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成
明清以來滄州愈發(fā)興盛。作為畿輔要地,又瀕臨渤海,京杭大運河和明清御道穿境而過,海陸交通發(fā)達,達官貴人南來北往駐足停留間帶來了厚重的文化內(nèi)涵、開放的社會風氣。同時,由于歷史上改朝換代的動蕩,尤其是明初“靖難之役”的兵革之禍,造成滄地田野荒蕪,生產(chǎn)凋敝,民不聊生,為充實滄州以佐京師,大量移民紛至沓來。伴著以自耕農(nóng)為主的勞動力數(shù)量的急劇增加,再加上國家重農(nóng)政策的實施等因素,農(nóng)業(yè)重新煥發(fā)生機,商貿(mào)業(yè)也日趨繁華,尤其長蘆鹽業(yè)更是長盛不衰?!皞}稟實而知禮節(jié),衣食足而知榮辱”。在富庶物質(zhì)力量的作用下,構(gòu)成城鄉(xiāng)的主要群體——宗族大戶開始借助畿輔要地之優(yōu)勢,憑借國家文化政策導向的驅(qū)動,為家族長遠計,紛紛“重教興學”“詩書傳家”,向?qū)W之風云起,舉業(yè)方興未艾,科第連綿,有力地促進了家族整體力量的建構(gòu)和凝聚,為家族政治特權(quán)地位的延續(xù)與經(jīng)濟利益的優(yōu)渥提供了強有力的保障,進而推動宗族子弟前仆后繼以“修身齊家”和“明道治世”為己任,努力提高自身素養(yǎng)并積極作為,從而使得科舉望族在官宦家世之外又塑造了文化世家的良好形象,并且后者更具生命傳承力,因其所散發(fā)出的人文魅力是整個家族持續(xù)存在的精髓所在。
一、家世淵源
滄州葉氏家族(建國前屬滄州,今屬南皮)便是當?shù)刈悦髑逡詠砼d起的名門望族之一。葉氏子孫耕讀傳家,詩書繼業(yè),碩彥名儒人才輩出,堪稱邑巨,家族子弟中既有光耀門庭的官宦,又有著書立說傳于后世的文化賢達,真可謂人丁興旺,風光至極。至今葉氏后裔提起祖先的嘉言懿行仍會傲然于色,并更加沉浸在對卓姿超群之前賢的無限緬懷中。
葉氏一族扎根于滄地始于葉日成。明初由于鼎祚之變,畿輔要地遭受了嚴重的兵革之禍,人煙荒蕪,白骨露于野,嚴重影響了正常的生產(chǎn)生活秩序。待時局穩(wěn)定后,為安天下同時出于拱衛(wèi)京師之需要,明成祖遷大姓填充,因此外地移民紛至沓來。葉日成也自永樂二年奉令由安徽宣城遷于葉三撥。葉三撥今是南皮縣大浪淀鄉(xiāng)(過去稱葉三撥公社)的行政駐地,位于南皮縣東北,村東南臨靠大浪淀水庫。
葉三撥原叫湯家東屯,湯氏家族為斯地大戶,葉氏始祖遷來此地后遭到湯氏族人的欺壓、排擠,甚是不如意,只得傍村居于村外獨成村落,時人謂之小莊。后葉氏忍辱負重,努力耕種稼穡,“先人而起,后人而息”;勤儉持家的同時又對子嗣重詩書教化,“然雖棲居田畝,所倦倦于懷者,惟古圣賢?!辈粩?shù)年,“膏腴遍埜,諸兒孫頭角嶄然”,遂成崛起之勢。為名正言順,不受歧視,葉氏再次向湯氏發(fā)起挑戰(zhàn)。幾番角力后見葉氏做大之勢已不可遏制,湯氏方同意葉氏子孫進莊 “立家室,營產(chǎn)業(yè)”。其后,湯氏日漸式微,葉氏反而后來者居上愈加的興旺,村名也由此被改為葉三撥,蓋因葉氏始祖屬于外籍遷入當?shù)卣叩牡谌泼裰小?/p>
