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朝魯國大長公主祥哥剌吉收藏的隋唐書畫考

李彥樸

摘 要：祥哥剌吉為元朝魯國大長公主，系元太祖忽必烈之后裔，其兄為元武宗，其弟為元仁宗，其侄為元文宗。祥哥剌吉一生酷愛書法及繪畫。目前已知祥哥剌吉收藏過的隋唐書畫作品包括：隋展子虔《游春圖》、唐王維《輞川雪景圖》、唐柳公權小楷《度人經(jīng)卷》、唐釋國詮小楷《善見律卷》、唐盧楞枷《六尊者像》圖冊等。

關鍵詞：祥哥剌吉；元朝公主；隋唐書畫作品

中圖分類號：K24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3-2596（2018）09-0019-05

李俊義先生撰寫的《元代大長公主祥哥剌吉及其書畫收藏》在《北方文物》發(fā)表，？譹？訛迄今已逾十五載。然而，有關祥哥剌吉的書畫收藏問題仍有繼續(xù)探究的必要。在李俊義先生的指導下，筆者不揣弇陋，謹據(jù)聞見，考證祥哥剌吉收藏的部分隋唐書畫，？譺？訛以就正于學界大雅宏達。

一、隋展子虔《游春圖》

隋展子虔的《游春圖》，亦作《春游圖》，？譻？訛現(xiàn)藏北京故宮博物院。？譼？訛關于此畫卷及其作者，據(jù)《清河書畫舫》載：“展子虔者，大李將軍之師也，畫品入神，秀潤無比”；“展子虔游春圖，近歸猶子誕嘉，余時時得而較閱之，？譽？訛足稱十美具焉：隋賢一也，畫山水二也，小人物三也，大刷色四也，內府法絹五也，名士題詠六也，宋裝褙如新七也，宣和秘府收八也，勝國？譾？訛‘皇姊圖書？譿？訛九也，我太祖命文臣題記十也。韓朝延謂此卷為天下第一，？讀？訛信然哉！”？讁？訛

關于此畫卷的評價，據(jù)《詹東圖玄覽編》載：“隋展子虔游春圖，宋徽宗題字，元馮子振題七言歌行為跋，國初我高皇又和歌一篇（此處有誤，應為明人宋濂和馮子振原韻?！撸鎸氁?。其山水重著青綠，山腳則用金泥，山上小林木，以赭石寫干，以水沈靛橫點葉；大樹則多鉤勒松，不細寫松枝，直以苦綠沈點，松身界兩筆，直以赭石填染而不作松鱗；人物直用粉點成，后加重色，于上分衣折，船屋亦然。此殆始開青綠山水之源，似精而筆實草草，大抵涉于拙，未入于巧，蓋創(chuàng)體而未大就其時也。及見元人臨李思訓海天落照圖，則青綠山水之體大備矣。于是乎巧以飾拙，工以致精，細以表微，種種漸開后人腳手。然而不同于后人，則以其巧而不纖薄，精而不濃媚，細而不尖杪，種種通于大雅，如唐詩之有近體，雖不免于對偶聲律，而雄渾沖雅之趣自在，故足術也。”？輥？輮？訛

另據(jù)《墨緣匯觀》載：“展子虔游春圖卷，絹本，高一尺二寸六分，長二尺四寸。青綠重著色，人物分五許，山巒樹石皆空勾無皴，惟色渲染；山頭小樹以花青作大點如苔，甚為奇古，真六朝人筆，始開唐李將軍一派?！保枯?？輯？訛

