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深秋，我們沒有忘記……

■ 本刊記者 郭寧虎

歲月的風(fēng)塵總是那么無情，寒露一過，老天就收起微笑的臉，像霜打了似的冷冰冰地將繁華橫掃。樹葉開始微黃，一天一個顏色。有些花敗落了，但不肯就此輕易離去，換上優(yōu)雅成熟的晚禮服，擺出紅霞尚滿天的豪邁姿態(tài)，用微笑迎接寒冷。那一抹厚重留到最后美的色彩，便是對季節(jié)輪回的贊美和肯定。

人們迫不及待走出戶外，聰明的人總是能抓住季節(jié)輪回的美，在夢幻般的波濤中安排自己的工作和生活。于是看似平淡無味的早起晚歸、忙忙碌碌、迎來送往、燈紅酒綠，便有了韻味，隨風(fēng)入雨，享受著自己為自己編織的舞美，過起了五彩斑斕般的生活。

又是一個深秋，我們決定乘涼爽的天氣到牛駝?wù)锩沂苛陥@和解放太原戰(zhàn)斗最激烈、最殘酷的廟碉戰(zhàn)區(qū)尋訪。

解放太原，歷時6個月又19天，經(jīng)歷了“四停三打”過程，其中主陣地碉堡失而復(fù)得互攻爭奪達(dá)10余次之多。牛駝?wù)癄帄Z戰(zhàn)，是一場惡戰(zhàn)，一些參戰(zhàn)老兵甚至用“尸體填滿了每一條山溝”來形容當(dāng)時戰(zhàn)役的慘烈程度。

70年前的這個深秋，牛駝?wù)蝽懥私夥盘瓚?zhàn)役。10月16日凌晨1時，開始從牛駝?wù)l(fā)起攻擊。焦土三尺，難以成壘；草木皆摧，樹無完株。牛駝?wù)晃臆姽タ?，敵軍及日本投降后留在太原為閻錫山效力的余留部隊向我軍瘋狂發(fā)射炮彈1萬余發(fā)。由于時間緊迫，沒有器材做防御工事， 戰(zhàn)士們只能用尸體來堆積防御工事。

解放太原，我軍共集結(jié)了3個兵團(tuán)、10個軍、36個步兵師和2個炮兵師，連同中央軍委補(bǔ)充的15000名新兵和傅作義部改編的4個師共25萬人，對太原形成了合圍之勢。

解放太原，是解放戰(zhàn)爭中戰(zhàn)斗最激烈、付出代價最大的城市攻堅戰(zhàn)。太原號稱“百里防御線”“鐵鑄金剛”。閻錫山憑借險要地形，編織了碉堡防御工事，里三層，外三層，大小碉堡有5000座，揚(yáng)言“水潑不進(jìn)，火燒不垮”，有7道火力網(wǎng)守城。

決戰(zhàn)東山，是前敵總指揮部經(jīng)過認(rèn)真考慮研究決定攻打太原的一場惡戰(zhàn)，也是攻克太原城垣突破閻錫山“百里防線”奪取太原全境解放的奠基之戰(zhàn)。

東山，自古以來便是兵家必爭之地。那林立的碉堡，承載著傷痕累累、血淚斑斑、滿是硝煙的歷史。李自成率農(nóng)民起義軍曾于1644年2月攻占太原，也是先奪取東山建立根據(jù)地，然后居高臨下直逼太原。1939年1月9日，太原被日本鬼子攻陷。日本鬼子也是首先攻克東山主峰罕山，然后再采取向西“平推”的戰(zhàn)法，從城東依靠東山攻進(jìn)城垣。

閻錫山締造的“鐵壁銅墻”“百里防線”神話，東山的重要防御工事就占據(jù)了絕大多數(shù)。閻錫山用了近10年時間，動用了大量人力物力，在太原東山修建了3000多個“鋼筋鐵骨”打造的碉堡。碉堡以群形成火力點(diǎn)。碉堡群建造了三層鐵絲網(wǎng)。第一層鐵絲網(wǎng)外面是水壕、梅花樁和地雷。第一層到第二層之間是開闊地，安排了重機(jī)槍火力網(wǎng)。每個高地上一個母碉堡，母碉堡下面是若干個子碉堡。每個母碉堡中都有獨(dú)立的彈藥庫、儲水槽和屯兵所。碉堡后方為水泥掩體的野炮。攻打東山，如果沒有炮火的有力支援，光依靠步兵進(jìn)行爆破，每一個碉堡群都將消耗我軍巨大的兵力、物力和時間。

