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春風偏頭關

鄭志東

天造一個老牛灣，地生一個偏頭關。偏關地處晉西北，北靠長城與內(nèi)蒙古清水河縣接壤，西臨黃河與準格爾旗隔河相望，南與河曲、五寨相連，東與神池、平魯毗鄰。我們打開中國地圖，圖上山西省呈平行四邊形，而偏關就位于這個平行四邊形的西北角上。中華民族的母親河黃河流入山西經(jīng)過的第一個地方就是這個偏關縣。

偏頭關的前世今生

偏關緣何得名？其地形東仰西伏，似人首之偏隆，又為歷代重要軍事關隘，故名偏頭關。有“三關首鎮(zhèn)，九塞屏藩，晉北鎖鑰之地”的美譽。偏關古稱林胡，北漢天會元年（957年）始名偏頭寨，元大德三年（1299年）改名偏頭關，清雍正三年（1725年）置縣。偏頭關與雁門關、寧武關并稱長城外三關，有“金雁門、銅偏關、鐵寧武、生鐵鑄成的老營堡”之說。明代山西巡撫何喬新詩作《偏頭關》，曾這樣描述：“雄關鼎寧雁，山連紫塞長，地控黃河北，金城鞏晉強?！?/p>

走近偏關，就要探尋一下它的歷史。

戰(zhàn)國時期趙武靈王曾征戰(zhàn)于偏關一帶，公元前302年他頒布命令，實行胡服騎射，改革軍事裝備和作戰(zhàn)方法，增強軍事，攻破樓煩，攻擊匈奴，并占領今內(nèi)蒙古南部黃河兩岸之地，修筑長城以抵御胡人入侵，從此偏關被劃入中原領土。

到了宋朝，偏關作為大宋北方軍事的最前沿，成了抵御遼兵的重要關口，當時鎮(zhèn)守這里的便是楊家將。太平興國年間，漠北的遼兵進犯中原，楊業(yè)、楊延昭父子與契丹征戰(zhàn)于雁門、偏關一帶，忠烈報國。楊家將浴血疆場，威鎮(zhèn)三關的故事，也被后世傳為千古佳話。

明洪武元年（1368年），朱元璋于南京建立大明王朝，派大將徐達和常遇春攻下元大都（今北京）。元朝的順帝遠逃大漠以北，史稱北元。明朝在北部邊境設置九邊重鎮(zhèn)，設立十六個衛(wèi)、所。其后明朝政局的變化，又把偏關推向了民族戰(zhàn)爭的前沿，使它成為享譽中華的外三關之首。

三關之首，有名有實。你看，從西面，僅隔一條黃河，河套的敵人虎視眈眈;北面，秦代的長城早已損壞，偏關就直接面對著蒙古鐵騎。兩面臨敵，孤懸敵境，偏關的戰(zhàn)略地位凸顯，十分重要，就言其為首。從明朝宣德皇帝開始，蒙古騎兵開始大規(guī)模不斷侵擾明朝邊境，明朝政府不斷加強九邊各鎮(zhèn)的防守。長城沿線的九個重鎮(zhèn)山西有兩個，一個是大同鎮(zhèn)，一個是山西鎮(zhèn)（也稱太原鎮(zhèn)，治所曾設在偏關）。山西鎮(zhèn)的駐地從宣德四年（1429年）開始，到嘉靖二十二年（1543年）駐扎偏關長達113年之久，守護疆域1300多公里。從明朝宣德四年明朝選派光祿大夫、左都督、領正一品武官銜的李謙出任山西鎮(zhèn)總兵，到嘉靖二十二年（1543年）偏關共駐過總兵23任，守護將士5600多人。偏關城內(nèi)，有總兵衙署、太原同知府衙、監(jiān)軍太監(jiān)府、兵備道衙門、西糧廳署等五個省級衙門，是山西省的軍事政治中心，從此偏關開始了它的輝煌歷程。

