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術館公眾教育功能探索與啟示

□艾藝

開班儀式

國家藝術基金中央美術學院“博物館教育與策展海外研修培訓”項目由國家藝術基金資助，中央美術學院與美國博物館聯(lián)盟（AAM）共同主辦，中央美術學院美術館、中央美術學院藝術管理與教育學院執(zhí)行。2017年9月，經(jīng)過層層選拔，來自五湖四海的27名學員通過出國前緊張而系統(tǒng)的短期培訓之后，于11月前往美國紐約、華盛頓展開調研并集中培訓。他們先后考察了美國現(xiàn)代藝術博物館（MoMA）、美國大都會博物館、古根海姆博物館、史密森尼學會博物館、美國國家畫廊等美國重要的藝術博物館，并與各大博物館的公共教育、策展領域的相關專家學者進行深入的交流。同時，利用閑暇時間，部分學員專門奔赴波士頓、費城各博物館、美術館等藝術機構，對美國的博物館發(fā)展現(xiàn)狀及生存狀態(tài)有了較為全面的了解和學習。

此次海外交流培訓，主辦方中央美術學院和美國博物館聯(lián)盟進行了周密而緊湊的行程安排，學習緊鑼密鼓。通過這次培訓，學員感受到美國博物館行業(yè)經(jīng)過百年的發(fā)展，在許多方面已經(jīng)形成了一套標準、系統(tǒng)的體系，有許多可供國內博物館業(yè)界和同仁借鑒之處。

一、教育——成為美術館的使命

2007年國際博物館協(xié)會（ICOM）將博物館的定義進行了修改，將“教育”置于博物館目的之首，并指出“博物館是為社會及其發(fā)展服務的，以教育、研究和欣賞為目的，對有關人類及其環(huán)境的物質遺產(chǎn)和非物質文化遺產(chǎn)進行搜集、保管、研究、傳播和展出的非營利的永久開放機構?！边@讓我們深刻認識到美國的博物館已將“教育”融入到骨子里，成為立館的一塊重要基石。

例如，美國紐約現(xiàn)代藝術博物館，即眾所周知的MOMA，其教育部門歷史悠久，可以說在成立之初，就已經(jīng)有了教育部門。2017年其是教育部門成立80周年，已經(jīng)在教育領域積累了相當多的經(jīng)驗。其部門負責人溫迪·伍恩（Wendy Woon）女士既是公共教育部門的負責人，也是美術館的副館長之一，可見其教育部門的位置與份量。在考察中，我們了解到MoMA的教育歷史與美國社會的變革、與民族的融合與變遷息息相關。在課程中，溫迪女士介紹道，正是教育拉進了美術館觀眾之間的距離，讓不同種族、不同階層、不同身份的觀眾都能夠通過教育活動，共同在美術館欣賞藝術作品，讓美術館成為一個體現(xiàn)公民平等權利和民主權利的地方。因此，MOMA在美術館專門開辟了公共教育空間，并且占據(jù)了良好的位置，他們開辟了固定的公共教育活動陣地，并取名叫“人們的工作室：設計、實驗、構建”（The People’s Studio:Design,Experiment,Build）。其中，人們也可以翻譯為人民，即傳達出人人都可以參加的工作室的意思，其活動空間從命名上就體現(xiàn)出了教育空間對觀眾的重視。

美國紐約現(xiàn)代藝術博物館，固定的公共教育活動陣地

培訓班學員在美國紐約現(xiàn)代藝術博物館

美國的博物館，除了在教育部門和教育活動的設置上體現(xiàn)博物館、美術館對其的重視。還在人員設置與人事編制上處處體現(xiàn)其誠意。例如，在華盛頓的時候，我們參觀了美國的“中國美術館”——華盛頓國家畫廊（National Gallery of Art，簡稱NGA）。作為華盛頓博物館群的重要一環(huán)，國家畫廊承載著展示美國最頂尖視覺藝術作品的重任，同時也陳列著西方大量的經(jīng)典藝術。在這里，你可以看到達芬奇的真跡、倫勃朗的自畫像、印象主義大師的經(jīng)典作品，其中大量的作品都已經(jīng)載入藝術史冊，其藏品質量和體量都令人嘆為觀止。就是這樣一所美術館，它們處處體現(xiàn)出了與觀眾迫切交流的誠懇態(tài)度。其間，我們還有幸參加了“教育者之夜：維米爾畫作欣賞”活動，來自美國各大州的各大學的教育工作者集聚一堂，在這個美妙的夜晚，共同走進華盛頓國家畫廊，欣賞維米爾的真跡。通過專業(yè)的藝術家講座、導覽、聚餐以及高雅的古典音樂現(xiàn)場演奏，讓每一個教育者全方位地沉浸在美術館營造的維米爾的世界中。根據(jù)官方網(wǎng)站資料顯示，華盛頓國家畫廊會定期舉辦各種面向不同社會身份的藝術之夜，其頻率基本上達到一至兩周一場。如此高頻率的教育活動令人驚訝，也可以想象其教育部門的成員每天面臨多大的工作壓力。在華盛頓國家畫廊的圓桌會議中了解到，華盛頓國家畫廊僅正式員工就達到上百人，加之志愿者、導覽員等，已經(jīng)形成了一個上千人的規(guī)模。讓我們不僅體會到美術館對教育部門的重視，也感受到了美國人民對藝術積極參與的熱情。

