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了
2018-12-31 00:00:00姚瑤
科教新報 2018年37期
張愛玲的《半生緣》寫得最動人是最后一章。相隔14年未見的世鈞和曼楨在街頭重新相遇。曾經(jīng)設(shè)想過多少重逢的場面，等到那一刻到來，卻仍然沒有準(zhǔn)備好。
14年未見，他過著富足溫吞的生活，她受人欺凌結(jié)婚再離婚。上海繁華的街角，曼楨快速跑開，誤以為世鈞匆匆的步伐是在追她，卻不料他追的是公共汽車。她忐忑不已，按捺激動，而他根本沒在人海中認(rèn)出她來。時光不能改變愛情，卻改變了很多。
年少時看《亂世佳人》，不明白為什么瑞德最后不能接受已經(jīng)改變心意愛上自己的思嘉，長大才知道這種“回不去了”的感情比恨更蒼涼。不是不愛，而是不愿撿起那些沉甸甸的、讓人喘不過氣的過去，所以只能朝前走，對你說聲抱歉。
曾經(jīng)單戀張艾嘉未果的李宗盛多年后在臺北舉行世界巡回作品音樂會，身為嘉賓的張艾嘉在臺上忽然發(fā)問：“你有沒有愛過我？”當(dāng)時臺下坐著李宗盛的前妻朱衛(wèi)茵，前妻林憶蓮，還有他的知己陳淑樺。李宗盛被問得頓時口吃，最后用一首《愛的代價》來回應(yīng)。
在茶館的隔間，曼楨對世鈞說：“我們回不去了?！睍镎f，她那種顫抖的眼神是一種穿透歲月的決絕。是啊，在決定性的三年五載他們錯過了，便錯開了一生，人生能有多長，誰又能經(jīng)得起幾次錯過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