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帶一路”文化意蘊的軟實力建構

王天琪?曹小曙

“一帶一路”是政治、軍事、經濟、科技、文化等國家力量的綜合運用。審視“一帶一路”，它是“中國夢”價值內涵的現(xiàn)實延伸，具有國家推動、通盤謀劃、整體布局的特質，也是“中國夢”與“世界夢”對接的重要橋梁，具有激發(fā)沿線各國共同參與、通力合作、造福彼此的倡議特性。有鑒于此，作為新全球化時代區(qū)域合作與協(xié)同發(fā)展的文化指謂，“一帶一路”借助古絲綢之路文化符號來建構的當代國際社會合作發(fā)展新平臺與新機制，形塑國際話語表達與建構的新方式。就此意義而言，“一帶一路”文化意蘊的軟實力建構，展演了全球空間格局中多元文化交往的轉向與演化，闡發(fā)了“某種政治秩序被認可的價值”，詮釋了文化功能的現(xiàn)實拓展與空間延伸。其中，文化價值的宣稱與表達，文明互鑒的共贏與共通，展演了軟實力建構的東方語境。

一、軟實力話語的當代凸顯

“軟實力”詞源轉譯于美國當代知名政治學家、新功能主義代表約瑟夫·S.奈《注定領導：美國權勢的變化性質》（BOUNDTOLEAD：TheChangingNatureofAmericanPower，1990）一書中提出的“SOFTPOWER”（軟權力）一詞。軟實力概念的提出，引發(fā)了國際社會的極大關注，“這一術語成為公共話語，被美國國務卿、英國外交大臣、亞歐的政治領袖和專欄作家等廣泛使用”，在學界與政界被反復論證和闡發(fā)。就其本身的內涵意蘊而言，軟實力代表著國際政治的新特點和國際交往的新要求，它朝著文化形態(tài)發(fā)展的綜合實力演變的新趨勢。在軟實力概念提出之前，人們習慣于用硬實力尤其是經濟實力來展示和規(guī)劃民族、國家的力量與未來。經濟作為整個社會運行的核心，推動著國家、社會、個人的前行和發(fā)展，成為國際交流和國際競爭的基礎，以硬實力為主導的經濟價值觀，視財富的最大增長為社會發(fā)展的總體目標，強調民族成員生活領域廣泛存在的物質需要和物質滿足。以此為中心，世界各國以國內生產總值、經濟增長率和人均國民收入為綜合國力的代表，強調生產、消費、投資等經濟指標的增長。然而，單方面憑借自身政治與軍事力量威逼他者的臣服，日益顯示出更高的社會成本和代價，與之相較，以硬實力為支撐的軟實力則能以較低的政治成本和社會代價來獲取利益。在現(xiàn)實性上，軟實力的滲透與影響，可以誘使他國在自愿仿效的基礎上接受不同意識形態(tài)和價值導向，以達到政治、經濟和文化的互效。由此出發(fā)，任何一個國家要想滿足自身利益、實現(xiàn)其長遠的政治和經濟目標，均離不開“軟實力”的保證和運用。

語言作為人類交流思想、表達情感、傳播信息創(chuàng)造的符號系統(tǒng)，指謂了“一種實踐的、既為別人存在并僅僅因此也為我自己存在的、現(xiàn)實的意識”。話語作為人與人之間交流溝通所使用的一種更為繁復的社會形態(tài)，指涉了人們掌握和使用語言的具體言語行為。在此過程中交織嵌套的社會權力關系，表征了“話語權”最深層的本質特征。在現(xiàn)實性上，話語權指涉了說話的機制、力量和效果，即以言語的方式導引和控制社會輿論風向與發(fā)展方向的一種潛在的現(xiàn)實權力。首位明確并提出話語權問題的是法國哲學家、社會思想學家米歇爾·?？拢麑嗬朐捳Z范式，指出話語權“意味著一個社會團體依據某些成規(guī)將其意義傳播于社會之中以此確立其社會地位，并為其他團體所認識的過程”；英國語言學家諾曼·費爾克拉夫通過語言學將話語分析與社會政治思想相結合，借以論述話語權的運行機制及效果；以此為基礎，約瑟夫·S.奈將話語權列為較之經濟、科技、軍事等組成的硬實力更高層次的軟實力之中，以此強調話語權的重要性。

