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發(fā)來信息,說剛才不小心踩到散落在地上的玩具,便對女兒沐沐說“腳好痛”。沐沐說:“忘記收拾玩具了,我?guī)湍闶掌饋?,媽媽,不怕,有我在!”妻子很驚訝兩歲三個多月的沐沐竟然會說:“媽媽,不怕,我在!”頓時我心頭涌起一絲驚喜,隨之又一陣悵然——沐沐長大了。
自從沐沐出生后,一家三口充滿歡樂。每天回到家,我一推開門,沐沐便說“爸爸回來咯”!然后飛奔過來,拉我進屋,“爸爸,來!”示意我坐在地板上和她堆積木。我只要坐在電腦桌前,不到兩分鐘,沐沐就會用雙手環(huán)抱住我的右手,然后頭一扭,轉(zhuǎn)過身子,朝著堆放玩具的方向艱難地挪步,就像纖夫拉纖繩一樣,此刻我的手臂就是那根纖繩。實在不忍,我就坐下來陪女兒玩兒一會兒積木,然后又偷偷起身,坐到電腦前。這時候,女兒立馬起身,又像纖夫拉纖繩一樣拉我的手。此刻,我想起列賓的《伏爾加河上的纖夫》。我無奈又欣慰。
暑假期間,姐姐、妹妹的小孩與沐沐在一起你追我趕,搶玩具、占地盤,樂此不疲。沐沐有哥哥,也有弟弟妹妹陪玩。從那以后,不管跟誰說話,沐沐總是自稱為“沐沐姐姐”。妻子教沐沐念童謠“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在念到“松鼠有幾只,讓我數(shù)一數(shù)”時,沐沐卻說:“松鼠有幾只,讓沐沐姐姐數(shù)數(shù)。”以后凡是說到“我”字,沐沐就會稱“沐沐姐姐”。
平日里,沐沐似乎給我和妻子分好“工作”,白天啟動媽媽模式,晚上啟動爸爸模式。日子長了,我一回到家,就要充當“三陪”:陪玩、陪聊,晚上還要陪哄睡。除此之外,我還要擔任私人攝影師。特別是晚上哄她睡之前,既要講故事,又要看手機,還要看動畫書。幾天下來,我基本講完所知道的幾個兒童故事。每次開始講故事,沐沐都會接上話:“從前……”然后就朝著我哈哈大笑。妻子說:“連沐沐都知道你講故事的開場白了!”的確,我一連兩個月都是講《狼來了》這一故事,開頭的確是“從前……”于是,我又講《美人魚的故事》,女兒聽得津津有味,想不到第二天,沐沐說:“在海底……有一個王國……魚……游呀游……”
那天,沐沐就躺在我手臂上睡著了,我注視著女兒的臉蛋,一股幸福感油然而生。就在這個時候,沐沐一個轉(zhuǎn)身,一個后蹬腿,踢在我的臉上,妻子發(fā)出笑聲,我暗暗想:“親生的,親生的?!?/p>
每次,沐沐在凌晨驚醒嚇哭了,就喊“爸爸……爸爸……”我假裝睡著。但是沐沐哭聲越來越大,妻子欲抱她,她直接走到我面前:“爸爸抱我,爸爸抱我?!逼拮诱{(diào)侃說:“沒辦法,這是女兒的選擇。”然后妻子呼呼大睡去了。
沐沐也有撒嬌、察言觀色的時候。有一天,沐沐做錯事被妻子批評了,看到我回來,馬上哇哇地哭起來,“爸爸抱我,爸爸抱我?!逼拮诱f,“沐沐本來不哭,是看到你后才哭的?!?/p>
在我看來,沐沐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如微風(fēng),如搖曳起來的暖流,沁人心脾。妻子說:“你不是很喜歡寫東西么,給你一個機會,為你女兒寫一首詩歌吧。”我一時答不上來。其實,沐沐就是我生命的詩歌,宛如一朵向日葵,沐浴著陽光,悄然綻放。
作者簡介:林延軍,1984年8月出生,系廣東省作家協(xié)會會員,廣東散文詩學(xué)會理事。作品散見于《散文選刊》《散文百家》《參花》《散文詩世界》《散文詩》《南方日報》《羊城晚報》等刊物。
(責(zé)任編輯 劉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