國內，雖然已經(jīng)有北京、上海的博物館、美術館在公共教育領域做出了開拓與發(fā)展，但是多數(shù)博物館、美術館還將教育停留在博物館、美術館配套服務之中，未能完全認識到教育對于博物館的重要性。個別地方的博物館、美術館，或將教育工作者理解為導游式的“講解員”，或未設置教育部門，并將相應工作并入辦公室或者研究部門，將教育完全淪為美術館的附屬物。這在無形之中拉大了美術館與大眾的距離，不利于美術館群眾基礎的建設。

由此可見，教育已經(jīng)成為了美國博物館、美術館的發(fā)展基石之一，成為了美國博物館與社會公眾溝通的重要橋梁。所以，如何讓美術館更好地與公眾形成聯(lián)動，我們應當在教育上做更多的思考與拓展。

學習美國史密森尼學會亞太美國中心社區(qū)負責人安德拉·內伯斯（Andrea Neighbors）女士的課程

二、故事——拉進美術館與公眾的距離

黨的十九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在若干出訪公開演講中，講述了很多溫暖人心的故事，拉近著中外民眾的心理距離，向世界形象地傳遞出中國觀點和中國態(tài)度?！爸v好中國故事”，美術館應該成為倡導者，也應該成為踐行者。而如何讓美術館的藏品更多地在公眾間架起橋梁，則需要一個好故事的引導。

此次美國之行，我們在華盛頓培訓期間，有幸走進美國史密森尼學員亞太美國中心（Asian Pacific American Center），聽取了來自史密森尼學會亞太美國中心社區(qū)負責人安德拉·內伯斯（Andrea Neighbors）女士的課程，她的課程以《與藝術家合作及社區(qū)介入：文化實驗室》（WorkingwithArtistsandCommunities:Culture Lab）命名。她介紹了一種新型的教育方式，闡述了藝術介入社區(qū)的新型方式——構建一個文化實驗室。簡而言之，即通過組織文化實驗室，以征集藝術家的作品，直接走進社區(qū)進行展覽策劃，并舉辦相應的教育活動，以一種直接的方式走入到百姓之中。將美術館的空間直接外延到社區(qū)之中，進而讓社區(qū)的百姓能夠就在家門口與藝術作品零距離接觸。

此種方式對國內來說較為新穎，很少有博物館、美術館敢于將藏品直接搬入社區(qū)，并組織相應的展覽、教育活動平臺，讓社區(qū)的群眾直接欣賞藝術作品。實際上，美國也是一個多種族的國家，社區(qū)也存在著來自不同國家、不同民族、不同文化背景的人聚集一堂的現(xiàn)象，可以想象到如何融洽地處理不同文化背景觀眾的接受與吸納，將是十分不易。那么，如何在社區(qū)的文化實驗室處理好多民族的問題。對此，安德拉·內伯斯女士進行一定程度上的解惑，簡而言之，可以歸納為——講好一個故事。每個民族都有自己的信仰，每個種族都有自己的精神需求和族群傳統(tǒng)，他們擅于在展覽的策劃階段，就將故事融入到策劃之中。他們認為，應當尋找、發(fā)現(xiàn)和探索不同社區(qū)的特殊性和需求面，以策劃面向不同社區(qū)所需要的展覽，這就要在深度了解社區(qū)的需求，做足調研和功課的同時，也要策劃好的展覽的主題與理念，以期望發(fā)現(xiàn)他們想看到的故事、想知道的信息以及想欣賞到的藝術家主題、創(chuàng)作與類別。以展覽講授一個人們愛聽的故事這尤為重要。

