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旺達印象

彭興亮

盧旺達地處非洲大陸的心臟地帶，赤道線以南，面積為二萬六千三百三十八平方公里，四鄰為坦桑尼亞、布隆迪、扎伊爾和烏干達。盧旺達共和國人口482萬多人，平均每平方公里二百人，是非洲人口最稠密的國家，境內(nèi)地面崎嶇，是非洲海拔最高地區(qū)之一，號稱“千丘之國”。本世紀初，歐洲旅行者曾經(jīng)用非洲的“端士”和“近乎理想的美境”來形容這個群山起伏的國度。因工作之需，一九七九年，我曾在美麗的盧旺達生活了五個月，它給我留下了值得回憶的美好印象。

環(huán)境與人民

飛機下降時從窗口放眼望去，滿目都是碧綠的群山，一叢叢香蕉林由山腳直伸到山腰。在交錯著的一塊塊富饒的草場上，大角牛悠閑地啃著嫩草。山頂綠蔭之中，鐵皮屋頂?shù)姆课菰陉柟庀麻W閃發(fā)光，一些農(nóng)家的圓頂茅屋散布在山頂之上。后來我們才知道，建筑居高臨下是為了避開蚊蟲和潮氣的侵擾，但也因此用水不便，山頭是這里農(nóng)村經(jīng)濟和政治活動的主要中心。

盧旺達共和國全國地勢自西向東傾斜，由最西的基伍湖向東，從北到南綿亙著兩千米以上的巍峨群峰。我們到過西北部與扎、烏二國交界處，這里有四五座三四千米高的火山，氣勢雄偉的卡里辛比火山高達4507米，遠遠望去，它圓錐形的火山口披掛著云霧的彩帶。魯亨蓋里省的土地由于火山灰的堆積松軟肥沃，所以這一帶人口稠密，農(nóng)業(yè)也較為發(fā)達。公路上人們來往不斷，婦女頭頂著大肚陶土罐或是大草籃，有的婦女還背著孩子急匆匆地趕路，男人們頭頂水罐或是盛滿水的大塑料桶，忙著去趕集，交換農(nóng)副產(chǎn)品。

我們從首都南行去函南地區(qū)訪問時經(jīng)過了地勢較為平坦的布塔雷省，該省省會是過去的都城，現(xiàn)在則是該地的文化教育中心?；暩曷迨≈貛n疊嶂，汽車在蜿蜒如帶的土路上顛簸，窗外景色盡收眼底。近看，山巒青翠欲滴，有的長滿樹木，有的長著牧草，像鋪上了一層綠色的絨毯;遠看，峰峰相連，綿延不斷，有的地方山高谷深，溪流奔馳其間。數(shù)不盡的香蕉林配以藍天、白云、赤紅的土壤，景色宜人。這里因交通不便，深山中人們還住著草屋，耕種粗放，還有人用原始的石塊磨著高粱粉。由基貢戈洛省再往西南穿過無人區(qū)的原始大森林，就是邊界重鎮(zhèn)尚古古，途中交通更加不便了。

盧旺達是由胡圖、圖西和特瓦三個民族組成的國家，分別占總?cè)丝诘?0%、9%和l%，各族人民混合居住。全國農(nóng)業(yè)人口占94%，可耕地185萬公頃，糧食作物包括木薯、土豆、甘薯、豆類、玉米、高粱，少量小麥和試種的水稻。經(jīng)濟作物以咖啡和茶葉最為著名，年出口咖啡兩萬多噸，紅茶五千噸，農(nóng)民多以木薯、香蕉、土豆、豆類為生。他們把木薯粉用熱水調(diào)成糊狀，像吃糯米團一樣，也有把香蕉、芭蕉、豆子煮熟，再加鹽食用的。用香蕉釀制美酒是當?shù)氐奶禺a(chǎn)，人們叫它“盧廓廓”，其味醇香、甘美，略帶酸味，多吃也會醉人。在城市及公路沿線差不多人人會說中國話“你好”，并會主動打招呼握手，我們也學著用盧語“姆朗浩”（你好）來致答。