洪武二十三年（1390年），鎮(zhèn)西衛(wèi)指揮使張賢修筑的偏關城就是現(xiàn)址，周長五里一十八步，高三丈五尺，境內(nèi)長城蜿蜒峰臺遍布守護著明王朝的安定，被稱為晉北鎖鑰地，內(nèi)外長城第一關。

歷史延續(xù)，明清之時，尤其是清朝時，在中原大地上出現(xiàn)了一批活躍人物，那就是晉商。山西商人的足跡遍布全國，主要就是走西口、走東口。走西口的商品流通運道包括水路和陸路交通，水路主要河流就是黃河。黃河流經(jīng)偏關長達32公里，其時官府設立了很多渡口，有老牛灣、關河口、寺溝等。據(jù)《山西通志》記載：每年秋從包頭、寧夏等地沿黃河順流而下的船只多達百余艘，所載貨物大多為皮毛、糧食等，駛抵偏關、河曲、保德、磧口等地推銷后，轉(zhuǎn)裝煤炭、瓷器逆水而返。

偏關古墻老堡是本塵封的史書，它作為萬里長城的重要關隘，不僅有金戈鐵馬，而且有商貿(mào)繁榮。這里既紀錄過烽火狼煙、晉商輝煌，也見證過民族興衰、人世悲歡。偏關其時確實是一個重要貿(mào)易物資集散地，那個時候船只往來如梭，航運業(yè)務興盛。那時也出現(xiàn)了不少走西口的偏關人，《走西口》臺詞里“家住在太原（偏關）爹爹孫朋安”就是佐證。那時也發(fā)生過不少古代武士固守國土，血灑疆場的可歌可泣的故事……滄桑歲月使古老的偏關更顯氣節(jié)風骨。

人事有代謝，往來成古今。斗轉(zhuǎn)星移，雖說歷史已經(jīng)走遠，但是這段輝煌的歷史也給偏關人留下了豐富的文化遺產(chǎn)。借千年古堡，開外來之源。既要保護又作利用，這就是一筆富民強縣的巨大財富啊。筆者從有關方面獲悉，偏關縣地處晉西北，北靠長城，西臨黃河，是歷史上有名的“外三關”之一偏頭關所在地，也是明代九邊重鎮(zhèn)之一山西鎮(zhèn)駐地。偏關縣境內(nèi)遍布長城、關、堡、烽火臺、古渡口、古村落?，F(xiàn)保存完好的長城總長126公里，有關7座，堡29座，烽火臺247座，敵臺100座，馬面214座。長城把群山、黃河、雄關、古堡連成一體，因地制險，氣勢宏大，既是古代完整的軍事防御體系，又在建筑藝術上具有很高的研究價值，是萬里長城的精華地段之一。目前全縣有不可移動文物216處（不包含長城），1986年偏關長城被公布為省級文物保護單位，全國明長城總長度8851.8千米，秦漢及早期長城超過1萬千米，總長度超過2.1萬千米。1961年3月14日，長城被國務院公布為第一批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1987年12月，長城被列入世界文化遺產(chǎn)。這些更為有著長城資源的地方提供了一種機遇，而偏關縣是全國長城最復雜、古堡烽堠最多的縣份之一，是名副其實的“中華長城古堡第一縣”。

