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四方樓”發(fā)掘物看731部隊的人體實驗

劉揚

摘 要：細菌實驗室及特設監(jiān)獄遺址俗稱“四方樓”是731部隊舊址中最為核心的要害部門。2014—2015 年度黑龍江省考古研究所根據(jù)考古工作需要完成細菌實驗室及特設監(jiān)獄遺址（四方樓）的調(diào)查勘探與發(fā)掘。發(fā)掘出土各種遺物1 000余件。通過這上千件遺物尤其是實驗用玻璃器皿可探究出731部隊實施人體實驗數(shù)量之多，手段極其殘忍，違背人類道德底線泯滅人性。本文通過“四方樓”遺址發(fā)掘出的遺物，結(jié)合731部隊原隊員證言，從倫理的角度闡述731部隊的罪惡性。

關鍵詞：細菌實驗室及特設監(jiān)獄；四方樓；731部隊；人體實驗

中圖分類號：K265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2589（2018）01-0165-02

侵華日軍第七三一部隊簡稱731部隊，是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及抗日戰(zhàn)爭時期日本建立的一支細菌部隊，于1933年在哈爾濱平房區(qū)建立，幾十年來這里一直隱藏著一段殘忍的歷史，那就是慘無人道的人體實驗，用活人檢驗各種細菌的功效。而“四方樓”正是從事這項實驗的場所，從當今考古發(fā)掘出遺物揭露這支惡魔部隊也對研究日本細菌戰(zhàn)有重大意義。

一、細菌實驗室及特設監(jiān)獄遺址（四方樓）概況

細菌實驗室及特設監(jiān)獄遺址俗稱“四方樓”，位于七三一部隊進行細菌實驗的核心區(qū)域，方向為北偏西9°53'23″。南距本部大樓71米，北距病毒研究室35米，東距鍋爐房77米，西距野口班15米。由正南方向的3棟，順時針方向依次是4棟、5棟、6棟。中間為“特設監(jiān)獄”7棟、8棟組成的一座三層樓建筑[1]。一層實驗室主要有培養(yǎng)和細菌生產(chǎn)的柄澤班，為細菌生產(chǎn)部。二層主要有研究室、標本室資料室等，筆者尚未找到第三層的相關文獻。

細菌實驗室及特設監(jiān)獄遺址在七三一部隊敗退前夕被炸毀了。在2000年8月，初步對其基址進行挖掘清理，使地下中心走廊和特設監(jiān)獄部分基址裸露出來。后在黑龍江省文化廳的統(tǒng)一指導下，2014年3-5月，省文物考古研究實地考察了731部隊相關遺址，并在細菌實驗室及特設監(jiān)獄遺址西南角外埋設坐標基點。2014年5-11月間，由黑龍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對細菌實驗室及特設監(jiān)獄遺址進行了考古發(fā)掘。通過對該遺址的發(fā)掘與研究，掌握了七三一部隊直接的犯罪證據(jù)和毀滅犯罪事實的證據(jù)。

二、細菌實驗室及特設監(jiān)獄遺址（四方樓）發(fā)掘出土遺物概況

兩次發(fā)掘出土各種遺物1 000余件。以2014年考古發(fā)掘占多數(shù)，其中包括玻璃器皿、鐵器、機械設備、生產(chǎn)工具、水暖器材、電器器材、武器、鋁制品、銅器、陶瓷等。以玻璃器皿和鐵器為主[1]。

2014年這次考古發(fā)掘中最大收獲是焚燒掩埋坑的發(fā)現(xiàn)，1945年8月日軍敗退前，將實驗器材匆忙的采取各種方式就近銷毀，并將細菌實驗室炸毀。在除6、8棟外的3、4、5、7棟附近，發(fā)現(xiàn)了6處實驗器材燃燒掩埋坑，坑內(nèi)有大量的木炭、玻璃試管、標本瓶、導管和燒瓶等。731部隊活體解剖實驗里不僅有成人還有十幾歲的少年。曾在731部隊憲兵室當翻譯的日本人曾把一個十三四歲的中國男孩騙到解剖室，被日本軍醫(yī)活活解剖了。這件事在1982年日本作家森村誠一訪問平房時被紕漏出來：“這個中國少年，按照七三一隊員的命令，光著身子上了手術臺。（看上去），他還不過只有十二三歲。全身麻醉后，用酒精擦凈了少年的身體。雇員K從圍在手術臺旁的田部班班員當中走出來。手里拿著手術刀靠近這個少年，少年胸部被K拉了一個Y字形的口子，在止血鉗旁邊能看見血塊撲哧撲哧地往外冒，白色的脂肪裸露出來……K從處于睡眠狀態(tài)的少年體內(nèi)，把腸子、胰臟、肝臟、腎臟、胃等各種臟器，熟練地一個一個取了出來，扔到桶里。馬上又有人從桶里挪到事先準備好的裝滿福爾馬林溶液的大玻璃容器中，把蓋封好。而后，把少年的頭骨打開，“露出腦子。部隊員把少年的腦子通過插入柔軟的保護膜，取了出來，又迅速地將其放入福爾馬林液容器中，現(xiàn)在少年躺在解剖臺上就只剩下四肢和一副空軀殼了。到此為止，解剖結(jié)束。”[2]