歷經(jīng)初興時的舉步維艱之后,有明一朝的葉氏家族在開平盛世雖不能通達于朝堂,富甲于天下,但也人口滋眾,田產(chǎn)沃豐,事業(yè)日茂,成為周邊鄉(xiāng)野之中的“素封之家”。
二、舉業(yè)興家
明亡清開國,在改朝換代的風云際會中,曾在明季輝煌無限的許多簪纓世家受到嚴重沖擊,同時清軍入關(guān)后滿人圈地運動十分猖獗,也嚴重地損害了這些舊家大族的經(jīng)濟來源,在接連不斷的打擊中,累世大族逐漸衰落下去。清人戴羲臣在《滄桑記略》中就滄州顯姓戴氏家族田產(chǎn)被強行圈占的情況進行了記述,從中亦可窺滄州望族遭到迫害之一斑,“丙戌之年,攝政王調(diào)關(guān)東旗人奴萬戶為莊頭,遷占民地,人心恐,多流避他方。四月間,圈占已定,余家林家莊、木門店、陳碼頭、蘇太州四處圈去三十五頃,皆上腴也。與兄弟合計只有五十二頃,余呼先人累世巨業(yè)破于此也?!比~氏家族在時代變革中雖有影響,但他們“經(jīng)世濟民”,同時采取了與官府合作的態(tài)度,因而不但沒有遭受滅頂之災,在政局穩(wěn)定后經(jīng)過數(shù)代的休養(yǎng)生息反而蒸蒸日上,尤其在康乾之際,借著盛世之光,流風余韻厚積薄發(fā),英才輩出,葉氏家族迅速發(fā)展為以科舉為擢升途徑的縉紳之家,并且家族子弟在文化上也頗有建樹,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清代康熙以來,科舉考試再次開始走向新的鼎盛局面。眾所周知,讀書舉業(yè)的成功關(guān)乎著一個家族的興衰,能給應試舉人的家族帶來巨大的經(jīng)濟利益和政治效益,能夠由寒庶無人問津之家迅速崛起為門庭若市的顯貴門閥,因此這就使許多家族深刻地意識到,要想維系家族傳承的長遠發(fā)展其最佳之途就是科舉及第。處在畿輔之地的滄州依靠得天獨厚的地利之便和文化傳播的先天輻射優(yōu)勢因此應運而生出現(xiàn)了許多依靠科舉崛起的家族,并不斷發(fā)展成為科舉型文化世家,他們“才稱燕趙,化首邦畿,被德鐘靈,造賢育士,藹藹王臣,蹇蹇帝師,高義宏材,比肩接濟,聞風興起?!泵鎸婆e給百姓家族帶來極大榮譽的巨大誘惑,葉氏家族見賢思齊自然不能置身其外,葉氏族人紛紛鼓勵子孫努力向?qū)W,進而能顯親揚名、光宗耀祖,為此宗族中貧素之家緊衣縮食、劬勞不輟,富庶門庭則捐學田、請名師,建族學、義學,“設(shè)家塾,凡鄉(xiāng)族子弟從學者不取脩金,甚貧者給膏火”,不惜成本地培養(yǎng)家族鄉(xiāng)鄰子弟,而進學的后生也能做到奮發(fā)篤學,進而秋、春之闈中式,甚至金榜題名。康乾以來葉氏子弟先后涌現(xiàn)出來的杰出代表有葉治、葉汝蘭、葉汝芝等儒林驕子,道咸時期的葉氏“圭”字輩更是后來者居上,造就出葉圭書、葉圭綬、葉圭祥、葉圭萬、葉圭禮等五位通達之人,葉氏一族真可謂“一時門庭之盛,遐邇仰式”。