畫卷鈐“雙龍方璽”“臺州市房務抵當庫印”“宣和”“皇姊圖書”（鈐于畫卷左上端）“悅生”“政和”“宣和”諸印。

另據(jù)《式古堂書畫匯考》云：“隋展子虔春游圖卷，宋徽宗瘦金書簽?！保枯?？輰？訛

此畫卷后有元人馮子振詩題：“春漪吹鱗動輕瀾，桃蹊李徑葩未殘；紅橋瘦影迷遠近，緩勒仰面何人看；高巖下谷韶景媚，瑟瑟芳菲韻纖細；層青峻碧草樹騰，照野氍毹攤繡被；李唐歲月腳底參，楊隋能事筆不慚；東風晴陌苕復穎，濃綠正要君停驂。前集賢待制馮子振奉皇姊大長公主？輥？輱？訛命題?！?？輥？輲？訛其下鈐“怪怪道人”方形朱文篆印。

元人趙巖詩題：“暖風吹浪生魚鱗，畫圖仿佛西湖春；錦韉詩人兩相逐，碧山桃杏霞初勻；粉階朱檻眼欲醉，垂楊淺試修蛾顰；人間別自有蓬島，仙源之說原非真；危橋凌空路欲轉，飛流直下煙迷津；畫船亦有詩興好，嬋娟未必飛梁塵；兩翁隔水俯晴淥，韶光似酒融芳晨；望中白云無變態(tài)，我欲乘風聽松瀨；落花出洞豈世知，瑤池池上春千載。趙巖?！?？輥？輳？訛其后鈐“秋巘”印。

元人張珪詩題：“東風一樣翠紅新，綠水青山又可人。料得春山更深處，仙源初不限紅塵。中書平章政事張珪敬題?！保枯?？輴？訛

明人董其昌題跋：“展子虔筆，世所罕見，曾從館師韓宗伯所一寓目。歲在庚午，再見之朝延世兄虎丘山樓，敬識歲月。董其昌?！?？輥？輵？訛

明人和馮子振原韻詩題（書于隔水黃絹上）：“冰解泥融生水瀾，初葩濃艷未應殘；夭桃噴火柳金嫩，深谷鶯啼聽且看；花影淡梳燕粉媚，春暖野郊風細細；游人醉似天為幕，酩酊陰濃春意被；行來樹下實相參，瞑目無言心自慚；黃蝶逐風翻上下，賞花此處更停驂。洪武十年孟春觀于奉天門，因和馮子振韻?！?？輥？輶？訛

清乾隆皇帝曾和馮子振原韻詩題（書于隔水絹上）：“水從筆底生波瀾，意著花叢芳未闌；伊人妙解寓法外，艷裔韶光正好看；韶光祗以物情媚，更值景明與風細；游人各畫憑賞毫毛，小步亦驕錦韉被；錦韉繡逕盤參差，開唐畫祖誠無慚；圣湖崖略頗相似，起予興在巡方驂。此韻為馮子振奉長公主命題畫者，又有洪武十年觀于奉天門和子振韻而不書其為誰者，二書均不足稱畫，故用其韻題之，丙申孟春月中澣隨安室御題?！?？輥？輷？訛

清乾隆皇帝詩題（書于畫卷之上）：“柳暗花明雪景霎，如茵陌上草萋萋；王孫底識春游倦，亂得宣和六字題；軟勒平堤試骕骦，晴絲骨柳柳絲長；湖光山色天然句，不用其童負錢囊。乾隆御題?！保枯?？輮？訛

二、唐王維《輞川雪景圖》

關于唐王維《輞川雪景》圖，據(jù)《詹東圖玄覽編》載：“王右丞輞川雪景，藏金陵胡編修家者。其家近欲售人，予始獲見。其山水于石皆先用銀泥涂染，后于銀泥上用粉點雪。予見唐人畫山水如李昭道、展子虔之流，皆用金泥畫山腳，未見有銀泥者，銀泥唯此、展子虔春游圖。有宋徽廟題字，國初馮子振奉皇姊命題跋。”？輦？輯？訛

針對《詹東圖玄覽編》的上述關于“皇姊”的記載，啟功先生認為：“元人馮子振屢奉元成宗之姊魯國大長公主之命題跋書畫，編中于馮稱‘國初人，于‘皇姊提行抬寫，誤為明朝皇姊，又誤損齋為徽宗，誤姚懷珍為姚彌章?！?？輦？輰？訛