歷史研究同樣離不開數(shù)據(jù)。偏關境內(nèi)長城具有時間跨度大、空間分布廣、類型構成多等特點。從歷史年代上看：現(xiàn)有早期長城6.1公里（主要是北齊）;保存較好的明長城120公里，由黃河邊、二邊、內(nèi)邊三大段組成。歷史上長城沿線三里一墩，五里一臺，二十里一堡，墩臺多達千余座，明代稱“一關四十九堡”，城堡相望，營寨相接，處處設關，步步設防，形成一套非常龐大的軍事防御體系，成為明代“晉北鎖鑰”“永鎮(zhèn)邊陲”之地。從建筑類型上看：偏關長城包括石砌長城、磚包長城、土夯長城、崖壁長城四種基本類型，全國長城的四種建筑類型偏關縣都有。而且現(xiàn)存關、隘、烽、堠、墩、臺、營、寨、城、堡、望臺等各種形式，類型之多全國罕見。長城形態(tài)多種多樣，他們或連接，或獨立，展示了過去守邊將士的勤勞和智慧。形容長城是中華兒女堅韌挺拔的脊梁雖是溢美之詞，也切合實際。偏關長城雖說經(jīng)過了幾百年甚至數(shù)千年的風霜雨雪，至今基本保存完整。中國長城學會副會長、長城專家董耀會先生說，偏關長城在全國的地位，無論從哪個角度講，都是少有的，可以說偏關是中華長城古堡第一縣。從分布數(shù)量講：主要是外長城51公里，內(nèi)長城39公里，黃河邊36公里，長城望臺139座。以護城樓為總烽的六路傳烽，共有火路墩174座。關有水陸關口9座。以偏頭關為中心的城堡，一線城堡有8座，二線城堡有6座，三線城堡有6座。以古堡面積劃分：10萬平方米以上的有3座，1萬至10萬平方米的古堡城堡有19座。

萬里長城從鴨綠江綿延東來，翻越崇山峻嶺，經(jīng)朔州市平魯區(qū)入忻州市偏關境，繼續(xù)西行，直抵偏關老牛灣。

黃河從昆侖山下滾滾東流，在內(nèi)蒙古喇嘛灣急轉(zhuǎn)直下，也來到偏關老牛灣，老牛灣成為黃河入晉第一村。走近偏關，這是個必須要來的特別地方。這個地方也是長城與黃河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剛健雄偉的萬里長城與奔騰不息的黃河水在這里首次相聚，中華文明的兩大象征在此深情握手，猶如挽成一個吉祥的巨型中國結，形成“碧水依古堡纏綿將醉，長龍飲深澗蓄勢騰飛”的壯麗風景，不睹留憾。

勝景目不暇接。從偏關老牛灣到寺溝，長城與黃河并肩而行達70余里，又是萬里長城沿線二者并行最長之處。偏關是山西省境的外長城和內(nèi)長城交匯的唯一縣份。外長城從朔州市平魯區(qū)東行至偏關境內(nèi)，在柏楊嶺（丫角山）與從神池境內(nèi)北進偏關的內(nèi)長城交匯。

山西偏關現(xiàn)存古堡數(shù)量之多、規(guī)模之大、保存之好，均為全國罕見。我們不妨考證一下偏關縣長城歷史的沿革和其特點。偏關縣長城現(xiàn)存有明長城120多公里，其中黃河邊筑于明成化元年（1465年），二邊長城筑于成化二年（1466年），內(nèi)長城嘉靖十八、十九年（1539-1540年）初建，二十二年（1544年）加高增厚，建全配套設施。

偏關境內(nèi)現(xiàn)存長城、古堡、邊塞軍事功能被完整保留下來。黃河邊72里長城，因險塞，充分利用晉蒙大峽谷入口段壁立千仞的絕岸，在溝底和崖岸的缺口處填堵石砌墻體，形成峭壁間嵌入長城的奇觀。此段長城，如今全在水電站庫區(qū)范圍，高岸、烽臺、長城、碧水，構成百里長峽百里回廊的絕景。黃河長城握手、并行更是天下獨絕。

二邊長城蜿蜒盤旋于萬嶺千山間，每一處隘口，每一處極沖，形成一個個防御單元，每一個單元之內(nèi)，墻體烽墩、敵臺、軍堡構成一個有機的整體，外觀有景致，細究有內(nèi)涵，東頭又是內(nèi)外長城交匯點，可以說通體都是亮點。

內(nèi)長城全體渾一，是中華土體長城保留最好的段落，且全部都在人工林之中，蒼涼勁健的古長城出沒于青翠欲滴的林海，壯美、秀麗無縫對接，給游人的印象又是別一番風味。