由西方主導的軟實力空間輿論場，東方的缺失與西方的在場形成了軟/硬實力交織的結構性失衡。東方道理、東方價值的貶低和邊緣化傾向表明了國際聲譽、國際地位、國際話語中東方表達的現(xiàn)實弱化，并在現(xiàn)實性上從不同維度證明了軟實力話語建構的東方困境。有鑒于此，“一帶一路”倡議的提出與推進，表達了軟實力話語建構的現(xiàn)實作為與邏輯結果。作為軟實力建構的集中表達，“一帶一路”建設以區(qū)域、國家、地區(qū)等層級形象的創(chuàng)設，指謂了軟實力話語建構的現(xiàn)實推進；作為軟實力形象國家單元的現(xiàn)實表征，不同文明之間國家形象在世界政治經濟結構中的綜合呈現(xiàn)，構成了“一帶一路”軟實力話語建構的區(qū)域特質。在此體系中，國家形象以軟實力建設的重要承載，表達了信息輸入與信息輸出的建構性結果，指謂了影響國家形象建構的重要依托?！耙粠б宦贰蔽幕馓N的“和衷共濟”與美國戰(zhàn)略東移的“重返亞太”相對，在現(xiàn)實性上以“改變自己，影響世界”的方式，論證了軟實力建構的東方智慧。就此意義而言，國家形象軟實力建構的現(xiàn)實意義不僅體現(xiàn)在綜合國力和國際影響力的綜合作用，而且還體現(xiàn)在政治、經濟、文化、生活方式、意識形態(tài)、價值觀念的綜合評價方面，二者的相互支撐與共同解構映射了政治信息與社會信息輸入和輸出的現(xiàn)實結果。

“一帶一路”詮釋了軟實力話語挑戰(zhàn)與機緣并存的現(xiàn)實圖景。作為一種社會關系的具體體現(xiàn)，話語所指涉的潛在現(xiàn)實權力，取決于特定社會語境中“說話”與“受話”的主導力和影響力?；仨鴤鹘y(tǒng)絲綢之路興衰更迭的歷史，在很大程度上表征著“陸權國家的成長、發(fā)展、衰落以及再度崛起的歷史”，傳統(tǒng)絲綢之路現(xiàn)實延伸的文化意蘊，則意味著不同文明之間彼此承認、平等交往、溝通理解的文明互鑒，意味著海陸交互的能量輸入、容量循環(huán)和優(yōu)勢互補的軟實力建構。以“和而不同”的理念推進“一帶一路”建設、以“和衷共濟”的思想進行軟實力建構，是東方智慧的現(xiàn)實運用，是合作共贏全球治理模式的獨特探索。它所詮釋的東方道理，不僅是“一帶一路”走向世界的和平之路，還是國際秩序拓展的和平之路，二者交融構成了軟實力建構在區(qū)域合作模式中創(chuàng)新的現(xiàn)實場景。

在現(xiàn)實性上，“一帶一路”的軟實力話語建構有賴于良好的軟環(huán)境。軟環(huán)境意指“沒有具體物質形態(tài)的條件，如法律、政策、管理、人文、思想、觀念、習慣、信仰和道德等”，表征了全球化時代不同文明主體之地域、國家、民族的共同需求和整體愿景，即和平與發(fā)展的時代要求。經濟、媒介、政治、文化的全球一體化與多元化，日益需要具有全球視域與世界性的文化價值以及能夠體現(xiàn)這種文化價值的制度環(huán)境。這種文化價值與制度環(huán)境是新的國際秩序和全球生存形態(tài)的產物，反映了全球治理與區(qū)域合作的共同愿景與社會發(fā)展趨勢。合作、民主、科學、平等、包容、開放成為全球推崇的核心價值，形塑著國家秩序以及全球治理模式的變革與發(fā)展。在這種社會發(fā)展潮流中，順應了國際性價值推崇的公共產品、國際話語、制度規(guī)則和合作平臺，生成了具有引領性的國際制度性話語權與強大的軟實力。“在國際體系具有典型的國家間性的現(xiàn)實條件下，一國安全軟環(huán)境的核心要素是他國，尤其是主要大國的意圖及其指導下的安全政策。從這個意義上說，國家的安全軟環(huán)境事實上也是一種政策環(huán)境。”“一帶一路”推進歐亞非沿線“五通”，構建與維護沿線“命運共同體”的目標，構成了具有東方特質的政治、經濟環(huán)境，同時也構成了軟實力建構的文化環(huán)境，其中，“絲路倡議”符號運用的本質區(qū)別與價值翻新，分別指向東西方文化價值指謂的軟實力之別。