在美國紐約參與零計劃項目的工作坊活動

故事，確實是以情動人，充滿敘事性，讓枯燥的課本變成了生動的電影。在這次培訓中，我方與華盛頓國際學校、華盛頓各大博物館教育負責人開展了一場又一場“零計劃”項目（Project Zero）。零計劃項目在美國已經(jīng)是一套成熟的教育體系，1967年，由美國哲學家納爾遜·古德曼發(fā)起，并在哈佛大學教育研究院立項。在此之前，哲學界普遍認可和研究的對象，多限于人類的語言和邏輯符號。以藝術為代表的表情和傳播體系并未受到哲學和心理學的普遍關注。零計劃項目打破了人們慣常的認知，首次將藝術從科學的角度進行教育的實踐與探索，讓藝術成為教育心智，開啟智慧的有效途徑之一。

通過在華盛頓肖像畫廊（National Portrait Gallery）和史密森尼美國藝術博物館（Smithsonian American Art Museum）參與零計劃項目的工作坊活動，也產(chǎn)生較多新體驗。

在此類項目中，工作坊導師讓我們在重要的作品前進行觀摩和學習，并進行主動的探索與接收。導師們循循善誘，通過動人的故事，讓每一個參與者主動地去欣賞、描述、闡釋每幅作品中的內容，導師的角色在這個過程中發(fā)生了轉換，導師不再承擔一個授之以漁的角色，而是成為一個共同學習的“協(xié)助者”，導師不再將藝術作品轉化為枯燥的文本，通過繁雜的文化背景、歷史成因以及藝術家的各種理念的堆砌，形成冗長的講解。而是不斷地鼓勵、支持參與者主動地思考，并將視野回到畫面本身，從視知覺的角度對畫面進行思考和探究。因此，參與者的角色也發(fā)生了轉變，不再是一個知識的被動接受者，而是成為了知識的發(fā)現(xiàn)者，將通過對畫面的識讀、觀察、學習，將畫面的故事通過主動性的學習進行再現(xiàn)和闡釋。導師們只是確保在整個學習的過程，避免學員誤入歧途。就好比田野邊的圍欄，只要參與者不越界，在合理的范圍內就能夠自由的馳騁。這樣的方式激動人心，同時能夠充分的調動每一位參與者的熱情，讓參與者對藝術作品進行一個故事性的了解，并形成自己對藝術作品的知識接受。與之相應的歷史、文化、人文等藝術，將自然而然的滲透進整個課程之中。零項目使得博物館的教學不再枯燥，并讓整個學習的過程成為了一種愉悅的游戲。

在美國的文化中，確實有擅于演繹故事的特長。其方式往往是通過個人的生存把人帶入到整個歷史語境、文化情景之中，甚至由此產(chǎn)生了具有美國文化的英雄主義和個人主義，在好萊塢電影巨制中常常會看到這樣的角色。而此種方式，也成功的影響了美國的博物館教育。在美國華盛頓大屠殺紀念館（United States Holocaust Memorial Museum）中，筆者特意參觀了《銘記孩童:丹尼爾的故事》（Remember the Children:Daniel’s Story）的特別常設展覽。這個展覽在一個簡短的電影放映后，通過一個名叫丹尼爾的男孩作為敘述者，深入挖掘了一段關于大屠殺的故事。當參觀者進入這個完全還原丹尼爾當時生活的現(xiàn)實環(huán)境，隨著展覽的層層深入，將會體驗到一個幸福美好的家庭是如何因為大屠殺而變得支離破碎，仿佛所有的人都回到了當年那個苦難的歲月。在展覽現(xiàn)場，參觀者們可以觸摸、傾聽和參與丹尼爾的世界。展覽設計是從丹尼爾的家庭相冊收集的歷史圖像、紀錄片和當時的圖畫日記。作為展覽的主要文本，丹尼爾的日記作品是基于當時年輕人的一些日記和一些幸存者的回憶。當展覽結束時，參觀者將會再次回顧展覽和大屠殺的重要事實，并隨之表達自己的感受或寫下自己的想法。丹尼爾在這里成為了故事的主角，他所遭遇的不幸和戰(zhàn)爭，都能夠讓身邊的參觀者有切實的感受。一本日記、一段錄音、一個足球、一張家的合影，丹尼爾的故事立體而豐富，讓觀者可感可知，一想到丹尼爾不幸的命運，令人潸然淚下。

華盛頓賽克勒博物館合稱為“美國國立亞洲藝術博物館”

策展人和教育者在這個展覽中已經(jīng)將“故事”滲透到每一個細節(jié)。故事不再只是一個敘述，也不再只是一種口耳相傳，而是通過豐富、全面、立體的形式呈現(xiàn)一段故事。而故事背后又涉及到所有的歷史事實、文化背景，并在無形中展現(xiàn)了策展理念和教育價值，引導著參觀者在沉浸式的體驗中進行知識和情感的收獲。