關于“皇姊”，楊仁愷先生在《宋高宗趙構的書法藝術和他的〈洛神賦〉考》一文中考曰：“《洛神賦》是所知趙構的幾件晚期代表作品之一?！搅嗽?，為皇姊大長公主所有。她為元成宗鐵木耳生女，？輦？輱？訛名祥哥剌吉，下嫁駙馬都尉琱珂名剌（應為‘琱阿不剌，初封魯國大長公主，元武宗海山即位，始改封皇姊大長公主。她對我國古代書畫收藏很多，除了加蓋印記之外，多交由臣工馮子振、趙巖諸人題跋?！?？輦？輲？訛

啟功、楊仁愷二位先生上文均有誤，此魯國大長公主非“元成宗之姊”，亦非“元成宗”之女，乃“元順宗之女”“元武宗之妹”“元仁宗之姊”“元文宗之姑（既是姑姑，也是岳母）”祥哥剌吉，而啟功先生提到的“元成宗之姊”為囊家真公主，乃祥哥剌吉之姑（既是姑姑，也是婆母）。

三、唐柳公權小楷《度人經(jīng)卷》

唐代大書法家柳公權小楷《度人經(jīng)卷》，書寫內容為“太上洞元靈寶無量度人上品妙經(jīng)（原文不錄）”，？輦？輳？訛末尾署“翰林學士、諫議大夫、知制誥、賜紫金魚袋柳公權書于上都昭成觀永充供養(yǎng)讀誦，昭成觀內供奉經(jīng)法大德三洞道士孫文杲校勘，觀察支使給事郎殿中侍御史內供奉長孫公受界造有唐開成三年歲在戊午正月十六日記”。？輦？輴？訛

關于此書作，據(jù)《書畫題跋記》載：“唐柳誠懸楷書度人經(jīng)真跡，在麻紙上，橫卷，神品。”？輦？輵？訛另據(jù)《珊瑚網(wǎng)》載：“柳誠懸楷書度人經(jīng)卷，真跡，神品?！保枯?？輶？訛另據(jù)《江村銷夏錄》載：“唐柳諫議小楷度人經(jīng)卷，硬黃箋，高不及八寸，長九尺四寸，凡六接”；“又烏絲行，連魚書，共計二百馀行。前有‘宣和、‘政和；后有‘大觀、‘宣和諸璽，‘真德秀印記二方，‘木李圓印、‘少谿主人、‘桃花村里人家、‘蘭石主人等藏??；卷中‘麗字其上 ‘從二丙淵字、‘世民字皆諱筆，項司馬少卿家以授仲子希憲，內有希憲子長鈐印?！?？輦？輷？訛

此書作后有魚又玄、馮子振、趙巖、宋濂、陸深、高士奇等人題跋。？輧？輮？訛

魚又玄題跋：“臥云道士來相辭，相辭悠忽何所之；紫閣當春凝煙靄，東風吹折花枝枝；藥成酒熟有時節(jié)，寒食恐失松間期；冥鴻復見傷弓翼，高飛展轉心無疑；滿瀉數(shù)杯酒狂吟；幾首詩留不住，去不悲，醯雞蜉蝣安得知？大順元年二月十九日華山道士魚又玄題。”

元人馮子振題跋：“硬黃小字臨《黃庭》，曩曾見之，獨《度人經(jīng)》未之見。此開成年柳誠懸得意細楷也，有‘宣和標題可證。時一展誦，便到黍珠郁羅蕭臺，又何必太清頂頁寧頁之表？前集賢待制馮子振奉皇姊大長公主命題?！?/p>

