年，她拉起了隊伍：從起初每有生產難題組織一批技工攻堅，到成立“劉麗工作室”，并發(fā)展到將采油、測試、機械等11個專業(yè)531名成員集合在一起。這背后，是大慶不斷整合基層技術革新資源，探索專業(yè)工種互補、生產難題共克，把技術創(chuàng)新力量扎進生產一線的種種改革舉措。

最核心的改革就是讓創(chuàng)新成果和利益掛鉤，不僅可按生產一線實際應用成效提取獎勵，而且成果還納入技工職稱晉升評審。今年年初，劉麗和工作室的其他5名成員憑年均拿出20余項革新成果的佼佼業(yè)績，成為中石油集團公司技能專家。

不斷推進體制機制改革，激發(fā)創(chuàng)新創(chuàng)效活力，大慶油田公司一班人思路清晰：大慶高產穩(wěn)產要靠科技，大慶永葆活力要靠改革。

許多人仍記得，2003年初，大慶給技術創(chuàng)新突出貢獻者每人獎勵一輛小轎車。這，在當年稱得上是件“稀罕事兒”。如今，這樣的“稀罕事兒”越來越多——伍曉林“辭官了”！

2017年伍曉林又去找領導請命，辭去油田公司勘探開發(fā)研究院總工程師職務，“讓我當這個官，每天開各種會，對大慶來說是損失！”

原來，大慶在所屬各科研機構推行行政、技術崗位“雙序列”改革，為有不同發(fā)展意愿的科研人員搭建成長平臺。伍曉林獲聘油田公司一級專家，雖辭了官，但工資等待遇不變。這項改革，讓包括伍曉林在內的全公司70多人離開領導崗位，專心搞研發(fā)。

伍曉林的助手“高升了”！

作為伍曉林團隊的研究人員，張曉芹只是副科級，卻有3名油田公司的處級領導在她手下當專家，協(xié)力完成一重大項目課題攻關。

2016年，大慶油田對重大科技攻關項目實施課題制改革，課題組長公開競聘，不唯資歷、級別。憑著在一、二、三類油層采收率研究方面均有涉獵的優(yōu)勢，張曉芹脫穎而出……

踏著改革的節(jié)拍，越來越多的大慶人感覺“價值更大發(fā)揮，工作更有干勁”，大慶油田發(fā)展后勁十足。

國內挖潛有“后招”。伍曉林給記者演示了最新的微生物驅油技術：往地下注入微生物驅油，通過化學作用，一些不易開采的石油，竟能以天然氣的形式采出，“技術還在實驗論證階段，每克原油年產氣量可達150毫升以上，油氣轉化率在10%以上！”

按照“超前15年研究，超前10年試驗，超前5年配套”的發(fā)展規(guī)劃，大慶儲備了一批這類技術。

國外市場潛力足。近年來，碩果累累的三次采油技術開始隨大慶的海外隊伍走出去。伍曉林介紹：“目前，我們正在跟相關國家合作，開展三次采油技術的先導性試驗，試驗成功后，我們的海外權益油產量會有更大突破！”

采訪大慶油田黨委書記孫龍德時，記者再次看到那張未來油氣當量產量規(guī)劃圖，到2059年大慶油田百年時，年油氣當量仍將保持4000萬噸以上。孫龍德說：“改革會激發(fā)智慧，智慧和意志，才是大慶永不枯竭的高產油田！我們的夢想，何止4000萬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