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古代戲曲教學存在的問題與對策

徐世中

〔摘要〕身為國粹的戲曲藝術不僅是我國傳統(tǒng)文化的靈魂，而且在中國古代文學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如今卻面臨著比較嚴重的傳承危機。高校作為培養(yǎng)高素質人才、宣揚傳統(tǒng)文化最大最有效的場所，其對大學生的戲曲教學在推動中國古代戲曲傳承發(fā)展的過程中起著重大作用。

〔關鍵詞〕高校;古代戲曲;教學;現(xiàn)狀;對策

一、高校古代戲曲的教學現(xiàn)狀

近代著名學者王國維曾在《戲曲考源》中談到古代戲曲的定義時說：“戲曲者，謂以歌舞演故事也?！庇纱丝芍瑧蚯且婚T包含著文學、音樂、舞蹈、美術以及人物扮演等各種因素的綜合性藝術。由于古代戲曲在表現(xiàn)形式和美學內涵方面具有其獨特性，故高校古代戲曲教學也應該有相應的要求。

為了更加詳細全面地了解古代戲曲教學現(xiàn)狀并探究問題與解決方式，筆者曾對大學生進行了一次問卷調查。

本次高校古代戲曲教學現(xiàn)狀調查中一共有81人填寫，其中男性占23.46%，女性占76.54%。在接受調查人員的所在年級的比例中，大四學生占了極高的比例，為71.6%;大一、大二、大三比例較低，分別是3.7%、11.1%、13.58%。其中文科類專業(yè)的人數占70.3%，理科類專業(yè)的人數占23.46%，藝術類專業(yè)的人數占6.17%。問卷填寫者在對“你對中國古代戲曲的了解程度”的調查中，基本不了解和不了解的比例較高，分別是32.1%和59.2%;比較了解所占的比例較低，只有8.64%，說明中國古代戲曲在接受調查問卷的人員中的了解度較低。對于“你認為是否應該在年輕人中宣傳戲曲”的這一問題，85.1%的問卷填寫者表示應該，1.23%的填寫者認為不應該，13.58%的填寫者覺得無所謂。在對“你喜歡中國古代戲曲嗎”的回答中，喜歡中國古代戲曲的比例為24.6%，不喜歡的比例為4.94%，可以接受中國古代戲曲所占的比例最高，為70.37%。在對“你認為是什么原因導致多數年輕人不喜歡戲曲”的回答中，77.78%的填寫者認為是由于聽不懂，65.43%的填寫者認為是戲曲節(jié)奏太慢的原因，24.69%的調查者認為已經過時，77.7%的調查者認為是流行音樂的沖擊導致年輕人不喜歡戲曲，59.26%的調查者認為沒有途徑去了解，l3.58%的調查者選了其他原因。本題為多選題，其中“聽不懂”和“戲曲節(jié)奏太慢”“流行音樂的沖擊”“沒有途徑去了解”這四種原因所占的比例較高，可以初步斷定導致多數年輕人不喜歡戲曲的原因大致為以上四種原因。在調查者其所在學校中開設了戲曲類課程的比例為23.46%，沒有開設戲曲類課程的比例為44.4%，不清楚是否開設了戲曲類課程的比例為32.1%。

在確定開設了戲曲類課程的調查者中，他們上的戲曲類課程的課時1-8課時的比例較高，為57.89%，8-16課時的比例為10.53%，16-32課時的比例為26.32%，32課時以上的比例為5.26%。

在戲曲課上，老師以講解的形式開展的比例較高，為78.9%，通過戲曲片段鑒賞的方式上課的比例為89.47%，通過學生表演的方式上戲曲課的比例為31.58%，而通過小組討論、其他方式來上課的比例較少，分別是10.5%和10.52%。可以看出，高校老師大多數以講解、戲曲片段鑒賞、表演這幾種方式進行戲曲授課。對于戲曲課上課氛圍的調查，2l.05%的接受調查者認為課堂是積極活潑的，73.68%的填寫者認為戲曲課的課堂沉悶無聊，還有5.26%的調查者沒有表示自己上戲曲課的感受。然而，當被問及“你是否喜歡上戲曲課”時，73.68%的接受調查者選擇了喜歡，26.32%的接受調查者選擇了不喜歡，說明大多數人還是喜歡上戲曲課的。而不喜歡上戲曲課的26.32%的人數中，覺得上課太沉悶、教學方法單一和上課枯燥的比例較高，分別是75%和50%，其他原因的比例為25%。對于上完課后是否打算對戲曲進行深入了解的提問，81.2%的填寫者表示有這個打算，但是沒時間;不打算了解的比例為6.25%，正在了解的比例為12.5%。當被問到“在有條件的情況下，你愿意參加戲曲類活動或課程嗎”時，愿意參加的比例為65.08%，非常愿意的比例為14.29%，而不愿意的比例為20.64%。當被問及為何不愿意參加戲曲類活動或課程時，84.62%的填寫者表示對戲曲不感興趣，覺得難度太大和沒有時間參加的比例較小，分別為7.69%和7.69%。而愿意和非常愿意參加戲曲類活動和課程的填寫者中，希望老師以教授的方式上戲曲課的比例有50.62%，希望以經典戲曲片段鑒賞的比例為85.19%，希望通過學生表演的方式進行的比例為76.54%，希望通過參觀相關博物館的比例為50.62%，希望通過其他方式上戲曲課的比例為4.94%。