元人趙巖詩題：“右軍曾寫換鵝經(jīng)，珠黍仙書骨氣清；看到柳公心正處，千年筆諫尚馳名。趙巖（‘魯詹圓印）?！保枯儯枯?？訛

明人宋濂詩題：“正書之擅名者，自魏鐘繇至于宋，僅得四十四人，而唐柳誠懸實錚錚乎其間，則夫妙墨筆精，有不待贊矣。其入宋秘府凡六帖，而書《度人經(jīng)》者二，此卷特其一爾。是經(jīng)乃晉宋人偽作，至誠懸時相傳稍久，故信而書之。近代紫陽方回則謂五季蜀王建，時道士王喬始造，且確然弗自疑，不幾于甚可笑歟？使回見誠懸此書，吾知其顙有泚矣。洪武九年六月十五日翰林學士承旨金華宋濂謹記?！?？輧？輰？訛

陸深題跋：“深頓首頓首。辱不鄙棄，馳示柳誠懸真跡，稀世之寶也。前題后跋皆佳，我?guī)熥鸷V好致此，異品掩照，一拂過目，已若刮金篦，何當?shù)冒淹胬廴找?。大寶不敢久留，竊恐穿壁飛去，幸檢入，草草上記少宰相公、蒲汀老師函丈。門生陸深百拜。”？輧？輱？訛

清人高士奇詩題：“誠懸十二工吟詠，元和天子知名姓；侍書秘殿論揮毫，旨哉心正則筆正；文宗再召直弘文，瑰詞俄頃飛泉迸；風亭賜對夜何其，絳燭將殘語未竟；重濡蠟液繼焚膏，翠袖紅妝暗窺映；外夷泛海覓公書，萬里籯金櫝寶聘；鐫碑勒石赫當時，子孫不求為不敬；然公非徒翰墨名，遇事侃侃輒諫諍；志業(yè)秋霜朗日存，一一有裨唐末政；晦明寒暑遞乘除，斷簡殘箋如景慶；千言小字度人經(jīng)，楷法端嚴筋力勁；書供昭成觀裹藏，開成戊午時寅孟；人寰亦有歐褚書，鼓旗那敢相凌競；硬黃宮紙理細膩，徽宗雙璽色明靚；華山道士魚又玄，煙靄花枝句交橫；煌煌馮趙兩元臣，題奉大長公主命；辨晰源流誰最精，金華學士握犀柄；夜來雷雨過庭階，萬里澄藍天宇凈；髹幾藤床清晝看，恍啟寒奩出明鏡。”？輧？輲？訛

四、唐釋國詮小楷《善見律卷》

唐釋國詮小楷《善見律卷》，硬黃紙本，墨跡，楷書?？v22.6厘米，橫468.8厘米，現(xiàn)藏北京故宮博物院。？輧？輳？訛

此卷書法首尾完整，卷末上端書“善見律卷”，下書款識：“貞觀廿二年十二月十日，國詮寫?！睍▌蚍Q工整，筆法遒勁舒展，有王羲之所書《黃庭經(jīng)》與《樂毅論》的韻致。尤為重要的是，在本文后所列監(jiān)校人中有當時著名書畫家趙模和閻立本的名字，此二人均為唐貞觀年間的名人。由此推測，此卷寫經(jīng)很有可能是國詮奉敕所書。卷后有元趙孟頫、馮子振、趙巖、倪瓚及明邢侗、董其昌等人題跋，曾經(jīng)宋內府收藏，鈐有“紹興”等印。

元人趙孟頫題跋云：“余十年前于吳中獲此卷，蓋貞觀間國詮書，有褚（唐代書法家褚遂良——引者）、薛（唐代書法家薛稷——引者）馀風。后有署銜，趙模（署‘右內率府錄事參軍事臣趙模監(jiān)——引者）、閻立本（署‘銀青光祿大夫行家令臣閻立本總監(jiān)——引者）皆在焉?；蕬c二年歸之蘭谷，請善藏之，次年四月廿九日，子昂書?！毕骡j“趙氏子昂”方形朱文篆印。

