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就是好好吃飯

□小 默

落落看到小區(qū)樓下的水果店門口，擺著一筐芒果，里面插著個小紙牌——特價：4元/斤。是小臺芒，小小的，黃澄澄的，芒果放了些日子了，表皮有點皺，但還好沒有長黑斑。落落知道，這種芒果其實最好吃，既好剝皮，又非常甜，而且要盡量挑小的，越小越好，剝完皮剛好一口一個，吃起來不狼狽。關(guān)鍵是很劃算。

落落有幾年沒有買過這種芒果了，決定買些回家。選芒果的時候，她想起就是剛和阿定在一起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買芒果的這個小竅門。她和阿定都是剛畢業(yè)便供職于同一家單位，又因為彼此是老鄉(xiāng)，慢慢地就走到了一起。單位的待遇并不好，兩人一起租了個小破房子，破到什么程度呢？七層的老房子，他們住在最頂層，水泥地面，家具是兩張床和兩張桌子，兩把椅子，一把凳子，好歹有個獨立的廁所，再無其他。老房子的下水道有問題，廁所還堵過兩回，喊一次廁所疏通需要60元錢，落落覺得貴得離譜，可是也沒別的辦法。

她和阿定最喜歡吃的水果就是芒果，尤其是阿定，雖然是個大男孩，可阿定說：“吃芒果就覺得幸福感爆棚，什么煩惱也沒有了。”但是他們所在的那個小城市離盛產(chǎn)芒果的廣州海南一帶遠著呢，芒果從來沒有便宜過，他們倆那點可憐的薪水要計劃著花。每次經(jīng)過水果店門口，總是吸吸鼻子，看上一眼，吞吞口水就過去了，只有很少的一兩回會買幾個吃。直到有一次，水果店把一摞小臺芒堆成小山的形狀用泡沫盒的蓋子裝著，前面放了張硬紙殼，寫著特價3元，落落和阿定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默契地靠近芒果，伸手向老板要了一個塑料袋，裝著很淡定的樣子沉默地選了好些這種小小的沒有黑斑但是表皮發(fā)皺的芒果，好大一袋才9元錢，剛離開水果店，落落就發(fā)現(xiàn)阿定的腳步都變輕盈了，拐過巷子口，兩人便迫不及待地剝了一個吃，哇，好甜。

阿定和落落都擅長做菜，他們買了個電磁爐，一口鍋，一個電飯煲，把插線板接到陽臺上，用一個硬紙盒把電磁爐撐起，這就是他們不封閉的廚房，也好，沒有油煙困擾。最節(jié)約的一次，落落做了一大份長豆角，正是長豆角盛產(chǎn)的季節(jié)，五毛錢便買了一把豆角，切得碎碎的，放蒜蓉、辣椒末一起炒，不用放肉，他們炸了一點點豬油，用豬油來炒，好香，有肉味，一大碗豆角一人一半，蓋在松軟的白米飯上，滿滿一飯盒，帶到單位當午飯，兩個人吃得很滿足。落落說白米飯煮得好，拌辣椒醬都行，何況有豆角呢！即便現(xiàn)在日子過好了，落落依舊喜歡白米飯，只是對白米飯的要求比較高，水多一點少一點都不行，須得剛剛好，米粒分明，蓬松飽滿。要是能配上跺椒魚頭里的剁椒汁，恨不得吃下三碗飯。對，也是和阿定在一起才發(fā)現(xiàn)了一種特別對他們胃口的蒸魚剁椒，買魚頭太不經(jīng)吃，又貴，他們會在路邊的小攤販手里買條小鯽魚，洗凈，蓋上滿滿的剁椒，切多多的姜蒜，放生抽、蒸魚油，煮飯的時候放電飯煲里一起蒸熟，天哪，好吃到直擊天靈蓋，又辣又鮮，兩個人像小貓一樣，可以把鯽魚肉吃得特別干凈，留下一副完整的魚骨。偶爾鯽魚大一點能剩下一些湯汁，那些吸飽了魚的鮮味的剁椒和姜蒜，落落總會留到下一餐再拌上一碗白米飯吃掉。

很多小情侶的周末可能是出去逛街或者窩在家里看電視，落落和阿定不一樣，他們會去郊外采野菜。清明節(jié)前去郊外采香椿，第一棵香椿樹是阿定發(fā)現(xiàn)的，阿定很激動，利索地把那棵香椿樹上的嫩芽全摘了下來，落落以前只聽說過香椿可以用來煎蛋，但是阿定說煎蛋多沒意思，這么多香椿要涼拌著吃才過癮。所以那天是阿定做飯，先把香椿焯水，放醋、生抽、麻油、鹽、辣椒油拌勻，確實很香呢，雖然落落沒有阿定那么喜歡吃香椿，但看到阿定吃得那么開心，落落也覺得好開心。