最后，在對“你認為怎樣能讓戲曲在校園內發(fā)展下去”的調查中，認為需要“學校要求，加大扶持力度”所占的比例為64.2%，選擇“增添更多相關課程”所占的比例為75.31%，有76.54%的填寫者認為可以通過“多建立相關社團”的途徑讓戲曲在校園內發(fā)展下去，還有79.01%的填寫者認為可以通過“舉辦戲曲類活動，如講座、表演”的途徑讓戲曲在校園內發(fā)展下去，只有17.28%的接受調查者覺得“不用強求，順其自然”?？梢钥闯觯蠖鄶堤顚懻哌€是希望學校重視戲曲并通過多種方式來讓戲曲在校園內發(fā)展下去。

二、高校古代戲曲教學面臨困境及其成因

結合調查問卷分析，我們發(fā)現(xiàn)：當代大學生對中國古代戲曲不了解的比例極高，并且還有超過80%的填寫者表示對戲曲類的活動不感興趣。年輕一代作為傳統(tǒng)文化的傳承者，古代戲曲如果吸引不了年輕人的興趣，那么它的前途命運不言而喻。那是什么原因導致了古代戲曲這樣的窘況？除卻觀賞者本來就不喜歡音樂等自身原因外，外部因素更應引起我們的重視和深思。下面將對造成古代戲曲不受歡迎、不被熟知這些問題的原因進行具體分析：

首先，古代戲曲具有自身非常特殊的時代特點，在傳承過程中存在一定障礙。我們的戲曲文化發(fā)源于古代，歷史悠久，反映的是年代久遠的一些歷史事件，如《竇娥冤》《趙氏孤兒》等，表現(xiàn)形式多為傳統(tǒng)的說唱，節(jié)奏較慢。從接受角度來看，偏愛獵奇、追求冒險刺激的年輕一代對這些古老的歷史事件、慢節(jié)奏的戲曲的興趣相對會匱乏一些。而古代戲曲又缺乏與時俱進的活力，自然難以吸引受眾。其次，流行音樂對古代戲曲的沖擊使“戲曲迷”減少。古代戲曲與流行音樂兩相比較，流行音樂的題材更貼近現(xiàn)代生活，更能被年輕人理解和接受，自然更容易引起年輕一代的共鳴以及喜愛。這樣古代戲曲在現(xiàn)代社會的地位就每況愈下。再次，高校戲曲教學存在的弊端更是令古代戲曲的地位越來越難堪。高校古代戲曲教學問題主要有以下幾個方面：

第一，高校不重視古代戲曲相關課程的開設。調查報告顯示，44.4%的填寫者表示他們所在的學校沒有開設古代戲曲類課程，只有23.46%的人明確表示他們學校存在相關課程。這個現(xiàn)象反映出古代戲曲課程在高校里是得不到重視的，這樣當代的大學生群體能接受到古代戲曲的渠道就更加狹窄了。沒有接觸，何以談了解？沒有了解，又何以談興趣？沒有興趣，又何以談傳承？

第二，在開設了古代戲曲課程的高校中，戲曲課程所占的課時較少。調查報告表明，接近60%的填寫者表示他們所在的學校戲曲課程僅占1-8個課時，這種現(xiàn)象難免會讓我們認為高校戲曲教學不過是流于形式。因為課時不足的話，學生就難以深入了解古代戲曲的內涵和精粹。這樣就算開設了戲曲課程，學生也不過是在門外看了一通熱鬧，對了解和學習古代戲曲根本起不到多大的幫助。

