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籃”與“大刀”的文學世界：黃蓓佳研究述評

郝林青

摘要：黃蓓佳是一個擁有廣泛公眾認知度的作家，而她的創(chuàng)作一直處于文學史的邊緣。黃蓓佳是獨特的，她手提兒童文學的小花籃，卻從中抽出成人文學的大刀，兒童文學與成人文學又相互交錯，氣質互通。通過對歷年來評論者們的觀點分析，我們可以清晰地看見黃蓓佳簡單而又純粹的文學世界。

關鍵詞：情緒小說；兒童文學；成人文學；長篇小說

黃蓓佳是中國當代著名女作家，她曾獲全國優(yōu)秀兒童文學獎、全國“五個一工程”獎、等多個獎項，擁有廣泛公眾認知度。但是，我們在文學史中很難找到一個“坐標點”來安放黃蓓佳。黃蓓佳本人的創(chuàng)作從來都是在潮流之外，所以黃蓓佳被邊緣出了文學史。黃蓓佳本人也曾經(jīng)說過自己是一個非常邊緣化的作家。

黃蓓佳被公眾所熟悉是因為她的兒童文學，因此她也被冠以兒童文學作家的頭銜，而很少人會關注到她創(chuàng)作的成人文學。但是，正如蘇童在《我所認識的黃蓓佳》中所說：“她有點像武林女杰，一出山就引起眾人喝彩，風姿綽約地沖上文壇。眾人看她手里的配備，也是極端奇特：一手小心地提著少兒文學嬌氣的小花籃，從小花籃里抽出來一把刀，是磨得很亮的大刀，主攻成人文學?！?。在黃蓓佳的創(chuàng)作中，兒童文學和成人文學的創(chuàng)作氣質互通。黃蓓佳的文學世界是簡單而純粹的，“世道人心，不管多么蕪雜、喧囂和混亂，她總能讓它澄清”。

1981年黃蓓佳發(fā)表《雨巷》，從《雨巷》開始，黃蓓佳寫了一系列“情緒小說”，“《雨巷》開啟了黃蓓佳“隋緒小說”的兩大主題：事業(yè)上的失意和奮斗，愛情上的錯迕和追求。這兩大主題往往膠結在一起，不斷地重復出現(xiàn)?！薄｜S蓓佳的“情緒小說”，往往采取“點”狀結構?！斑@個‘點就是中心，作者往往費盡心機地確立一個中心意向，作為情緒核心或表征，形成中心意緒，由此輻射出去，彌漫開來，表現(xiàn)‘那種無邊無際的希望和潮水一般漫來的失望（黃蓓佳語）”?！扒榫w小說”中最常出現(xiàn)的人物形象就是女大學生形象。如曾鎮(zhèn)南所說，“黃蓓佳的小說幾乎是一部回旋往復的當代女大學生的命運進行曲”。

從2003年的《沒有名字的身體》開始，到2007年的《所有的》，2011年的《家人們》，黃蓓佳連續(xù)發(fā)表了三部長篇小說。這些作品很快引起了評論界的注意。黃蓓佳的作品通常都充斥著記憶，這些記憶被儲存、清理與還原，最終形成了黃蓓佳帶有鮮明個人印記的作品。

在黃蓓佳的《一個人的重和一群人的重》中提到：“作為一個普通人，我們從出生開始，所承載的重荷就已經(jīng)把我們壓迫得彎腰曲背…我的世界，我身邊的世界，從來都是驚恐，絕望和沉悶……”。黃蓓佳一直在敘述著中國20世紀50年代到80年代的動蕩不安的歲月。

讓我們把目光放回黃蓓佳創(chuàng)作的起點。黃蓓佳被人所熟知是因為她的兒童文學。其兒童文學的創(chuàng)作可以分為兩個時期：一是20世紀70年代到80年代初，代表作品為《小船，小船》等；一是從20世紀90年代中后期至今，代表作品有《今天我是升旗手》、《我要做好孩子》、“五個八歲系列長篇”等。

最早的是董之林在1983年發(fā)表的《小船，搖向孩子們的心靈深處一評黃蓓佳的兒童文學創(chuàng)作》。董之林認為：“從事兒童文學創(chuàng)作也需要作者寫自己熟悉的生活。黃蓓佳的作品之所以能夠打動讀者，寫得情真意切，正是由于她寫了自己真正熟悉的生活，抒發(fā)了她對生活的真實感受?！碑斎?，董之林在也提到了黃蓓佳在創(chuàng)作中存在的一些問題：“《深山里的孩子們》雖然寫出了孩子們的友誼與志趣，作品也可以使人感受到山區(qū)生活的清新氣息，但是內(nèi)容比較散，作者的思路不夠連貫，所以給讀者留下的印象不深。”“在黃蓓佳某些成功的作品里，也還有些生硬的地方，比如《星空下》齊伯伯揭露漢奸征服利用數(shù)學競賽裝門面那段話，就有些成人化了，孩子們未必能理解得了”。

簡單地以兒童文學和成人文學來劃分黃蓓佳的創(chuàng)作，未免太過草率。黃蓓佳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女人。在黃蓓佳的作品中，在動蕩背景下成長起來的女性形象都非常尖銳，只有這些女性形象拒絕著消解與妥協(xié)。正如吳秉杰在《回到出發(fā)點一評黃蓓佳近年小說創(chuàng)作》中提到：“他們都有一種堅持不懈的力量，堅持終生的力量，在顛簸不平的人生路上，迷霧重重的社會途中，各種異己外力的包圍下，決然前行而不悔，做出了常人做不到的選擇?！?/p>

通過上述文章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黃蓓佳是一個非常有個人特色的作家。而她的作品始終如一地堅持用“童眸”看世界，無論是兒童文學還是成人文學。所以，評論者將黃蓓佳的創(chuàng)作簡單劃分為兒童文學與成人文學未免太過草率，事實上她的兒童文學與成人文學往往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更多的人會關注黃蓓佳的兒童文學創(chuàng)作，的確黃蓓佳是一位非常有使命感的作家，她的兒童文學關注了很多很多當今時代教育界的問題。但是我們不能輕視黃蓓佳在兒童文學創(chuàng)作之外的努力。她的細膩入微的筆觸，她的真摯熱忱的感情，還有她獨特的創(chuàng)作手法，都說明了黃蓓佳是一位值得更多關注與思考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