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丁
有火烈鳥的黃昏,天空
更配落寞的心情
從一只梯子的空隙處
爬出閑暇的影子,和
許許多多催眠的音符
花瓣會落在哪一張桌面
閃動的燭光無所適從
像突變的表情,抑或
是從前丟棄的玩偶
靜靜在已故的時間里
銘記生生滅滅的苔花
什么的香?細(xì)膩得像瘦弱的風(fēng)
會在一陣咳嗽聲里被湮沒掉
聞香的人異常敏感,他的頭發(fā)
偶爾會不自覺地擺動
讓孤單的氛圍合攏起來
成為一記響亮的耳光
沖突明顯升級,火氣
還在可控范圍
日漸式微的風(fēng)氣
和環(huán)境格格不入
和世道孤帆遠(yuǎn)景
流失的浪花,濺起了
誰人的淚水
讓黃昏猝不及防
如此善良的景色,黃昏
或者循循善誘
或者絮絮叨叨
正在接受所有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
以及所有的猝不及防
鐵樹開花的聲音
打斷了嘈雜的食物鏈
食肉物種率先游走
從高端挪移出一方夢想的舞臺
匍匐前行的蠕蟲,最愛
用軟足麻木藤蔓
麻木一場雨后的清爽
陽光從晶瑩的水滴透出
茂密的綠色格外出眾
下游的河岸,有漩渦
和鵝卵石打著招呼
細(xì)小的沙礫過濾掉歲月的淚痕
從高處散落的鳥羽
從容寫著飛行的速度
與被追逐的行蹤
鱷魚出沒在更緩的河灘
用冷靜蓄勢待發(fā),尖銳的牙齒
比冷靜本身還具有寒意
像原始的冷兵器
閃爍的寒光需要用鮮血
來溫暖它的鋒刃
只有奔跑的犀牛
才是風(fēng)的對手,它的角
被風(fēng)吹奏的時刻
才是真正的號角
是被鐵樹開花的聲音
湮沒掉的一段旋律
枇杷在北方的陽光中飛翔
這些略帶涼意的時光
隔著一層塑料的膜
溫存的感覺就生硬了許多
飛翔的枇杷終是要落地
黑色的泥土
藏不住太多的冰雪
在溫室大棚之外,寒冬
著實下了懵懂的枇杷一跳
熱愛陽光的枇杷,把青春
許配給黃澄澄的光線
黑的夜是樹尖上的冷風(fēng)
不懂風(fēng)情,卻青澀呆萌
透過枝葉的間隙
早熟的果子漸漸黃得出色
甜蜜的名字飄出相稱的氣息
北方的枇杷和南方的語調(diào)一樣
軟軟的,甜甜的
把早春的舊夢統(tǒng)統(tǒng)俘獲
把伺機逃跑的心思
濃縮到金光閃閃的樹上
念叨枇杷的人,走在
開春的途中
北方的臉上
淌著解凍的河水
和羞澀的笑意
枇杷把所有的表情
統(tǒng)一歸攏到甜蜜的金黃色里
在灰色的背景下發(fā)誓
用短暫的姿態(tài)完成使命
用開明的冰河銜接
春天的每一條皺紋,和
痛楚清晰的傷痕
讓痛傷及到心口
讓心頭的戰(zhàn)栗擴(kuò)散到每一聲
清脆的鳥鳴,羽毛的光
至少要有顫抖的塵埃
這樣的微塵比病害還要命
戛然而止的號叫,脫不掉
春乏的底色
正在融化的殘霧
一次次渲染著和氣的氣色
和蹊蹺的脈搏,大器晚成
天地之間形成唯一的大器
才華和歲月此起彼伏
逝去的韶華留下比喻
撫琴而歌的人
是我的結(jié)拜兄弟
正用膽識和見解服眾
用世相和詞匯取悅自己
所有的面相都是本色
命理就鑲嵌在流年深處
呼嘯的風(fēng)水
與飛走的鳥群相得益彰
在物種的斷面,橫著一條斷崖
落魄的生靈都是蒼茫大地
最隱忍的歸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