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教育·文獻：動漫亞文化與青少年成長

米高峰 鐘巍 王博 李媛媛

摘 要：動漫亞文化，是以動畫、漫畫及游戲（即“動漫游”-ACG）為核心，且包含與之相關的周邊衍生產品的一種已經產業(yè)化的亞文化。作為一種亞文化，亦是存在于一定的文化群體之中。動漫亞文化群體，是指在以動漫為紐帶，將社會上的潛在成員聯(lián)系起來的群體。自上世紀末期，日、美動漫在我國受到青少年的青睞追捧，并掀起了一陣動漫風潮。由此，國內動漫亞文化群體也如雨后春筍般開始嶄露頭角并成長壯大。文章即對近30多年來國內青少年動漫亞文化群體的相關文化、教育、文獻進行理論梳理研究。

關鍵詞：青少年群體；青少年亞文化；動漫亞文化；文化教育；文獻理論

中圖分類號：G640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2096-000X（2018）08-0058-03

Abstract： Subculture of anime is an industrialized subculture based on Animations， Comics and Games（ACG）， and related peripheral products. As a subculture， there are also some culture groups. Anime subcultural group refers to the group which links the potential members of the community by anime. Since the end of the last century， Japanese and American animes have been sought after by teenagers in our country， which set off a wave of animes. As a result， domestic anime subcultural groups had also started to grow. This article reviews the related culture， education and literature of domestic youth anime subcultural groups for recent thirty years.

Keywords： youth group； youth subculture； cartoon subculture； cultural education； literature theory

在社會學理論中，“群體”通常是指由兩個或者兩個以上有著相似認同感的個體組成的集合，集合內的成員相互作用、相互影響且互相團結。群體，通過一些特殊的意義與規(guī)范，進而形成群體文化。由于“群體”對群內成員的行為予以要求，因此群體內的人與群體之外的人有了明顯的差別；而當社會中的某一群體形成一種既有主流文化的某些特征，又演變出一些其他群體所不具備的文化要素時，這一群體文化即被稱之為“亞文化”。

動漫產業(yè)，是富于創(chuàng)意和創(chuàng)富的新興文化產業(yè)，目前全國已形成城市先行、基地先導的發(fā)展新趨向和園區(qū)化、集群化、高端化的發(fā)展新氣象。我國早在出臺的《國家“十一五”時期文化發(fā)展規(guī)劃綱要》中，就已經把數(shù)字內容和動漫產業(yè)列為國家著力發(fā)展的九類重點文化產業(yè)之一，國家對動漫產業(yè)發(fā)展的重視導向顯而易見。由動漫產業(yè)催生而來的“動漫亞文化”，是指以動畫、漫畫和游戲（即ACG）為核心內容，及其相關周邊衍生產品的亞文化。其以在青少年群體中滋生蔓延為主要陣地，如今與動漫產業(yè)鏈的互動已日漸成熟。本文即對近30多年來國內青少年動漫亞文化群體的相關文獻進行梳理研究。

一、80年代：青少年亞文化研究

文化，是人類在漫長的發(fā)展歷程中，所創(chuàng)造并積累的物質財富與精神財富的總和。其以物質創(chuàng)造活動為基礎，是人類社會物質活動的精神凝結。作為一種社會的精神財富，其表現(xiàn)形式是多種多樣的，其內涵的各個部分相互作用和相互影響，也充滿著交錯與排斥。文化，通常包含三個最主要的部分：主文化、亞文化、反文化。主文化，是主流的社會文化現(xiàn)象，從總體上為社會的精神生活劃定了正向軌道。而“亞文化”，又可分為兩類：一是指在社會文化體系中不占主流地位的文化現(xiàn)象；二是指一些與社會格格不入的個體或群體，但是它們本身所特有的生活方式和行為習慣也是一種文化現(xiàn)象。

相比之下，亞文化的發(fā)展道路上可說是“荊棘叢生”的。亞文化，與主流文化是既從屬又相悖的。青少年文化，就是一種典型的亞文化，它并不是與社會主體文化并存的獨立文化，而是青少年對社會主體文化自我詮釋、偏離的結果。有青少年文化論者，將青少年文化看作是從各個方面都不同于社會主流文化的文化。上述認知很容易讓青少年脫離了社會整體，從而成為一個特立獨行、與社會其它階層沒有關聯(lián)的獨立階層。然而事實并非如此。正如青少年不能脫離社會的其他階層而獨立一樣，青少年文化從來也都是附屬于社會主體文化的。學者陳弘就不認為凡是與青少年相關的都是青少年文化，并都構成了青少年自身的特殊性。前者的觀點反而掩蓋了青少年文化的真正特質。

