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老人傳奇（上）

張靜

你在哪里，我的女兒，

在天涯？在海角？

爹爹等你、盼你呀

不分黑夜還是拂曉……

在青島靠近嶗山的海邊，有一塊巨石。巨石像一位佇立在海岸的孤獨老人，向茫茫大海遠遠眺望，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毫不懈怠。附近的村民都知道：“石老人”在思念他的女兒呢。

這是一個古老的凄美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嶗山附近海邊的漁村里有一位老漁夫，妻子去世早，一直和名叫牡丹的女兒相依為命。

牡丹是漁村里最俊俏、勤快的姑娘。她心靈手巧，不但照顧老父親的日常生活，還會補漁網(wǎng)、繡花織布。每當趕集時，她總是歡歡喜喜地和小姐妹一道，挑著竹簍去集市賣爹爹出海打撈回來的鮮魚活蝦。

每當天氣不好，風(fēng)云突變時，牡丹會站到海邊礁石上，憂心忡忡地盼等爹爹的漁船歸來。漁火閃閃，出海的漁帆隱隱出現(xiàn)時，她就吹響螺號，讓村民們出來一同迎接漁夫們歸來。

日月如梭，一晃牡丹長成十八歲的大姑娘了。亭亭玉立的她，臉兒像牡丹花那樣紅撲撲的，眼睛像啟明星那般亮晶晶的。四周村莊和嶗山里的小伙子們紛紛托人前來牡丹家提親，但是都被牡丹婉言謝絕了。牡丹舍不得讓含辛茹苦將她養(yǎng)大的老爹爹一人孤獨生活。

一年春暖花開時，牡丹在集市上叫賣爹爹剛打撈上來的鮮鲅魚，一位外號“張滑舌”的花花公子硬要以極少的銅錢買下牡丹魚簍里所有的鲅魚。

“不行不行，俺賣了這些魚后，除了要買糧買鹽、還要抓藥給爹爹治腰腿疼的病呢。這位公子，您再多給些錢，我就把魚賣給您?！?/p>

“嘿，牡丹姑娘，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吧？”油頭粉面的花花公子傲慢地說：“實話告訴你，我這點兒銅錢不但要買你的魚，還要買你的人呢！怎么樣？你跟著我不愁吃不愁穿，免得拋頭露面賣魚蝦?！闭f著，張滑舌上前拉扯牡丹。

牡丹毫不畏懼，掄起挑魚簍的扁擔(dān)奮起反抗。只是張滑舌身邊還有幾個不務(wù)正業(yè)的同伙，眼看牡丹就要吃虧，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喝一聲：“住手！光天化日之下，誰敢欺負人？”一位虎背熊腰的小伙子擠進人群，扔下肩膀上的木柴，叉腰站到張滑舌面前。

“嘿，哪里冒出來的愣小子？不就是個砍柴的窮樵夫嗎？伙計們，揍扁他！”張滑舌手一揮，幾位花花公子們蜂擁而上。誰知小伙子不慌不忙，左一拳，右一腳，沒幾個回合，就把這伙不務(wù)正業(yè)的紈绔子弟打得屁滾尿流，狼狽逃跑，眾人無不拍手叫好。

“姑娘如不嫌棄，下次趕集我就在你身旁不遠處賣柴，免得你被人欺凌?！毙』镒右回炆鞆堈x，愛打抱不平，現(xiàn)在自告奮勇要保護牡丹。牡丹十分感動，兩人約好下次趕集再見。

原來小伙子名叫大山，家住嶗山，父母早已去世?？亢３院＃可匠陨?，大山以打柴為生，并且跟山里的老道士習(xí)武識字，所以不但武功好，還會畫畫。

為了答謝小伙子，牡丹賣完魚回家后，特意繡了一幅牡丹圖，待到下次趕集時帶去送給大山。大山捧著牡丹圖愛不釋手，回到嶗山家中揮毫潑墨，濃墨重彩畫了一幅牡丹畫，兩旁還題了字“飽經(jīng)風(fēng)霜成國色，根深葉茂吐天香”，然后親手裝裱好，再一次趕集時，他把畫送給了牡丹。

