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托爾斯泰的宏闊與重量

趙明昊

習近平總書記讀過很多俄羅斯文學的經典作品，對其中許多精彩章節(jié)和情節(jié)熟稔于心。他曾在中國文聯(lián)十大、中國作協(xié)九大開幕式上的講話中引用托爾斯泰的名言鼓勵廣大文藝工作者：“如果有人告訴我，我可以寫一部長篇小說，用它來毫無問題地斷定一種我認為是正確的對一切社會問題的看法，那么，這樣的小說我還用不了兩個小時的勞動。但如果告訴我，現(xiàn)在的孩子們二十年后還要讀我所寫的東西，他們還要為它哭，為它笑，而且熱愛生活，那么，我就要為這樣的小說獻出我整個一生和全部力量?！?/p>

作為19世紀俄國最偉大的現(xiàn)實主義作家之一，列夫·尼古拉耶維奇·托爾斯泰畢生都在進行人生意義和社會改革的探索，創(chuàng)作了大量小說、劇本以及政論作品，再現(xiàn)了俄國整整一個歷史時代的社會風貌。高爾基認為，托爾斯泰“告訴我們俄羅斯生活，幾乎不下于全部俄國文學”。

托爾斯泰出身貴族，是世襲伯爵，年輕時生活經歷非常豐富，參加過克里米亞戰(zhàn)爭，這為他以后的創(chuàng)作打下了堅實基礎。在1861年沙皇政府下令廢除農奴制的背景下，托爾斯泰創(chuàng)作了他的第一部長篇小說《戰(zhàn)爭與和平》。小說以1812年衛(wèi)國戰(zhàn)爭為中心，通過四大貴族家族的生活變遷，全面反映了19世紀初期俄國的社會風貌，被譽為世界文學中的史詩性杰作。在廢除農奴制后，俄國資本主義迅速發(fā)展，舊有制度急速崩潰，托爾斯泰就當時的現(xiàn)實問題創(chuàng)作了第二部長篇小說《安娜·卡列尼娜》。小說于1877年完成，經過12次精心修改。小說以愛情為主要線索，反映了農奴制改革后俄國資本主義發(fā)展對社會帶來的巨大沖擊。在俄國社會矛盾進一步激化的19世紀80年代初期，托爾斯泰完成了世界觀的根本轉變，成了俄國民主革命中千百萬農民的“思想和情緒的表現(xiàn)者”，并在1899年出版了第三部長篇小說《復活》。小說描繪了男女主人公復雜的人生經歷和思想變化，深入地揭露并批判了當時俄國的社會制度和官方教會。托爾斯泰的重要作品還有《懺悔錄》《三死》《什么是藝術》等。

托爾斯泰被學界公認為世界文學巔峰之上的巨人，與荷馬、莎士比亞比肩。他的思想極為龐雜，在不同時期的著作中有著不同的表述，但都飽含著對人生哲學的探索。他的作品改變了西方乃至世界對俄國文化的印象，堪稱“全人類藝術發(fā)展中向前跨進的一步”。

一部文學作品之所以偉大，還在于它有著穿越歷史的價值和意義，可以為每一代人“接生”屬于他們這個時代的思想和觀念，產生其獨特的當代性。20世紀初，列寧在宏大的革命敘事背景下認定托爾斯泰是“俄國革命的鏡子”，指出其思想中的軟弱、保守和矛盾的特征，但也贊揚了他的作品中所反映出某些革命的本質。在我們當前身處的現(xiàn)代化、信息化社會中，如何重構人與社會的關系、解決人的自我異化問題，需要去重新發(fā)掘如托爾斯泰這些大師的作品，從中汲取人文情懷的養(yǎng)分。就像不久前一篇題為《經濟學家為何需要托爾斯泰》的書評所陳述的，人文學科的倫理敏感性有助于改善公共政策。我們希望當人類坐著科學與理性的汽車疾馳向前的時候，不要忘記扣上人文精神的“安全帶”。

（摘自《光明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