“青少年文化”從某種程度上而言，與社會主體文化有所偏離，鑒于此，其文化的特質也就不得不從這種“偏離”中去發(fā)掘。而在類似校園這樣偏離率比較高的文化語境，往往更容易凸顯出青少年文化的特質。社會文化的更迭，社會生活的變遷，都會以“校園文化”載體影響著青少年學生。學者俞國良等認為，校園文化作為必不可少的中介環(huán)節(jié)作用于師生，青少年就是在這座象牙塔里自我消化著各種信念和傳統(tǒng)，以期順應社會文化和自我成長發(fā)展。校園文化，作為社會文化的中介性亞文化，是青少年心理發(fā)展的溫床，潛移默化的影響著置身其中的個體。學者史鏡認為，受傳統(tǒng)社會經驗的權威性影響，傳統(tǒng)的觀念嚴格的按著年齡層次往下傳，形成了一層約束一層，一層受制于一層的局面。這對于青少年的傳統(tǒng)觀念沖擊是相當大的?，F(xiàn)實社會中，青少年的地位十分有限，想要提升地位只有不斷地豐富自己的社會經歷和人生閱歷，自然難于建立自己的觀念體系。傳統(tǒng)規(guī)范對他們的影響并沒有深入骨髓，他們善于去嘗試新的謀生手段，樂于去滿足多方面的物質文化需要。也正因此，青少年在客觀條件上，成了新文化因素傳播的特殊媒介。

在這樣一個相互作用、相互影響的社會文化環(huán)境中，亞文化的存在對于青少年的社會心理影響也是相當可觀的。青少年社會心態(tài)，清晰的刻上了自己“代文化”的特征烙印，表現(xiàn)在青少年社會心理的基本取向方面：偏離性，即表現(xiàn)為反社會的心態(tài)傾向；邊緣性，即表現(xiàn)為“流浪兒式”的無所歸依的心態(tài)傾向；情緒性，即表現(xiàn)為不穩(wěn)定、易變動的心態(tài)傾向；趨勢性，即表現(xiàn)為追求流行時尚的心態(tài)傾向。

學者焦?jié)櫭髡J為，屬于青少年的某些心態(tài)變化趨勢并不是孤立現(xiàn)象，從本質上看其呈現(xiàn)了整個社會心態(tài)變動的縮影，不過是更多地表現(xiàn)為敏感、直觀、沖動的形態(tài)，貼上了“青少年代群”的標簽而已。

二、90年代：青少年亞文化與社會問題研究

青少年亞文化的存在，其一定程度上與社會問題相關聯(lián)。青少年，作為社會比較年輕的一代，心智等各方面還不是很成熟，他們在生活上表現(xiàn)出來的意識和行為都相對較為偏激。青少年為自身爭取在現(xiàn)代社會生活中的主體地位和價值，以亞文化的方式與媒體進行“對抗”，這映射出青少年的文化自覺意識，以及現(xiàn)代文化價值批判精神在覺醒。

現(xiàn)代社會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對于青少年的關注以及他們與社會之間的問題似乎被“忽略”了。除非青少年作為一個“問題”而出現(xiàn)，才會受到社會各方面的高度關注。

學者田杰在《傳媒、權力與權利——現(xiàn)代青少年社會問題的媒介背景及防護策略分析》一文中提到：到本世紀初，青少年亞文化作為一種新型的文化形態(tài)在興起。美國心理學家霍爾在《青年期》書中寫道：“原先肯聽從勸告乃至接受指示的青少年，現(xiàn)在變得難以駕馭，執(zhí)拗不馴，充滿反抗精神，而且抑制不住對周圍的風俗習慣和人物的極其高傲的優(yōu)越感。年輕人覺得世界混亂無章，就想對教會、學校，甚至社會和家庭生活進行改造；他們?yōu)榧榷曀椎奶搨味鴳n心仲仲，對有錢有勢者的專橫感到憤怒，對于他們初具雛形的理智來說，很想對那些似乎不合于真善美的東西加以懷疑、拋棄，并親自予以改造。”

青少年亞文化價值觀念的內核是“自我”。中國當代青年尚未形成有著獨特群體特點的價值體系，但無論在哪里都可以看出，青少年的“自我”的價值觀極為鮮明。這種“自我”不同于一般認知的自私自利，也與西方文化的個人主義有所區(qū)別，而是一種交織了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東方與西方精神的，處于不斷發(fā)展中的觀念。這也是青少年與主體文化產生沖突，不適應社會生活的源頭。

青少年中出現(xiàn)的許多社會問題原因在于：首先，是青少年時期強烈的想要功成名就的欲望與社會主流價值觀相沖突；其次，是青少年渴望得到社會各界認同、遵守主流道德規(guī)范與批判其之間的矛盾；第三，是發(fā)展個性的愿望，同社會強制與自制之間的沖突。如果能更好地了解出現(xiàn)問題的原因，那么青少年與社會問題之間的必然掛鉤就會相對降低。針對以上內容可以分析得出以下幾點措施：首先，應該引導著青少年自己去解決問題、適應社會；其次，需要直視青少年在適應社會中自我實現(xiàn)、自我約束、自我教育的特點；第三，需要理智地對待青少年社會適應過程中對社會的批判態(tài)度；第四，需要檢討青少年社會適應中，青少年引導者與青少年之間的角色關系。