隨著你來我往，牡丹和大山漸漸互相愛慕，不久，老漁夫為女兒和大山定了親，并且約定：大山幾個月后來牡丹家成親做“上門女婿”。

夏日的清晨，海風(fēng)習(xí)習(xí)，晨曦朦朧，牡丹照例站在礁石上盼等爹爹的漁船歸來。忽然一陣大風(fēng)刮起，海上頓時波濤翻滾，一群魚蝦龜蚌簇擁著一個龐然大物遨游在海面。牡丹仔細眺望，隱隱覺得為首的仿佛是一條巨龍，她趕緊逃回自家草屋躲避。

果然，是東海龍王巡游到嶗山附近的海面了。龍王看見岸邊礁石上裊裊婷婷站著一位長辮子姑娘，雖然穿著樸素，卻掩蓋不了她的天生麗質(zhì)。龍王在龍宮看膩了過分修飾的妃子、宮女，決定要娶這位漁家姑娘為妃。

“龜丞相在否？”

“臣在。隨時聽從龍王吩咐?！饼斬┫鄳?zhàn)戰(zhàn)兢兢地來到龍王面前。

“本王命你化作算命先生，上岸找個能言會道之人為我做媒，務(wù)必將剛才立于礁石上的姑娘盡快迎到龍宮與我成親。”

幾天后，老漁夫出海歸來，牡丹高高興興地備了一些酒菜，在家中請大山陪同爹爹喝酒聊天。沒想到花花公子張滑舌突然帶了一位算命老先生和幾個手捧金銀珠寶的老婦人，來到她家大門前。

“張滑舌，你又來搞什么鬼、找什么事兒？”牡丹鳳眼一瞪，雙手叉腰攔在門前喝問。

“恭喜姑娘賀喜姑娘，本公子上次在集市，只不過想和姑娘開個玩笑，請牡丹姑娘海涵。今天登門拜訪，確是帶著算命先生來報喜的?！?/p>

牡丹執(zhí)意要攆走這些不速之客，漁夫老爹卻說：“慢著，看看他們葫蘆里賣的什么藥?！?/p>

“是呀是呀，”算命先生抻長脖子，瞪大綠豆小眼兒，掐著手指說：“姑娘，我給你算了一卦，你福大命大，生來鳳凰相。俗話說，龍鳳呈祥。姑娘命中就該配龍王，去海底龍王宮享受富貴榮華！”

“這不，東海龍王特意命龜丞相帶著金銀財寶，托我做媒，登門向漁夫老爹和牡丹姑娘提親呢！”張滑舌點頭哈腰道。

聽到這番話，牡丹氣得直跺腳：“本姑娘不圖什么富貴榮華，你們還不趕緊帶著臭錢離開我家！”

老漁夫知道龍王不好得罪，按捺住滿腔怒火，好言好語對龜丞相說：“龍王爺?shù)暮靡馕覀冃念I(lǐng)了。請龜丞相轉(zhuǎn)告龍王爺，小女不才，僅僅是一個平凡村姑，況且已經(jīng)許配人家，請龍王爺原諒！”

大山在一旁看到張滑舌和龜丞相不肯離去，抽出門閂揮舞道：“惡人還不快滾？別怪我手下無情！”

龜丞相和張滑舌一伙人哪是大山的對手，只好趕緊落荒而逃。跑了一陣后，龜丞相氣喘吁吁地問：“張滑舌啊張滑舌，你不是吹噓說，自己巧舌如簧，一定能給龍王爺做成大媒嗎？我給了你那么多珠寶，如今做媒不成，說不定我還要丟烏紗帽，哎呀……就怕連我的老命也難保喲！”

狡猾的張滑舌仰著腦袋尋思一陣，忽然一拍大腿哈哈大笑，連說有辦法、有辦法了。龜丞相忙問什么辦法?。繌埢喙室赓u關(guān)子不肯說，直到龜丞相又給了他許多珠寶，這才附在龜丞相耳邊，悄聲說出一個歪主意。

聽著聽著，龜丞相也抻長脖子顫巍巍地笑了，連說：“好主意好主意，本龜這就去龍宮向東海龍王稟報。到時候我們務(wù)必里應(yīng)外合。哈哈哈哈……”

張滑舌究竟出了什么壞主意呢？牡丹姑娘的命運又會怎樣呢？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