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河走筆

侯發(fā)亮

1

走進一個地方，必然就走進了那個地方的人文和自然。因為腳所至之處和眼所望之處，必然會對游人的心靈有所感悟或震憾。

眼晴的掃描，雙腳的行走，實際上就是一個人的心靈對某個地方的探望、追尋、把玩或感知。

徐霞客的游走，所到之處，都給那個地方留下了深厚的文化底蘊和沉淀的歷史印痕。譬如大理的雞足山，就有他四百年前的夜宿。這使得雞足山更有厚重的歷史感。

鄙人雖一介草民，遠不及徐霞客，但所到略略無幾的地方，也會有自己獨特的心靈發(fā)現(xiàn)和思索。

行走是心靈放松的一種愉悅方式。

去紅河，一直在心里盤算，也有幾回在夢中抵達，但都未能真實所見?；蛟S，要想抵達某個地方，是需要一個人的堅定信心和最佳時機的。

2017年元旦，陪同事兼好友去紅河省親，才得以真正踏入這片神奇的紅土地上。從句町故地（廣南）出發(fā)，一路向西南，過開遠，抵達紅河州府蒙自；再從紅河大道，穿越山洞，到達錫都個舊。徜徉于紅河州蒙（自）個（舊）開（遠）之滇南中心城市的紅土之上，遇見每個自然的或人文的景觀，是鄙人幾世情緣的修煉。

2

蒙自位于滇南，擁有寬廣而平坦的壩子，系云南六個大壩之一。空曠而開闊的大壩。注定給紅河人一種寬廣的胸懷和遼遠的視野；也注定成為歷史上兵家或官方的重鎮(zhèn)；更注定它會在歷史的重要時期扮演濃墨重彩的角色。

霸氣而筆直的紅河大道，讓那些長期生活在逼仄峽谷地帶的人們心中生出無限的羨慕，如此平坦寬闊的大道，在云南，可能也只有紅河才有。或許，這是紅河人天生霸氣的一種表現(xiàn)！

紅河州委、政府前的一千多畝綠色森林廣場，更顯現(xiàn)出紅河州決策人的大氣——能讓全州十三縣、市都擁有自己的一片綠化空間，且整體形成一座綠色氧吧的森林公園。這是蒙自市民健身、娛樂、休閑的好去處；也是市民修身、養(yǎng)性的福氣。

呼吸著綠色氧吧的清新空氣，氤氳著天空中的云蒸霞蔚。這是一個心曠神怡的地方。

東南方與西北方的山頂上，一排排旋轉(zhuǎn)著的風輪，呈斜對形式，在風力的推動下，巨大的風輪扇葉屹立在山頂上勻稱地轉(zhuǎn)動，旋轉(zhuǎn)著春夏秋冬，旋轉(zhuǎn)著風風火火。給靜穆的大山以動感，給轉(zhuǎn)動的扇葉以巍峨。風力發(fā)電的清潔能源光明了千萬家。

一個壩子，一座古老而煥發(fā)生機的城。

3

行走在蒙自的土地上，無限的愜意在心中流淌——

城郊的萬畝石榴園，是一道獨特的風景。想象出夏天齊刷刷的火紅的石榴花，點亮了無數(shù)紅河老百姓紅紅火火的生活。

翠綠的千畝枇杷園，給整個平緩的壩子涌動著無限的生機。黃澄澄的枇杷掛滿了樹枝，翠綠中透出金黃，仿佛一串串黃色的佛珠綴掛在菩提樹上。潤肺的枇杷汁甜透了無數(shù)人的味蕾。

一樁樁低矮的葡萄園架，似乎看到了夏、秋季掛滿無數(shù)晶瑩剔透的翡翠瑪瑙。徜徉于其間，仿佛走進了縱橫交錯的排兵布陣圖中。若是夏天到來，那一串串水晶般令人陶醉的葡萄掛滿架上，那份清爽讓你心里舒服極了。

倘若你漫步在蒙自城里，各種琳瑯滿目的美食定會讓你目不暇接：

那種已享有300多年盛譽的蒙自年糕，是紅河一種傳統(tǒng)的名特食品。不僅具有深厚的飲食文化底蘊，而且是一件件飲食精品藝術(shù)。你看那年糕，表面光滑，晶瑩油潤，品質(zhì)細膩，味香清甜，柔韌潤酥，入口舒適。放入口中的不僅僅是一道美食，更是一件精美的藝術(shù)品。