三、新世紀：青少年動漫亞文化研究

青少年存在的社會問題很大程度上，就是由于社會中的一些事物不符合他們的興趣愛好；而出于他們自身秉性的好奇和敏感，他們又會勇于去探究。在青少年一系列的認知與學習過程中，動漫的影響無疑是極其重要又特殊的。

動漫文化，屬于精神文化，對于青少年的激勵和影響是十分直接的。動漫文化，是指在視覺消費時代、以動漫（含游戲）形象為基礎、以現(xiàn)代傳媒為動力支持的大眾文化，娛樂性與商業(yè)性并存。青少年的社會化，是通過社會教育和個體內化表現(xiàn)的。那么，動漫文化很可能對青少年的世界觀、人生觀和價值觀等都可能會造成的負面影響，同樣應該引起社會的重視。動漫亞文化，對青少年的潛在負面影響包括：過分夸大力量的作用，易導致暴力崇拜，以及消極情節(jié)對學生價值觀的影響等。

青少年動漫亞文化，作為社會經濟發(fā)展的產物，對于青少年的影響是無可厚非的。它既是高科技發(fā)展和信息化的產物，也是青少年個性發(fā)展的必然。我們應該理性的諦視青少年動漫亞文化，緊跟時代步伐，以多元化的形式弘揚和傳承中華民族的傳統(tǒng)美德。當然，作為青少年的年輕一代也應該從自身做起，自覺抵制動漫文化中的某些消極因素。

作為青少年中流行的亞文化，動漫這一“二次元”文化，讓青少年的課余時間更加豐富多彩。但另一方面，由于我國動漫文化是一種以日本和美國卡通占主導地位的亞文化，在教育的同時也在侵蝕著我國青少年。學者石勇認為：動漫最善于塑造性格鮮明的人物，青少年的認知能力還比較稚嫩，與虛擬的動漫人物長期接觸，會在無形中對人物的行為舉止言談乃至穿戴進行盲目模仿；進而無法分辨現(xiàn)實世界與動漫世界，影響青少年融入真實社會生活。青少年生理逐漸發(fā)育成熟的同時，對性的興趣和性知識的渴求也在不斷增長。我國社會對于青春期性教育意識相對較弱，青少年則會通過日、美的成人動漫來“自學”；但日、美成人化主題的動漫中有些性刻畫，卻是非常態(tài)乃至扭曲的；青少年如果不會加以甄別，難免因此受到誤導，身心健康受到危害。動漫文化，顯現(xiàn)出青少年化的走勢。而青少年又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叛逆性，普遍的盲目性。這就意味著動漫文化對青少年的身心，都會產生各種影響。

新世紀以來，伴隨著高科技信息技術獲得迅猛發(fā)展，互聯(lián)網的高度普及與經濟信息化的增速，使得動漫文化在國內的傳播已經逐步滲透到了大眾傳媒之中，助力了動漫文化的轉生發(fā)展，加快了傳播質速的動漫文化，更加直接和深遠地影響著青少年的現(xiàn)實生活和審美情趣。

亞文化，是社會文化整體的一支分流。如果主流媒體是一個有機體，那么亞文化就是有機體的組成部分，各有各的功能與狀態(tài)。日本動漫文化在最初興起之時，也曾經是被看作是娛樂工具，而非正統(tǒng)文化。但是隨著日本動漫在世界范圍內的倍受歡迎，日本動漫界出于長期發(fā)展的考慮已將動漫升格為主流文化的一部分。在我國，動漫文化仍是一種在青少年中極為盛行的亞文化現(xiàn)象，但這種亞文化現(xiàn)今越來越有向大眾文化過渡的姿態(tài)與趨勢。動漫卡通形象在城市中的遍地開花，從另一方面反映了普通大眾對動漫文化的接受與認同。而青少年動漫亞文化，已有成為一種主流時尚文化的端倪與苗頭。

四、結束語

綜上，關于近30多年來對青少年動漫亞文化的研究文獻：從1980年到1990年，這十年期間研究涉及到的動漫話語幾乎為零，主要從青少年亞文化為入口點，對其相關的亞文化做了深入的研究和探討；1990年～2000年期間，主要是繼承前十年的研究成果，對青少年亞文化的特點發(fā)展，以及產生的社會問題進行的探索和分析，關于動漫方面仍然較少涉及；2000年以后，研究領域從青少年亞文化涉及到動漫產業(yè)，并將動漫產業(yè)作為一個亞文化的主要表現(xiàn)形式展開研究和探索。探討了在華語語境下，青少年動漫亞文化的特點，動漫亞文化對青少年和社會產生的影響，并提出了相應的措施和建議。

時至今日，動漫，不僅是一種藝術形式，更成為了一種文化傳播方式，影響著我們的生活，改變著我們的思維和審美情趣。中國動漫的真正產業(yè)化正慢慢步入正軌，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而國內青少年動漫亞文化的研究，也將與時俱進，必將走向深入與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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