元人馮子振題跋云：“僧徒讀律不守律，吾儕不讀律卻守律，然則律豈為我輩設哉？前集賢待制馮子振奉皇姊大長公主命題?！弊笙骡j‘海粟方形白文篆印。

元人趙巖詩跋云：“國詮書法頗精嚴，卷末題銜識老閻；善見誰能依釋感，平生書律欲相兼。趙巖。”下鈐“魯瞻”圓行朱文篆印。

此卷書法元時歸趙孟頫，雖無“皇姊圖書”印，后有馮子振奉皇姊大長公主祥哥剌吉之命題，毫無疑問，此卷書法曾為祥哥剌吉收藏。明清遞藏諸家，乾隆時復入內府，有清宮收藏諸印。

五、唐盧楞枷《六尊者像》圖冊

唐盧楞枷畫《六尊者像》圖冊，絹本設色，縱三十厘米，橫五十八厘米，現(xiàn)藏北京故宮博物院。？輧？輴？訛其中第八右上方鈐“皇姊圖書”印。

此《六尊者像》圖冊，“實為《十八羅漢像》的一部分——三分之一，其大半不知何時失去，在清乾隆間安元忠補輯《墨緣匯觀》續(xù)目時，已只剩六頁了”。？輧？輵？訛

此冊前有題簽：“盧楞枷畫六尊者像 真跡神品（此四字分兩行題寫——引者）”，下鈐“畫禪室”橢圓形朱文篆印，當出自明代書法家董其昌之手筆。首頁上部有清乾隆御筆抄錄的《般若波羅密多心經(jīng)》，尾署“乾隆丙戌（此乾隆三十六年，即公元一七六六年——引者）春二月朔御筆”，下鈐“得大自在”方形白文印、“乾隆宸翰”方形朱文篆印。經(jīng)文正中上方鈐“五福五代堂古稀天子寶”方形朱文篆印。首頁上部右側另有佚名題簽“盧楞枷畫六尊者像一冊 應續(xù)入秘殿珠林上等（此九字分兩行題寫——引者）”。首頁下部有清乾隆御筆題寫的“六通證果”四字，正中上方鈐“乾隆御筆”方形白文篆印。

根據(jù)每頁上清乾隆皇帝御題，此畫冊現(xiàn)存有：

第三，拔納拔西尊者。上部有清乾隆皇帝御贊：“拔納拔西尊者：趺坐竹床，南無雙手。語乎默乎，學人稽首。僧雛擊磬，聲徹大千。三藏轉畢，法爾如然。御贊?！毕骡j“歡喜圖”方形朱文印、“乾隆宸翰”方形白文篆印。御贊文正中上方鈐“五福五代堂古稀天子寶”方形朱文篆印。

第八，嘎納嘎拔哈喇錣襍尊者。上部有清乾隆皇帝御贊：“嘎納嘎拔合喇錣襍尊者：發(fā)愿度人，繼佛出世。相示傴僂，風清月霽。波斯長跪，獻寶于前。金剛四句，卻在汝邊。御贊?！毕骡j“歡喜圖”方形朱文印、“乾隆宸翰”方形白文篆印。御贊文正中上方鈐“五福五代堂古稀天子寶”方形朱文篆印。

第十一，租察巴納塔嘎尊者。上部有清乾隆皇帝御贊：“租察巴納塔嘎尊者：苾芻炷香，篆成卍字。與佛胸前，無同無異?；劬墐魳I(yè)，薰習法華。問誰作此，盧氏楞枷，御贊?！毕骡j“歡喜圖”方形朱文印、“乾隆宸翰”方形白文篆印。御贊文正中上方鈐“五福五代堂古稀天子寶”方形朱文篆印。