如果你走進某個農(nóng)家樂，當?shù)氐摹巴涟送搿?則會讓你垂涎三尺。哪八大碗呢？一個個土氣的名字，讓你覺得實惠又營養(yǎng)：扣肉、扣雞、涼拌雞、蹄花青筍、生爆油炸肉、扣蛋卷、粉蒸肉、三絲炒面，每一個大海碗里，上面蓋滿肉類，下面藏了各種蔬菜，其實，就是八個葷菜下面有八種素菜。可謂葷素搭配合理的營養(yǎng)膳菜。它是集耙、爛、淡、燙于一身的紅河名菜，是一種居家或宴請的功夫菜肴。

當然，來到紅河，最最著名的飲食還是那名震全省或全國的蒙自“過橋米線”。若你來到蒙自，不去吃一碗“過橋米線”，那就等于你白白地來了一趟紅河。蒙自號稱“中國過橋米線之鄉(xiāng)”，那是有歷史典故的：蒙自的南湖，是云南著名風味小吃“過橋米線”的發(fā)祥地。

相傳很久以前，一位勤奮的讀書人，在南湖的瀛洲亭內(nèi)租借一間小屋苦修詩書，準備應試科考。他美麗善良的娘子心疼丈夫，每天千方百計做出各種美味可口的飯菜準時送給丈夫?？墒牵瑥募业侥虾吠据^遠，每次送到時，飯菜早已冷卻。他的娘子內(nèi)心很歉疚。某日，她特意熬制了一碗濃濃的雞湯，肥膩的雞油蓋在湯面上，再帶上一碗又白又細又軟的米線，送去給丈夫補身子。她從家提著籃子出發(fā)，走了很久才來到南湖湖堤的石橋上。她歇了下來，像往常一樣坐在橋欄上喘口氣。她遠遠地望著瀛洲亭，想象著丈夫晝夜苦讀的情形，又擔心他不能按時吃上飯，便忍住腿腳酸疼，挎上提籃，跨過石橋，走過長長的湖堤，來到瀛洲亭。讀書人高興地接過娘子手中的提籃，揭開蓋子一看，一碗油汪汪、黃澄澄的雞湯熱得燙手，他連忙把米線和娘子精心制作的各種小菜倒進雞湯中。這樣，一碗熱氣騰騰、濃香撲鼻的雞湯米線就在他面前。讀書人興高采烈地吃起來，一面汗流滿面，一面連聲夸獎娘子做的雞湯米線味道鮮美?！斑^橋米線”的故事，就是一段甜蜜恩愛、同甘共苦的患難夫妻的故事。享受著“過橋米線”美味的同時，更能在心中想象出那對才子佳人患難與共的美麗愛情。

4

陸令壽在其《去旅行》中說：“旅行是靈魂的自我放逐，是心靈之于自然的守望或回歸。”

我想，行走其實是一種“與天地精神往來”的境地?！叭f壑有聲含晚籟，數(shù)峰無語立斜陽?！痹诩t河的紅土地上徜徉，每到一處人文的、自然的勝景，就是每個自然或人文所蘊含的某種精神與游者的心靈所發(fā)生的碰撞，并激發(fā)游者內(nèi)心深處某根隱密的琴弦。

來到蒙自，南湖是肯定要去蹓跶一趟的，不僅是因為它有旖旎風景，更是因為它有深厚的人文和傳說：

南湖坐落于蒙自市中心，因位于蒙自巿文瀾鎮(zhèn)南部而得名“南湖”，是一個擁有總面積41萬平方米的湖塘。它是市民休閑、娛樂、賞景的最佳去所。起初，它只是一個雨水匯積而成的草湖或草陂。

據(jù)傳，南湖興起于明代，由沼澤草湖開辟成為堰塘，且在湖中壘堆了3座山丘，分別取名為蓬萊、方丈和瀛洲島，此湖后來遂成為文人、雅士會聚之地，在湖島上吟詩作賦，賞月?lián)崆?，苦修詩文，考取功名，也稱為書生的學海之所。