葉汝芝,字仲田,號草亭,乃葉圭綬叔祖,生于乾隆二十四年十一月初九日,卒于道光六年五月十一日,享年六十八歲,安葬在葉三撥祖塋內(nèi)。曾任山東茌平縣知縣。因減漕耗,懲訟棍,摘發(fā)如神,被百姓譽為葉青天。后葉汝芝因“安詳老練”受到上級賞識和朝廷的提拔,先后出任絳州直隸州知州兼署蒲州府知府、太原府知府、河東道員兼署三省鹽法道道臺、浙江按察使等地要職,并被誥授通議大夫。他在地方主政時“為政嚴而不苛,仁而克恕,興學勸農(nóng)而俗厚風浮,養(yǎng)老恤孤而民安物阜,民愛猶父母?!币蚨爱?shù)勒邔乙苑庹滤]之于上,蒙以寵厚,時以循良清白目之?!钡拦舛晁钪蓟鼐┭a授內(nèi)閣侍讀學士,因其多年來政績卓著又被晉封資政大夫。葉汝芝在京時多次陪駕左右,深得圣上恩寵,去世后被道光帝御賜神道碑以念其恩德,自此凡從葉三撥經(jīng)過的大小官員均要做到:文官下轎、武官下馬,并到他的塋地進行祭拜以表景仰之情,真可謂生前地位顯赫,死后哀榮備至。
葉汝芝的兄長名為葉汝蘭,亦是當時名士。葉汝蘭,字香浦,號退庵,葉圭綬之祖父也,生而顯明,外莊而內(nèi)和,行樸而色溫。乾隆四十二年(公元1777年)被優(yōu)選為拔貢生,官粵東糧道。葉汝蘭操守篤厚忠醇,慷慨而好義。平生嗜學詩書,博覽群集手不釋卷,又工書法,獨喜名帖《圣教序》,臨摹數(shù)千遍從不厭倦,至老仍揮筆不輟。詩作雖格律謹嚴但內(nèi)容卻善道性情,多有“吾筆抒吾心”的“情態(tài)任天然”之趣。任京官時,由于在京城無固定的落腳地,時常受租遷之苦,鄉(xiāng)梓來人時亦不能很好安置,常引以為憾。于是費重資購買了位于今天海柏胡同(海柏胡同為解放后稱呼,明稱之為海波寺街,蓋因此地舊時曾有修于遼金時期的海波寺院,清又稱為海北寺街)的朱彝尊“古藤書屋”舊居為宅居之所。因弟汝芝在外任官,有時回京述職后弟兄相見卻無有合適之所秉燭夜談以敘手足之情,因此他又為弟汝芝在自家園林內(nèi)仿照素有江南不系舟之稱的廬陵畫舫架構(gòu)一齋舍以作對床之所,內(nèi)部裝飾古典華美,美不勝收,身居其中大有“吟院虛明如畫舫,想成檻外是長江”的愜適之感,待到房屋落成之時自題詩以慶之,并顏額曰“錦舫”。其后京城名士公卿時常落座其中吟哦唱酬,葉氏兄弟也能駢馳翼驅(qū),先生之舉成為一時之美談。
葉圭書,字蕓士,葉汝蘭之孫,葉圭綬之兄長也。道光十二年舉人,選授山東鄒平知縣,又調(diào)任館陶、歷城等縣知縣。作為一方父母官,他每到一任便懲治貪腐,審察民情、體恤百姓,以德化為先,使之治下翕然,風俗為之一變;同時對于擾民窮兇極惡之徒嚴厲打擊,以儆效尤。有一巨盜危害地方多年,時常竄擾多縣,劫掠官紳大戶,久拿不獲,一方稽捕,便聞風逃到另一縣繼續(xù)為非作歹,官府雖有備案,上級也多有督查,奈何巨盜來去無蹤,多次嚴辦無果,弄得民怨沸騰。后葉圭書當任恰逢此案,他便私服遍訪尋蛛絲馬跡,有了眉目之后又采取誘惑之法終將巨盜擒獲,百姓為之拍手稱快,朝廷也因他捕巨盜有功而擢升為濟寧直隸州知州。