三、731部隊人體實驗

731部隊自1933年建立到1945年滅亡進行了大規(guī)模的反人類、反文明、反倫理的人體實驗，專門建立了人體實驗核心區(qū)域細菌實驗室及特設監(jiān)獄，分別使用鼠疫、炭疽、霍亂、結(jié)核、傷寒等至少50余種細菌和病毒進行慘無人道的人體實驗。731部隊進行人體實驗，要經(jīng)過臨床觀察、解剖觀察、病理觀察三個階段。人體解剖觀察，一般是人感染細菌患病死亡后解剖尸體。731部隊也進行人體活體解剖，就是不打麻藥直接把人宰殺的實驗。

據(jù)田村良雄口供“我和柄澤班技工——宇野誠一同依據(jù)課長鈴木啟之的命令，在該部隊的特別班內(nèi)，于一九四二年十月中旬——實驗的第一天，對監(jiān)禁在該特別班的五名中國愛國分子進行采血，測定了免疫力。在第二天又將四種鼠疫預防藥針（加溫痘苗、混合痘苗、達則羅布痘苗、活菌痘苗）注射在四名中國愛國者的身上、在一個星期后又注射了一次。在活人實驗開始一個月后，將含有0.05毫升鼠疫菌的藥針1CC，注射在五名中國愛國者的身上。由于這一注射使五名被實驗的中國愛國者患了重性的鼠疫病，其中三名死亡（被殺害），其余兩名交給本隊診療部用作活人實驗予以殺害。在這活人實驗中，我和技工宇野誠，一同殺害五名中國愛國者，檢定了使用其大量殺害中國人民的大量生產(chǎn)菌的毒力，當作增強毒力的資料提供給課長鈴木啟元。”[3]

山內(nèi)豐紀在筆供中提及的實驗，用活人檢驗渡邊博士制造的超音波菌苗和中黑大尉按軍醫(yī)學校方法制造的菌苗防疫效果。其方式是“預防接種超音波菌苗的共八人，注射陸軍軍醫(yī)學校所制之霍亂菌苗的共八人，無處理（供對照用）的四人……關于人體實驗情形是：令上述接種的十六人和沒有預防接種的四人，把有生菌混入的牛奶喝下去。感染用的細菌是石井部隊保管的所謂‘細菌武器，其毒力對人之致死量為千分之一克，當時感染量是五百分之一克，目的是要得到能預防強毒霍亂菌的有效霍亂菌苗和對敵人撒布強毒霍亂菌，進行細菌戰(zhàn)?！盵3]

上田彌太郎供認：“1943年4～7月，在此期間，曾不斷發(fā)生監(jiān)獄的人死亡，我親眼看到的就有4人，我?guī)椭鷮⑹w運往解剖室解剖。這4人全是為了實驗細菌的效力而被害的，其他我未見的還很多。同時在這期間我親自解剖過一個人。”上田彌太郎在三谷班作為活體實驗的觀察助手，起初，他只是每日對受實驗者的病體進行采血、驗血、檢查，并觀察病情發(fā)展變化情況。后來，他親自參與解剖和焚化尸體。他供述有200個中國人被當作豚鼠的代用品讓他們殺害了[3]。

山下升供供認，“在外科還進行解剖。將被實驗死的人進行解剖，由軍醫(yī)們將死者的頭、膀子、腿割下，由我們再分別進行解剖，研究細菌的作用。七三一部隊里死人、活人都解剖。我因為工作好，手術做得好，晉級為見習士官，受軍刀軍帶獎”[3]。