偏關雖偏，但因關而聞名天下。它是中華長城古堡第一縣，它有長城與黃河握手的唯一老牛灣，它有長城與黃河并行70余里的壯美山河，它的內(nèi)長城與外長城交匯。這里有內(nèi)長城線上除府州縣之外最大的古堡老營堡，這個老營堡有面積達80萬平方米的特大型城堡，其中僅老營堡內(nèi)就有40萬平方米。老營堡是名副其實的中華長城第一堡。也有面積不大的袖珍城堡;這些古堡作為長城防線的重要組成部分，肩負著防御北方游牧民族進攻，保衛(wèi)中原王朝安全的重任，因此大多建筑堅固，規(guī)模宏大，夯土筑墻，包以青磚，形如小型城市。這些古堡目前雖已失去軍事功能，但仍是當?shù)匕傩蘸褪剡厡⑹勘R姓、呂姓、郭姓等后裔居住生活的地方。也有水泉紅門口地下長城。還有代表性的景點老牛灣、乾坤灣、護寧寺、關河口、沿長城線上的九窯十八洞。老牛灣風景名勝區(qū)所在的老牛灣村具有黃河入晉第一村，中國傳統(tǒng)村落3A級“石頭建筑博物館”，天下長城第一墩之稱謂。沿黃河古渡口有歷史上著名的走西口水路碼頭老牛灣、關河口、寺溝?？h境內(nèi)古村落有老牛灣村、萬家寨村、關河口村、寺溝村等。

三晉水電第一縣

在晉西北地區(qū)，近幾年最先最多接觸外國人較多的縣，就是偏關縣，因為外國人曾來此參與萬家寨水電工程的建設，偏關的萬家寨舉世聞名。萬家寨古代就是有名的屯兵重地，如今又是全國知名的水利樞紐。萬家寨水利樞紐位于黃河北干流托克托至龍口峽谷河段，左岸隸屬山西省偏關縣，右岸隸屬內(nèi)蒙古自治區(qū)準格爾旗。每年向內(nèi)蒙古和山西供水14億立方米。電站裝機108萬千瓦，年發(fā)電27.5億千瓦時。工程于1993年立項，1994年底主體工程開工，1995年12月截流，1998年10月1日蓄水，1998年11月28日首臺機組發(fā)電，2000年全部機組發(fā)電。萬家寨水利樞紐是一座以供水、發(fā)電為主，兼有防洪、防凌等功用的大型水利樞紐。一項工程兩大作用，萬家寨水利樞紐是以水來發(fā)電，萬家寨引黃工程是以電來引水。

萬家寨水利樞紐是國家九五重點工程，也是山西省“引黃入晉”水源龍頭工程。修建之初喬石、鄒家華、胡耀邦等黨和國家領導人曾來此指導過工作。2005年萬家寨水利樞紐成為全國水利風景區(qū)和國家級工業(yè)旅游示范點和山西省的愛國主義教育基地。

若有太極就是乾坤灣的模樣

太極八卦圖的發(fā)源地究竟在哪里？中國地大物博，形似太極八卦的地方有幾個，但山西偏關縣的乾坤灣不僅形似，而且神似，應當是名副其實的太極八卦圖發(fā)源地。

來到偏關，應該走一下乾坤灣。乾坤灣由偏關縣委、縣政府投資修建。它以太極八卦作為景區(qū)修建的主旨，黃河從上游流下來走了一個非常完美的S型線，從高空俯瞰特別像一個天然的太極八卦圖，很多知名地理專家、學者認為這里是太極八卦圖的發(fā)源地，所以取名乾坤灣。乾坤灣既是大自然鬼斧神工賜予偏關的一處天然美麗景觀，更是當?shù)乜h委、縣政府造福偏關人民的一個聚寶盆。

天下有名老牛灣

偏關老牛灣是黃河文明的重要發(fā)祥地之一，屬新石器時代仰韶文化。曾是北宋和遼、金、西夏、明朝與韃靼的界關。據(jù)《山西通志》記載，老牛灣堡墻筑于明朝成化三年（1467年），總兵王璽在此地筑墻。明朝末年祟禎九年（1636年）兵備盧友竹也在此建堡，從筑墻距今已有552年的歷史。