知濟寧時,有金鄉(xiāng)捻軍魁首張廣聚眾作亂,葉圭書親自帶人逮捕并誅殺之,其黨散為鎮(zhèn)江漕艘水手,借運河漕運之際沿途為民患,圭書率勇役逐船查捕,使這些禍亂者悉數(shù)伏法,隨之河道肅清,漕運暢通。不久又遇黃河決口,泛濫成災,百姓流離失所,饑殍遍野,他見此慘狀不忍百姓棄于野于是上書,請賑濟饑民,并募紳富捐助,經(jīng)過一番作為局勢迅速穩(wěn)定下來。不料到了第二年河水復漲,民益困,他又截漕三十萬石,方使六州得無饑,因功調(diào)補兗州知府,署兗沂漕濟道。時太平天國的北伐軍攻陷了臨清,清軍將領(lǐng)僧格林沁發(fā)檄文征召葉圭書總理糧臺,1854年出任山東督糧道,后因籌措軍糧物需得力待到事平被朝廷賞賜花翎佩戴,真是莫大榮幸。接著他升濟東泰武臨道,兼署鹽運使。1857年8月——1860年2月,由山東巡撫李僡舉薦,擢升山東按察使署布政使,后因事降調(diào)用而致仕。
道光二十五年(1845年)葉圭書在歷城縣任時,興建了千佛山齊煙九點牌坊,牌坊正中有其為之題的匾額“齊煙九點”四字, “九點” 之名取自唐代詩人李賀所作《夢天》 “遙望齊州九點煙,一泓海水杯中瀉”的妙趣佳境之意,整座建筑充滿了人文藝術(shù)性,成為濟南眾多景致中的一道亮麗風景線。咸豐十年(1860年)罷官后,他僑寓稷下(今山東淄博稷門附近)杜門養(yǎng)痾,惟以書籍自娛。期間,為歷城雖有雋才而不售的白丁解子鏡的著作《益智錄》作跋,惜才之情透于字紙,他寫道:“今馀解組將歸,解子已篤老,乃始相與扼腕而嘆也。嗚呼,晚矣!”他曾肆游東南山水,詩畫皆工著,有《滄粟庵詩鈔》、《焦桐集》傳世。值得一提的是葉圭書一個極其重要的成就就是他在滄州書籍整理出版領(lǐng)域內(nèi)的建樹。道光二十六年(1846年)他與自己的老鄉(xiāng)、有葭莩之親的滄州名士王國鈞(王也曾做官于濟南,同葉多有交集)一起編撰的《國朝滄州詩鈔》歷經(jīng)十余年的辛勞終于付之剞劂,全書十二卷,遵循“以詩存人,以人存詩”的理念共識和“生者不錄”、“宦游過客寄居本暫概不入納”的規(guī)章,共收錄清代以來滄州籍詩人122名,詩歌共計1396首,可謂蔚為大觀。與此同時,他們兩個還編輯刊刻了《滄州明詩鈔》一卷。咸豐年間,他們倆又合作編輯出版了《國朝滄州詩補鈔》二卷,補遺一卷,添補詩人30位,詩歌385首。其后,倆人再次廣泛搜羅,裒輯成《國朝滄州詩續(xù)鈔》四卷,補遺一卷,增收詩人63家,詩歌806首。這些書籍連同他自己的著作成為鄉(xiāng)邦文獻中不可多得的珍貴資料,為研究與傳承滄州歷史文化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可見,葉氏家族功名鼎盛,宗族子弟連掇科名,相繼榮登仕版,名儒循吏萃于一門,時人羨之曰:“葉氏多材,遐邇稱之。”伴著高賢群出,家業(yè)蔚然丕振,葉氏漸成一方之望族,綿綿稱雄于滄邑。
三、一代大家葉圭綬