“一帶一路”的軟實力話語建構有賴于硬實力的綜合運用。軟實力得益于支撐和固基的硬實力，就此意義而言，文化意蘊的軟實力建構離不開政治和經濟的硬實力支撐。在現(xiàn)實性上，“經濟強盛———文化伸張”（亨廷頓語）的發(fā)展邏輯，觀照的是文明互鑒價值轉換的時代性耦合。“一帶一路”境內的軟實力建構關注的是文化價值的創(chuàng)造性繼承、創(chuàng)造性轉換和創(chuàng)造性運用；“一帶一路”境外的軟實力建構關注的是彼此承認、平等交往的文明互鑒。有鑒于此，“一帶一路”文化意蘊的軟實力建構是吸引力、認同力和感召力的現(xiàn)實建構，是“絲路精神”當代價值凸顯的現(xiàn)實建構，是文化力、經濟力和國際影響力綜合作用的現(xiàn)實建構。作為貢獻世界與區(qū)域合作的“公共產品”，“一帶一路”以互聯(lián)互通的“命運共同體”“利益共同體”“責任共同體”“生態(tài)共同體”，探索具有東方特質的全球治理新模式，實現(xiàn)著“共商”“共建”“共享”的軟實力建構。

二、軟實力形塑的當代展示

“一帶一路”文化意蘊的軟實力建構形塑于東方話語表達、硬實力詮釋和文化價值彰顯的過程中。觀念形態(tài)的文化，意向著價值形態(tài)的內涵，展示著“一帶一路”的軟實力特質。其中，政治價值觀念的外化與展開構成了包裹于文化內容中的觀念形態(tài)，它所導引的制度形成，影響和決定著“一帶一路”推進軟實力建構的人文展示。“一帶一路”軟實力生成的資源載體是被賦予了文化意義的客觀實存，它對區(qū)域、國家、地區(qū)等空間層級的文化表征，建構著軟實力空間釋放的發(fā)展向度。在此基礎上形成的內外一體的軟實力構成，指謂文明空間主體的認同力、凝聚力、感召力、向心力與物質轉化力。“一帶一路”不同文明主體彼此承認、平等交往、理解溝通、優(yōu)勢互補，以經濟融通為基礎、政策融通為中介、文化融通為導引，建構和展示著“一帶一路”內蘊的軟實力內涵、軟實力意向與軟實力釋放。

認同是“一帶一路”軟實力建構時代展示的重要向度。認同意指主體在對客體符號、情結、價值認知基礎上，對客體所體現(xiàn)價值內核的認可、承認與贊同，以及歸屬意識的產生和區(qū)分意識的生成等觀念形態(tài)形塑的過程，其本質是歸屬與區(qū)分的求同存異。軟實力建構的資源基礎包括文化價值觀念的認知力與文化刻寫物態(tài)轉換的掌控力，認知力與掌控力得益于因“和而不同”的價值引領而產生的凝聚力。由此出發(fā)，軟實力建構的核心指謂了東方話語語境的“和衷共濟”。就軟實力展示的認同力而言，其內外向維度的互構共演，既強調文明主體對自身文化價值觀念的認同，又強調不同文明主體之間的交往互動。就文化價值觀認同的內向維度而言，理性認知與自由抉擇的價值研判導引自然認同、強化認同和理解認同的現(xiàn)實建構與自覺達致；就不同文明主體之間交往互動的外向維度而言，全方位、多層次、復合型的互聯(lián)互通導引彼此承認、平等交往、理解溝通和優(yōu)勢互補的平衡發(fā)展與價值契合。伴隨著共同利益的相融、了解認知的深入、贊同與承認的涵化，建構并展示“一帶一路”內蘊的軟實力特質。