作為晉西北民俗文化的搖籃，偏關老牛灣知名度很高，老牛灣景區(qū)距離偏關縣城49公里，是黃河流入山西經(jīng)過的第一個村，黃河入晉第一村。這個小村曾是明代重要的軍事古堡，因村里人走的石板路住的石窯洞，被專家認定為中國石頭民俗博物館古老村落。這個村因“神牛開河”美麗傳說和“中國長城與黃河交匯握手之地”而聞名天下。這個村里有被《中國國家地理》雜志評為“中國最美的十大峽谷之一”的晉蒙黃河大峽谷。有被山西省攝影家協(xié)會、內(nèi)蒙古師范大學、河南工業(yè)大學、太原理工大學等多所高校授予的“攝影寫生基地”。這里還是國際滑冰賽事國內(nèi)唯一天然重要場地。

長城建在地底下

你聽說過，也見過地面長城，地下長城可能是首次聞聽吧？而在偏關縣就有這樣的去處，它就是偏關縣“紅門口地下長城”。這個地方位于該縣水泉鄉(xiāng)水泉村。水泉村古稱水泉營，始建于明朝成化二年（1466年），是長城紅門口的駐軍堡，紅門口是長城要塞，水泉營是鎮(zhèn)守紅門口的游擊將軍署，號稱“三關前哨”。1968年，當?shù)厝嗣耥憫飨皞鋺?zhàn)備荒為人民”“深挖洞，廣積糧”的號召，結合當?shù)匾延械墓砰L城展開此項工程。水泉堡曾經(jīng)是北京軍區(qū)“長城沿線戰(zhàn)斗村”建設工程之一。明代地上長城搬到地下，成為現(xiàn)存全國規(guī)模最大的戰(zhàn)備地道。2013年8月，在偏關縣委、縣政府的領導下，由水泉鄉(xiāng)人民政府立項開始建設。

紅門口地下長城景區(qū)，是偏關邊塞軍事歷史風情游的一部分，由紅門口遺址、水泉營古堡、戰(zhàn)備地道三部分組成。目前，水泉營古堡正在修復古道、古牌樓、古戲臺，停車場和改造道，戰(zhàn)備地道改造完善2600米，適合開放的有1650米。戰(zhàn)備地道有土洞、磚砌地洞?？傞L約8900米。水泉戰(zhàn)備地道的主體功能是藏運兵員，上下三層，出口眾多，四通八達，又因為其主體部分由明長城磚砌成，更增加了歷史文化價值，在全國現(xiàn)存戰(zhàn)備地道中首屈一指，是名副其實的地下長城。

三晉奇士萬世德

俗話說，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人。到偏關接觸偏關人，體會一番當?shù)氐娘L俗民情，別有滋味。那么偏關的名人、名吃、民俗有些什么呢？歷史上的偏關人，大名鼎鼎的就是萬世德。

萬世德（1546-1603），字伯修，號邱澤。始祖隨明朝中山王徐達征戰(zhàn)，以壯勇馳名。萬世德自幼奇穎聰慧，24歲時中進士，累官至兵部侍郎兼薊遼總督。

萬世德在遼東任職期間，對侵擾我國沿海的倭寇給予了致命的打擊。據(jù)《偏關縣志·明》記載萬世德親自偵察摸清了出沒無常的倭寇水賊的活動規(guī)律。想出一計，令沿海軍民每人燒石灰一斗，先堆積放置。在戰(zhàn)斗打響之后，令兵士每人帶石灰一竹筒。倭寇每次作戰(zhàn)失利都集體入海從水中逃脫。而這一次倭寇逃入水中時，明軍全軍上下及時將石灰倒入海中。海水沸騰，蒸氣蔽日，水賊不是燒死就是燙傷，戰(zhàn)斗獲得空前勝利。萬歷皇帝大加封賞萬世德以獎其功。

