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雁飛
摘 要:遼代陶瓷是我國陶瓷史不可分割的重要組成部分,其作為中國歷史游牧民族文化和中原文化水乳交融的產(chǎn)物,在我國陶瓷史上有著無可替代的地位。以往關于遼代陶瓷研究,多數(shù)從器型方面開展,對遼代陶瓷的裝飾研究較少。因此,文章主要對遼代陶瓷的裝飾技法、紋飾題材以及布局進行研究,以期豐富關于我國遼代陶瓷研究方面的資料。
關鍵詞:遼代;陶瓷;裝飾
遼代陶瓷的裝飾和造型在整體上深刻體現(xiàn)了我國北方游牧民族的獨特風格和當時的歷史時代特色。遼代陶瓷的裝飾技法和風格是以中原陶瓷的傳統(tǒng)技法為基礎,制作和布局具有契丹民族特色,是遼代陶瓷制藝豐富創(chuàng)造力的體現(xiàn)。遼代陶瓷的裝飾能夠反映當時人民的思想文化、風俗習慣以及審美價值觀,具有十分鮮明的地域特色和時代特征,深入研究遼代陶瓷的裝飾技法和紋樣,對研究我國遼代歷史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1 遼代陶瓷的裝飾技法
遼代陶瓷的裝飾技法可以分成兩大類,其中一類為胎裝飾,另一類為色釉裝飾。這兩種裝飾技法,主要是在燒制瓷器時為營造陶瓷胎和釉的裝飾效果,陶瓷技工所做的轉(zhuǎn)變。不同的陶瓷裝飾技法,體現(xiàn)出不同時期陶瓷技工對時代審美趣味的一種良好詮釋。遼代陶瓷的裝飾技法不僅具備中原地區(qū)陶瓷的裝飾技法,同時還具備本民族鮮明的藝術(shù)特色,符合當時遼代民眾主流的審美需求,其具備一定的時代特征。
1.1 陶瓷器的胎裝飾
遼代瓷器的胎裝飾工藝在裝飾技法上較為豐富,運用的主要裝飾技法有劃、刻、戳印、模印、貼塑等。山西省大同市遼金時期墓地中出土的大量陶瓷器中主要為日用器皿和明器,明器有陶盆、陶罐、三足爐、塔形罐等,日用器皿主要有白釉罐、黃釉碗、刻花盤、折腹盤、雞腿瓶等。如出土的遼白釉剔花罐、金茶葉末釉雞腿瓶、金黑釉長頸瓶等,在胎裝飾技法上就使用了刻花和剔花兩種裝飾技法??袒挤苁固沾善魃系募y飾具有一定淺浮雕效果,其線條雕刻較為犀利流暢,同時由于在高溫燒制過程中釉液的流平性會使釉液在各部位的填充厚度不同,從而形成顏色視覺觀感上的深淺變化。這種視覺上的變化使陶瓷器更加富有層次感。而剔花技法則一般用于白瓷胎體裝飾,在長頸瓶、罐類陶瓷器中應用較為廣泛。這種裝飾技法一般結(jié)合刻畫技法使用,通過剔花技法勾勒花紋輪廓,使陶瓷胎體花紋更加具備立體感。此外,印花、貼塑、戳印以及鏤空等裝飾技法在陶瓷器的胎裝飾中也應用較為廣泛,綜合各種裝飾技法使遼代陶瓷器具有較高的時代審美研究價值。
1.2 陶瓷器的色釉裝飾
遼代陶瓷器在色釉裝飾方面,其所制陶瓷胎質(zhì)精細程度不一,質(zhì)地復雜,瓷化程度相對較高,精細者色釉細膩,色彩均勻。粗糙者表面含有顆粒,通常在表面施加一層化妝土再進行色釉裝飾,以確保陶瓷器顏色的鮮艷美觀。
遼代陶瓷器大體分為多色釉和單色釉兩種主要色釉裝飾,其色釉裝飾十分豐富。其中單色釉包括白釉、黑釉、醬釉以及茶葉末釉等,而多色釉包括雙色釉、黃釉綠彩、三色彩以及白釉點黑彩、白釉綠彩等。大同地區(qū)墓葬出土的陶瓷器中,單色釉和多色釉的陶瓷器都較為豐富。如單色釉有遼白釉花口盤、遼黃釉敞口碗、遼白釉罐、遼黑釉小罐等,其中大多數(shù)是高溫燒制的遼白釉瓷器,其胎質(zhì)粗細不一,細白瓷相對較少,多數(shù)質(zhì)地較粗,釉色發(fā)黃,器型大多是碗狀、罐狀等,多為化妝白瓷。而其他綠釉、黃釉、黑釉以及褐釉等,在數(shù)量上不及白釉,在器型和釉色上十分豐富,但胎質(zhì)較為粗糙,燒制火候不高,多數(shù)應是遼代早期燒制的陶瓷器才具備色釉裝飾。
遼代的雙色釉陶瓷器出現(xiàn)在遼代陶瓷制藝發(fā)展最為鼎盛的時期,這一時期出現(xiàn)了茶葉末釉以及白釉綠彩、白釉點黑彩以及黃釉綠彩等諸多色釉裝飾形式,其中以白釉綠彩較為常見,黃綠釉次之。
2 遼代陶瓷的紋飾題材和布局