軟實力的凝聚力生發(fā)于文化認同力作用的現(xiàn)實場。政治價值觀寓于文化的涵養(yǎng)之中，政策、制度、觀念的文化力展示，基于政治價值觀的主導、文化價值觀的凝練和個體情感與群體推崇的激發(fā)。“歷史是這樣創(chuàng)造的：最終的結果總是從許多單個的意志的相互沖突中產生出來的，而其中每一個意志，又是由于許多特殊的生活條件，才成為它所成為的那樣。這樣就有無數互相交錯的力量，有無數個力的平行四邊形，由此就產生出一個合力，即歷史結果，而這個結果又可以看作一個作為整體的、不自覺地和不自主地起著作用的力量的產物”；“激情、熱情是人強烈追求自己的對象的本質力量”。在現(xiàn)實性上，文化價值的認同過程是訴諸心理意識的理性與感性因素交織作用產生的認知、贊同、體驗與歸屬的過程，是激發(fā)認同主體的情感、理想和愿景以及為之探索與實踐的動力與能量的過程。在此之中，不同文明主體各種社會力量形成的力的平行四邊形，將促進軟實力展示價值觀念現(xiàn)實物化的進行。受此影響，文化價值觀念尤其是政治價值觀念中反映共同價值主張、代表共同利益訴求、凸顯時代發(fā)展要求的價值研判，作用于文化凝聚力的現(xiàn)實維度，具有軟實力展示的普遍認同、向心力和黏合力的根基性達致。

就軟實力的本質而言，強調國際秩序和國際交往的主導對更高層次發(fā)展的謀求，代表了軟實力展示的中繼性層級。在約瑟夫·S.奈那里，不同文明主體內部物質經濟的供給與需求滿足的矛盾，依然是軟實力展示的時代難題。由此出發(fā)，國際經濟交往的吸引力和感召力對軟實力建構的制約，影響著文明互鑒相向而行的互動與共贏?！耙粠б宦贰蔽幕馓N的軟實力建構同時是硬實力發(fā)展基礎上的協(xié)同與創(chuàng)新。一方面，“一帶一路”的軟實力資源需要硬實力的承載，文化產業(yè)、環(huán)保產業(yè)、高新尖端產業(yè)、信息技術和信息基礎設施等硬實力展開，為軟實力展示提供了基礎設施和支撐作用的物質承載。另一方面，文化建設的認同力、凝聚力和感召力的提升，動員、凝聚、調動和激勵的內外力量，形塑軟實力建構的精神圖式。由此可見，“一帶一路”文化意蘊的軟實力建構，正是從供給與需求矛盾的協(xié)調指謂國際秩序與國際交往的高層次發(fā)展，從內外不同的維度指向軟硬支撐、現(xiàn)實發(fā)展的思想邏輯和實踐邏輯。

“一帶一路”文化意蘊的軟實力建構，以“共商、共建、共享”的創(chuàng)設范式助力于文明互鑒相向而行的價值展示。面對不斷發(fā)展變化的國際體系，不同國家、不同文化、不同制度和發(fā)展階段的文明主體，其價值研判與利益訴求千差萬別。借鑒美國軟實力現(xiàn)代信息技術，搭建“一帶一路”沿線民意數據調查系統(tǒng)，對軟實力建構的數據支撐具有重要意義。以美國智庫皮尤的“全球態(tài)度項目”、芝加哥全球事務委員會對全球議題的系列民意調查為佐證，結合數據庫反饋與調試，探測“一帶一路”軟實力建構的民意態(tài)度，促進“共商、共建、共享”的民心相通。

在“聽”與“說”雙向反饋的基礎上，將“一帶一路”軟實力建構的價值展示置于大數據表達的互動交流平臺，將人文交流、生態(tài)環(huán)境、城市發(fā)展的價值內涵置于跨國交流、觀念傳播的綜合平臺與渠道。在倡議的溝通方面，“一帶一路”文化意蘊的軟實力建構與硬實力的發(fā)展協(xié)調，需要對不同國家、不同階層、不同利益主體的特質加以把握。在具體方法上，同樣要借助于新媒體溝通交流的大數據系統(tǒng)。為此，需要從數據采集、數據集成、數據處理和數據挖掘等各個環(huán)節(jié)進行數據展演，搭建彼此承認的文化交流平臺。此外，還需制定長期有效的培養(yǎng)計劃，以媒體傳播和敘事渠道的拓寬促進理解溝通的雙向反饋。