雖然平倭有功的萬世德治住了海盜卻燒死了無數(shù)魚鱉蝦蟹，這之后萬世德常夢見魚蝦鱉蟹向他索命，導致萬世德經(jīng)常神情恍惚。有一次在夢中萬世德許下了每十年開一次萬人會，超度烘燒死的魚類以及陣亡的將士。其后萬世德奏皇上得到允準。萬歷親自手書“敕旨欽命龍華盛會”。萬世德就在家鄉(xiāng)偏關城內(nèi)修文廟一座，作為萬人會，自1601年開始每10年1次。

這個十年舉行一次的萬人會，全稱叫“敕旨欽命龍華盛會”。它始于1601年，既是明神宗萬歷皇帝準許平倭功高的薊遼總督萬世德追悼平倭戰(zhàn)歿將士官兵，超度平倭時用石灰煮死的魚蝦鱉蟹等生靈的古會，也是偏關人民為紀念追贈為太子太保兵部尚書的萬世德而舉行的盛會。

萬世德在偏關人心中是神圣偉大的。時過境遷多少年，一些偏關老人說起萬世德仍如數(shù)家珍。萬世德從小聰明過人，曾有右都督出上聯(lián)“三光日月星”，年僅5歲的萬世德對出“一統(tǒng)山河地”。他24歲考進士，被時任山西按察司使的明代大文學家王世貞稱贊為“三晉奇士”。萬世德先后任南陽令、山東令、薊遼總督巡防天津。他的一生以文入仕，以武成名，文可安邦，武可定國。曾先后在青海、甘肅等地多次平定蒙古族叛亂，屢立奇功。萬世德幫助朝鮮攻打倭寇立功，死后被追封為太子太保兵部尚書。

保留至今偏關每十年要過的這個大會，的確是此地的盛會。你可別小看這個會，這是萬歷皇帝親封的“敕旨欽命龍華盛會”，為的就是紀念萬世德。比起當?shù)匾荒暌欢葌鹘y(tǒng)的“二月二”廟會，這個十年一會規(guī)模之大，影響之遠，晉西北周邊縣無及比擬。明代山西巡撫崔鏞在《偏頭關》一詩中寫下“半壁孤城水一灣，萬家燈火護偏關”就是對盛會的形象描述。

石窯洞是我家

偏關人就地取材，壘石為家，家家如此，戶戶一樣，構成獨特的景觀。居住窯洞是中國西北黃土高原上居民的古老居住形式，這一“穴居式”民居的歷史可以追溯到四千多年前。偏關人民創(chuàng)造性利用高原有利的地形，鑿洞而居，創(chuàng)造了被稱為綠色建筑的窯洞建筑。它源于自然，用于生活，可以說是天人合一的成功范例。石窯洞既是偏關先民們與自然不斷斗爭的結果，也是偏關人不斷改善自身生存條件這一艱難過程中的偉大創(chuàng)舉。雖說隨著社會的進步，后來有了多種居住形式，但是因受特殊地理環(huán)境的影響和其本身的頑強生命力，偏關窯洞得以延續(xù)至今。它不僅是中國的歷史文化遺產(chǎn)，也是世界歷史文化遺產(chǎn)的重要組成部分。偏關的窯洞一般有靠崖式、下沉式、獨立式等。窯洞是黃土高原的產(chǎn)物、它沉積了古老的黃土地深層文化。黃土具有保濕儲能隔熱及自身調(diào)節(jié)小氣候的功能。偏關的窯洞就有冬暖夏涼保濕恒溫的獨特優(yōu)勢，一直延續(xù)下來。偏關窯洞的建造投入少，成本低，難度小。偏關窯洞因地取材，構筑合理，具有良好的生態(tài)優(yōu)勢，在偏關的建筑史上占有重要地位，今天延續(xù)數(shù)千年的黃土石窯洞建筑在老牛灣仍保存完好，結實的構造使得這一寶貴遺產(chǎn)仍能進入人們的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