近年，國內博物館、美術館也已經(jīng)關注到展覽和教育活動的故事性。一批博物館工作者也開始在展覽策劃的始端、教育活動的策劃階段，通過故事性的方式，將展覽、教育理念融會貫通到整個過程中。藝術品不再僅是冰冷的器具、陳舊的紙片，他們通過博物館、美術館以故事的形式，讓藏品活了起來。這就要求策展人和教育活動的策劃者，在一開始就必須具備相應的理念。因此對博物館、美術館相應專業(yè)的人才也提出了較高的職業(yè)素養(yǎng)。所以，借鑒西方的經(jīng)驗，我們在博物館、美術館的建設和發(fā)展中，應當關注到展覽的故事理念，亦可理解為博物館教育的詮釋，這將有助于展覽作品品質的提升，豐富展覽的內容與可讀性，進而促使每一位參觀者能夠獲得更為豐富的體驗。

哈佛大學博物館中國畫修復室

華盛頓的弗瑞爾美術館和賽克勒博物館公教現(xiàn)場

三、理念——民族的也是世界的

理念的確立將是美術館發(fā)展與建設的精神基礎。通過定位和設定目標，美術館能夠為所在的地域帶來持續(xù)的社會文化價值并創(chuàng)造精神財富。美術館應當成為一個地域的文化中心，并分享社區(qū)、群體的共同“記憶”。為了充分實現(xiàn)美術館的社會文化價值，人們往往需要對美術館進行有效的管理，其管理理念必須從根源上充分結合地域特點，進而進行美術館所在資源的全面開發(fā)。例如，美國惠特尼藝術博物館（WhitneyMuseumof American Art）作為專門研究美國藝術的杰出機構，它全方位地展示了二十世紀和當代的美國藝術，尤其關注在世藝術家的作品?；萏啬崴囆g博物館致力于收集、保存、詮釋和展示美國的藝術，其收藏品可謂二十世紀美國藝術在世界上最好的收藏品，而美國藝術也成為了博物館的關鍵資源，它承載了美國社會人文的變遷，記錄了美國藝術的發(fā)展和革新，成為了美國藝術史的精神殿堂。正是這樣一座藝術博物館，為了更好地服務社區(qū)，體現(xiàn)美國民族、文化與精神內涵，他們響應政府號召，將博物館地址搬遷至社區(qū)附近，時刻思考著美術館的發(fā)展之路。

首先，惠特尼藝術博物館組建了一支卓越的博士導覽團，惠特尼藝術博物館的公共教育部門有一套成熟的志愿者、導覽員選聘和管理體系，十分尊重知識人才。他們?yōu)楦邔W歷志愿者、導覽員提供了更多的實習機會和工作條件，我們在參訪期間，來自耶魯大學、紐約大學的兩名在讀博士生為我們進行了專業(yè)的導覽，他們在導覽過程中更加注重從學術的層面，進行展覽主題的詮釋與延展，對成人觀眾來說，能夠更加深度地理解和探討民族文化，并準確地認識相應的藝術主題。其次，惠特尼藝術博物館在策展方面，樂于選擇關注時事熱點，探討國家社會文化變遷與發(fā)展，而不局限于過去，因此，正如它們的宗旨，樂于選擇在世的當代藝術家。在參觀展覽的過程中，我們可以較為清楚地認識到所呈現(xiàn)的展覽、藝術家與美國當下政治生態(tài)、社會熱點緊密相連，這使得藝術博物館不再是一個與世隔絕的冰冷空間，而成為了展現(xiàn)美國社會文化現(xiàn)狀的又一個演繹場所。在這里，可以看到藝術家、社會學者對當下美國的真知灼見。第三，惠特尼藝術博物館的每一次導覽行程，都著重針對館內藏的經(jīng)典藏品進行導覽，而不是讓導覽員面面俱到地對每一幅作品進行介紹。這種情況，在美國很多博物館可以見到。對于一個具有民族文化性的藝術博物館，這種公共教育方式，使觀眾能夠在一個短期的、快速的導覽過程中，著重通過幾幅藝術作品，去較為深入地了解作品背后的美國當時歷史、文化、民族背景，這將有助于參觀者更加深刻地了解和認識民族藝術，而不再是蜻蜓點水式的學習。

華盛頓弗瑞爾美術館合稱為“美國國立亞洲藝術博物館”