三、軟實力釋放的當代拓展

“一帶一路”文化意蘊的軟實力釋放，意味著“把中國夢同周邊各國人民過上美好生活的愿望、同地區(qū)發(fā)展前景對接起來，讓命運共同體意識在周邊國家落地生根”。在現(xiàn)實性上，“一帶一路”倡議的軟實力釋放，以文化交流的民心相通為核心、以政治安全和經濟合作為兩翼，在為歐亞非區(qū)域合作指明發(fā)展方向的同時，彰顯了東方國家對國際話語體系與國際秩序建構的主動參與，并以“中國方案”的世界對接為全球治理模式的轉變與完善提供國際擔當?！耙粠б宦贰背h的誕生，以“親、誠、惠、容”人文精神為內核，開展“政策溝通、道路聯(lián)通、貿易暢通、貨幣流通、民心相通”，“五通”合作，共同打造“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利益共同體、責任共同體、命運共同體以及生態(tài)共同體，凸顯了軟實力釋放經濟、政治、人文并存的特質與屬性。“一帶一路”倡議以海陸兩條絲綢之路為抓手，以東南西北四條線的內外輻射為主軸，形塑中國與世界互動的和平合作空間與開放包容空間。其軟實力釋放的空間拓展始步于區(qū)域合作的全面展開，中繼于區(qū)域合作對全球合作的帶動，具有促進全球合作發(fā)展型轉換的戰(zhàn)略屬性。軟實力釋放的“五通”由點及線，由線及面，由面到片，形塑全方位、多層次的區(qū)域合作平臺。其中，政策溝通的中介與保障、道路連通的基礎設施建設、貿易與貨幣流通的經濟合作，落腳于軟實力釋放的人文交流與民心相通。軟實力釋放的當代拓展正是以“五通”的逐層延伸與循序漸進，展示了“一帶一路”合作型經濟的文化交流。

“一帶一路”建構的軟實力釋放，意味著“中國堅持走和平發(fā)展的道路，堅定奉行獨立自主的和平外交政策。我們尊重各國人民自主選擇的發(fā)展道路和奉行的內外政策，絕不干涉中亞國家內政。中國不謀求地區(qū)事務主導權，不經營勢力范圍”。命運共同體、利益共同體、責任共同體的軟實力建構對“戰(zhàn)略伙伴關系的意旨和重要內容”的明晰，旨在“設計國家主權、領土完整、安全穩(wěn)定”等重大核心利益問題上的相互支持與理解溝通?！耙粠б宦贰背h的軟實力釋放以和平合作、共同發(fā)展為核心的“絲路精神”為價值導向，進一步凸顯了東方話語表達的權力、機制與效應。作為“絲路精神”當代發(fā)展的“一帶一路”文化意蘊，對接文明發(fā)展的歷史承續(xù)與時代基因，彰顯了軟實力釋放的東方智慧，是“包容型人文觀”價值意蘊的現(xiàn)代發(fā)展，即“文明因交流而多彩，文明因互鑒而豐富。文明交流互鑒，是推動人類文明進步和世界和平發(fā)展的重要動力?！薄耙粠б宦贰蔽幕馓N的軟實力釋放，彰顯了現(xiàn)代“絲路精神”的“和平合作、開放包容、互學互鑒、互利共贏”，即沿線各國共同發(fā)展的重要促進，東西方文化交流的協(xié)同創(chuàng)新，世界各國共有文化遺產的繼承弘揚。“一帶一路”文化意蘊的軟實力釋放，“為妥善解決地區(qū)熱點問題提供更多公共產品，”以此促進不同文明主體之間的和諧合作、互學互鑒和共同繁榮。

“一帶一路”文化意涵軟實力釋放對經濟互惠合作觀、政治互信安全觀、文明包容對話觀的推崇與弘揚，不僅順應了和平與發(fā)展的時代主題，而且促進了全球治理模式與區(qū)域合作模式的現(xiàn)實建構與理論對接?！耙粠б宦贰蔽幕馓N的軟實力釋放，以沿線各國合作交往的互動，導引經濟要素的自由流動、資源配置的市場深度融合、經濟政策的生成協(xié)調。“一帶一路”文化意蘊的軟實力釋放，不僅強調時代境遇的社會轉型和發(fā)展機制的結構性轉換，而且探索與經濟硬實力相匹配的軟實力提升之道、與綜合國力全面增強相一致的發(fā)展之道。事實上，經濟硬實力與文化軟實力既相互支撐又相互轉化，由資源、技術、經濟、軍事等要素支撐的硬實力，這些資源在任何時代都是相對有限的，硬實力的效用發(fā)揮得益于軟實力的價值呈現(xiàn)。不同文明主體的價值追求、制度思想、文化觀念是軟實力構成的重要內涵，藝術、習俗、傳統(tǒng)等其他要素亦是軟實力構成的要素，二者互構指謂了硬實力作用的軟實力基礎。受此影響，“一帶一路”文化意蘊的軟實力建構，不僅需要高度重視經濟硬實力的發(fā)展，而且需要生發(fā)軟實力集成的要素釋放，以此導引文明互鑒的相向而行。