遼代陶瓷的紋飾也十分豐富,其中最常見的為植物紋樣。植物紋樣中以牡丹紋樣和蓮紋樣最普遍,也有少數(shù)菊花、蕉葉、芍藥、梅花等裝飾紋樣。遼代陶瓷紋飾題材中,動物紋飾相對植物紋樣較少,其紋飾特征大多較為簡潔,具有豪放粗獷的特點,多數(shù)以實用為主,精致裝飾相對少見。蓮紋裝飾是遼代陶瓷器上較為常見的紋飾題材,尤其是遼代崇尚佛教,因此在遼代陶瓷器上的蓮紋類型較為豐富,蓮紋紋飾運用最多的就是呈現(xiàn)中心對稱的復線重瓣蓮紋。這種形狀的紋飾題材在遼代陶瓷器上主要分為兩類,其中一類是側(cè)視的蓮瓣,一般是繞瓷壁成行排列,在一些碗狀、罐狀、瓶狀或是注壺等遼代陶瓷的外壁或肩腹處較為常見,其中以白釉陶瓷蓮紋裝飾最為多見。第二類屬于俯視蓮花,又叫作團狀蓮花,其造型多數(shù)是雙重花瓣結(jié)構(gòu)的復線蓮花,在蓮花紋中心常常會有蓮蓬形狀的紋樣,花瓣數(shù)量以在5~8片最為常見。如大同出土的遼代金白釉剔花口碗、金白釉花口碟等,都是采用了蓮紋裝飾紋樣。
牡丹紋是遼代十分流行的裝飾題材,這與遼代時期牡丹大量種植和遼代民眾對牡丹的喜愛是密不可分的。遼代陶瓷的牡丹紋樣細數(shù)主要有三種形態(tài),分別是團花牡丹、纏枝牡丹以及折枝牡丹。團花牡丹紋飾造型較為簡單隨意,構(gòu)圖規(guī)則完整,一般在壺類的陶瓷器具上出現(xiàn),在盤、碗、杯盞中也較為常見。遼代早期的團花牡丹紋樣在花葉上的差別不明顯,遼代中期陶瓷業(yè)經(jīng)過不斷發(fā)展,這一階段的作品在花葉上的紋樣裝飾逐漸飽滿,變得易于區(qū)分。纏枝牡丹紋樣常見在瓶罐碗碟類陶瓷器的外壁或內(nèi)壁。遼代早中期主要是以刻畫技法為主,牡丹紋樣花枝較粗,但花紋葉脈等勾勒十分清晰,如大同地區(qū)出土的遼代褐釉剔花牡丹紋罐和遼代白釉剔花牡丹紋枕在紋飾造型上就十分豐滿。遼代中晚期的裝飾技法逐漸增多,除刻劃外還包括印花、剔花、印花等,裝飾技法不斷增多,由此導致紋樣的形式也在不斷增加,在牡丹紋樣上更加緊湊,圖案的整體裝飾性變得更強。這一時期出土的代表陶瓷器有黃綠釉筆洗、三彩盤以及黃釉印花碗等。此外,植物紋樣在遼代陶瓷中還包括菊花紋、卷草紋、蕉葉紋以及葡萄紋等多種紋樣裝飾。
從遼代早期的紋樣題材上看,這一時期的紋樣多以植物紋為主,而蓮紋樣和牡丹紋樣是這一時期的主題紋樣,其他紋樣出現(xiàn)較少,且多為簡單的紋飾。到了遼代中期,陶瓷器上紋樣裝飾則不僅限于植物紋樣。這一時期的紋樣裝飾題材上,逐漸出現(xiàn)了動物紋樣、人物紋樣、火珠紋樣以及仿條紋樣和幾何紋樣,如遼代三彩貼花荷葉口瓶、遼代磁州窯白地褐釉草葉紋四系瓶、遼代三彩纏枝花琉璃棺等。遼代晚期的陶瓷制藝已經(jīng)處于較為成熟的階段。這一時期在紋樣主題上流行于早中期的卷葉、蓮瓣、蕉葉等紋樣逐漸減少,而團狀牡丹、輪菊、折枝牡丹(伴雙蝶)、團狀蓮花(伴游魚)等紋樣越來越多,也證實遼代陶瓷的紋樣越來越豐富,體現(xiàn)了遼代人們在藝術(shù)審美上的轉(zhuǎn)變。
遼代陶瓷在紋樣布局方面主要是因瓷器的形制不同而有所不同,但卻具有一定的規(guī)律特性。其中遼代陶瓷器中紋樣布局最為復雜的要數(shù)三彩印花器,其紋樣布局飽滿豐富,種類各異,主要以印花為主。同時由于有印模的介入,導致其紋飾布局較為工整嚴謹,通常會呈現(xiàn)中心對稱或軸對稱。工匠會根據(jù)紋樣的不同來填充釉色,釉色主要以黃、綠、白三色填充。不同的三彩印花器在紋樣上有較大差異,但也具備一定規(guī)律性。遼三彩印花器中最常見的就是海棠花式長盤,通常是素面黃釉外壁,紋樣一般處于內(nèi)底和沿面兩部分,主題紋飾最流行的幾種為雙碟戲牡丹紋、游魚蓮花紋、水波蓮花紋、寶相蓮花紋等。這幾種紋樣布局,或靜或動,或粗糙或細膩,其紋樣結(jié)構(gòu)大多層次分明,立體感較強,色釉填彩完整,具有較強的對比性,十分富有生趣,是遼代三彩印花陶瓷器中紋樣裝飾的巔峰制藝。此外,在遼代三彩陶瓷器中,方盤、圓盤、等三彩印花器中,常見諸如菊花牡丹蜂蝶紋、菊花牡丹祥云紋、菊花纏枝牡丹紋以及重瓣菊紋等紋樣布局。
3 結(jié)束語
綜上所述,本文主要對遼代陶瓷的裝飾進行研究,從裝飾技法到紋樣題材和布局。遼代陶瓷的裝飾融合中原文化和契丹游牧民族文化,深刻反映了遼代人民對生活的理解和寄托,具有十分重要的歷史內(nèi)涵,對豐富我國遼代歷史以及中國陶瓷史的研究資料具有重要意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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