史密森美國非洲裔國家歷史和文化博物館（African American Museum），該博物館于2016年9月24日在華盛頓紀念碑附近開放，至今已有超過100萬的游客入場。它是唯一一個專門為非裔美國人的生活、藝術、歷史和文化記錄的國家博物館。這座博物館全面地呈現(xiàn)了非裔美國人在美國生活的方方面面，從政治領袖到體育明星，可謂面面俱到。與之相似的是，其傾向性并不明顯的華盛頓弗瑞爾美術館（The Freer Gallery of Art）和賽克勒博物館（The Arthur M.Sackler Gallery）合稱為“美國國立亞洲藝術博物館”，位于國家大草坪中段的南邊，獨立大道以北。這座藝術博物館的珍藏絕大多數(shù)是實業(yè)家弗瑞爾和醫(yī)學家賽克勒捐贈的，兩座館的地下展廳緊密相連，其收藏的亞洲藝術藏品實屬上品。在公共教育方面，他們以“亞洲遇上美國”為理念，不斷地開展介紹亞洲的藝術及背后的文化。在參訪中，博物館公共教育部的志愿者們?yōu)槲覀冄菔玖巳绾蜗蛎绹^眾介紹一件中國藝術作品。譬如，在介紹中國的傳統(tǒng)書畫時，當觀眾們走到元代著名書畫大家趙孟頫所作的《二羊圖》前時，導覽員出了中國的文房四寶，并以此材料入口，介紹中國書畫的創(chuàng)作方式及其藝術理念，并耐心地為觀眾介紹中國毛筆等使用方法。讓觀眾在欣賞這幅中國經(jīng)典作品的同時，也加深了對中國書法創(chuàng)作材料及文化的理解。為了更好地讓觀眾了解亞洲藝術，博物館還特地在官方網(wǎng)站上共享相應的教育資源?？芍^費盡心思，通過一個引發(fā)思考的興趣點，激發(fā)觀眾主動地認識、學習、了解亞洲藝術。

四、小結

綜上所述，除了在博物館教育與策展方面加深了解與認識，同時，也對博物館的管理、經(jīng)營與建設有所收獲。不僅對國內博物館的發(fā)展現(xiàn)狀進行反思與總結，同時也更加深刻地認識到，中國博物館、美術館的發(fā)展任重而道遠，在許多方面還有很大的發(fā)展空間。

（1）民族發(fā)展之路應當具備國際視野。在保存和發(fā)揚國內博物館優(yōu)秀傳統(tǒng)和經(jīng)典藏品的同時，也應當將視野投向遠方，積極地加入博物館國際化進程，積極地與國際博物館同仁交流，借鑒優(yōu)秀職業(yè)技能與方法成果，開展國際性展覽與合作，也更加堅定我對新疆國際雙年展的堅持。積極探索美術館民族化的道路，讓中國美術館的建設與發(fā)展擁抱全球。

（2）公共教育功能的開發(fā)。經(jīng)典藏品總是鳳毛麟角，無法滿足當下博物館、美術館數(shù)量的蓬勃增長。由此可以意識到以館藏興館的方式，尤其對于地域性較強的新美術館，具有一定的困難。因此，地域美術館更應當積極發(fā)展教育功能，讓美術館真正地服務好當?shù)厣鐓^(qū)與百姓，讓美術館真正地火起來，成為“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公共文化服務空間。

（3）發(fā)展之路應當結合新科技。有研究指出，對博物館而言，技術和數(shù)字化舉措代表著一個重要的潛在增長點。二十一世紀文化語境將面臨應接不暇的新興科技與數(shù)字信息，作為當下建設新美術館，也應當積極地把握時代命脈，努力結合新科技、新技術，將美術館從建立伊始便于科學技術密切聯(lián)系。

通過對美國博物館、美術館等的考察，我深刻意識到科學技術是如何影響美術館的展覽、教育、體驗和相應的發(fā)展。從史密森尼學會藏品全面數(shù)字化數(shù)據(jù)庫的建設和體驗，到對特殊人群的無障礙數(shù)字化導覽，新技術豐富了美術館的活性空間，擴展相應的功能，讓許多之前難以解決和無法實現(xiàn)的困難變?yōu)榭赡堋Ｒ虼?，呈現(xiàn)民族化的美術館，必須借助新興技術的支持。這將成為今后在建美術館的一項重要舉措。

因此，厘清博物館、美術館的發(fā)展所面臨的緊要任務與關鍵問題，將有助于我們對美術館的自身使命、公眾服務、職能理解等進行全方面地認知，也期待這樣的項目能夠持續(xù)存在，不斷促進中國一批又一批博物館人才的培養(yǎng)。

（本文圖片由艾藝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