基加利——氣候宜人的山城

首都基加利位于國土中部，建在幾座相連的山頂上。進入市區(qū)，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聳立山上的政府各部辦公樓、旅館和通過林蔭夾道的使館區(qū)。由濃綠樹叢襯托著的淡雅色彩的建筑物環(huán)境幽美，在新居住區(qū)，整齊的房屋掩映在盛開著黃紫、紅色的花朵的綠樹叢中;老居民區(qū)的房屋簡陋，街道狹窄，人們的服裝色調(diào)對比強烈，惹人注目。來到商業(yè)區(qū)，兩旁房屋有平房，也有三四層的、飾以各種顏色的樓房，各式商店和大小鋪子林立，使我們感到新奇的是這里有很多我國生產(chǎn)的商品。在繁華的商業(yè)中心區(qū)有個很大的露天市場，五光十色的衣物攤在地上，各種日用雜貨手工藝品擺滿了貨架。熙熙攘攘的人們在這里挑選蔬菜、糧食等食品，各種叫賣聲混在一起，十分熱鬧，很多外國人都喜歡到這富有濃厚民族特色的市場來觀光。入夜，遠近山頭上閃爍著點點燈光，把山城點綴得別有情趣。

這里的人們酷愛踢足球，不論首都還是省城都有大片足球場地。每當假日，首都居民身著盛裝，傾城而出，觀看精彩的球賽。在國慶或重大節(jié)日里，人們隨著隆隆的鼓聲，身著民族盛裝跳舞狂歡，舞者手持長矛，身圍豹皮，腿系銅鈴，渾身扭動，跳著節(jié)奏強烈粗獷有力的舞步，舞姿熱情奔放，十分引人注目。

來過這里的人無不夸獎盧旺達空氣清爽，氣候宜人。在人們心目中，赤道旁，一定驕陽似火，炎熱難忍;其實這里因海拔較高，再加上季風帶來的雨水，天氣涼爽舒適。除了雨、旱季明顯變化外，幾乎分不出年月的流逝，難怪有些當?shù)厝诉B自己的年歲也記不清了。除了海拔更高的地區(qū)外，全國氣候大致都是如此，這里全年是生長季節(jié)，一邊收割，一邊播種，當?shù)氐锰飒毢竦臍夂蛄钗覀兪至w慕。

吸引旅游者的地方

基塞尼是基伍湖畔的名城，它與扎伊爾的戈馬市相連，國界的木桿將兩市隔開，兩國有貿(mào)易往來。沿湖建有許多歐式別墅，湖濱有沙灘浴場和棕櫚樹大街。湖水沖擊著岸邊的巖石濺起浪花，像大海一樣?；楹堑貧嗔研纬傻拇蠛?，這里處在東非大裂谷的中段，湖水很深，湖中有航船通向基布耶和尚古古。基布耶正在發(fā)展成為一個新的旅游地，湖中兩頭尖翹的獨木舟是用整棵掏空的大樹做成的。隔湖眺望，對岸云霧繚繞的扎伊爾群峰與清澈碧藍的湖面互相輝映，景色秀麗。

東北部的卡蓋拉國家公園幾乎占了一省的土地，低矮的丘陵區(qū)長著稀樹草原植被，大大小小的湖泊沼澤使這里成為野生動物的樂土。我們?nèi)r，正值旱季，草地枯黃，傘一般的金合歡樹和巨大的仙人掌孤零零地聳立著，山坡上有成群的羚羊、斑馬和巨大的野水牛，吃得滾圓的河馬在湖岸邊悠閑地漫步，直到汽車開近才跑開。樹林中有一群群的猴子和各種鳥類，保護區(qū)還有鱷魚和人工飼養(yǎng)的大象。正當我們興奮地議論時，突然，車前竄出一條二三米長鱗光閃閃的大蟒，余驚未息，忽然又看見近在咫尺的樹蔭下有三只獅子在休息，一雄二雌，大家互相注視了數(shù)分鐘，見它們依舊若無其事地躺著，我們這才開走。開車的黑人司機高興地說，他來過幾次了，唯有今天才碰上獅子和大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