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慧敏
又一次獨坐,又一次輪回,又一次混沌,心中的不安不斷擴大。不安?是不安全,不安穩(wěn),不安詳,或者不安心?濃郁的墨汁浸染了潔白的草稿紙,密密麻麻的,像針線一樣密密縫補著千瘡百孔的心臟。
風,撕扯著透明的空氣,仿佛吞噬了整個世界,我似乎聽到了遠古荒漠的嗚咽聲。整個世界都在沉睡,只有冗長的光線擦拭著毛糙的墻壁。啟航的月色掀起流年的窗簾,渺遠的琴音牽出歲月的絲錦?,F實如同巨大的漩渦,將那些年輕的面孔吸引進去,耗盡青春的點滴。此時,我站在漩渦的邊緣,奮力掙扎,我所思考的問題是:我要不要跳下去。我期待被救贖,我不想只在人生的邊緣搖搖欲墜,我不想就這樣看著韶華消耗殆盡,我不想用自己來做“年輕的身體與腐爛尸骸只是時間問題”的犧牲品。
我想飛,可是我發(fā)現我在墜落。年輕的臉龐被生生擊得粉碎,卻從不曾肆意激蕩。我以為自己還只是個孩子,卻什么都懂;我以為自己什么都懂,卻只是個孩子。從倔強反抗,到麻木一笑,我不希望是這種結局。我在執(zhí)著尋找中期待著被救贖。
天空依舊藍得清澈,似乎可以映出那些天真的笑臉,就像青春一樣。青春是什么?是夢,是謎,還是天空中的蒼白?是蒼白的臉龐,蒼白的試卷?如果是這樣,我又該怎樣將這青春耗盡?于是,我躲進粉色的世界,夢一切可夢的,夢一切不可夢的。細微的陽光穿過空氣,毫無阻礙地照射在我的心上,喚醒我的麻木,拂去我的疲倦。如果時間是刀,它將雕刻的是嶄新的、重新擁抱夢想的我;如果時間是韁繩,它將捆綁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也許某天,我會站在有月或無月的夜空下,夢著自己曾經夢到的,真實得可憐。人生之中,宿命之外,我決心救贖自己,拯救堅持夢想的我,贖混沌不堪失去自我的罪過。
深夜里沉重的呼吸,是清晨薄薄的霧,終會被陽光驅散。云端淺淺的吟唱,是一場亙古的夢。曾經是青春的罪人,卻被無罪釋放。愿我不負青春,愿青春不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