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鉛筆有多少種用途

倪旭生

1983年，一名叫普熱羅夫的捷克籍法學博士，在做他的畢業(yè)論文時驚奇地發(fā)現(xiàn)：50年來，從美國紐約圣·貝納特學院出來的學生，在紐約警察局的犯罪記錄，一直保持為同類學校中的最低水平。為延長在美國的居住期，他突發(fā)奇想，決定上書當時的紐約市市長布隆伯格，請求得到一筆市長基金，以便就這一課題展開深入調查。而市長布隆伯格正為犯罪率居高不下而頭疼不已，于是很快同意了普熱羅夫的請求，為他提供了1.5萬美元的經(jīng)費。

普熱羅夫憑借這筆經(jīng)費，展開了艱苦而漫長的調查活動。從80歲耄耋老人到7歲的學童，從貝納特牧師（圣·貝納特學院的創(chuàng)始人）的親屬到在校老師，凡在該校學習和工作過的人，只要能打聽到他們的住址或信箱，普熱羅夫都要給他們遞去一份調查表：圣·貝納特學院教會了你什么？在將近6年的時間里，他共收到3700多份回執(zhí)。在這些答案里，有74%的人知道：一支鉛筆有多少種用途。

原本普熱羅夫的初衷是想拖延在美國的居留時間，以便找到一份適合自己的工作。然而，當他看到這些令人驚奇的答案時，他決定馬上進行研究，哪怕報告出來后他就被趕回自己的國家。

普熱羅夫首先走訪了紐約市最大的一家皮貨店的老板。

“是的，貝納特牧師教會了我們一支鉛筆有多少種用途。我們入學的第一篇作文，就是這個題目。當初，我也認為一支鉛筆只有一種用途，那就是寫字，誰知道——鉛筆不僅能用來寫字，必要時可當尺子畫線；還能作為禮物送人，以增進友愛；能當商品出售，以獲得利潤；鉛筆的芯磨成粉后，可做潤滑粉；演出前可臨時用來化妝；削下的木屑可做裝飾畫；按相等的比例鋸成若干份，可做成一副象棋；可做成玩具的輪子；在野外遇險情時，將鉛筆芯抽掉，可以當成吸管喝石縫中的水；遭遇壞人時，削尖的鉛筆還能作為自衛(wèi)的武器……總之，一支鉛筆有無數(shù)種用途。貝納特牧師讓我們這些窮人家的孩子明白了一件事，有著大腦、眼睛、鼻子和手腳的人，更是有著無數(shù)種用途，且任何一種用途，都足以讓我們生存下去?！逼へ浀甑睦习褰又f，“我原來是一名電車司機，后來失業(yè)了，現(xiàn)在，你看，我是全紐約最大的皮貨商。”

后來，普熱羅夫又采訪了一些圣·貝納特學院的畢業(yè)生，結果發(fā)現(xiàn)無論高低貴賤，他們都有一份正當?shù)穆殬I(yè)，生活樂觀，積極向上，還有一個共同的“特征”——他們都能說出一支鉛筆至少有20種的用途。

衡量一個成功的學校或教師，不一定要看其是否培養(yǎng)出世界政要，或是諾貝爾獎獲得者，或是世界巨富，而要看從這里走出的學子，是否都成了對國家、對社會、對人類有用的人，哪怕他們都是些平凡的人。