731部隊原少年隊員筱土冢良雄說，為了測試細菌的毒性力，取得毒力很強的毒株，增加菌株毒性，必須用動物去實驗，而最好的實驗材料是活人。最初的實驗，他所知道的一次有3個活人被解剖?！敖馄蕦嶒為_始前，先進去采血，測量抗體值。3個活人：第一個是不接種疫苗的，另一個是接種過七三一自己培養(yǎng)的疫苗的，還有一個是接種過蘇聯(lián)生產(chǎn)的疫苗，這是第一階段的工作。還有另一隊做另外一份工作，好像用了其他國家的疫苗做實驗，經(jīng)過一段時間，再抽血測試了抗體值。通過抗體值顯示的指標看看對于鼠疫抗病能力有多大提高，我想這就是我們進行測試的目的。接著我們在知道這個抗體，這個數(shù)據(jù)之后，剛才我也提到一點，把做過菌數(shù)測試鼠疫苗注射到3個人中的兩個人的體內(nèi)。注射這個菌讓他們感染鼠疫，觀察那個人瀕臨死亡的情況并進行解剖，解剖的場所在7棟特設監(jiān)獄，有一個像處置的地方，很干凈，也很大，一側(cè)放著顯微鏡之類一些儀器，中間有個臺子，向下凹陷，臺子中間有個洞，下邊下斜，旁邊還可以動。我第一次進去時，腿發(fā)抖，渾身打戰(zhàn)。這個解剖室是特別班管理的，將人運送到這里，其他人都進行防菌處理，互相之間無法用語言溝通。對那個人用什么方法做的我不敢正眼看。我最初就是用刷子把那個要被解剖的人刷洗一遍。然后有人用聽診器聽一下，解剖就開始了。做完手術后我就從被實驗者的內(nèi)臟中收集鼠疫細菌，采集了細菌整個解剖就算完成了，現(xiàn)場并不清理。我第一次參加活體解剖的情況就是這樣。”[4]

為探究細菌在各種食物的傳染能力，石井部隊還用活人作染菌食物傳染力實驗。在伯利審判中此類實驗也有所提及。“在一九四三年還是一九四四年間——進行過傳染瓜果的實驗；當時用來受傳染的是西瓜和甜瓜；當時正是瓜熟的時期。在一部分西瓜和甜瓜上注進細菌而使其受到傳染，把另一部分留下來不加以傳染。用藥針把傷寒病菌注進這批瓜果后，就來檢查細菌密度，為此就把這一批瓜果送到實驗室里去檢查注射到瓜果內(nèi)的細菌發(fā)育得怎樣。在檢查時若查明有大量細菌，就拿這些瓜果分給五六個中國內(nèi)地人和滿洲本地人吃下去?！盵5]

四、結(jié)語

侵華日軍第七三一部隊是一支違反了人類倫理用慘絕人寰的手段拿活人做實驗的惡魔部隊，被實驗者不僅僅是中國人，還有蘇聯(lián)人、朝鮮人、還有日本人。不同性別的人，不同年齡的人，有老人，有青年，甚至有小孩，其罪惡令人發(fā)指。隨著考古發(fā)掘的工作日益進行，證據(jù)一件件呈現(xiàn)在世人面前，大量被掩埋的實驗器具的暴露，更是進一步揭露日本軍國主義的反人類罪行，使731部隊的罪惡暴露無疑，為愛國主義教育提供了真實素材，警示后人以史為鑒，珍愛和平，前事不忘后事之師。

參考文獻：

[1]李陳奇，魏明江，尤洪才，關燕妮.侵華日軍第七三一部隊舊址細菌實驗室及特設監(jiān)獄發(fā)掘的主要收獲[J].北方文物，2016（8）.

[2][日]森村誠一.惡魔的飽食：（3）[M].北京：學苑出版社，2007.

[3]中央檔案館.細菌戰(zhàn)與毒氣戰(zhàn)[M].北京：中華書局，1989.

[4]金成民.跨國取證七三一.[M].哈爾濱：黑龍江人民出版社，2002.

[5]前日本陸軍軍人因準備和使用細菌武器被控案審判材料（中文版）[M].莫斯科：莫斯科外國文書籍出版局，1950.

[6]韓曉，辛培林.日軍七三一部隊罪惡史[M].哈爾濱：黑龍江人民出版社，1991.

[7]金成民.日本軍細菌戰(zhàn)[M].哈爾濱：黑龍江人民出版社，2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