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在風(fēng)中飄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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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青春之于現(xiàn)在的我們，恰若驚鴻一瞥。一座城，一抹月，一次淺唱低吟，一段風(fēng)花雪月，足以叫我掛齒彌久。生命是人間永恒的話題，崇高潔凈。俗語：慧極必傷，情深不壽。何以探尋自然之趣，何以在領(lǐng)略曼妙人生之時保持心靈平衡，一切皆是問題。換言之，何以為青春？青春之際我們終究在追尋并獲得些什么?

答案是什么？夢中的我追尋著風(fēng)力的方向。

二

“人生一切的美都是由光明和陰影組成?！睅装倌昵皞ゴ蟮耐袪査固┰@樣講。

比起姣明的白日，我更喜歡寂靜的黑夜。

黑夜總留給我無盡的遐想與夢境，有些虛空但又很真實。好吧，我承認我寫下了一個有些矛盾荒謬的話題，但我的思維總是那么跳躍，所以對黑夜的感受總是追隨著我嬗變的心情，瞬息而異。每當(dāng)黑夜來臨時，我不會是最先察覺到的一個，畢竟我的今生注定不能幻化為云朵或山尖，那么順理成章地與自然相融合，進而看透自然的詭法。第二節(jié)晚自習(xí)下課后，我總習(xí)慣性地抬頭透過玻璃窗，望向夜空。南方的夜空不總是黑得透徹，星星也不多，由于氣候的原因，常常還浸染出淡紫或灰黃的朦朧色，有些暗淡，給我疏離般的傷感。那時候我總愛回憶，盡管偉大的杜拉斯曾經(jīng)說過：“當(dāng)一個人喜歡回憶時就意味著他正在老去。”不錯，我的青春正在消逝，盡管它慢悠悠地去，讓我無法察覺。

通常我都是夜間最后離開教室的那個人，一天中短暫的獨處時間給了我瞬間的快樂。穿著我最愛的那雙白色板鞋，靜靜在水泥路上享受著流浪的滋味，感受著很少有過的自由?！昂谝古c我為伴，我便不再孤單?！边@是幾日前在一個論壇上看到的，正合我意。思考揣摩之時，我竟會感到內(nèi)心因單純明凈而空空蕩蕩，但這出于一種充實和滿足，我享受著字符間這般的直嵌我心，不偏不倚。恰若今生不曾與你謀面的靈魂。若即若離，僅憑字句交流感情，傳遞歡欣。關(guān)于人生，命運與緣分的問題，便以風(fēng)為信使，絲絲縷縷般飄蕩，但終無定局。

為什么我愛黑夜，愛寂寞，愛孤獨，愛流浪？無解。就讓答案在風(fēng)中飄蕩會兒吧！

三

既然我的梯子移開了/我必須躺在所有梯子開始的地方/在內(nèi)心那破爛的雜貨店里。上世紀愛爾蘭詩人葉芝揮墨寫下以上幾行詩句，洋洋灑灑。這首詩是我無意間在校刊的角落里發(fā)現(xiàn)的，看似并不起眼。幾年前歌手李健唱紅了《當(dāng)你老了》，歌詞是這樣的：只有一個人愛你那朝圣者的靈魂/愛你衰老了的臉上痛苦的皺紋。簡單的旋律配上葉芝深情的詩句，不知引起了多少同齡者或者老者的感觸與共鳴。常常悲嘆命運無辜的我們，面對人間可賀的感情，總是顯得孱弱無力。作古、傷飭這樣的人間世事，我們選擇悲嘆惋惜，無能為力，或許上帝在塑造我們時，就賦予我們主觀的認識情感的能力，真是奇妙得難以捉摸。

我想葉芝的愛情似乎也存有一定的必然性，或許從他思緒翻飛出幾句簡單的小詩時，悲劇就注定永存?！八且粋€像女人一樣的男人，我拒絕了他，把他還給了全世界。”葉芝的愛慕者茅德岡曾委婉地這樣講。

世事似已去，我趴在窗沿，靜靜觀望著微風(fēng)過處就會萬物騷動的世界，我愛著世間，敬他贊他擁他，盡管他時時與我為敵，我依舊不會與他背離，我就是這般的執(zhí)拗。

我們正好議論又重新議論藝術(shù)和詩歌這個至高的題旨身體的衰老是智慧年紀輕輕我們當(dāng)時相愛而實在無知。

為什么人間的愛情總是以悲劇收場，而愛情卻又是人間永恒的話題。糾結(jié)，矛盾。以淚洗面的戀人們終究要由誰來救贖？無解。答案在風(fēng)中飄蕩。

四

我想我是愛上海的，繁華靚麗，都市感的裝潢，足以滿足我所有的幻想。第一次落足上海是三年前。在黃浦江的那個夜晚我總是不能忘卻。那時哥哥拉著我的小手，就像小時候一樣，給我講述著上海的風(fēng)情故事。在那段日子里，卞之琳的小詩很流行：你站在橋上看風(fēng)景，看風(fēng)景的人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多么美好，多么快活，那一刻我真是這樣想。黃浦江頭的夜風(fēng)很大，頭發(fā)被吹亂時，我竟感到自己的一絲風(fēng)度，映襯著上海的浪漫，心想，我真想與他相依相伴，直到變老。

這時你或許會對我看似有些愚昧的矯情愛戀嗤之以鼻，因為周國平曾說“矯情是不老實的平庸?！钡珱]關(guān)系的，愛一件事、一個人、一座城本來就是一件安靜的事，這件事是由一個人愛著，心心念著，不由別人摻和。

五

曾經(jīng)，就是在一兩年前，我有一個很交心的朋友，那時課業(yè)還沒有如今這般繁重。在人間悲喜交加的日子里，時光總是不露聲色地刺激我們太稚嫩太無知太天真的心靈，孤舟上的我們總是說著些現(xiàn)在看來天真而不著邊際的話。但如今看來，我并不覺得它荒謬駭人。成長就是在平凡的世界里，有人教你說話、匍匐、走路、奔跑，一切都在進化中。我們正在進行時，成長悄無聲息地改變我們的靈魂扁舟，而未來正直中我們內(nèi)心很深、難以挖掘的空缺處，讓我們有情去冥想昨夜的夢里花落。如今，那位朋友依舊會出現(xiàn)在我的生活中，交集很少，不勝言語的我們總是相視而笑，內(nèi)心空白而又坦蕩蕩。

為什么我們青春里的玩伴不會永遠存在？淡漠離開，是青春的主旋律。我們想緊緊抓住的真情也會被歲月欺騙，而我們的最終也都會是歲月安好的祝愿。無解。答案在風(fēng)中飄蕩。

六

“每一件美麗的事物都隱藏著傷痛?！滨U勃·迪倫說過。

宇宙的浩瀚無邊，注定了我們的今生必定短暫。我想，這世間存在太多的疑惑與困擾。

我們?yōu)槭矔袘n愁、苦難，為什么我們靈魂的擺渡人忽遠忽近？我想或許只是由于命運。至于這命運的根源，無解。世間的紛紛擾擾都未必需要一個答案、一個正解，未必需要我們苦苦追尋那永恒無解的命題，因為我們自身就是一個未解之謎。

隱藏的半面明媚和憂傷才是我們應(yīng)當(dāng)守望的距離。

就讓答案在風(fēng)中飄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