作為理解與認同的產物，“一帶一路”文化意蘊的軟實力釋放，成因于以文化為導向的價值交往與理解溝通。作為對話與交流的主要方式，理解的主體間性并不拘泥于“緣在”的感知對象，在承認差異的基礎上進行“我”與“你”的對話，彰顯了不同文明主體歷史與現(xiàn)實之間的文化呼應，并在此基礎上產生理解的對話、融合理解的視域。由此出發(fā)，“一帶一路”文化意蘊的軟實力釋放，不僅展示了“中國夢”與亞洲夢、歐洲夢、非洲夢的世界對接，而且展示了以共同命運為核心的“新型國際關系”。在現(xiàn)實性上，“一帶一路”不同文明主體以理解溝通的彼此承認，參與合作共贏的國際秩序建設與國際話語體系建構，以貢獻公共產品的方式深化文明互鑒的價值融通。受此影響，“一帶一路”文化意蘊的軟實力釋放，著重于不同文明主體的民俗、民風、思維習慣與思維特點，積極開展文化年、藝術節(jié)、電影節(jié)、電視周和圖書展等活動，在理解溝通的基礎上共同申報和保護世界遺產。就此意義而言，“一帶一路”文化意蘊的軟實力釋放，為互通互鑒的理解與認同增信釋疑，為不同文明主體的相向而行塑造理解的在場和溝通的境遇，為價值研判的求同存異提供視域構建的新視角和新渠道。

“一帶一路”文化意蘊的軟實力釋放展示著不同文明主體交往歷史和文化基因的當代闡發(fā)，并在傳播方式與手段上更加凸顯文明互鑒的承載與相通。正因為文化的比較和對話彰顯于軟實力釋放的本真，所以，對外開放的激活與不同文明價值理念的傳播，更加突出務實合作的共贏理念，形成更加鮮活的合作范例。與此相適應，“一帶一路”文化意蘊的軟實力釋放，不僅需要政府力量的大力推動，而且需要社會組織和公益性組織的積極參與。就“一帶一路”沿線民間組織交流合作的拓展而言，文化意蘊的軟實力釋放重點面向基層民眾，以教育、醫(yī)療、減貧開發(fā)等各種公益慈善活動的廣泛開展，促進沿線貧困地區(qū)人們生產條件的改善與生活水平的提高。就現(xiàn)有資源整合和國際合作深化而言，“一帶一路”文化意蘊的軟實力釋放，積極開展沿線各國的青年就業(yè)、創(chuàng)業(yè)培訓和技能開發(fā)，以社會保障服務的提供和公共行政管理水平的提高，關注于文化民生領域的資源整合。就政府宏觀文化導向和文化產品管理而言，“一帶一路”文化意蘊的軟實力釋放，充分利用市場機制，以社會文化力量的激發(fā)挖掘民間文化資源，加強文化傳媒的國際交流合作，積極利用網絡平臺和新媒體工具，營造良好的文化生態(tài)輿論環(huán)境。

“一帶一路”文化意蘊的軟實力釋放同時還表現(xiàn)在文化交流、人員往來、機構溝通在彼此承認中的優(yōu)勢互補。受物理空間與歷史空間雙重制約，不同文明、不同文化、不同種族的文化價值觀念各具特質，伴隨著“一帶一路”文化意蘊的軟實力釋放，不同文明主體之間的平等交往和理解溝通進一步提升，交往互動的空間得以拓展，比較對比的對象得以擴大。物質與人員的輸出和輸入，同樣伴隨著文化符號與文化價值的輸出和輸入。文明互鑒的空間運作既帶來了不同文明的“異質趨同”，也帶來了文化價值多元并蓄的差異凸顯。其間，文明互鑒價值特質的強調與融通，表征著“一帶一路”推進軟實力釋放的空間向度，詮釋著軟實力建構的空間延展。

摘自《陜西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