清明節(jié)后阿定會陪落落去河邊采水芹菜，野生的，綠油油的一大片，每次都要采上一大捆，然后兩個人蹲在河邊上耐心地把水芹菜的葉子擇掉，裝在一個大大的無紡布袋子里拎回家，洗干凈，切約莫一寸長，放豆豉剁椒炒著吃，是春天獨有的味道。如果還有從老家?guī)淼呐D肉，薄薄地切幾片一起炒，那滋味更是不得了，又要消滅一鍋白米飯，其實和豬肉一起炒也很好吃。春天還有胡蔥，只是采胡蔥的地方遠了些，他們不常去，倒是在找胡蔥的過程中，他們發(fā)現(xiàn)了幾根腐爛的木頭，上面有木耳，雨后放晴的日子，就去采木耳，采來洗干凈放在太陽底下暴曬，采一次木耳能吃好幾回。

阿定和落落干過最過癮的事情，是跑到好遠的一個水庫摸螺螄，折騰到傍晚帶回來小半桶螺螄，放家里養(yǎng)了五天，星期五下了班，阿定耐心地剪螺螄屁股，落落準備好蔥、姜、蒜、八角、桂皮、干辣椒、紫蘇，先把螺螄煮熟，再起油鍋把螺螄連同作料爆香，加入豆瓣醬、醬油、鹽、雞精翻炒，最后放點水稍微燜久一會兒，燜得每只螺螄都入味，即將收汁但還留有些湯的時候放入紫蘇蔥翻炒兩下，起鍋。落落和阿定把椅子和凳子搬到陽臺，一大碗螺螄放在凳子上，一大鍋白米飯，沒有飲料就是涼白開，趁著還有些燙的時候嘬起嘴巴嗦螺螄肉，連同螺螄里面的香辣湯汁一起吸出來，再扒上一口白米飯，汗珠在臉頰滾落也沒空擦，一邊吃著，一邊看著城市的燈光次第亮起，落落想，神仙的日子也不過如此吧。

這幾年，落落和阿定的日子越過越好了，回到了離家更近的城市，買了大房子，可有得就有失，落落好些天沒有和阿定一起吃晚飯了。阿定忙，要加班，今天也一樣，因為阿定不回來吃飯，所以落落剛剛就在小區(qū)樓下隨便吃了碗涼面，還好遇到了這些芒果，落落一邊回憶過去一邊拎著芒果回家，她把芒果放在茶幾上，認認真真地剝了一盤子芒果放在冰箱里等阿定回來一起吃。

今晚阿定照例回來得晚，已經(jīng)是9點多了，落落聽到腳步聲便去開門，阿定有點驚訝，以往都是阿定自己掏鑰匙開門，這次鑰匙都還沒來得及掏落落就把門打開了，落落笑笑地跟阿定說，趕緊洗洗手，吃芒果，很甜的哦。阿定看到小芒果時也笑了，顯然，他也想起了那段時光。

吃完芒果，阿定說，周末我不加班了，我們?nèi)ゲ耸袌霭?，買點小龍蝦和花甲，我們做大餐吃。

落落還是笑，是發(fā)自心底的笑，這么多年，他們的默契還是如此，不需要多說話。

落落說，到時候別忘了買筒子骨，阿定笑笑，明白，因為用香料爆炒完小龍蝦一定要放筒子骨燉的湯一起煮才更鮮。

詩劇

明天我們將在

另一個緯度相遇

是一場風暴，一盞燈

把我們聯(lián)系在一起

是另一場風暴，另一盞燈

使我們再分東西

哪怕天涯海角

豈在朝朝夕夕

你在我的航程上

我在你的視線里

——舒婷《雙桅船》

嘻哈段子鋪

第一次去丈人家，丈母娘正在炒菜，出了廚房對我說：幫我把菜翻一下，我上個廁所。

幾個菜都炒完了她還沒來，吃飯的時候大家都夸菜好吃，一致表決以后炒菜的事就交給我了。

今天為止，我在她家炒菜已經(jīng)十周年了……

開了個飯店，每逢星期天，懂事的兒子都會過來，幫忙端端盤子收收錢，幾年從未間斷。

自從我發(fā)現(xiàn)他多找了自己同學五十塊錢，這家伙就再也沒來干過活。

我覺得這事沒那么簡單……

上學那年追一個女孩子，得知她喜歡看電影，花了幾個小時曠課排隊買了電影票，哄她去看了場名叫《楊家將》的電影。

電影散場了她告訴我：你姓潘我姓楊，大宋朝的時候咱兩家就勢不兩立，對不起，祖上有仇，豪門恩怨我不能忘記！

夢見參加高考，教育局做活動，高考分滿500減300，我考了499，成了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