第十五，鍋巴嘎尊者。上部有清乾隆皇帝御贊：“鍋巴嘎尊者：有僧擎前，寶像金蓮?；砬|，如拂絲然。億亦非多，一亦非少。以拂拂之，如如了了。御贊?！毕骡j“歡喜圖”方形朱文印、“乾隆宸翰”方形白文篆印。御贊文正中上方鈐“五福五代堂古稀天子寶”方形朱文篆印。

第十七，嘎沙雅巴尊者。上部有清乾隆皇帝御贊：“嘎沙雅巴尊者：瓶不滿尺，倒則瀉水。獰龍逾丈，躍出其里。是何游戲，是何神通。尊者按杖，內空外空。御贊?！毕骡j“歡喜圖”方形朱文印、“乾隆宸翰”方形白文篆印。御贊文正中上方鈐“五福五代堂古稀天子寶”方形朱文篆印。

第十八，納納答密答喇尊者。上部有清乾隆皇帝御贊：“納納答密答喇尊者：入山則猛，入禪則伏。嗟爾牛哀，倍三即六?；蛑^上座，有大威神。話成兩橛，未識應真。御贊。”下鈐“歡喜圖”方形朱文印、“乾隆宸翰”方形白文篆印。御贊文正中上方鈐“五福五代堂古稀天子寶”方形朱文篆印。

總計六尊，其中，第十一、第十五、第十八半損。

關于此《六尊者像》圖冊，據(jù)徐邦達先生鑒定：“每頁除主像外，均有侍從和禮拜者僧俗各二至四人不等。所畫人物面相，神情生動，衣紋用游絲描，細勁流利。器皿有的界劃謹嚴，確是高手所作。每頁左邊小書‘盧楞伽進四字，筆劃較拙。論其畫法的精工細致，略少唐人古樸風味。又按，五代以前稱羅漢者只有五百之數(shù)，見于《法苑珠林》。唐代傳世佛畫（主要指洞窟壁畫）中未見羅漢像。其時論畫之書如《貞觀公私畫史》《歷代名畫記》《唐朝名畫錄》中也都沒有畫羅漢的記述。至宋《宣和畫譜》卷一、二始見所謂梁張僧繇畫《十六羅漢》，唐盧棱伽畫《十六大阿羅漢》《十六尊者十六》《羅漢十六》《小十六羅漢三》等畫著錄。其是否為梁、唐真跡，仍是值得懷疑的。五代時僧貫休（禪月大師）曾圖《十六應真》，其中之一即為貫休己像，事見《益州名畫錄》，此或為可靠的羅漢像開始出現(xiàn)于畫中。貫休真跡世已無傳，日本有紙本上畫的一套，形狀奇古，筆法樸厚粗簡，可能是有來歷的古摹本。故宮博物院也藏有絹本的幾幅，系同一種稿本，畫法略變，合絹墨等論之，至多是南宋人所臨而已。至北宋時始有十八羅漢之稱出現(xiàn)，如蘇軾曾為《十八大阿羅漢頌》，以后則作十八之數(shù)了。此冊據(jù)清高宗弘歷標名則有十七、十八。又其中器皿格式，頗多近乎宋制，這都是宋非唐的明證。細辨每頁上‘盧棱伽進小款，墨色油垢，必出于在舊絹上后添無疑。冊中有元初皇姊大長公主‘皇姊圖書一印在右上角，確真。又‘內府書印亦似元印。則此畫不能晚于南宋，亦可肯定。又有‘宣和‘宣龢‘紹興等印則盡偽。又明項元汴，清耿昭忠、嘉祚父子，乾隆內府諸印璽，均真。但《秘殿竹林》未予收錄。此畫原非宋人作偽，只為后人強加上了唐人偽款，反而弄巧成拙了。此冊于建國前若干年，在故宮博物院漱芳齋戲臺底層找到。當時已霉壞得很厲害，經(jīng)故宮修復廠精心裝裱，盡去黑霉點，才稍還舊觀。只是有三幅的右半部分已爛去數(shù)處，無法恢復了?！保枯?？輶？訛

（責任編輯 徐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