明穆宗隆慶四年（公元1570年），因蒙自地勢南高北低，天旱缺水，為解決人們的生活飲水問題，遂鑿渠引來城東法果、落龍等地的四股泉水注入南湖，俗稱“四水瀠祥”。在城南筑堤數(shù)里，一汪湖水，浩浩淼淼，煙雨旖旎，微波漣漪，成赤地澤國，“如長虹臥波，望之令人心志豁然?！睆拇吮阈纬闪藷煵ê祈档哪虾?。湖中心的那座雄偉壯觀的瀛洲亭，便是文人、雅士、學子的會聚佳所?！笆暺胶塘?，一庭清景藕花香?！?，“亭復仙滬瀛，又見杏樹成林，藻芹在??；瀾回學海，依然荷花世界，楊柳樓臺。”好個瑰麗迷人、亭臺樓閣、書香襲人的南湖勝景！

南湖“過橋米線”的故事，是一個美麗的才子佳人的愛情故事和書生寒窗苦讀的勵志傳奇，激勵著無數(shù)的蒙自后生。

清末，法、英等八國帝國主義聯(lián)軍對我國進行侵略，辟蒙自為商埠，在南湖東面設立了領(lǐng)事館、海關(guān)、酒店、教堂、洋行等機關(guān)。1899年，英雄的蒙自各族人民以瀛洲亭為指揮點，有組織有目的地對外來的帝國主義聯(lián)軍進行自覺抵制與反抗，火燒他們的洋行，武裝突襲海關(guān)，破壞他們的領(lǐng)事館，給予了他們以沉重的打擊。

1938年，抗日戰(zhàn)爭時期，西南聯(lián)大遷至云南，其文法學院設在滇南重鎮(zhèn)蒙自。朱自清、聞一多、馮友蘭等著名教授、學者均在蒙自任教。西南聯(lián)大文法學院在蒙自的校舍，包括了蒙自租界址的蒙自海關(guān)，法國臨時署和哥臚士洋行及武廟街上周柏齋的住宅“頤樓”等處，它們均在南湖的東北面。校內(nèi)古榕成蔭，典雅幽靜。南湖靜謐、風光旖旎的環(huán)境，為朱自清、聞一多等師生們學習、游覽和追求真理提供了最佳處所。

1961年，紅河州委、政府為了紀念和緬懷為革命而犧牲的中共云南省地下黨杜濤、李鑫、吳澄等領(lǐng)導同志及其他革命先烈，在南湖中部興建了“革命烈士紀念碑”，成為紅河州大、中、小學生重要的愛國主義教育基地。南湖中的石拱橋、鳳凰島、竹子島、碧桃島等景點，是南湖公園中異彩紛呈、各具特色的勝景。暢游其間，會令你心曠神怡，心有感悟或感化。

亭臺樓閣，曲橋通幽，綠樹碧水，游舫擺渡，歌舞蹁躚，人文景觀，共同構(gòu)成了南湖公園的立體圖。人在湖中游，湖在人心居。

同鄉(xiāng)作家袁道一說： “所謂游山玩水，外為形而下獲得身之健，內(nèi)為形而上取得心之悅。”在南湖公園中徜徉，身、心俱得以放松愉悅，且感知一口有歷史底蘊的湖塘，深知蒙自人文深厚的淵源，這或許是身體行走與心靈發(fā)現(xiàn)的最大收獲。

毛眉在《異鄉(xiāng)與原鄉(xiāng)》中說： “異鄉(xiāng)人踉蹌而襤褸地流浪在路上，是因為路上有光，光在路上。在有光的路上，我流浪在自己的內(nèi)心，向著遠方日夜兼程。”我想固執(zhí)地說：“行走是一種自我內(nèi)心放縱的流浪?！?/p>

5

有人說： “要記住一個城市，就要讓它滲入你記憶的最深處，你就得真正走進它，在它的幽微處、縱深處去尋覓那些如血脈般真切的印記?！?/p>

我以為，在蒙自城的行走，最能找到紅河血脈和民族基因的地方，唯紅河州博物館了。

紅河州博物館位于州委、政府廣場的東側(cè)，是一座陳列物齊全、功能設施完善、擁有三層建筑的現(xiàn)代化博物館，建筑總面積達3200多平方米。

博物館外的紅河寶鼎，靜穆地矗立在館前。三腳寶鼎呈古銅色，古典端莊，有帝王氣派，是紅河土司的權(quán)力象征。三腳寶鼎下方的底座上，篆刻有“紅河寶鼎” 四個字，莊嚴中顯示權(quán)威，肅穆里透出淵源。館內(nèi)還有一個四腳的“千秋寶鼎”，氣派與這個差不多，都是高貴與權(quán)威的象征。紅河寶鼎之所以矗立于館前，我以為，它不僅是體現(xiàn)紅河精神的一種象征，更可能也是州博物館的鎮(zhèn)館之寶。