翻閱《葉氏家譜》,縱觀其中顯名于世的賢達,不難看出其中多是官宦之人,他們或位列朝堂,揮斥方遒,指點江山,或身居地方要員,執(zhí)政一方,掌生民之急需,端的地位顯赫,大有“人前顯圣,傲里奪尊”之勢, 恰如明代戲劇家湯顯祖在《紫釵記·回求仆馬》中寫的:“后擁前驅(qū),教一時光彩生門戶?!彼远啾缓笫雷鳛樽嫔蠘s耀之資拿來論及也不足為怪。當然,葉氏先賢中也有少數(shù)官名不顯,淡泊名利,醉心翰墨,鐘情圖書,但卻青史留名,成為一方文化之巨擘者,譬如葉圭綬便是其中杰出代表。
(一)端凝靈慧一雋才
作為晚清著名地理學家,“畿南金石書畫三大家”之一的葉圭綬博學多才,于詩文、書畫、金石、輿地、算術(shù)等諸方面皆有造詣,其傳世著作主要有《埏綋考古錄》《知非齋詩草》《吾廬存詩》《乾象易知錄》《續(xù)山東考古錄》《習察編》《萬國大地全圖》等,撰述之博與天津耆儒華長卿并稱,尤其《續(xù)山東考古錄》一書集山東歷史地理演變之大成,成為歷代山東方志類史書中的扛鼎之作。鄉(xiāng)人、一代洋務干將張之洞曾在給滄郡賢達王國均寫的墓志銘(詳見《廣雅堂散體文》卷二之《滄州王君侶樵墓志銘》)中提到葉圭綬,云:“滄州葉圭綬子佩,博精輿地之學,有所著述,喜收藏金石拓本,皆有考定。”并贊譽其為道、咸以來津南地域文化學者中的摯旗者。
葉圭綬,字子佩,號也云,晚年自號龜壽,葉汝蘭之孫,葉伯儉第三子,葉圭書之弟,乙未科舉人,世稱葉孝廉,山東候補知縣加同知銜。其身軀修偉,望之溫文爾雅,德行寬仁,世人品評曰“秉剛直之氣,具豪爽之姿,知行交勉,質(zhì)美氣清?!彼x性端凝,不喜囂雜,篤志勤學,淵雅好古。幼時讀詩書,聰慧異常,穎悟過人,凡經(jīng)目視,心輒不忘。浙西(海鹽籍)名宿、曾客居濟南并有《西域考古錄》問世的地理大家湛持居士俞浩在道光二十八年(1848年)為葉氏《續(xù)山東考古錄》所作的序言中對自己這位莫逆之交的少年讀書生活作了如下記述:“子佩幼不好弄,獨喜深沉之思,凡書之號難讀他人經(jīng)月不能了者,一二過輒得其解?!睆闹幸嗫筛Q見葉圭綬之才思英異。稍長,習帖括業(yè),藻思綺麗,出語驚人,師友對他多十分器重,后果不負眾望,早賦泮芹。掇芹之后,更加敏而好學,旋即赴秋闈,既膺鶚薦,又獲鵬搏,于道光十五年(1835年)順天府鄉(xiāng)試中舉,大挑一等,真乃年輕有為,好不歡喜。但其后的會試,他雖數(shù)次進京趕考卻都“學不逮遇”未能繼續(xù)精進,“子佩早舉孝廉,(但)久困于春官試”,功名進取的路在他風華正茂最為輝煌之際戛然而止,“士林惜焉”。如果說年少得志是上天青睞下的一分耕耘一分收獲,但其后功名進取無論如何應試卻都毫無建樹便是命運多舛、時運不濟。面對命蹇時乖,葉圭綬卻不意志消沉,在他看來除卻名利尚還有些許美好之物,不必寄情于科舉之一役,“征之于其行,其困于境而不困于身,困于身而不困于心也明矣?!?無疑,葉圭綬是正確的,他以恬淡豁達的心態(tài)坦然面對仕途之維艱,遂專意讀書,傾心治學,從此開啟了一番新天地。
(作者單位:河北省滄州市第三中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