牛駝?wù)嗵?公里，地勢高峻險要，可俯瞰全城，是離太原最近的一個制高點(diǎn)。前指決定對牛駝?wù)l(fā)起攻擊，19日基本拿下了牛駝?wù)锉と褐谢鹆ψ蠲偷?個碉堡群。敵人反撲上來，經(jīng)過一場血戰(zhàn)，21日又重新奪回。這里就成了你爭我奪的焦點(diǎn)。

在10座主碉堡群中，廟碉號稱“碉王”，石塊和鋼筋水泥壁厚度超過一米，異常堅固，其碉頂?shù)钠露群秃穸饶苡行Щ馀趶椀墓?。幾十年過去了，這一碉堡仍然殘留在山頂，成為歷史的見證。

深秋，剛剛下了一場雨，涼絲絲的風(fēng)吹拂著花草樹木，好像一位溫情的母親，把自己的孩子送入甜美的夢鄉(xiāng)。大紅棗兒從樹上落下來鋪在地上，野山雞鉆來鉆去搶著食。它們渾然不知這些棗樹是用烈士的鮮血澆灌，才這么紅，這么甜，這么豐碩。

楓樹葉開始變黃，給大地穿上黃毛衣。秋姑娘來到牛駝?wù)沂抗珗@和牛駝?wù)鷳B(tài)景區(qū)，秋風(fēng)吹醒了秋菊，秋菊的絢麗令許多人陶醉不已。有些奇形怪狀的樹葉從天空中落下來，就像翩翩起舞的花蝴蝶，令小孩子們著迷，他們追著會飛的樹葉，高興地蹦著叫著重新把樹葉撿拾起來，在幼小的腦海中繪畫著自己的夢想圖景，全然不知這個美好的夢想圖景，是烈士用生命給他們鑄成。

列寧說：忘記了過去，就等于背叛。飄揚(yáng)在廟碉頂上的那面勝利旗幟，是用戰(zhàn)士的鮮血浸染。

生命有長有短，有苦有樂，有些人倒下去了，他們是為了后人，他們死而無憾。他們不會被歲月淹沒，也不會被后人遺忘。這個深秋我們到這里來，就是對他們逝去的靈魂的告慰。

心安茅屋穩(wěn)，性定菜根香。 愿生命之花常開，信念之樹常綠。

（責(zé)編：郭寧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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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駝?wù)麆賲^(qū)是解放以后發(fā)展起來的。在解放戰(zhàn)爭中，牛駝?wù)枪懦翘能娛乱且粋€龐大而重要的明碉暗堡群，在太原戰(zhàn)役中具有十分重要的地位。為搜集太原戰(zhàn)役及戰(zhàn)爭中犧牲的英烈，特建立牛駝?wù)沂苛陥@，太原戰(zhàn)役總指揮徐向前元帥的大型銅像也肅立在這里，是山西省現(xiàn)代戰(zhàn)場的遺跡，是革命歷史教育和愛國主義教育的好課堂，也是旅游景觀的重要組成部分。牛駝?wù)沂苛陥@是屹立在太原東山上的一座豐碑。

地處閻錫山重兵把守的“四大要塞”之一的牛駝?wù)?。牛駝?wù)貏荻盖?，溝壑縱橫，是憑險扼守太原的關(guān)隘。1949年解放太原戰(zhàn)役中，我軍近一個月的浴血奮戰(zhàn)，占領(lǐng)了牛駝?wù)?，打開了解放太原的門戶。1954年在此修建烈士陵園，以緬懷英烈，啟迪后人。1988年市政府在陵園的基礎(chǔ)上擴(kuò)建成太原解放紀(jì)念館，并于1989年4月24日太原解放40周年之際竣工，成為山西省的革命教育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