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東瑛
夜走黑了路
鳥便扇動了北風(fēng)的翅膀
云把自己分成若干個小雪花
這是我和自己的一次分離
我在布景,小心的誕生
把命運抵給了上帝
我請你看清楚一夜白頭的憂愁
請記住我和黑暗碰撞過的疼
一條河流洗不盡污泥
而所有的干凈都是一種錯覺
在執(zhí)黑的人間
憑空的白,一開始
就留不住
一張真正的面孔
這是被愛定義過的一個名字
它有傾城之戀
它的戀情從南向北嫁接
從流言變?yōu)閭髌?/p>
許多人或事都成了過往
春風(fēng)在趕往寒流的路上改嫁
雪花也向著縱深的土里移情
落葉都去了哪里
傾空的樹干
引誘了誰的垂簾
它的等待那么疲憊
它真的老了
自夸過去、撫摸生銹的口琴
借用鳥的方言說“愛”
當(dāng)黎明移除許多銀色的夜晚
它的眼窩深陷可見
仿佛,掏空了整個冬天
除了枯草在身邊搖晃
它只招來了風(fēng)聲
來吧,這些莊重的白
我想讓你裹住我的靈魂
用這些應(yīng)景的筆墨
表現(xiàn)我的有知與無知
其實一場大雪
無從說清楚世間的過往
以及我的由來
而它的覆蓋多么賣力
一層一層,一場接一場
從歷史向未來
我的煩惱就是我有自知之明
這場雪來得及時啊
它填補了多少丑陋與無知
在偌大的一片白里
我認(rèn)真地迷惘
但無論怎樣
我會喜歡你如此的鋪天蓋地
你的真誠毫無保留
來去也了無牽掛
當(dāng)潔白的禮儀過后
你無影無蹤
我也無影無蹤
在心里安排一次遠(yuǎn)行
我想再去一次草原
這個季節(jié)
看不見無邊的綠和羊群的草場
也不會有信馬由韁的快意
我只在乎被遼闊放大了的心胸
在白雪皚皚的沉寂之上
發(fā)出孤旅的刮擦聲響
我依然會遇見高原紅的面頰
端著馬奶子酒的香氣
和一個最寂靜的夜晚干杯
而我像被飛鷹剔盡了憂愁的人
我想再去一次草原
哪怕看一眼暮色蒼茫
被云放低的天空
我一伸手就會摸到
上帝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