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威的森林第06章 綠茵藏艷（38）

（日本）村上春樹

“覺得就像本月從黑暗處招手叫我過去似的。他嘴里說：喂，直子，咱倆可是分不開的喲！給他那么一說，我真不知怎么才好了。”

“那種時(shí)候怎么辦呢？”

“嗯，渡邊君，你可別覺得奇怪喲?！?/p>

“好的?！蔽艺f。

“讓玲子抱我?！敝弊诱f，“叫醒玲子，鉆進(jìn)她被窩，求她緊緊抱住，還哭。她撫摸我身體，直到心里都熱乎過來。這——不奇怪？”

“不奇怪。只是想由我來代替玲子緊緊抱你?！?/p>

“馬上就抱，就在這?！敝弊诱f。

我們坐在草地上的干草上，抱在一起。我們的身體完全隱沒在草叢之中，除了天空和白云，什么都看不見了。我把直子慢慢放倒在草上，緊緊摟住她。直子的身體柔軟而溫暖，雙手摸索著我的身子。我和直子接了一個(gè)深情的吻。

“曖。渡邊君？”直子在我耳邊說。

“嗯？”

“想和我睡？”

“自然?！蔽艺f。

“能等？”

“當(dāng)然能等?！?/p>

“在那以前，我想再調(diào)治一下自己。恢復(fù)得好好的，成為一個(gè)符合你口味的人。能等到那時(shí)候？”

“當(dāng)然等的?！?/p>

“現(xiàn)在變硬了？”

“腳底板？”

“傻瓜？”直子哧哧笑道。

“要是你問的是沖動(dòng)沒有，那倒是的，還用問?！?/p>

“嗯？，不說那個(gè)‘還用問好不好？”

“好，不說?！蔽艺f。

“那滋味，不好受？”

“什么？”

“沖動(dòng)啊?！?/p>

“不好受？”我反問。

“就是，是不是……憋得不舒服?！?/p>

“看怎么想?！?/p>

“給你放出來好么？”

“用手？”

“嗯?！敝弊诱f。

事完后，我溫柔地抱住她，又接了次吻。

“這回走路好受一點(diǎn)了吧？”

“虧你幫忙。”我回答。

“那么，再走一會(huì)兒好么？”

“好的。”我說。

我們穿過草地，穿過雜木林、又穿過草地。直子邊走邊講她死去的姐姐。她說，這話還幾乎沒向任何人講過，但認(rèn)為還是向我講了為好。

“我們年齡相差6歲，性格什么的也很不相同，但關(guān)系處得非常融洽?！敝弊诱f，“一次架也沒吵過，真的。當(dāng)然，也有水平差距等方面的原因，水平差距大，也是吵不起來的?！?/p>

直子接著說：“姐姐屬于無論讓干什么都拿第一那種類型。學(xué)習(xí)第一，體育第一，又有威望又有領(lǐng)導(dǎo)才能。性格熱情開朗，在男孩子中間也很有人緣，也很受老師喜 愛，得的獎(jiǎng)狀足有一百張。哪所公立學(xué)校都有一兩個(gè)這樣的女孩兒。示過，倒不是因是自家姐姐才這樣說，我姐姐可不是別人一寵就自以為好了不起或?qū)θ藬[出一副 不冷不熱面孔的人，她不喜歡嘩眾取寵，只不過是不論干什么都自然而然干得最好罷了。

（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