走進博物館內(nèi)，有幾樣陳列品久久地縈繞于腦海中：底層的生產(chǎn)生活工具展覽中，有一匹馬馱石磨轉(zhuǎn)盤的陳列品，讓游者看到了紅河人祖先在日常生活中的智慧；二樓民俗風情園的展覽中，有一幅哈尼族老爹頭戴黑紗巾、打赤腳、手握水煙筒坐在哈尼族房前的一棵榕樹下吸煙的情景圖及一列哈尼族女式服飾展覽圖，讓游客從心里上對哈尼族的神秘充滿了向往和想象；莊重典雅的古納樓司署，或許是紅河古時土皇帝的皇宮，富麗堂皇，氣派軒昂，讓你想象出那時土司土皇帝的煊赫一時；建水碗窯村古窯遺址圖及建水紫陶窯圖，則讓你想象出西南邊陲建水碗陶手藝的鼎盛；三樓近現(xiàn)代文明展廳中，更多的是展示了紅河作為19世紀末滇南的開放口岸中的前沿，英雄的紅河人民與帝國主義作斗爭的勝利成果，如滇越鐵路上的第一列米軌火車，第一發(fā)子彈及炮彈等，都能反映出紅河各族人民英勇保國衛(wèi)家的精神。

走進紅河州博物館，你就走進了紅河州濃縮的歷史；走進紅河州博物館，你就走進了紅河州各族人民祖祖輩輩真實生活的微情景；走進紅河州博物館，你就走進了紅河州各族人民的民俗風情園；走進紅河州博物館，你就走進了紅河州各族人民生存發(fā)展的演繹進程；走進紅河州博物館，你就了解到紅河州各民族人民祖祖輩輩真實的生產(chǎn)生活方式。

6

身體在山水間穿行，心靈卻需要在思想的世界里舞蹈。

在紅河的紅土地上行走，腳步每至一處，眼睛和心靈是發(fā)現(xiàn)自然勝景背后隱藏思想的兩個探秘器。

走進蒙自與個舊市搭界的大屯鎮(zhèn)上的大屯海，是同事兼好友的愛人在大屯鎮(zhèn)上工作的緣故。同事省親后，邀約來到大屯鎮(zhèn)南面的大屯海上觀光。

大屯海位于個舊市的大屯鎮(zhèn)與蒙自市的雨過鋪鎮(zhèn)之間，水域總面積12.4平方千米，蓄水量高達5520萬立方，平均水深4.5米。

倚于大屯鎮(zhèn)南面的大屯海的海岸上，海上寬闊的水面，煙波浩淼，霧靄迷漫，水汽升騰，風光旑旎。星星點點的漁船在海面上穿梭，一小群一小群白色的鷗鳥在海面上掠過。海風輕拂海面，水波蕩漾，漁船飄逸?！斑h山成粉黛，海上波連波?！比鍗u嶼屹立于海中央，蔥蘢的樹影倒映于海面上，碧波與島嶼構(gòu)成一道迤邐的海面風光。藍天上，幾朵白云在悠悠地變幻。真是“翹首相望煙水闊，唯見浮云踽踽行”。

大屯海其實只是一個非常大的湖泊。古時，由于身居大山里的云南人很少有人見過大海，因此，他們都把大的湖泊稱之為海，像云南比較著名的長橋海、陽宗海及洱海，其實都是湖泊。因為它們水域?qū)拸V，一望無際，給人感覺就像親臨大海。據(jù)個舊市地方志書載：大屯海屬巖溶湖泊地貌，形成于1億多年前的喜山運動，是第三系和第四系的沉積湖泊。水位終年保持平穩(wěn)，沒有洪澇現(xiàn)象。大屯海除灌溉周圍的良田外，還承擔著當?shù)鼐用竦纳钣盟凸ぁ⑥r(nóng)業(yè)生產(chǎn)用水。