第三，在高校里，古代戲曲的教學方式單一，課堂氣氛沉悶。調查結果顯示，75%的人表示他們古代戲曲的課堂氣氛是沉悶的，還有一半人表示他們古代戲曲的教學方式是單一的，多采用講授、作品鑒賞的方式。而戲曲是一門說唱藝術，脫離了說唱訓練就難以很好地感受和品味，學生自然就會缺乏興趣，沒有興趣，課堂氣氛自然就不會好，如此環(huán)環(huán)相扣，互為因果。

最后，商業(yè)利益的沖擊也導致了古代戲曲缺乏傳播途徑，難以被大眾了解、熟知。由于戲曲難以得到大眾的熱捧，難以形成可觀的經濟收益，因此電視、廣播、微信自媒體等平臺就不會大力度宣傳，最終導致大眾缺乏了解古代戲曲的途徑。

三、高校古代戲曲教學問題的對策

清代李漁論金圣嘆點評《西廂記》是時說“文人把玩”，只得“文字之三昧”，而不知“優(yōu)人搬弄之三昧”。美國著名美學家蘇珊·朗格也說，“戲劇就是一首可以上演的詩”，“是以動作為形式的詩歌”。這些學者均強調：戲曲是以舞臺演出為中心的藝術。但是，從調查問卷以及分析現(xiàn)狀來看，我國高校的戲曲教學卻忽略了這一方面的特征。針對高校古代戲曲的教學問題，我們認為可采取以下應對策略：

1.加大古代戲曲課程的開設力度。調查報告顯示，44.4%的填寫者表示他們所在的學校沒有開設古代戲曲類課程，只有23.46%的人明確表示他們學校存在相關課程，但課時相對較少。很多學生經歷了十二年的應試教育，對古代戲曲接觸不多，了解不深，興趣不濃，這就要求高校在高等教育階段應針對性地開設戲曲課程，可采用必修課與選修課結合的形式。

2.充分拓展學生了解古代戲曲的渠道。要大力發(fā)揮大眾媒體的作用，在校園營造出比較濃郁的戲曲文化氛圍，可以積極開展有關戲曲方面的講座、座談會等，可以定期舉辦校園經典戲曲表演藝術節(jié)，也可以通過舉辦校報、畫展、攝影等多形式的比賽，來促進戲曲引進校園，通過校園文化熏陶，讓更多學生潛移默化形成一定的對古代戲曲興趣或欣賞習慣。

3.更新古代戲曲教學觀念。戲曲作為一種有聲有色的文學，教師在教學過程中可充分利用相關圖片和影音資料，借助多媒體課件、視頻軟件，展示和播放古代戲曲，教唱古代戲曲的名段，除此之外，教師還可以利用微課堂、翻轉課堂等新的教學模式加強課后師生互動，這樣就比干巴巴的課堂文本分析更能激發(fā)學生進一步了解和學習古代戲曲的興趣和欲望。對于學生作業(yè)的布置與評價，我們也應該轉變觀念，在充分發(fā)揮學生的主觀能動性以及創(chuàng)造性的基礎上，可以讓學生練唱古代戲曲中的名段，或者讓學生改寫劇本并指導學生進行場上表演，以具體的實踐表現(xiàn)來作為作業(yè)的考核手段。只有當學生處在表演主體和創(chuàng)作主體的情境中，從戲曲受眾向表演主體與創(chuàng)作主體轉化的過程中，學生的學習就會由被動接受變?yōu)橹鲃訉W習，才會真正獲得快樂，從而對戲曲有進一步的挖掘學習。

總之，只有通過高校古代戲曲教學改革的實踐，學生才能夠嗅出梨園馨香，品出“戲曲”味道，全面、立體地感受、理解、把握中國古代戲曲的精髓，提升對民族文化的自覺與自信，自覺成為中國古代戲曲傳承的培養(yǎng)欣賞者與宣傳者。

（責任編輯：伍益中）

注釋：

[1]王國維.王國維經典文存[C]，上海：上海大學出版社，2003.

[2]李漁.閑情偶寄[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

[3]蘇珊，朗格.情感與形式[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6.

本文系2015年廣東省普通高校省級特色創(chuàng)新類項目“中國古代戲曲教學改革實踐及研究”（編號2015GXJK106）和廣東第二師范學院校級質量工程項目“嗅出梨園馨香，品出‘戲曲味道——中國古代戲曲教學改革的實踐與研究”（編號2015ybzz12）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