又據(jù)個舊地方志書記載，大屯海在近現(xiàn)代歷史上，曾經(jīng)是個舊重要的經(jīng)濟運輸通道。大屯海與蒙自境內(nèi)的長橋海相連，滇越鐵路通車后，由鐵路運往個舊的物資到達蒙自碧色寨火車站后，就由牛車搬運至長橋海邊，裝船轉(zhuǎn)運到大屯海抵達大屯，物資上岸后再由馬幫經(jīng)白沙沖古驛道馱運到個舊老廠、松礦、卡房等礦山。運輸?shù)奈镔Y主要是煤炭、糧食、木材、布匹、鹽、紙等生活用品，同樣，個舊的一部分錫也由馬幫馱運到大屯海邊裝船，從“海上”運抵碧色寨車站上火車出口。

大屯海中央島嶼上有一座建于清光緒13年（公元1887年）的龍王閣。龍王閣共兩層，一樓為四方造型，墻體全部用細琢石頭鑲砌，以防海水滲透；二樓為六角型，用木頭支架，石砌墻面，尖頂翹檐。龍王閣四面臨水，在茫茫的海水中，顯得格外耀眼。尤其是在清晨，透過海面上薄紗晨霧，朝海中央的龍王閣遠遠望去，它就像一座海市蜃樓。游人登臨它，須泛舟擺渡。登上樓閣，推窗眺望，四周波光粼粼，海風撲面，其空曠遼闊的氣象頓然于胸，仿佛自己做了一回威風凜凜的龍王。

當?shù)匾焕衔谈嬷笸秃｝埻蹰w里每年要舉行3次廟會，且作為當?shù)氐囊豁椕耖g文化活動一直遺留下來。每年春節(jié)的“觀音會”，祈求世間無災無難，吉祥平安；農(nóng)歷二月二日的“龍?zhí)ь^會”，祭祀天地，祈禱風調(diào)雨順，五谷豐登；五月端午節(jié)的“放生會”，老百姓將在市場上買的和自家養(yǎng)的魚、蝦等與棕子一起投進大屯海中，希望海里年年有魚，人們戶戶糧食滿倉。每次廟會當天，龍王閣熱鬧非凡，上百只帆船從四面八方駛向龍王閣。人們在閣內(nèi)敲鑼打鼓，表演各種民俗民間文藝節(jié)目，演奏蒙自古老的洞經(jīng)音樂，唱著，舞著，直到深夜。無數(shù)支跳動的火把在龍王閣的海面上飛舞著，成為一種壯麗的海上夜景。

同鄉(xiāng)作家袁道一在其《白水溪行》中說：“一滴水能走多遠，只有在江河湖海里才能走遠。一個人能走多遠，只有心懷慈悲和善良才能走遠?！蔽乙詾?，大屯海就是一個納德、納善、納慈悲的湖泊。

7

我們行走在大地上，是因為我們的心靈對物質(zhì)的世界有所期盼。

“我們走過山，走過水，不過是借此走過我們的生命；我們望著天，望著地，不過是借此定位我們自己?！?/p>

我們在一個地方行走，就是讓我們的生命去與那個地方的自然和人文去融和，并能從中汲取生命的思想營養(yǎng)或精神營養(yǎng)。

在紅河的紅土地上徜徉，望山，可以惦念鄉(xiāng)愁；俯水，可以體味鄉(xiāng)思；走進城市，可以感知文明。

我們在仰山與俯水間，感受生命的律動，感受一個地方文明的進程，感受一個地方各民族人民的生存方式及習俗。

紅河這片神奇的土地，是一片古老而多民族融合的、具有紅河特有的精神特質(zhì)的土地。它從遠古走向未來，從蠻荒走向文明，從貧窮走向富足。

如今，紅河正以嶄新的姿態(tài)雄踞滇南，依托特殊的區(qū)位優(yōu)勢，抓住“一帶一路”的發(fā)展機遇，以寬闊的視野和胸懷面向東南亞，努力形成以個舊——蒙自——開遠為中心的滇南城市群，打造一個富有生機的“滇南——東南亞”經(jīng)濟圈。這是紅河迎來的又一大好的發(fā)展機遇和挑戰(zhàn)。

作家李建臣在《故鄉(xiāng)的河》一文中說：“物質(zhì)世界再富有也會消失，再華麗也會腐爛。只有精神財富，才會匯入人類文明的歷史長河，在洶涌澎湃中閃現(xiàn)，長流天地間。”我想，紅河的精神文明才是紅河永久的財富，并激勵著一代又一代奮發(fā)圖強的紅河人勇往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